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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邮票基本上是以“版”为单位印刷的,每版的数量一般是几十枚,每一枚之间都打有小孔,以便于撕成单枚,以庚申猴票为例:单枚为一套,整版为80枚。一般的集邮爱好者所买到的都是撕成单套的邮票,只有炒邮票的大买家才会整版的买进,而小型张和小全张是以“枚”为单位印刷。没开封的整版邮票一盒是一百
第一部分:小奸商初露锋芒最善良的老人
第十三章'最善良的老人'
赵启明小心翼翼地把邮票分几次搬到了孙所长的办公室,黄毓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么多,那得要花多少钱呀!
“哥,你……真打算全买下?”她眨着眼睛问道。赵启明正聚精会神检查着这些邮票,一时间没留意表妹在跟自己说话,半晌才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错。”他的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桌上的那些邮票,全部堆在一起,足足有一尺厚。
手下不停地翻看着,赵启明脑子里在计算这些邮票的市场价值。虽然每一套票只有一两版,但是基本上包括了1984年到1990年这六年内中国所发行的所有邮票。其中有很多套目前在市场上涨得很快,比如1987年的《猛禽》、《风筝》、《徐霞客》、《叶剑英》、《神话传说》、《四大名楼》、《水浒》,1988年的《三国》、《兰花》、《泰山》等等。
接着往下翻,居然让他看到了半版1988年的《麋鹿》无齿邮票,这是近些年中国发行的为数不多的几套无齿邮票之一,市面上已经炒到了65块一套。这套邮票一版50套,这里一共是25套,仅仅只是这些,价值就已经超过了1600块。
估价得出的结果是:面前码着的这些邮票,市值总价已经超过了五万。
大别山呀,大别山,我他妈爱死你了!始终处于亢奋状态的赵启明竭力掩饰着心中的狂喜,他真的好想仰天大笑,但在外人面前他不敢,脸上的肌肉在他全力的控制之下,显得有些古怪,估计精神病患者发病时也就这样。
孙所长闷声不吭地在旁边抽着劣质烟,这堆邮票以前是按照自己管区的人头数,由县邮电局按比例派发的。按规定当年要是卖不完,应该在年底的时候登记上报,然后再送回去。自己年纪大了,山路又不好走,就懒得往县里扛,每年只是把账本带回县里,东西这么一放就摞了好几年。
看这个半大小子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啥,孙所长非常怀疑他刚才那番话的可靠性,城里人再有钱,也不能拿几千块钱买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吧?
不过他心里倒是希望这孩子把邮票全买去,管区的手下们一年多没发奖金了,早已经满肚子牢骚,干活骑的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换车的报告打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着落,这次要是卖了邮票,说什么也要扣下来一笔钱,先把这两件事办了再说,大不了事后打两个报告。
他正想着自己的心事,赵启明看完邮票,双手抹了抹脸,激动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孙大爷,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但是这些邮票我是要定了。您先把价钱算一算,我跟朋友联系一下,让他给我寄钱来。”
刚才他就在想这个问题,来舅舅家只带了四百块钱,光是按邮票的面值算,这点钱也远远不够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向舅舅借,可先不说舅舅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单是这件事就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夜长梦多,东西一定要尽快买到手,眼下找谁能帮到自己呢?赵启明考虑再三,几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关系再好的同学也没这能力,想了半天,能指望的只有一个人——陈致远。可那小子家里没电话,没办法直接联系,好在赵启明记得他家的地址,看来只有用拍电报这个比较古老的方式了。老天保佑这家伙假期里还没被人砍死。
孙所长一听他真的要买,打心眼里笑了出来,脸上的褶子都拧到了一起:“这些邮票要不少钱呢!小伙子,你家里人同意吗?”
“没关系,我自己有钱。”赵启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递给孙所长:“大爷,这是我的订金,您先收下,等钱汇到了,我再跟您一起算。”
孙所长年过半百,还从没跟生意人打过交道,连连摆手道:“俺们山里人不兴这个,你放心,邮票我一准给你留着。”
赵启明诚恳地说道:“大爷,钱早晚都是要跟您算清的,这二百块订金是我的诚意,您一定要收下。”孙所长要是不拿着,他心里就不踏实,在大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孩子,几千块钱的东西,不表现出自己的诚意,难以让人相信。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孙所长见他如此坚持自己的意见,便不再反对,有了二百块钱作为动力,他立刻拿过算盘算起账来。赵启明跟他要了张电报单,在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上班时间跟我联系,电话:0554******,十万火急!
