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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嘴里没个轻重的东西!”硕亲王一脚踹向自己儿子,“昨日狩猎,一切都在万岁眼皮子底下,难不成还有歹人能躲过万岁的火眼金睛!”
硕亲王一心想保全硕亲王府安危。浩祥却难免心凉。干脆一言不发。不认错,也不再辩解。
“逆子!”硕亲王大怒,“作甚油盐不进的顽劣样!连狩猎你都要搞出花样,硕亲王府上下迟早被你连累!来人啊,上家法!”
此次狩猎浩祥的额娘,硕亲王的侧福晋翩翩并未跟来,于是连个为浩祥求情的人都没有。直到浩祥被板子打得半个屁股烂掉,浩帧闻讯赶来才求情拦住。
硕亲王看着已初露轩昂器宇的嫡长子,以及烂泥一样摊在地上的幼子,更加觉得后者糟心,“把人拉下去罢!”
浩帧连忙交代下人,“把金疮药给二弟上了!”
倩柔看着浩祥受打,恨不得他受不住死掉,正好清净。见儿子维护这个贱种,难免埋怨他,“你管他做什么?死了倒好。”
“额娘,”浩帧无奈,“儿子跟您说过,这样的话您放在肚子里,不要说出来才好。”
倩柔无奈,点头答应。
不想过了几日,她听闻镇国公竟向自家王爷夸起那个贱种,说偶见浩祥骑射了得,又听他谈起有意从军报效朝廷,便以惜才爱才之心来向王爷要人。
硕亲王爷虽然不喜小儿子,但他能有个去处挣前程,也不至于阻拦。于是便答应了。
倩柔原本仍打算伺机动手,闻讯后气得在房里打砸。“那个贱种!只恨那日未能把他置于死地!如果他把梅花烙的事情说出去……”思及事情败露的后果,倩柔又怕又恨。
“福晋,依老奴看,二阿哥未必听清了您与老奴说的话,您……”秦嬷嬷安抚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饶他一命?”
“毕竟事情做下总有痕迹,若是王爷发现了……”秦嬷嬷把话半含,“王爷本就极度不喜二阿哥,比起世子,他也是拍马也赶不上的,纵使从了军,也没甚出息,老话不是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福晋也不必以他为患。”
倩柔冷静下来,“你说的也对。”再想起浩帧,神色从满骄傲,“浩帧此番生擒白狐,又出于仁义把它放归山林,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赞?那个贱种,确实拍马也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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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此时在宫中也听闻了硕亲王府的世子浩帧生擒白狐又放归山林的“仁义”。
这就叫“仁义”。真是无语。
兰馨漫不经心地想着。等侍女引来端慧。
后者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欲察觉的惶恐,随即又换上娇憨,“兰馨姐姐,皇额娘说你病了,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兰馨盯着她,“端慧,姐姐没有给你捉到狐狸,你失望么?”
“怎么会呢,姐姐的平安最重要。”
兰馨笑,“你能如此想甚好。那么,端慧,告诉我,是谁让你引我去捉狐狸?”
若在21世纪只够读幼儿园大班的小女孩,脸上一派天真,“没有人啊,是我自己想要狐狸。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是我害你生病的?”小女孩泫然欲泣,“我再也不敢了,姐姐能原谅我么?”
兰馨沉默许久,叹气。“端慧,你身边的宫女是叫采薇吧?我把她留在我这了。我会同皇额娘说,让她给你换一个更得力更体贴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奉上~~
第39章
兰馨的贴身侍女白芷安静地走进来:“公主;已经按您的吩咐去做了。”
兰馨低头看自己洁净修长的手指,平静无波地“嗯”了一声。
端慧的侍女采薇在兰馨开口要人后;即跪地求饶;“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兰馨感觉很厌烦很厌倦。从前妈妈说过;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擅自去刑讯、审判,乃至于给别人定罪。人不能代法律行事。
她来到这个人治的地方将近一年。目睹许多与她的常识、观念相悖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守住自己的底线,告诫自己不要像其他人,特别是不要像这个皇宫里的人一样;随意地按自己的爱憎喜怒来责罚人,乃至取人性命。
可是她差点就要死了。兰馨闭上眼睛,脑海中像前几天一样又反复回忆起那一日箭矢向她脑门急射的情形。如果不是她敏捷地就地打滚错开了箭矢射向她的位置,她如今该是木兰围场里的一具尸体了。
当时她之所以轻描淡写地跟浩祥说没什么大不了;一是为了催眠自己积攒勇气,另一个就是她想利用他。他看起来很懂得在树林里隐蔽、伏击。事实也证明,如果没有他,好几次已经迫近的追兵就要把她逮住了。
死亡曾经与她如此接近。她连做梦都重回那个场景。
她猜不到哪个人想要她死。李钦舅舅、皇后额娘以及他们身后的利益群体都太庞大,许多事情牵一发动全身,也许在那些人看来,她就是那个“一发”。
别人打你的左脸,你就要连他的右脸一起打回去。
所以兰馨根本懒得听采薇喊冤自陈,她只是吩咐身边的人在偌大的皇宫里找了一处极度冷清的角落做了一间简陋的禁闭室:长宽皆不过三尺,站直了尚不能伸展手脚,遑论长时间蹲坐或躺倒。
