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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淫荡的声音,也因此,豫天待我总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那样的温文尔雅,哪像对你……」
风柳曳的一字一句,都比曾刺入手腕的飞箭还令紫烟痛不欲生!因为只有她自己明白,飞豫天在与她欢爱时,总是那样的邪肆、那样的肆意妄为,确实与对待风柳曳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他是在珍惜风柳曳、宠爱风柳曳,但却只是在玩弄她……
然而,这天与地的差别,怎仅在欢爱之时啊!
「算了,你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跟你说话简直是污了我的嘴!」以胜利者的目光狠狠瞪视著紫烟,风柳曳冷哼了一声,「怎么样,考虑好了没?考虑好想滚蛋时,让人来唤我一声,就算帮你个忙!」
「就现在吧!」抬起一双空洞而无焦距的眸子,紫烟喃喃地说,「我是个不属於这地方的人……」
「算你识相!」听了紫烟的话,风柳曳心中狂喜著,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同情的模样,「我就帮你这么一回吧!还不谢我?」
谢?紫烟苦涩地笑了起来。原来她想离去还得风柳曳的帮忙?原来将她踢出南关、将她许配给一个有七个姨太太的老男人,她还得谢她?
原来,自己竟真的这样被人看轻、轻贱!
而究竟是她真的如此轻贱,还是她表现得让人轻贱?
第一次,紫烟开始怀疑著自己,她不说任何一句话地站起身来,擦去泪水,整好衣裳,静静地跟随在风柳曳的身後,走入了她一辈子再也不会有机会踏入的将军帐……
∞∞∞
「有事?」望著风柳曳竟与紫烟一同出现,飞豫天的眼眯了起来,心中很是狐疑,但口气依然那样温和清扬。
「紫烟妹子有事想跟将军说,又不好意思开口,就请我来当说客了。」风柳曳轻轻地坐到飞豫天身旁说著。
「什么事?」将目光扫向紫烟苍白的小脸,飞豫天淡淡地问。
「紫烟……」
「还是我来说好了!」挥手打断了紫烟的话,风柳曳轻靠在飞豫天身上,「紫烟说她想到东关去,不想待在南关了。」
听到风柳曳的话,紫烟整个人一愣。她不明白风柳曳为何要用这种迂回法做开场白。
「是吗?」飞豫天眉微微一皱,但还是温和地问著身旁的风柳曳,「紫烟想去东关?」
「是啊!紫烟妹子自上回到东关去之後,便对东关的人、东关的景物念念不忘,」风柳曳刻意在「人」字上加重语气,「因此就想来询问一下将军的意思,希望将军能遂了她的愿,让她到东关去。」
风柳曳明白,「东关」对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由东关回来之後关系便变得十分诡异,而飞豫天更是一听到「东关」就皱眉。
「你真想去东关?」望著紫烟,飞豫天的声音开始冷冽了。
「我想去……」低下头,紫烟默默地说。也罢!东关就东关吧!至少那儿还有红霓在……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想去东关?」冷冽之後,是紧绷。
「紫烟想去。」
「你可明白花令有红霓?」飞豫天的眼眸愈来愈深邃了。
「紫烟明白。」
「你可明白花令虽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却是个对感情始终如一的男子?」
飞豫天的脸颊开始微微地抽动了。
「紫烟明白。」
「这样你还要去东关?」飞豫天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怒吼,霍地由座位上站了起来。
而一旁差点被飞豫天的怒气吹翻的风柳曳简直就吓儍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飞豫天如此狂躁的一面。这个满脸铁青、怒气满身的男人,竟会是那个最为人所称道的「儒雅将军」?
