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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珏比月清澄要费时一些,原因自然在于女子头上那些装饰性的花簪子,以及其他必须佩戴的首饰。虽然没有要出去见人的打算,但大户人家向来死要面子,就算是在自己家里都马虎不得,何况她又是异国的公主,不给其他人看,就是在自己丈夫,以及一干府邸奴才(都是月国人嘛)面前,也不能露出个寒酸相来。
月清澄早早地弄好了装扮,坐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紫玉替妻子打点,眼见巧手之下,云鬓轻挽,乌黑的发丝和璀璨的宝石相互衬托,真是难以形容的美丽,心里也是十分欢喜,见紫玉拿了花簪装扮完毕,又要挑选步摇点缀,手不禁有些发痒,眼睛在首饰盒子里转了一圈,挑了根喜鹊登梅雪珠钗,捏在手里,轻声道:“秀云……我看,这支钗挺漂亮的……”
宝珏虽然只和月清澄睡了一晚,但早已摸透他的脾气——说话向来是要打个弯的,因此,听他这句话,眼珠一转已明白弦外之音,当即笑着说道:“是不错,又吉利,昨儿夜里,我可不是就攀下一株香梅了么,倒也应景……紫玉,就用这支吧!”她说话生冷不忌,把月清澄弄的面红耳赤,几个服侍的小厮却都抿嘴偷笑。
紫玉点点头:“奴才今天替公主挽的是百合髻,亦是寓意公主和驸马百年好合的意思,再有驸马亲自选的喜鹊登梅雪珠钗,更是锦上添花了。”说着就伸手去拿月清澄捏在手里的珠钗。
没想到,月清澄手往后一缩,反而避了开去:“我……我自己替秀云插上吧……”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凑到宝珏头顶上,看了一下位置,小心翼翼地把珠钗插好,又退后看了看,十分满意,点点头,笑道,“秀云照照镜子,瞧着可还行么?”
宝珏对着铜镜中模糊的影像,其实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当然,她是不会打击别人的积极性的,又是人家难得的主动一把,自然是要大大的鼓励:“还用看么?当然是好的了!清澄的眼光,配上紫玉的巧手,恩,恩,我今天可真是好福气呢!”
如果是萧文,此刻纵然满心甜蜜,也要假意嗔怪几句,没准儿还能换回些妻子的亲热举动,月清澄和宝珏到底还没有熟捻到“老夫老妻”的地步,加之从小又受到“女尊男卑”的教育,因此只是静静地微笑,并不说话。
头面任务完成,又要换衣服,衣服换好还要结环佩,紫玉这边忙忙碌碌,月清澄想了想,朝旁边勾了勾手,示意嘉莜凑到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嘉莜答应了去开了一边的柜子,随后捧了个红绒盒子出来,递给主人。
月清澄是女皇最宠爱的儿子,又在宫中长住,女皇平日的赏赐自然也不会少,逢年过节更是照例要赏,月清澄不算那些嫁妆,就凭这些私房其实也已经是够格做个大财主了。
月清澄打开盒子,从里边取出一只镂空忍冬花结挂链银香球,轻轻地别在宝珏的腰带上:“秀云,你不是说喜欢我身上的梅花香气么?这个香球你收着,里边是用梅花花蕊制的香末,香气稳定持久,戴在你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察觉宝珏注视自己的眼光有些诡异,月清澄更是心虚,“你……你别误会……反正我天生体香,这东西搁我这里也是白白压箱底的,还不如给你用……才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呢……”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叫“越描越黑”,宝珏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自然又是忍笑忍的好痛苦。
紫玉见她们夫妻亲密,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转念一想:我这又是何苦自寻烦恼?当初下决心舍了那些虚的,以换来和公主朝夕相处,便早料到会亲眼见公主与他人温存缠绵,既然早有心里准备,如今难道还放不开么?何况亲眼所见虽然残酷心痛,但也有感受温情、开心甜蜜的时候,比之远在千里之外凭空臆测以致孤枕难眠、猜疑嫉妒要好的多了!
