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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身边已经有了要在意的人,很多事情不能如一开始那样置身事外,望着远处爹娘家的破茅草屋,心中怅然又忧愁,她可能天生就是操心的命呀。
张希望着在那里沉静发呆的女子,眼中闪过潋滟的波光,这几天也不知道杨遥遥是怎么了?一直沉默不语,仿佛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进不去,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似乎她就如风般,飘渺如梦幻,让人抓不住,悄然消失。
张希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发呆的杨遥遥,半晌后,心中长叹,似乎从那天去云山书院回来,杨遥遥整个人就越发的安静,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心里不安和担心。
如果是因为乐乐,那他还是早点将乐乐带回来过年的好,有些事情不难,只是他现在还不是时机,不能让他和乐乐两个人暴露。
腊月二十七这一天
杨遥遥步履轻盈的来到金恒这里,看到他一改往日的颓废,竟然干干净净的坐在那里,让她神情一愣,将两个包子递给金恒,杨遥遥淡淡开口道“你现在还做乞丐”。
金恒不明白杨遥遥话语中的意思,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在做乞丐,遂点了点头,他只是每天期待见到她。
杨遥遥淡淡的看了眼金恒,出声道“金恒,如果你现在是乞丐,那就要做成乞丐的样子,如果要报仇,那就要有那样实力和谋略”昨天她才听说,金府的金老爷病的非常眼中,如今金府的权利几乎快落入金凛的手里。
现在金恒还能好好的,只是因为金老爷还没死,金凛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了金老爷,怕引起怀疑,若有一天那金老爷死了,金凛自然不留着金恒。
显然金恒最聪明的做法便是在金凛掉以轻心的时候,离开然后伺机反击。
“做乞丐也挺好的”金恒低头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开口嘶哑的道,自从那次杨遥遥跟他说了那句话后,他在那破庙里便融进了那几个乞丐中,其实乞丐也分好坏。
“金恒,你的眼睛泄漏了你的内心”杨遥遥平静的开口缓缓道。
“请恩人指点迷津”金恒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杨遥遥,或许只能这样开口,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杨遥遥身上隐藏着一股蓬勃的气势,如凤凰般,让人信服仰望。
杨遥遥微微一愣,心中千转百折,缓缓开口道“在那黑山头,有上千人的土匪窝,每年都会到村子里或者仇人之家烧杀抢劫”杨遥遥说完,也不管金恒是什么反应,便迈步离开了。
那样专干恶事的土匪窝,也不知为何官府任由他们猖狂,只是快过年了,她不想看到他们来村子里,相信金恒知道怎么坐收渔利,只要他舍得金府的权势,便可以让那些土匪和金府正面冲突,金凛冽完全可以在土匪抢劫中身亡,对无任何势力的金恒来说,这是最便捷的方法。
听完杨遥遥的话,金恒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待略微思忖后,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他无数次的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这样一个心有乾坤的女子。
不知为何,今天杨遥遥特别不想回家,她就这样绕着镇上的街道转了几圈,之后坐在红莲河旁,静静的坐着。
红莲河上一个浮着一个华贵的船只,从里面传出悠扬的啸声,还有女子清浅的歌声,可以想象定是一队璧人,或许郎才女貌,或许金童玉女。
杨遥遥并没在意,她只是心情一直都没沉淀下来,她知道有的时候自己很固执,必须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才能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
突然传上又传来悦耳的琴音,悠扬动人。
琴箫合奏,曲调将人引入一片美丽的境地里,如梦如幻,而那浅唱的女子也换了一个柔美的曲调来应和这琴箫合奏。
杨遥遥眉心一蹙,这琴声是很好,但却让人听着有一丝的别扭,很不自然,或许是她太过挑剔,对琴声的要求也太高,前世,她的师父可是对她的琴音无比挑剔,才早就了她那样高深的造诣,可当武器,也可当乐器召唤万物之鸟。
就在杨遥遥心情不愉的时候,突然听到河边有人惊呼“快看,那不是玲珑女吗?”
