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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清-李百川-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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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可以不用皮衣褲矣。二弟求道過急我只得格外相從。論理還該隨我山行野宿,將皮膚熬煉出來,方無中寒中暑中濕之玻柴和水二件,山中自有,用時自去砍齲」二人一齊叩拜道:「大哥用心至此,真是天地父母。」
  於冰扶起道:「只願二弟始終如一,如壞念頭,愚兄無不玉成。
  「至此,二人輪流砍柴做飯,口淡到極處,採些山花野採來潤喉。於冰見他二人向道真眨晦o艱苦,恐早晚出入,遇蟲蛇虎豹、鬼怪妖魔,隨傳與護身逐邪二咒。又過了數日,留心細沓,見二人洠颤N走滾壞心處,始將導引真談傳授。然於不換傳時,猶有難色,叮嚀教戒至再。兩人得此,日夕精進,鉛汞少有不眨阏求細問,於冰即…一指示得失。
  一日,於冰向二人道:「昔年吾師教諭言修行一道,全要廣積陰功,不專靠寧神煉氣。我自出衡山,止成就了朱文煒、林岱,並平師尚詔,功德甚湣N医裨偃ミ'行天下,歸德遭叛逆之變,河南不無落難等人,亦須查訪,然後再看視猿不邪,你二人在此最妥。我有幾句話,要切記在心。虛靖天師曰: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起是病,不續是藥。蓋能剪情慾則神全,導筋骨則形全,靖言語則福全,保此三全,即可以入道矣。還來與二弟講究玄理,似有幾分領會,連二弟又更明白些。只要於出迹麜r循序漸進,不可求效太速。求效速則氣行異路,為害不小,務須吸至於根,呼至於蒂,使此氣息息綿綿,上下流通,則子母有定向,水火即可交會矣。積久結就真胎,便成有道之士。至於你們所行外功,雖遠不及內功十分之二三,然活筋骨,舒五臟,亦內功之一助。若每天按時行,則始終按時;隨便行,則始終隨便。如按時行幾天,隨便又行幾天,於己何益!再一間斷,則功夫虛用,反不如一心只行內功矣。良言盡此,我此刻就去了。」不換道:「大哥要去,我等何敢阻留?只是回來的日子要說與我們,免得日夕懸望。」於冰指著那堆米道:「此米是五十偅銈冇猛陼r,我即可以來矣。」城璧道:「早知大哥又要離別,到不如去湖廣衡山與猿不邪相守,豈不又添一個道友?」於冰道:「我當日出家時,有誰與我作伴來?
  俗言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二位賢弟留戀我,我豈不知是敬愛我?但出家人第一要割愛,割愛二字,不止是聲色貨利,像你二人,今日想我,明日盼我,則道心有所牽引,修為必不能純一,而道亦終於無成。」說罷動身。兩人送出洞門,心上甚是難捨,只是不敢再言。於冰將木劍取出,口誦臁模诙撮T頭上畫了一道符菉。城璧道:「這是何意?」於冰道:「你二人法力湵。钌焦哦粗猓挝餆o有!吾符雖無甚神奇,除島洞列仙、八部正神外,恐無有敢從吾符下經過者。此後二弟除取柴水兩物外,須要謹守洞中,為白龍魚服困於豫且之戒。」
  說罷,一步步走去。兩人直望的不見了,方才悶悶回洞。今按下不表。
  且說陳大經、嚴世蕃原是一對刻薄小人,在歸德府審了一月有餘的叛案,他到不為與朝廷家辦事,全是藉此為收羅銀錢,報復私仇之地。凡遠年近歲、官場私際,有一點嫌怨者,必要差人通遞消息,著叛賯儼饫救耍蛴H戚,或族黨,仕途中人被干連者,也不知壞了多少!不但容留俦姷娜思遥褪且伙嬕皇车牡胤剑惨得蟠茫吨凶穼じ粦簦赋鲆粜艁恚缅X買命。曹邦輔深知嚴嵩利害,也只好語言間行個方便,賴情面開脫一二無辜人。那裡敢參奏他們?明帝屢屢下旨飭諭,不准干連平人,他二人那裡把這通旨放在心上,只以弄錢為重。
  一日,拿到叛案內一散伲袇强担瑠A訊之下,總著他說富戶人家停留飲食,並頑簦У牡胤健强甸_寫了十數人,內中就有溫如玉在內。陳大經問道:「你所開人數內,有個泰安州溫公子,想必他家做現任官麼?」吳康道:「小的也是各處閒撸В鎺熒性t勾引人入伙。今年春間,到泰安州長泰莊中,說有個溫公子最好賭,又說他父親昔年做過總督,手裡甚是有錢。
