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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宝珏在屋子里用晚膳,客栈的另一处房间里,此刻却是火光四溅,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美丽的太医,优雅地坐在太师椅上,凝视着床上的明艳少年,而床上躺着的少年,因为受伤的关系,显得羸弱虚软,一张俊美的容颜此刻透着病态的苍白,就好象皱眉捧心的西施、娇喘点点的黛玉,让人情不自禁地多了一分怜惜的感觉。
“真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医圣手’,居然躲到了朝廷里头做太医!难怪大家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了!”和羸弱的外表不符的是,斜躺在床上休息的少年,居然冷冷地开口,言辞中满含着讽刺和挑衅,似乎全没顾忌对方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受不得拘束,办事从来只看自己心情的花菲,居然也有依附朝廷的这一天,这可真是希奇的很了!”
花碧莲轻抚着颈项上的黑蝴蝶,好象并没有在意少年讽刺的样子,只是笑容可掬地点头附和:“我也没想到,身为‘影煞’头号杀手的‘玉面阎罗’竟然也有被人家砍得只剩一口气的时候……而且还是被群无名小卒得的手……啧啧,我也是觉得意外得很呐!”
“你!”少年身形略动,却因身体乏力而不得不又躺了回去,他眼珠一转,笑了起来,“能看见‘魔医圣手’男扮女装的样子,我就是受点伤又如何?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可以这样丰姿绰约、楚楚动人的!”
“宛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那张小嘴永远开不了口?”花碧莲眼中寒光一闪,却依旧温柔地微笑,仿佛就象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般的随意,如果光看他的表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他说的会是那么恶毒的话。
宛秋咬着嘴唇,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上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那双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花碧莲的两只手,嘴里却幽幽怨怨地说道:“花菲,你……你就真的不念咱们往日的交情了么?你真的舍得如此狠心地待我么?……枉费我一片心意……你……你真是太让我心寒了……”
花碧莲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大笑起来:“宛秋啊宛秋,你的演戏功夫原来也不差!世人皆道‘玉面阎罗’冷酷无情,不想还有这般面貌,今日让我得见,可真是三生有幸了!”话锋一转,他诡异地看着宛秋,一脸促狭,“你既对我有意,我如今又是女子的身份,娶你自然也没什么问题,不知何日去‘影煞’向你父亲提亲比较方便呀?”
听到他明目张胆地占自己便宜,宛秋顿时没了先前打闹的心情,“呸!呸!呸!”他连吐几口唾沫,先前的婉约可怜悉数换上了一副凶恶的嘴脸,恨恨道,“别以为自己穿得象个女子,就真以为自己是女子了!你要发疯我可没这个打算!要我嫁你?除非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不许你到我爹那里胡说八道,听见没有?!”
“放心啦!你虽然漂亮,但一来太爱财,我养不起你,二来么,你毕竟是个男子,两个男人怎么生孩子?你爹可还指望你能给他招赘个媳妇儿回去呢!我可不敢坏了他老人家的梦想,所以说,我是不可能娶你的啦,除非鱼能在天上飞!”花碧莲看到宛秋发急,也有些好笑,一番解释之后,还不忘调侃他几句,“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吧?我是逗你玩儿的嘛!”
宛秋一听,也不答话,两只手在自己的袖子里、衣襟里一阵摸索,半晌才颓然停了手,怒气冲冲地责问道:“我的暗器呢?你偷了藏哪儿去了?!”
“这个么……”花碧莲摸了摸鼻子,非常不好意思地承认,“我不知道你那些东西有什么值钱的,我看一堆废铜烂铁搁在你身上,妨碍我给你治伤,所以么……一股脑儿就……全丢了……”
“丢了?!”宛秋气得坐直了身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庸医!你干吗乱丢我的东西?什么废铜烂铁?那些可都是花大价钱打造出来的!你赔我!你赔我!”
花碧莲也不恼,悠闲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把不起眼的短匕首,自言自语道:“真不明白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的,某人居然还把垃圾当成了宝贝!真正是没眼光的家伙……依我看来,就连这唯一一件好象有点品位的东西,最后看起来也不过如此……不知道拿来斩肉骨头会不会顺手……最近真想炖点骨头汤来吃吃,就是没好刀……不知道这个锋利不锋利呢?……”
“锋利!锋利!绝对锋利!”宛秋看着匕首,眼睛都直了,他连声答应着,应完了才想起不对头,“花菲,你……你不会真打算拿我的‘秋水’去剁骨头吧?花菲,是我错了,我不要你赔钱了,只要你把‘秋水’还我就行了……花菲,我求求你了……”
花碧莲看他急得抓耳挠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暗暗好笑,把匕首往他那里一抛,拍了拍手,笑道道:“我也不稀罕你的玩意儿,杀人么,就要杀在无形中,那才是我追求的最高境界,象你这样动刀动枪,花了大力气也杀不了几个的,太过低级,也太杀风景,根本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宛秋原本正开开心心地摩挲着自己的“秋水”,听他一说,顿时又大大地不快了起来,竖起两条眉毛就要开口反驳。
花碧莲赶紧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闹了,原是有正经事情要问你!”顿了顿,他继续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必定是有你的道理,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你把这次的事情,说来给我听听,也算给我解闷……”见宛秋皱起了眉头,他忙接着又说,“权当是我救你的报酬好了!”
