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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出去走走,你们吃吧!”
“哦,好。”凡尘应了一声,习以为常地跑走了,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伙伴,根本没有巧容巧燕那等规矩,过了最初的害怕之后,再也没有了战战兢兢这种心情,总算还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不曾虐待了逸梦,不然,以逸梦的年龄,哭都不知道到哪里哭去。
四年的相处,倒也培养出了一种固定的模式,逸梦说需要的时候,她们就会照着要求做事,而逸梦不说,她们就只负责打扫送饭这等事情,然后就跟那些粗使的婆子说些三姑六婆的八卦传闻,再不然就是斗草也能够让两个人儿玩儿好久,凡尘和凡烟倒真的成了好姐妹了。
逸梦最开始是想好好和她们玩儿的,可她们那时候胆子小,都害怕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姐,即便小姐的年龄比她们都小,等到后来她们不怕了,逸梦却失了想要融入的心思,习惯了一个人的独处,就这样定下了主仆之别。
站起身,抖落裙上的几多落花,逸梦看着卧在一旁晒太阳的白毛狐狸招了招手:“走吧,咱们散步去!”白毛狐狸应声而起,前肢撑地,伸了一个懒腰,又张了嘴,打哈欠一样“呜”了一声,这才抖抖毛,跟上了逸梦的脚步。
狐狸现在的身高已经到逸梦的腰部了,终于让逸梦不用郁闷自己的矮小个头了,反而动不动就嘲笑狐狸哥哥比妹妹的身高还矮,这等玩笑话开始听的时候狐狸还会轻轻挠挠她表示不满,后来再听,只会用翻白眼表示无聊,让逸梦彻底丧失了逗狐狸玩儿的乐趣。
一般狐狸的寿命都只有八到十年,至多也超不过十二年,这样看来,狐狸现在已经是老人了,每每想到这个,逸梦都会觉得忧心,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和狐狸相处的时间,就连睡觉,也和狐狸一起睡,再不分床了,而这样的相处让她对狐狸愈发依赖,以至于不敢想象失去了狐狸会怎样。
她的狐狸哥哥似乎也知道她的不安,总是用默默陪伴来安慰她,于是,散步就成了两人最爱的活动,漫步在山林之间,呼吸着清新自然的空气,那山风好似真的能够洗涤人的心灵一般,让人宁静下来。
走过了月亮门,逸梦带着狐狸步出了小院儿,另一侧,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缓慢步出花墙,凝视着女孩儿远去的背影兀自发呆,好久好久,方才转身,经过花架的时候,斗篷被花枝勾开,露出了一张依旧绝美的脸庞,却是带着泪痕的。
“逸梦,不要怪娘,娘真的是逼不得已,即便是如此,却也不敢肯定还能够保住这个秘密多久……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若是真的不能让我与他相守,又为何让我与他相遇,让我……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明瑞哥哥这般待我,我何德何能得他一片真心……天啊,我可是做错了吗?!”
这女子正是方素心,每年的这个时候,逸梦生辰这天,她都会借口礼佛,不远千里地到云梦山来,偷偷看上女儿一眼,每次看到那与自己肖像的眉眼,都会暗自忧心,纸包不住火,那个秘密,还能够瞒多久?
陈明瑞待她一如既往的好,而这好就仿佛是脖颈上的绳索,越是好越是套得越紧,让方素心的心苦苦挣扎于欺骗的痛苦之中,送走逸梦,可以说是不得已的结果,更可以说是为了让自己逃避欺骗的煎熬,可送走了,却不等于不存在,她依旧不得开心,不能无愧。
轻颦着眉头,捂着胸口,那一份柔美让人生怜,一口血却随泪而出,用帕子擦去嘴边儿的血迹,方素心故作镇定地迎上了有些慌张的吕娘子。
“少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吕娘子也是心急,额上冒着汗水也不知道擦,已经把跟来的人都派去找人了,这山林子里,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猛兽,小少爷才七岁,若是碰上了,怎生了得?!
“怎么回事?!丹娘怎么照顾的?!”方素心一急,眼前昏暗,忙扶了吕娘子的手才算站好,本来就说让吕娘子陪自己来一趟而已,偏偏易天吵着要跟来,她便把照顾易天的事情交给了易天的乳母丹娘,那个一贯逢迎的女子并不为她所喜,做事却还算踏实,谁想到……
“少夫人别急,丹娘已经带他们去找了,天黑之前,一定能找到的!”吕娘子看到方素心的模样,也知道不能让她再操心了,急忙说着宽慰的话,心底却是一点儿底都没有,这云梦山可不是一般的大,一个小孩子,谁又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第一卷 修仙世家 第二十五章 初动
云梦山得名于云,日出日落之时的山岚之气,云海之观,见者无不惊叹,可谓是人间仙境的存在,所见所感都恍若一梦,因而有了云梦之名。
山有名就不会寂寞,除了山上的庵堂寺庙之外,还有些农人也在山上居住,并不是仅仅有猎户的,而那一处田地,就是逸梦想要散步的所在。
山峰好似被谁给搬掉了,那一片平地平整得好似刀削成的一般,又经过农人的整理,地垄把田地切割成一个个的方块儿,正经的“田”字格,一两个农人在日落之前,正在田中锄草捉虫,青幽幽的,叫做青禾的作物,可以结出晶莹的白米来,是主要的粮食作物,一年一熟。
逸梦以前不识五谷,倒是不知道这与现代的农作物有何不同,只是看着喜欢,碧绿的一片,再有那么一两个带着遮阳斗笠的农人,怎么看都是一副优美的田园风光,记得刚在山中看到这处地方的时候,逸梦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谁能够想到山中还可以种地呢?