  「陳大經聽了,心內甚喜,笑問道:「他叫什麼名字?」吳康道:「小的到洠в袉査拿郑孤牭娜硕冀兴麥毓樱灿薪袦卮鬆數摹!勾蠼浀溃骸杆仁莻公子,又家中大富,他如何肯與你頑錢?」吳康道:「小的先在長泰莊觀音廟中住,和人頑了幾次。同賭的人見小的頗有銀錢,就請小的到謝秀才家去頑,與這溫公子前後賭了三次,到輸與他一百多兩。嚴世蕃道:「你在這溫公子家住過幾天?」吳康道:「小的從未到他家裡去過。」世蕃道:「你在他莊內共勾去多少人?」陳大經道:「大人不用問他這話,只問他長泰莊有財勢像溫公子的還有幾個。」吳康道:「小的在那裡並未勾去一人,止聽得溫公子是個大家,餘人洠牭谜f。」陳大經隨即發了溫公子窩藏叛黨吳康,譃椴灰幍幕鹌保衷I泰安州文武官同去役協拿,添差解送歸德等語。事關叛逆,急同風火,不過數日,即到了泰安。
  這日溫如玉正在家中著人敚Я芯栈ǎ埮笥褌兂跃啤C鸵姽荛T人跑來說道:「州里老爺和營裡守爺帶著許多人,拜大爺來了!」如玉摸不著頭腳,一邊更換新衣服,一邊吩咐預備茶水,又著廚下整理酒席。剛迎接到二門外,只見文武兩官已走入大門,守備看見如玉,指向眾人道:「那就是溫公子,拿了!」眾人跑上,便將如玉上了大鎖,蜂擁而去,把些大小家人都嚇呆了,立即哄動了一莊人。他的朋友也有怕干連躲避的,也有趕去打聽的,也有素日吃不上油水暢快的。如玉的母親聽得將兒子平白拿去,嚇的心膽俱碎,忙差人去州里打聽。晚間,家人們回來說道:「大爺是為窩藏河南叛案內一個姓吳的,明日就要起解去河南聽審。」黎氏道:「你大爺如今在那裡?」
  家人們道:「已下在監中了。小的們又不敢去問,這還是州中宅門上透的信兒。」黎氏同兒媳洪氏大哭起來,家人們道:「太太哭也無益,不如將大爺素日交厚的朋友,都連夜請來相商,看他們有個救法洠в小!估枋现朔诸^去請。眾人聽知是叛案,一個個躲了個精光,說害病的一半,說不在家的一半,街上遇著的,又以有急緊事故推辭。眾家人跑亂到二更時分,端的洠д垇硪粋。
  至四更後,家人們說道:「黎大爺來了。」黎氏是本城黎指摚畠海袀侄子叫黎飛鵬,與如玉是嫡親表兄弟。黎氏見侄兒入來,便放聲大哭。飛鵬道:「有要緊話向姑母說,此時不是哭的時候。表弟逐日家狐朋狗友,弄出這樣彌天大禍來。
  他一入監,我就去州衙門打聽,來文上言溫公子窩藏叛賲强担┌参奈涔偬聿钛航飧皻w德研審。」黎氏道:「你表弟從洠Я魝姓吳的在家中,這話是那裡說起?」飛鵬道:「他日日頑錢,不在張三家,就在李四家,三山五帲В颤N人兒洠в校勘凰麄儼饫鰜恚褪谴蟮溁肌?滔麓耸玛P係重大,我與州中門上家人蔣二爺相商,他說這事要問在裡面,是要滅族的,受刑還是小事。他如今已代我們在文武衙門,並歸德提差,說合停妥,定要三千五百兩銀子上下分用,言明過一月後,方行起解,著我們速差妥當人去歸德解脫。又著我見了歸德提差,和蔣二爺話一樣,說明銀子過了手,他們就有絕好的門路。只要多費幾個錢,包管無一點事。又領我到監裡向表弟說明,表弟恐姑母結計,著我來稟明。」黎氏著急道:「家中那有這些銀子?
  「飛鵬道:「表弟也說來,著城中兩處貨鋪裡先盡現銀湊辦,安頓住提差並文武衙門再講。我此刻就趕回去,明日還要與他們過兌銀子。姑母只管放開懷抱。」說罷,辭了出來,仍回城去。黎氏聽了,心上略略的安些。次日三更時分,飛鵬將銀兩如數交付州衙蔣二。文武兩處並提差,以及捕衙各得了賄賂,樂得靜候。飛鵬向提差討問門路,提差等俱詳細告知。飛鵬又轉說與如玉。如玉將他鋪中夥計俱叫入監中,著他們將生意折變與人,好差人去歸德料理。眾夥計見事關重大,只得另尋財主,墸@生意。跑亂了七八天,方才有人成交,除用去三千五百兩,止剩下七千一百兩本銀;兩處鋪房,止算了一千兩,向如玉說知。如玉自出娘胎胞,從未受一點委曲,今在監中,雖不繩鎖,然他獨自坐在一間房內,又嫌房不乾淨,真是片刻過不得,屢次煩人向州官說,要討保回家。州官不敢擔承。文武兩處衙門,一第一日與如玉送酒食,只不放他出去,又准著家中人只管入監伺候。如今聽見有人要墸纳猓邪饲б话巽y子,便滿心歡喜,也不管人家佔了多少便宜,一說就依允。
  眾夥計又要靠新財主過日月,那一個肯將良心發現,替如玉爭論?且大家攢掇著與新財主立了永無反悔的文契,懀凶C打了圖書,畫了花押,做的鐵城牆一般堅固。如玉只急的要出監,可惜連鋪房並貨物二萬有餘的生意,只八千一百兩了絕。泰安城中人無不嗟歎,都罵他是敗子中之憨子、癡子。他表兄黎飛鵬知道了,不依起來,眾夥計又著新財主暗中送了三百兩完事。
  其中如玉的家人,有能幹者,大家還分用了五六百兩,也是眾夥計作成。
  閒話少敘,如玉成交後,將飛鵬請入監中,煩他帶兩個家人,八千兩銀子,去歸德辦理,星夜起身。又著人稟知他母親,自己止存了一百兩使用。不想陳大經、嚴世蕃各有心腹門客相隨,陳大經門客叫張典,嚴世蕃客是羅龍文,兩人同寓在歸德枺鼛'廟,凡有通叛案線索者,都去尋二人說話。他二人若點了頭,就是真正叛黨,也可以開脫,斡旋的亦不止一家。黎飛鵬到他二人寓所,講說了幾次,總說不來。張典還軟些,羅龍文言一個總督的公子,愁拿不出十來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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