本来是想继续保密的,被他这么拿话一堵,宛秋倒是不能回避了——江湖中人,最讲究的就是“有恩抱恩,有仇抱仇”,如今花菲以此做筹码,来交换自己的任务目标,他自然是不能顾左右而言它了。
所以,他只略微踌躇了一下,便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我接了个任务……要我接近宝珏公主……”
“你要杀她?!”花碧莲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眉心拧成一个“川”字,硬声道,“你杀旁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只有她,却是不行!”
“为什么?”宛秋有些好奇地问,“难道你接了什么要保护公主的任务么?奇怪!‘魔医圣手’什么时候也做起‘拿人钱财、与人销灾’的勾当来了?”
花碧莲冷哼一声:“我可不象你这么贪财!我之所以要护她周全,只是为了顾全老百姓!两国交战,百姓颠沛流离,公主此去,若能和月国结盟,风国顾忌两国实力,自然就会知难而退,仗也就打不起来了……”
“我却不知,‘魔医圣手‘什么时候也变得悲天悯人了!”宛秋一脸悻悻地插嘴。
花碧莲白了他一眼:“你这家伙,也不想想我现在是干什么的?身为此次出使团的唯一御医,事情本来就不少,你若是再把公主伤了,岂不是又给我添麻烦?!万一公主要是死了,你让我还怎么在朝廷里头混下去?!最最要紧的,我的名声怎么办?在我手里,可从来没死过人,就是断了气的,只要我乐意,也会从阎王手里把人给抢回来!你倒好,看我才过几天舒心日子眼红了是不是?没事也要给我找点事情来做做!”
“我哪有?!”宛秋委屈地大叫,“明明是你不让人家把话说完嘛!……我这次又不是存心来跟你捣蛋的……我可是奉命前来保护这位公主殿下的!”
说到这里,他神秘兮兮地竖起一个巴掌,在花碧莲眼前晃了晃,“你不知道,有个大财主找到我们,给了我们五万两银子的定金,要我们好好保护公主在月国的安全,还答应了我爹,若是能保护公主平安回朝的话,可以再收十五万两的尾款!”
他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这个公主人缘儿倒是挺好的,竟然有冤大头愿意替她出这么多的钱,够抵我们接几桩生意的了!……钱多就是好啊!什么都能占最好的!为了这笔钱,我爹把身为王牌的我都派出来了……”他先还在感慨钱多的好处,最后却变成自我陶醉了。
花碧莲知道他的脾气,除了喜欢钱,就是喜欢自吹自擂,不过,这都是在熟人的面前才会暴露的真性情,平时他可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杀人从来都没失过手,所以才得了个“玉面阎罗”的称号。看他在那里自我陶醉,花碧莲也不急着给他泼冷水,抚摩着颈上的黑晶石蝴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的确是件大买卖……”他喃喃自语地说,“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居然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的钱……朝廷平素是最不屑与咱们江湖中人来往的……这位公主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更谈不上拉帮结派,自然不可能是朝中官员来替她强出头……我在太医院里出入也有些时日了,也没听说她结交过什么富商财主啊……她的两个御用管家虽然厉害,不过毕竟是奴才,一来不敢动用她的钱财,二来自己也没这个家底,想必也不是她们所为……至于那个出身名门、精明能干的驸马,早就被皇上、凤后盯死了,更不可能认识江湖上的人……莫非,这公主身边还有什么有来历的人么?”
他心思慎密,只在片刻间,便将宝珏身边的关系理了个清楚,奈何分析得虽然清楚,结论却依旧是做不出来。
宛秋两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你问倒我了,我也只是听说这个财主是男的,其他一概不知……你也清楚我们的规矩,杀手和委托人是从来不见面的,什么任务都是上头的分派,我们只管做好自己这部分就好,其他是轮不到我们管的。”
看着依旧在沉思的花碧莲,宛秋喜滋滋地说:“说起来,能在这里碰见你,可真是天助我也!有你这个‘魔医圣手’做搭档,那十五万两的银子,可是稳赚到手的了!”
花碧莲冷冷地斜他一眼,“你这么笃定,我却是大大的不安了!”见宛秋一脸不解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玉面阎罗’的身手也不过如此,才见面就要劳动我来救命……这样的搭档,我还能指望他帮上多大的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让人想不到如此刻薄的话,竟是出自与他的口中。
宛秋满脸的懊恼,徒劳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