虽然只是两三户农人,却也让人惊叹农民的适应能力了,真的是很伟大。
顺着田垄往西走,就是一条小溪,取水方便不说,最好的还是溪边的桃树苇草,四五月的时候,缤纷的桃花盛放如云霞般美丽,而溪边的苇草则是青青绵长,便是到了冬季,也不会枯黄。
冰凉的溪水中也会有小鱼经过,秋季,偶尔也能够看到一两条大鱼逆流而上,倒令人不解,却给了那些农人最好的意外收获,打了牙祭。
也会有那么一两个稚童上山来玩儿,却多是天黑前就会下山的,山中多野兽,便是在山上耕种的农人也不会长久地停留,只是搭个窝棚勉强度过中午罢了,在日落前,这里便会寂静下来,再没有一个人留下。
每日里上山下山的,倒是被农人踩出了一条道路来,很多时候,逸梦也曾经想过,若是她拿着银子顺着这条路走了,逃了,是否能够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这样的想法总是想想就散,与其说是不能,不如说是不敢。
凡尘和凡烟原来也是农人的女儿,却被人捉了拐了,然后就如现在这般被卖成了丫鬟,这还算是命好的,据她们说,还有那等青楼烟花之地,专门买了年幼的女孩儿来培养训练,她们是容貌不佳才幸免于那等厄运的,现在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便是自己家中,也不会有这般好的待遇。
逸梦的年岁不仅小,更加没有自保能力,而这幅容颜更是惹祸的根源,想也能够知道,这等姿色培养前途有多大,没有哪个人会傻得不把她拐入青楼卖了换钱,所以自己离开,是万万不能考虑的。
站在桃树下,看着西方的天空,等待着那片蓝天白云变成绚烂的火烧云,在这里观日落已经成了逸梦每天生活的一部分,至于为什么只是看日落而不看日出,那就不得不说说逸梦爱睡懒觉的缘故了。
没有了世家的规矩拘束,想要睡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人管,想要什么时候吃饭都没有人管,逸梦小时候养成的那些好习惯就这般一朝尽弃了,几年下来,倒是越发懒散了,偏偏这小小的容颜就连懒着都是那般闲散优美,方素心即便偷偷看到了,也不忍心说,似乎总是能够从女孩儿身上看到那个最爱的男子的影子,愈发想念忧伤。
天色慢慢暗下来,田里的农人已经扛着锄具下山了,只剩下逸梦,还在痴痴地望着西边天空那渐变的云彩,紫色,橙色,橘色,淡粉,浅红,桃红,殷红,黄色,蓝色,暗青色,白色的云彩被次第染色,几种颜色按着特定的顺序排列整齐,开始了一场舞蹈,变幻着光芒。
“落日很好看吗?”
“嗯,很好看。”
耳边传来问话,逸梦顺口答了,猛然觉得不对,身边有人吗?扭头一看,溪边的苇草上,不知道何时卧了一个白衣男子,他很没有形象地压倒了苇草,一腿曲着,一手压在另一腿上提溜着一个精美的酒壶,一手撑地,侧目看着那一片落日。
他的眼眸微眯着,黑眸反射着天边的霞光,七彩夺目,长长的睫羽旋即扇动,转过眸来注视着逸梦,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着无穷的吸力,让逸梦不敢逼视,把目光移到了他的黑发上,挽发的白玉簪很是巧合的,竟也是玉兰模样,却是含苞未放。
好英俊的男子!逸梦扫了一眼就不由惊叹,便是前世的种种明星也没有一个有他这般俊美,风liu倜傥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明明是那般不礼貌的坐姿,却让人觉得他洒脱不羁,连指责都无从说起。
“你是谁?”上前两步,逸梦疑惑地看着他,只是看着,心跳就不由得快了两分,大脑中一片空白。
“旅人。”男子也许十七八岁,也许二十七八,白玉一样的肌肤上看不到任何年龄的痕迹,光洁的下巴不曾蓄过胡须,分不清他的真实年龄,容貌脱俗,透体而出的孤寂之感如同一只大手,一下攫住了逸梦的心,让她忍不住为之皱眉侧目。
“你是为了什么这般孤独?”脱口而出的话仿佛梦呓一样,说出了才觉得突兀,逸梦及时收回了伸出的手,她的手只要再一点点儿就会触及他微颦的眉心了。
这好似花痴一样的行为让逸梦懊恼,低了头,却看到了还未长大的身量,不由得放下心来,自己还小,便是有什么,他也不会当真,自也无所谓失礼和轻佻。
笑起来,绽放的笑容好似春风拂面,让人一见舒心,也坐下来,靠在他的怀中,不管不顾地蹭了蹭,装嫩道:“大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从来处来。”仿佛禅语一样的话,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逸梦有些失望,扭过头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