倏地将目光扫向紫烟,风柳曳霎时明白了……
原来飞豫天之所以给人一种温文却又微冷的感觉,是因为他无欲无求,从未在乎过什么事、什么人,所以他可以永远以那种态度对待他人。
原来他不是没有脾气、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一直没有人进入他的心房。如今看来,这个人是存在的……
「紫烟想……」听著飞豫天连番不迭的问话,紫烟只是淡漠地低著头闷声回答著。
「你根本不必想!」飞豫天一挥手,轰天雷似地打断紫烟的话,「像你这样不尽责、不负责的侍卫,你觉得我有可能将你派去东关,再去为花令惹麻烦吗?」
「将军,其实我看紫烟妹子志不在当侍卫。」眼看时机已到,风柳曳连忙插上话。
「你什么意思?」飞豫天冷冶地扫了风柳曳一眼。
「我的意思是,不如就顺了紫烟妹子的意思,将她许人得了!」风柳曳忍住心中的害怕,甜甜地笑著,「女人嘛,总不可能当一辈子的侍卫,总是要许个人家的,要不後半辈子怎么过啊?」
「你想许人?」倏地望向紫烟,飞豫天的目光简直让人胆寒。
「紫烟确实不想当侍卫了……」
「将军,我听说南城王大户正愁找不到第八任姨太太呢!」风柳曳又插话道,「我看紫烟妹子倒是挺合适,像她这种尝过男人滋味的女人……」
「滚出去!」突然,飞豫天冷冷地说。
「叫你走哪!紫烟妹子。」风柳曳得意地轻笑起来,「我早说过你不该……」
「我说的是你,风柳曳。」飞豫天缓缓地将视线投注在风柳曳脸上,「永远不准再到我的帐房来!」
整个人愣住了,风柳曳儍儍地望著飞豫天半晌,然後眼一眯、冷哼一声,毫不留恋地走出营帐。
风柳曳不留恋,是因为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是天底下幸存的唯一好男人,想不到他竟也是如此暴戾,与那群村夫根本没什么不同,压根不值得她把青春浪费在他的身上。
而其实,她的心更清楚,她之所以走,是她明白这好男人永远不会为了她如此奋不顾身……
「将军,求您别生气……」望著飞豫天右肩因生气而又再度沁出血渍,紫烟慌忙地为他擦拭著。
「别碰我。」飞豫天僵硬著身子一把推开紫烟。
「是紫烟不对……」哭倒在营帐旁,紫烟哽咽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紫烟不能再给将军惹麻烦了……」
「不要说了!」飞豫天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就把你许给南关王大户做第八任姨太太!」
「这……」明知自己该谢的,但紫烟的「谢」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有这个。」进入内帐後又走出来,飞豫天的手中多了把长剑,「这是紫龙留给你的剑,作为你出阁时的嫁妆。」
「紫龙哥哥留给我的剑?」望著飞豫天手中那把名贵的古剑,紫烟的眼眸整个被泪水淹没了。
原来哥哥一直没有忘了她,还将他最喜爱的剑留给她当出阁时的礼物!只是,飞豫天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将它交给她……
手一抛,飞豫天将剑抛给紫烟便转过身去。但奇怪的是,他才一转身,便听到地上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飞豫天见到紫烟正弯著腰捡地上的剑。
「紫烟?」望著紫烟脸上痛苦的神色以及拿不住剑的手,飞豫天愣了愣,「你的手?」
「紫烟的手……很好,」用双手抱住剑,紫烟露出一个笑容,恭敬地对飞豫天欠了欠身,「谢……谢将军许婚。」
她笑,是因为在飞豫天的眼中,她望见了他最初及最後的温柔……
说完这句话,紫烟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再也没有话可说、再也没有话要说了。
自此後,她不再是他的侍卫,而是南关王大户的第八位姨太太……
∞∞∞
「将军,已安全将紫烟姑娘送抵喜屋。」一个军上恭敬地低著头对不断喝著酒的飞豫天说著。
「嗯。」飞豫天淡淡地回答,又将酒倒入口中,「加派侍卫了吗?」
「派了,前前後後有十六位弟兄守住喜屋,谅那王大户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迎娶。」
「嗯。」飞豫天又应了一声,沉吟了半晌才又开口,「那王大户……」
「弟兄们已将他守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算他生了八双翅膀,也飞不进喜屋方圆十里内。」
「行了,下去吧!」飞豫天疲惫地挥了挥手。
「是。」
待军士走後,飞豫天望著手中的白瓷酒杯,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是的,他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紫龙可以为了珂儿,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那样乖巧的珂儿,可以为了紫龙,做出他一辈子都不相信她会做的事。
他不明白所谓的世间男女为何总为情所困?更不明白情到底是什么?
他看似有情,却实是无情,因为他宁可自己不曾存在过。
他那身为先皇的父亲,在酒醉之下,竟强占了他的弟妹,也就是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在知道怀了孩子之後,却又不拿掉他,而是在生下他之後,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飞豫天知道,自己虽贵为王爷,但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是懊悔和不解,让他无法忍受。
也因此,他看似对每个人都随和、亲切,但实则冷漠;也因此,他将自己放逐到远远的边关,打算就这么独自一人过完一生。
直到紫烟到来後,他发现自己有些改变了。
她看似柔弱,却坚强至极;她看似冷淡,却善良热忱至极;她看似儍气,却聪慧、可爱、贴心至极。
若他没有在那个山洞中提早恢复意识,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世上竟有这样一个温柔而又可人的女子,将自己给了他,却永远不求回报……
他可以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祖母会那样宠爱她,因为她太善良、太忠诚、太令人心动……
所以慢慢地,他喜欢望著她的小脸,喜欢望著她听到他邪肆话语时脸上又羞、又娇的容颜,喜欢望著她嫣然一笑时嘴角的小小梨窝……
慢慢地,他的心为她而开,在她的面前,他可以自在地笑、自在地做他自己!
在去东关前,他只是急、只是气,却依然不了解自己不同以往的急速心跳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离开东关後,在扑身为她挡去飞箭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