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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挑动人心中不满暴戾的经义。
想要扭转明教这一局面,甚至推动其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非是一时之功,势必任重而道远。武试选士是第一步,接下来赵禹寄予厚望的是,希望草创的释经局能够整理出一套中正平和,稳健刚硬的经义理论。
当然,这些都是日后需要做的事情。现在的重中之重,仍是加强自己的力量,否则,一切仍是一场空谈。
安抚过城内外纷乱教众后,赵禹再次回到城中,却也没时间回家,径直去了滁州府衙。他突然抛出这样一个消息,虽然时势所致堵住了人的口,但必要的解释还是需要的。
府衙衙署中,刘伯温等一干明教背景的谋士,与朱升等一干人,泾渭分明,彼此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赵禹走进厅中,先是环揖一周,笑道:“抱歉抱歉,因我遇袭之事,累得大家到现在都没得时间休息。”
虽然有满腹话要讲,但是必要的寒暄还是要说的,众人纷纷起身询问赵禹的伤势如何。
赵禹坐在当中大案之后,摆摆手让众人都坐下,先叹息一声,却不给众人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触目惊心,真是触目惊心!若非亲身体会,真想像不到世间还有这样歹毒的刺杀手段!”
他将自己遇袭的经历从头到尾讲述一遍,其中不乏夸大处,至于那血中藏毒的手段,不须渲染已经足以令人毛骨悚然。尤其中毒的几名士兵凄惨之状,众人皆都瞧在眼中,此时再听赵禹提起来,后背都禁不住冒出冷汗,暗道敌人若将目标定为自己等人,势必无法幸免!
赵禹也一脸庆幸道:“幸而敌人这一次直接刺杀我,图谋不成,致使打草惊蛇。不过现在却根本追查不出一个端倪,为了安全起见,我才临时决议,准备招募民间骁勇能战之士,一来杜绝这些人自恃勇武横行不法,二来也为了加强总管府自保之力。新成立的骁果卫,我准备分作三部,由总管府直接统辖,一部负责保护总管府并各地衙署的安全,一部负责各地搜查奸细,缉拿凶徒,这第三部则负责贴身保护诸位大人。未知诸位意下如何?”
听到赵禹的安排,众人心中皆生出矛盾的念头。一来自然是希望自己安全能够得到保障,二来却是不想自己日后言行举止皆落于外人眼中。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想要接受总管府保护,就必须要接受贴身的监视。一时间众人皆仔细思忖权衡起来,却忘了先前的打算。
赵禹见众人一副迟疑不决之状,便说道:“这也是非常时期权宜之计,待刺杀之事水落石出、尘埃落地之后,这一部骁果卫终究是要收回的。”
众人听到这话,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这纷乱的世道下,虽然各地士绅与江湖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牵连,大可以自家组织起自保的力量,但这件事却不好摊开来讲。
沉吟片刻后,朱升开口说道:“这武试的确是合宜之举,不过,应试之人却狭了一些,若只许明教徒来充任,却将世间另外许多有志效力的勇士拒之门外,却是有失偏颇。窃以为,大可将这一层限制打开,这样才能海纳百川,天下勇武之士,皆入总管瓮中!”
赵禹点头道:“老先生所说是持重之言,却和我的打算不谋而合。不过,这第一年的武试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却是来不及宣告天下。况且,与武试相应的讲武堂现在还未创建。所以,这第一年先采取这个折衷之法。讲武堂创立之后,便敞开门户,接纳天下豪杰!”
阻止不了就掺沙子,赵禹虽然明白士绅的意图,却也不打算阻止。只有让他们真正热心起来,这项政令才能更彻底推行下去。别的不说,单单滁州知府叶琛这等总管府重臣,与武当派便有割舍不断的联系,以此为突破口,才能更容易将整个江湖瓦解。
对于讲武堂武士的遣用,士绅们也皆发表了不同的观点。赵禹也并不打算让这些武士骤然起用就担当重任,所以对于士绅们的限制意图也并未作出质疑,尽数接纳下来。若真能确定武士的地位,他们要谋求怎样的利益,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赵禹却没有义务为他们冲锋陷阵。
这一谈论,又近深夜。会议到了尾声,赵禹突然指着刘伯温和朱升说道:“明教势众,不容小觑,此事要妥善处理。我从西域带回许多明教经义典籍,近来要组建起一个释经局,你们两位若有闲暇,不如也一同加入进去。”
听到这话,刘伯温因为早已略知赵禹的打算,只是点点头,还未觉得如何。朱升脸上却是泛起一丝喜色,点头笑道:“这倒好,我这一把老骨头,大半生埋首书卷和笔墨打交道。这番在总管帐下停用,益发觉得自己不堪用。那释经局倒是一个好去处,我也想见识一下这发于异域的经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赵禹笑道:“老先生是文墨泰斗,家父提起您来都赞誉有加,您坐在这里,就已经令我心安了。不独这个释经局,近年来家父也有意头要整理家中诸多藏书,我还希望老先生能振奋雄心,再战书山,您可不能服老!”
朱升闻言后,脸上已经泛起一层光彩,忙不迭说道:“此话可当真?”
