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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心理准备,宛秋已经有了些做人奴才的觉悟,大庭广众之下,为掩人耳目,他的行为举止也没有了昨日两人单独见面时的针锋相对。不过,看到花菲得意洋洋地甩着两手,在自己前面一步三晃踱着四方步,而受伤的自己却还要很苦命地替他提着小箱子,背着大箱子的,他的心里还是很愤愤不平了一阵子。
本地县官自昨晚接了方美婷的官堞,不敢怠慢,连夜上报州府府台,府台又上报太守,太守连夜派人向京城送信……就这样一级一级的往上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本地的百姓,都已经知道虹国女皇的御妹二公主,奉皇命出使本国的消息,客栈前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个个都想瞧瞧所谓的皇室贵胄,到底生的是什么模样。
珍鑫镇县令领着衙役三班,恭敬地在客栈前等候,只等公主出来护送她去州府府台那里,自己的差事就算完结了。
赵颖和五十个骑士,牵着气宇轩昂的高头大马,站在公主马车旁边,等待公主起驾。
客栈的大门一开,先出来的是方美婷、花碧莲等随行的官员,她们身后跟着各自的小厮侍从,匆匆忙忙地都提了东西上了最尾处一辆朴素的马车。她们分两边站好,垂手恭迎公主鸾驾。
环佩叮当,步态轻盈,一个宫装丽人,巧笑倩兮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她身着八宝彩凤如意衫,下着祥云缭绕富贵裙,颈佩珍珠璎珞吉祥圈,一朵鲜艳怒放的牡丹在发间绽放芳华,发髻两旁,黄金宝石打造的百花簪垂下细长的珠链,行动间,光华闪耀,顾盼生辉,衬得宝珏越发的明艳动人,婀娜多姿。
宝珏深知皇家在百姓当中,既神秘又高贵,平素和百姓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百姓们自然是对皇家充满了好奇。自己这次出使,是要说服月国结盟,切不可让月国百姓以为她们是来低声下气地求人的,因此除了尽心打扮,还打算学一学那英国去世王妃,走走亲民的路线,给月国的百姓官员们都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她站在客栈门口驻足片刻,频频向围观的百姓微笑颔首,矜持而又高贵,学足了奥黛丽·赫本在《罗马假日》中的表现。
果然,众人都震慑与她的美貌和气度,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竟然有人喊道:“欢迎宝珏公主殿下来月国!”“宝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既然有人起了头,百姓们自然也就跟着叫了起来。
宝珏环顾四周,笑得很甜,心中暗自长出口气——初次亮相,总算没有丢虹国的脸!
紫玉和橘红这两个美貌的少年,从宝珏身后闪出,一边一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公主殿下上了马车。站立在旁边的两国官员、平民百姓,只觉公主所过之处,香风拂面,环佩叮当之声清脆而不觉与耳,不由得又是一阵目眩神迷。
待到宝珏上了马车,随行的方美婷等也各自上车,紫玉和车夫一起坐在马车的踏板上,赵颖和他的手下全部翻身上马。
珍鑫镇县令的人马在前面开道,宝珏一行缓缓跟随。
百姓们簇拥着车马而行,竟是久久不愿散去。宝珏索性把“秀”做到底,掀起一边的窗帘,朝着外面的百姓不断微笑,挥手示意,顿时又是引得百姓们激动万分,大呼“公主千岁”……
这一次露面,让她在出使月国的第一站,就轻而易举地拥有了大批崇拜者,而借着百姓们的口耳相传,她的名声飞快地在月国窜升了起来,最后,她人还没有进入月国帝都冰烨城,连月国女皇都已经知道:这次虹国来的二公主,是个气质优雅,矜持高贵却又对百姓和蔼可亲的美丽女子。
宝珏的本意只是想给月国百姓留下个好的印象,不想却在无意中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万众偶像,以至声名雀起的同时,风国所派的暗杀者要找她也变的异常容易——哪里人头攒动、万人空巷,这位公主就必定是在那个地方!
宛秋其实并不喜欢做保镖的工作,一点点都不喜欢。如果可以让他自己选的话,他宁可去做刺客——刺客可以挑选行刺的时间、地点,保镖却不行。
然而,现实却是,他爹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而他也很觊觎那笔数目庞大的尾款,因此尽管不情愿,尽管抱怨没有新意,他却只好努力地扮演好“清道夫”的角色,认命地学做一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没办法,人家刺客老是选夜里来,为了适应保镖的新角色,他也只好跟着把自己的作息改了过来,以至于还被花菲嘲笑:居然被刺客牵着鼻子走,他这个“玉面阎罗”也真够窝囊!