“玲珑女怎么会到我们这个小的地方,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看那彩色羽灵,凤凰钗,还有白色蒙面纱巾,只有玲珑女才能拥有这样的配饰,天啊,有生之年我还能见玲珑女”那青年男子惊呼惊讶……
“真的是……快快还有没有船只,哪怕倾家荡产,都要近距离看上一眼……”
“别傻了,整个红莲河都被包了”
“也不知道谁有这样的财势”
……
惊呼感叹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第四十章不敢回忆
杨遥遥望着远处站在船上的白衣女子,头上戴着七彩的羽灵,凤凰钗别在她的腰间,白纱蒙面,在灯火辉煌的船只映衬下,确实如仙,虽然看不到容貌,但那妙曼的身姿确实引人遐想。
杨遥遥嘴唇微抿,清丽的眼眸微眯,只是淡漠的瞥了那船只一眼,便转头离开了,她对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
杨遥遥就这样一个人孤寂的走着,在浅浅的月光下,整个人仿佛淬了寒光一样,又如弓弦般,仿佛只是蓄势待发。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这样无目的的走着时,她身后一直有那样一个人,远远的看着她,不靠近也不远离,始终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离不弃。
张希望着她的背影,心疼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他始终压抑着咳嗽声,目光不离杨遥遥,只是因为身体的虚弱,脸色有些苍白。
右影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越发的焦急,看向杨遥遥的目光恨恨的,这太阳都落山了,夫人也不知道回家,殊不知主子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没等到夫人,主子便毫不犹豫的动用内功,如风般迅速的来到镇上,最后看到夫人竟然是在河边坐着。
主子因为将轻功运用到最高,差点引发体内的剧毒,可主子还压抑着咳嗽跟在夫人身后。
他这当暗卫的实在想不明白,主子刚和这夫人成亲的时候,也没这么在意呀,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越想越不明白,还能是他审美观有问题?
最后杨遥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坐着牛车回去了,待回家的时候,她看到屋子里还亮着灯光,心里有些愧疚,走近屋子里时,看到张希还没睡,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桌旁,看着书,不断的咳嗽着。
杨遥遥心里终究有些愧疚,这都快三更了,没想到他还留着灯,等着她,只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有个结,说服不了自己融入这样一个古代腐朽的社会制度下。
“张希,对不起,今天衣铺里有点事情,回来晚了,以后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就别给我留灯了,也别等我了”杨遥遥淡漠的说着,然后转身给张希煮了点芥芝水喝。
张希听着杨遥遥的话,睫毛轻颤,并未说什么,杨遥遥将煮好的药水递给他,他也安静的喝了下去。
一夜无眠,张希就这样一直看着杨遥遥,心中闪过万千的思绪,全身更是紧绷着。
翌日傍晚,杨遥遥向往常一样,刚下牛车,还没迈进院子里,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嚅嚅的孩童声音。
“哥哥,你歇着,我来给你烧火”
听到这个声音,杨遥遥的脚步一顿,全身瞬间如冰般僵硬,这声音似乎穿透了时空,唤醒了杨遥遥尘封太久的记忆,心更是不受控制的颤着。
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前世那些痛苦的记忆,可如今只是简单的一个声音,就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连手心似乎都是僵硬的,想迈步,却胆怯的不敢上前。
家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是不是幻觉?果然是她太恨自己了,所以连幻觉都这样的清晰。
将心中那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杨遥遥狠狠的摇了摇头,朝院子里走去,可刚进院子,看到那个在屋内灶台那烧火的瘦小身影,杨遥遥在再也没法冷静下来。
她的身体就那样顿在了原地,心泛起了汹涌的波涛,沉沉的翻滚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一眨都不眨,生怕这次更是幻觉。
只见那个瘦小的如豆芽菜的小小身影,努力的一点点将柴草往锅底放,如一个团子,让人的心莫名的柔软,明明那么小,却那么努力认真的去做一个事情。
张希在锅里抄着菜,那小小的身影就努力烧着火,蹲在那里,太小了……,心疼,无以复加的心疼,就是此时杨遥遥的心里,她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疼,很多记忆即使被尘封了,此时也翻滚而来。
“姐姐,你别难过,我的布娃娃都给你玩”曾经有那样一个小小身影跟在她的身后,努力的安慰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拿给她。
“你给我走开”一个大点的女孩毫不留情的说着,看也不看小小的身影一眼,走开了。
小小的身影站在树下落寞的看着远去的姐姐,抱着布娃娃那样的孤单,他的身影都没布娃娃高,却努力的抱着没松手,只是因为这个布娃娃是姐姐喜欢的。
……
“姐姐,你等等我,这是我买的发夹”小小的男孩伸出双手,里面摊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发卡,他眼睛发亮献宝似的递给女孩。
“你不用假好心,我不用你的施舍”女孩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她恨这个男孩,虽然是她的弟弟,但他的出生却将她该拥有的爱都夺了去,从此家里再也没人注意到她,就连她喜欢发卡,都没人买给她,即使她喜欢,她也不要男孩送的东西。
“啪”的一声,蝴蝶结就这样被女孩打落在地。
在女孩离去后,男孩小心翼翼的将发卡捡起来,然后当宝贝似的收在手里。
这发卡的事情后来早就被女孩遗忘了,直到男孩十八岁离去后,她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那如宝的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发卡,那天她终于放声大哭,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最后哭的昏死了过去。
……
太多太多的回忆,她不敢想,也没法去想,让她愧疚让她疼痛的人是她的弟弟,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