见洞悉世事的朱升听到这话仍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赵禹益发明白起来,对于儒者而言,家中所藏那些珍籍孤本的吸引力,不吝于几百年前武林中的九阴真经。他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见赵禹肯定下来,朱升脸上老态都消退许多,朗笑道:“能有幸加入到这样一件文墨盛事中,漫说已经老朽,纵使阎王着人来请我,我也要求他再宽限我几年!”
听他讲得风趣,众人皆笑起来。
会议结束了,赵禹却还没有闲下来,着人换了一驾马车,再往常遇春府上赶去。他要问一问胡青牛的夫人,能否从那用毒手段中推断出一些刺客的来历。(未完待续。)
235章 白驼五毒炼蛊人
胡青牛夫妇当真也算世上最奇怪的搭配,一个可称得上举世无双的医道大国手,一个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仙。这样一对欢喜冤家,原本相亲相爱已是罕见,历经波折后又能重归于好,也令人不得不感叹缘数之奇妙。
赵禹也忍不住联想起来,自己与赵敏此生已算势不两立,只是不知能否有胡青牛夫妇那样的善缘运道。
自从赵禹在皖北蝴蝶谷惊退金花婆婆,救下胡青牛夫妇后,王难姑抛弃与胡青牛的前怨,安心在其身边做个温顺妇人。不知不觉数年时光已经过去,乍一望去,和寻常殷实人家持家有道的妇人无甚区别,却是没了过往江湖上毒仙的煞气。
进了房中来,赵禹连忙拱手致歉道:“这么晚了还来打搅,真是抱歉。”
胡青牛连忙摆手道:“不妨事,我正盼着有些事情让师妹忙碌起来,安闲这么久,却每天都是在唠叨我。”
王难姑嗔望他一眼,转头对赵禹笑道:“教主忙碌到现在,也没时间吃饭吧?你们且先聊着,我去厨下整治一些饭菜来。”
说着,便盈盈出门去了。
赵禹见胡青牛一脸安逸笑容,便笑道:“胡先生驭妻有道,真是极好的福气,羡煞旁人。”
胡青牛听到这话,益发开怀,朗笑道:“什么有道无道,不过是相敬相亲而已。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好的坏的,我逆来顺受。师妹她终于被我打动,肯与我执手相濡以沫,也是多亏了教主相助成全。”
知足常乐,便是胡青牛这个模样。赵禹见胡青牛一脸满足之状,心中也替他感到高兴,又想到自己正是得陇望蜀的心态,一直以来心怀不甘。虽然明白自己这个缺点,赵禹却也不打算更改,便如张无忌天性仁懦一般,天生秉性,却是极难改变。
两人又谈得几句闲话,王难姑已经带着一名仆妇端上饭菜。
闻到**饭菜香味,赵禹也觉饥肠辘辘起来。他清早出门,忙到现在粒米未进,原本心有挂念还不觉得,现在却饿得难以忍耐起来。当下也不再客气,便伸手请胡青牛夫妇一起入席,自己先闷头大吃起来。
酒足饭饱后,赵禹才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胡夫人,胡先生已经将那毒相关的事情告诉你了吧?不知可有一些眉目?”
王难姑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听师哥讲起这事,心下都觉有些难以置信。不通这内中玄机的,却是不明白这施毒手段如何惊人。首先,那十几名蛊人已经是惊世骇俗的手段了。天下之间,养蛊之法首推苗疆,如金蚕蛊毒、五彩蛊毒等等,皆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物。而这豢养蛊人的法门,更是苗疆不传之秘。当年我与师哥争胜,曾经深入苗疆一个部落中学习养蛊之术,却只学得一个皮毛。偶然机会下听到,蛊人的手段只有苗疆最强大的部落才能养起来,盖因为能够血肉身体滋养蛊物的体质本就百不存一,想要养成,也须得搭配数不清的珍稀药材。可以说,每个蛊人都是黄金铸成的一般!”
听到这话,赵禹眉头都禁不住挑了挑,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烧掉了上千斤的黄金!王难姑的话,他自然不怀疑,却是想不通世间还有何人有这样大手笔,竟能养成这么多耗资颇巨的蛊人,并且用来刺杀自己。
“每一个蛊人养成,都要从孩提时就将蛊物植入体内,旷日持久。哪怕在苗疆,也只是流传这个法门,具体去养的却少之又少。”
王难姑继续说道:“能够养入体内的蛊物也有极苛刻的要求,效果最好的自然是五彩蛊。这种蛊物可容纳百毒,却是苗疆一个神秘门派所传,并未流传于外。这个门派专门钻研用毒的法子,名叫做五毒教,因为向来不履中原之地,所以名声并未传扬开。当年我在广西遇见过一名五毒教长老,一时好胜与她比拼毒术,虽然侥幸胜得一招,却全靠了师兄送我的解毒灵丹。这五毒教秘传于苗疆,却是甚少与外界有什么牵连。”
胡青牛听到这里,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握住妻子手臂,沉声道:“师妹,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危险事了!”
王难姑脉脉含情望他一眼,却又继续说道:“师哥你只瞧出这五彩蛊,却没有瞧出这五彩蛊所带之毒的底细。”
胡青牛温声道:“终究是师妹技高一筹,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