兰馨不喜欢杖责任何人。她觉得狭小、封闭、无人交流的黑暗空间,足以令人精神崩溃。
白芷始终没有等来兰馨进一步的动作,偷偷抬头望了她一眼——兰馨的脸一半映着明亮的光,一半在阴影了,她就像一帧寂静的美人像。
“不要给她任何回应。不要进光。不要给食物。不要让她有机会自杀。”兰馨平淡地交代道,“关着她,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折腾甚至说话。”
白芷更低地垂下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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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亲王府。
浩帧仁义的名声传遍京城。硕亲王府上下无不欢庆。除了一个冷清清的院落。
侧福晋翩翩在垂泪。浩祥收拾好了行囊,安慰她:“额娘,儿子这是挣前程去了,您不要担忧。”
亲王的次子需要自己从军赤膊上阵拼前途,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担忧。“我儿明明是皇亲贵渭,如今少小离家,身边却连个侍候的贴心人也没有……”翩翩哭得越发凄楚。即使如此,她仍然美丽惊人。
这也是她仅有的资本,唯一的武器。所以当年硕亲王要对皇帝示弱,装作沉迷女色的时候,在众多的颜色中唯独相中了她。
翩翩并非有智慧的女子。许多世家女生来聪慧,后天又有家族培育出城府,可翩翩不过一舞女,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才智只足够在这锦绣堆成的硕亲王府中保全她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如果她还是从前卑贱的舞女,这也足够了。奈何人总是入乡随俗,“皇亲贵渭”,这么多年来,她难免生出了妄想。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份妄想,也许我受的折磨要少一点。浩祥自嘲地想着。
“我是去履职,不用人侍候。”
“瞎说,是不是福晋把人都打发了?我听说你身边的小喜子就被她要走了……”
“哦,没这回事,我的人甭管是谁也要不走,”浩祥漫不经心,“是我自个把他打发掉了,一席上好的草席,也算全了他这么多年侍候我的情分了。”
“总之我就是千万个不放心……”
贵妇人梨花带雨,浩祥却无端想起那个臂上流血却连喊痛也不曾的少女。我果然更喜欢坚强些的女子。浩祥想着。
但这个身上与自己一半的血脉想通的人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浩祥仍然温柔地劝慰她,“额娘,不要担心我。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希望我得到的东西。”
出于浩祥对外甥女的恩义,李钦亲自接见了浩祥并介绍他即将入职的职位情况,在对方小心问起兰馨的近况时,这个城府深沉的中年人却以一种被冒犯后的不悦语气,直截了当地道:“记住,你从来没有见过兰馨公主。”
李钦窥见对方脸上一闪而逝的怅然,顿悟了这个少年心中初生的情绪,他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又恼怒又得意的复杂感觉来:吾家有女初长成呀。
“你和公主是不可能的。”
“因为公主会抚蒙?”浩祥因为失望难免冲动,“您身为公主的母舅,知道公主并不乐意……”
“慎言!”李钦喝道,“我的外甥女儿,自有我达成她所愿,又得着你来做无用的表白心迹?”
浩祥咬牙,低头赔罪。
“告诉你也无妨,哪怕公主下降宗室子弟,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你。”李钦尽可能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理由我们心知肚明。你阿玛硕亲王百年后,或许你兄长会降等袭爵——他倒是足以匹配皇室贵女,这个人要换成你,除非……”
除非我是袭爵的那个人。浩祥脸上飞快地掠过一抹古怪的笑。躬身答谢,“谢谢您给我的机会。”
“去吧,是雄鹰还是家雀,去飞一飞就知道了。”
“是。只是在我走之前,请公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一个信。”
“什么?”
“今日我的兄长在佳肴斋宴客,”浩祥笑,“席上有一道烤狐狸,味甚佳。我正等着人来回话,兄长是否足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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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在小心轻柔地给兰馨涂药。这个药是太医特地调配的,既能愈合伤口,又能免于留疤。
“采薇招了,”何止是招了,简直是疯了一般求着旁人听她说话,白芷忆起采薇的疯状,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她竭力平稳地继续说道:“她说是婉嫔交代的,让端慧格格千万引着公主往围场深处去。”
婉嫔,就是兰馨高烧病愈后不久就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嫔妃,也是端慧的生母。
乾隆帝的女儿太多,位低、失踪的嫔妃所出的端慧,乾隆帝都未必记得她的脸,皇宫里的奴才看人下菜碟,端慧的日子过得不如何。兰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