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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眼,于不相干的人看来,乃是夫妻间的嗔怒调笑,在宝珏和墨珠眼中,却知他这是警告,警告她们:要提防隔墙有耳,切不可胡乱说话。
墨珠当下低头不语,默默接过萧文手中的小郡主萧萧,走到旁边哄她玩儿去了。
萧文一个旋身,挨到宝珏身边坐下,把妻子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叮嘱:“出门在外,你可要仔细当心,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凡事你可都要自己注意……有些话出口前得仔细掂量掂量,能不开口就尽量别开口,免得落下什么把柄……还有,身边的官员说话也要当心,不要被她们骗了去,有事能推就推,不能推也不要全担在自己肩上,横竖尽说写囫囵话敷衍了就是,你是公主,她们必然不敢逼你的。”
宝珏点点头,侧脸看他,也是一片凄楚:“文儿,你……你也要当心……宫里是非多,你……你……”
“放心,我能应付,”萧文看了一眼不远处抱着女儿的墨珠,“墨珠有我照应着,你也放心吧,萧萧有我们两个看护,你也不用操心,好好地完成这次的任务,尽快赶回来,我们也好一家团圆……记得经常捎信回来,也好让我们安心……”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
宝珏也是眼眶一红,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萧文勉强笑道:“凤后说,你明日便要起程,不如今晚,就在这府里开个席吧,我和墨珠得好好给你饯行,墨珠,你说是不是?”
抱着婴儿的少年,亦是红了一双明媚大眼:“公主……你……你放心……墨珠一定好好伺候驸马和小郡主……你……你可要早点儿回来……墨珠……墨珠等你……“
宝珏仰天长叹一声,将萧文和墨珠都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晚上,酒席摆开,难得的是,韩秀娟和紫玉也被请了坐在席间。
宝珏向韩秀娟敬酒一杯,烦劳她好生照料府邸杂务,韩秀娟连称不敢,说这是她的本分,当不的公主的敬酒,宝珏再三请求,她才勉强喝了下去。
萧文要墨珠代他给紫玉也敬了一杯酒,要他在旅途中尽心照顾公主起居,切莫让公主有什么闪失。紫玉也不客气,拿了酒一口干了。
随后,众人坐下喝酒吃菜聊天,虽然都刻意地装了副欢喜的样子,奈何却终有淡淡地离愁和轻轻的不安萦绕在众人的心头,一顿宴席吃得比那唱戏的都要累了许多,最后便草草散了。
紫玉回芙蓉院去打点行装,他领着金樱、银翘、橘红一直收拾到了深夜且不去说,只说宝珏随萧文回了萱兰园,一夜缠绵,互诉衷情,久久不肯睡去,仿佛此一别就再无相见之日一般,虽然肉体上无数次的达到了欢娱,心中却总是沉沉地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惟有通过放纵自己的情欲,才能得到短暂的解脱。直到鸡鸣破晓,两人才稍稍地打了个盹儿。
古道上,马车载着宝珏徐徐远去,公主频频回首,奈何终有一别。
六角亭下,萧文抱着女儿,墨珠站在他身边,两人都禁不住泪眼婆娑,不断地挥手相送。
待到公主及随行的官员、卫队都走的看不见踪影了,皇宫里的女官立刻从旁闪出,彬彬有理地将二人请上了一顶十六人抬的大宫轿,径自送入了皇宫。
第二章
“哎——”宝珏坐在马车里,第一百零一次地叹气。
紫玉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看了看神情落寞的宝珏,要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哎——”宝珏又叹了口气。
这次,紫玉终于忍不住了:“公主,你别老是叹气成不成?再好的运气也会被你这么叹走的!”
“好运气?”宝珏侧头看他,苦笑道,“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运气?哎——”
紫玉禁不住朝天翻个白眼:“难道你多叹气了,就能把墨珠和驸马从宫里弄出来了?有功夫叹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说服月国女皇呢!”
“紫玉,”宝珏恶狠狠地瞪着少年,凶巴巴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什么?”少年不知圈套,愣愣地接茬。
“你真的、真的、一点点都不可爱!”宝珏赌气批判。
紫玉听了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公主你才知道我不可爱呀,我还以为当时那一砚台砸下去的时候,你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呢!”
宝珏气结地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紫玉也不理她,只管编手里的红色丝绦——前些日子,墨珠看见他挂在腰上的的如意结,十分喜欢,说是想要个大些的挂在屋里做摆设,他当时满口答应,只是一直没时间做。现在正好趁这功夫,把细巧的丝线编成匀称的丝绦,再拿丝绦做材料打如意结送给墨珠做礼物。
宝珏的眼睛转向了窗外,心思飘呀飘地,又想到了萧文和墨珠:“紫玉,你说,他们在宫里……会住得习惯吗?”
“住不习惯不也得住?”紫玉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圣上的旨意谁敢违抗?”