孙所长的算盘打得挺不错,半小时后他取下老花眼镜,把价钱报给了赵启明:“小伙子,去掉你刚才给的两百块,还剩下4665。92元,你再算算看,我年纪大了,只怕不准。”
赵启明哪儿有心思跟他计较这点小数,摇头笑道;“不用了,大爷您干了这么多年,这点账不可能算错。”一句话把孙所长说得又咧开了嘴。
问清楚这个邮电所的地址,赵启明和黄毓玲回家去了,他打算回头把钱直接汇给孙所长,这样也能省点事。
在焦急中等待是一种折磨,对赵启明来说,这种折磨简直能要人的命!
等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大救星陈致远终于来电话了:“啥事这么急着找我?你小子现在在哪儿?”
“什么也别说,帮我弄四千七百块钱汇过来,我急用!”赵启明现在连说话都尽量简短,潜意识里他不愿意耽误片刻的时间。
陈致远在电话那头嚷道:“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去哪儿弄这么多钱?打电话的钱还是一哥儿们赞助的!”
“别的我不管,钱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弄到,越快越好,回头我还你六千块!”赵启明开了个价,他知道这家伙要真想弄,就一定有办法。
“你给再多也没用,我——”陈致远话没说完,就被赵启明打断了:“七千!”
“我他妈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陈致远有点火了,可他一时间确实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弄到这笔钱。
“你不干也得干!平时交的那帮哥儿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人凑个两三百不就有了?”赵启明急忙再次打断他的话。
原本想再加价,可陈致远的这句话提醒了自己,打交道这么久,赵启明已经摸到了他的脾气,对这家伙来说,义气和面子比钱更重要。
“你大爷的!得了,我尽力还不行嘛!你给我一天时间想想主意,明天这时候等我电话!”陈致远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朋友把这么大的事交给自己办,那是信得过自己,再推辞就有点不够哥儿们了。
赵启明放下电话,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一点儿,庆幸自己交了这么个朋友,换了别人他可信不过。帮人办事、拿人好处,这很正常,但大多数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不去想自己该得多少,却总惦记着别人能挣多少,小市民的通病。
他知道陈致远天生就不是这种人,虽然在学校里恶名远扬,常干些欺负同学的事,但朋友要是交到一定程度,这小子不会动任何歪脑筋,哪怕是白忙活也无所谓。
吃了晚饭,妈妈开始盘问起他来,赵启明知道不把这事做出个合理的解释是糊弄不过去的,就把买邮票的事情说了,然后把信封里的那二十来套拿给妈妈。在一番数落中,他低头冲表妹眨了眨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黄毓玲打心眼里佩服自己这个表哥,居然不需要和家长商量,自己就能做主买下值那么多钱的东西,而且拍个电报就能让朋友寄钱来,这对于她来说,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老天有眼,陈致远果然没有令人失望,第二天下午,这家伙就在电话里通知赵启明,钱已经筹到了:“钱汇到哪儿?告诉我一个地址!”
“嘿嘿!真有你的,这么快就搞定了,哪儿来的?”赵启明乐翻了天。
“管那么多干什么!快说个地址!”陈致远像是心里有事。
赵启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愉快,不再跟他闲侃,说道:“你拿笔记一下,地址是:六安市三河县马尾镇邮电所,收款人是:孙大山。放心好了,这笔钱我一回去就给你,我的都存银行了,这次用钱纯属意外。”他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不希望对方因为这笔钱的事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妈的,你以为我担心你不还钱吗?不跟你扯了,回来再说吧,钱我这就给你汇过去……”陈致远没心情跟他聊天,讲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赵启明冲着电话嘟囔了一句。
无论如何,燃眉之急总算是解决了,收获就在眼前。赵启明直接给孙所长打了个电话,把汇款的事告诉了他,钱估计在一星期之内就会到账。孙所长那边的动静不小,好像是有别的人在嚷嚷,赵启明听了半天才听出是邮递员在跟老孙聊发奖金的事,几个人都很高兴。
“感谢你呀!小赵同学,你算是帮了俺们大忙了!以后有啥需要,只管开口……”孙所长由衷地向赵启明表达着自己的谢意,搞得奸商觉得自己像是崇高了许多。
他充当的是强盗的角色,却换来了别人的称赞和感谢,这年头真是什么怪事都有。
赵启明笑道:“您真客气,是您帮了我的忙才对!钱要是到了的话,就先放您那里,邮票我也不急着要,等过完年我再去您那儿取好了。”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