唉——公主啊公主,你的温柔多情对我们这些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良药,还是毒药?我实在是看不透呢……恐怕,墨珠和花公子不知道吧……可能,就连驸马也……不过,即便如此,我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却是半点也没有后悔的。
接下来的一天,月清澄每天的生活规律上演,宝珏在一边看他写字画画,听他弹琴,陪他说话,二人虽然新婚,倒是默契十足,往往是一个人想要做什么,另一个已经很自然地把需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反而让旁边伺候的侍从们没了用武之地。
宝珏欣赏月清澄恬淡的性子,又见他对紫玉很好,况且和他相处十分自在,就好像是两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尤其他不会象个长辈似地时刻不忘告诫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会随时随地都要求你表达一下对爱情的忠贞,少了那份让人窒息的压力,宝珏的心情当然很愉悦,对月清澄的好感也就直线上升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又总是暗示自己要做出倾心月清澄的样子,久而久之,竟是弄假成真,最后真的把“喜欢”变成了“爱”,当然,当她发现自己对月清澄的真实的感情时,也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到了晚上,宝珏自然留宿赏月园,和月清澄同榻而眠,虽未曾金风玉露一相逢,但也成了对交颈而眠的同命鸳鸯。
主子们相处融洽,小厮们自然也打成一片,大家人头混熟了,闲来无事还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什么的,那十六个少年和金樱、银翘混熟了,少不得私下打听王妃府里的大小事情,可惜这两个少年年纪还小,跟在公主身边时间不长,且并不能近身伺候,平时也就是做点粗活,只知道些府里上下都知道的鸡毛蒜皮,至于真正的密闻却是半点都不知情。而八卦大王橘红,因为紫玉有言在先的警告,虽然心里憋得难受,这回倒极老实地不曾在庆熙、嘉莜面前露什么口风,大家也是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第九章(下)
新婚第二天,月清澄的几个哥哥联袂来访。
当宝珏与月清澄手挽手出现在慕恩堂上,四个华衣美冠的男子已经在那里品茗闲聊了,见她夫妻进来,四人都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过来围住月清澄,有意无意地,把宝珏给挤到了一边。
“小五,快给大哥瞧瞧,”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拉了月清澄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恩……气色果然是好了许多呢!”
“可不是?”三十多岁的男子伸手在月清澄的脸上掐了一把,道,“脸颊上也有肉了……有人宠爱果然就是不一样啊!小五,八哥恭喜你有个好归宿!”一边又挤了挤眼,笑得暧昧,“怎么样?成人的滋味很销魂吧?”
“八哥!——”月清澄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偷偷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妻子,嗔怪道,“你……你都在说些什么啊……也不害臊……”
“八哥,你就别逗小五了!明知道他脸皮子薄,还这样!”和月清澄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插嘴道,“不过,一想到以前那么顶点儿的小人儿也到了出嫁的一天,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叹时光飞逝、青春易老啊……”
“喂,你居然敢在大哥面前感叹年华韶逝……你不想活啦!”最后一个青年不急不慢地开了口,宝珏一看,竟然和方才那个青年长的一摸一样,显然,这两个是双胞胎。
被他一说,先前说话的青年赶紧亡羊补牢:“小四你别挑拨!大哥的气量哪有那么小的?”
“哼哼!抱歉了,我的气量还就是这么小!”年长的男子冷哼着说,“你不知道在我这年过半百的人面前,年龄本来就是很忌讳的吗?”
“哎呀哎呀,好哥哥,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自知说错了话,青年赶紧求饶,“咱们今天可是来个小五道喜的,又不是来起内讧的,您就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吧!”
月家兄弟都笑了起来,宝珏在一边暗暗咂舌:月清澄的大哥竟然五十都开外了?!怎么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保养的还真不错呢!肚腩也没有,头发也多得很,而且都是乌黑乌黑的……他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湖月插花:女人的天性,果然都是爱美的,宝宝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想到要注意保养了……)
月清澄朝宝珏招招手,示意她上前,然后挽着她的手,一一给自家兄弟做介绍:“哥哥,她就是我的妻子,信阳王妃水秀云;秀云,这位是我大哥,望诸君月梦萝,这位是我二哥,华阴侯月枫瑶,这位是我三哥,醇英王月蕉荏,这位是我四哥,恭咏王月奉歌。”
宝珏一边听他介绍,一边微笑点头,仔细留心他们冠冕上的饰兽,果然个个不同:月梦萝的冠上盘踞着一只形状威武的虎形兽;月枫瑶则是一只体态矫健的金钱豹;而双胞胎的月蕉荏和月奉歌,是桀骜不羁的猞猁……心中暗道:不知道月清澄的冠上缀的是什么?他只肯戴金丝软冠,以后非撺掇他拿出来瞧瞧不可!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看了眼月清澄,心里便又多了层感慨:月清澄的四个哥哥都是身材颀长的俊俏儿郎,相貌阳刚俊挺,和月清澄站在一起,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们几个竟然会是兄弟……月清澄的哥哥们都那么健康,偏他是从小体弱多病的,想想实在是很可怜。
皇室之中,因为男子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相互之间又没有利害冲突,反而兄友弟恭,比起公主之间的钩心斗角、明争暗斗,关系也远远单纯许多。
月清澄和几个哥哥向来亲近,难得哥哥们一起登门造访,自然心里十分高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晌午时分留了大家一起用膳,吃过午饭又腻在一起。
宝珏向来识相,见他兄弟难得相聚,而月清澄不久就要随自己离开家乡,必定有许多贴心话和自己兄弟诉说,因此,吃了午饭后,便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她一走,月家兄弟说话自然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几个男人都早已成家,各自有了儿女,大哥月梦萝连孙女都快娶正室了,当家作主这套自然是得心应手,无论如何要给小五上上课的,比方说:如何在家里树立威信,怎样挑选合适的人选给夫人做侧室等等,样样都是经验之谈,件件都是要紧手段,恨不得掰开了,揉碎了,一股脑儿地都给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