“紫玉,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白?”宝珏忍无可忍,几乎要拍案而起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吗?才出来一天,你就这样给我浇凉水,你要我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要好听的,你找温伶给你唱曲子去!”抬头看了宝珏一眼,紫玉淡淡地说完,又低头去做手里的活计。
“你!”正要发作,却想到那个执着的少年,宝珏不禁又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年多过去了,他大概已经理清了自己的感情了吧?也许已经嫁人了也说不定,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果然没错,否则,温伶也要和萧文、墨珠一样被送到宫里头当人质……他要是被送进了皇宫,那可真的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紫玉看她闷闷不乐的,想到自己答应过墨珠要好好照顾公主,心也有些软:虽然公主记挂着的是驸马,不过到底也没忘记墨珠,看在墨珠的份上,自己就顺从些算了。
他一转身,从椅子旁边的夹缝里拉出个大提蓝,打开了第一层盖子,里面都是零食和糕点,“公主,要不要吃些糕点?这是墨珠特意给你备下的菊花糕,说是你最喜欢的,你吃一块吧!”
宝珏撅着嘴白了他一眼,顺手捻了块糕点,放进嘴里,菊花的香气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想到温柔可爱的小夫君,忍不住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紫玉看她恍恍惚惚地红了眼,心里一惊,急忙探身过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紫玉……”宝珏突然一把抱住少年,哽咽地说,“我好怕……要是……要是说服不了月国女皇,我该怎么办……萧文和墨珠他们会怎样……他们会不会就被皇上给……我……我好怕……”
紫玉原本挑起眉头,正要叫“公主自重”,听她语气悲切,明白她只是一时失态,而不是存心非礼,这四个字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眼看着公主抱住自己浑身颤抖,他的心柔了,不觉抬手拥住公主,轻轻安慰道:“公主也别太担心……驸马是丞相的大公子,公主又是皇上的亲妹妹……想必不会为难驸马的,至于墨珠,驸马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他,我相信,驸马是个重承诺的人,说得到就做得到,有驸马在,墨珠自然也是安全的……唯今之计,还是要早些完成皇上的嘱托才是。”
“你说的是。”宝珏从他怀里直起腰,揉了揉眼睛,朝紫玉愧疚地笑了笑,“抱歉,刚才我失态了,你千万别见怪。”
紫玉低着头,也不说话,转身又坐到马车角落里去,自顾自地结丝绦,不过手势却老是出问题,丝绦结得没有原先的平整细致,歪歪扭扭难看的很,他瞧着生气,随手拿了把剪子,尽数全都铰了去。
宝珏看着马车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比起初时的彷徨无依,此刻却是镇定了不少:不错,萧文和墨珠,还有女儿,正等着自己回去团圆。自己虽然不懂谈判,但不懂可以学呀,更何况随行的官员中,不是还有旧相识方美婷吗?她的才学不错,自己若有不明白的可以向她讨教,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差事办圆满了,否则,自己一家无法团圆是小,恐怕整个虹王朝的基业也要岌岌可危,到时生灵涂炭,却又要多少的家庭要四分五裂,家破人亡了?以己度人,自己身为皇家公主,上对不起女皇,下对不起黎民,可就是千秋的罪人了!想到这里,不觉一凛,自觉身上的担子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前途莫测,自己却必须竭尽所能,让事态往有利的方向发展……这可真是到了考验她智慧的时候了……
十几匹彪悍的战马在前面开道,宝珏的马车在中间,后面还有随行的几个官员的马车以及三辆装载物资的大马车,最后,还是有三十几匹战马驮着从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侍卫兵丁做压阵,一行将近六十人的出使团,匆匆地在官道上赶着路,直向东西方向而去。
风国、月国和虹国,在岛上的分布,犹如一个倒立的“品”字,虹国在最南面,而风国和月国则各在虹国的西北和东西方向,不过,论起首都的距离来,从虹国的帝都到月国的帝都冰烨,要比到风国的朝锦要近许多,若是抄近路的话,大概也就是八九天的功夫,脚头上要是抓紧些,还能把时间缩得更短。如今战事吃紧,宝珏一行自然就是加紧赶路,就算是吃饭也是在马车上,只有晚上歇息,才会在沿途的乡镇略做停留,顺便也在驿站把疲劳的马匹更换一下,务必保持每天日行百里的速度。
紫玉因为要伺候公主的关系,和宝珏在同一辆马车上。方美婷等官员加上随行御医花碧莲,一共四个人,也是分坐了两辆马车,跟在公主后面。橘红是第一次出远门,和三位大人带着的贴身小厮挤在一辆马车上,没见过市面的小孩子们凑到了一起,唧唧喳喳地倒也热闹。
出发后的第五天,宝珏她们终于到达了三国交界的地方——婺川,一个三不管的混乱小镇,在这里,聚集了三个国家都不能容忍而通缉的罪犯、凶徒,是一个治安及差的地方,但是,宝珏她们若想节约时间,就只有从这里走,可以比其他路径省一天半的时间出来。
“大家小心!”侍卫统领赵颖高声喝令道。
赵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