恨恨地白了花菲几眼,他却没有反驳,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广,不和花菲计较,实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和花菲打起嘴仗来,毫无胜算,必定会输的极惨,所以他索性不吭声,任花菲去说,久了、厌了,他自然就不说了。
偶尔,宛秋会在平静地看着月亮西沉,旭日东升时,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悲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自是有它的道理,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象被他杀掉的那些暗杀者一样步入黄泉,只因为他也是过着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一天晚上,宝珏一行落脚在红叶城的官家驿站,月国帝都已经是遥望可及,只要明天再赶的快些,后天就可进冰烨城,大后天就可以和月国女皇见面了。想到这里,宝珏不由得有些激动。
“公主,别画了,再画也是个画不圆的圈圈,”紫玉瞥了一眼宝珏的大作,毫不客气地泼了一盆凉水,“你就放弃吧!公主,你并没有画画儿的天分!”
宝珏一撸袖子,蘸了墨汁的毛笔依然坚持不懈地“糟蹋”着上好的宣纸:“你懂什么……我这哪里是画画……我这是在给驸马写情诗!”
房檐上,一阵细不可辨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两个人,自然谁也没有发现。
“写情诗?!”紫玉古怪地看着宝珏,“莫非是我眼花了?我怎么就是没瞧见半个字的影子呢?满纸的圈圈还画不圆,公主啊公主,你能不能吹牛也吹得象样一点的?”
“紫玉!”宝珏气鼓鼓地瞪他,好象一只愤怒的小青蛙,“你真的、真的、一点点都不可爱!”
“公主,你就不会再找些新词儿吗?”紫玉作势掏了掏耳朵,“我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啪!”宝珏愤愤地把毛笔往桌上一拍,拿起画满圈圈的宣纸,大声道,“你不相信是不是?你不相信我有才学是不是?我就念给你听!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那我就洗耳恭听。”紫玉说着,一本正经地看着宝珏。
“咳咳!你听着,”宝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是你,双圈是我,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圆了会缺,我密密加圈,你密密知我意,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情,一路圈儿圈到底。”仗着此地的人,都不知道这首朱淑珍的名词,她拿来依样画葫芦地去向萧文献殷情。
一阕词念完,宝珏得意地看着紫玉愣愣地瞧着自己出神:“如何?服帖了吧?看你还小瞧我不?”
奇怪的是,此刻的紫玉却是一脸的愤愤不平:“驸马可以等到你的情诗,墨珠呢?你把墨珠放在什么地方?一样是你的夫君,你为什么要如此厚此薄彼?!墨珠他……他也会替你担心的呀!你就没什么话对他说么?!”
宝珏的得意全部僵硬在了脸上,半晌,她才喃喃地开口解释:“所……所以……所以我才画圈圈呀!圈圈是给墨珠的,隐藏的诗才是给驸马的……”讨厌!紫玉干吗要问这么详细啦!弄得她一点隐私空间都没有了啦!……哎呦!自己也真是有点傻了,紫玉要问就问好了,自己干吗要把夫妻间的秘密告诉他?反正说了他也不会懂!真是浪费时间。
“哼!强词夺理!你写的家书都是给驸马的,驸马会把这个再给墨珠看吗?你当旁人都是傻子么?!”紫玉气红了眼,愤然甩手出门而去。
宝珏看他气愤地走出去,仔细回味他的话,心头顿时一凉:只怕紫玉的顾忌不无道理啊……
想明白这点,宝珏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张满是涂鸦的纸,突然伸手一把抓了过来,捂在自己的脸上,呜咽着跟自己远在天边的、可爱的小夫君解释:“墨珠……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不是不想你……可是,你不识字……我、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捎去我的心意……墨珠,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窗棂子“咯咯”一响,宝珏抬着泪眼怔怔望去,却看见窗棂子又“啪嗒”一声关了起来,随即,在院子里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的非常的刺耳。
宝珏放下手里被揉成一团的纸球,擦干了眼泪,走到窗前,好奇地推窗而望,见院子里,三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
清冷的月光,把其中一个人的面具映的发亮——原来那人是赵颖,还有一个,她仔细一看,也认识,就是花碧莲收留的小厮宛秋,可最后一个,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个人从头到脚用黑布包了个严严实实,弄得跟个忍者差不多。
宝珏趴在窗棂上,越看越希奇。她发现,这三个人配合的非常默契,就象在排练京剧《三岔口》一样,原来她以为赵颖会和宛秋连手对付那个不知名者,没想到,三个人却是各自为政,谁都不帮谁!宝珏托着腮帮子,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这场难得一见的武戏。
宛秋暗暗叫苦:赵颖这个家伙武功不错,前几天安排住宿的时候,因为他是男子,所以,领着他手下的二十四个少年和公主一行分开院落居住,而保护公主及官员,是由那二十六个女子侍卫担任的。自己出手干掉刺客可以说根本就惊动不了任何人。偏偏今晚住的客栈太小,只有一个院落,大家只好挤一挤,来了刺客,自己正想和以前一样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却惊动了赵颖……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以为自己是和刺客一伙儿的了……哎——真麻烦呐!
赵颖在月光下,把宛秋的面貌瞧了个仔细,心中惊疑不定:此人若是刺客,前几天有的是动手的机会,断不会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