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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信阳王府大门口,一众仆役在管家带领下都在门口恭迎王爷王妃。旁边文武百官到了不少,也在旁边瞧热闹。
宝珏先从鸾驾上下来,又小心地把月清澄搀扶出来,二人在一片喧闹声中进了府邸,直奔慕恩堂。
慕恩堂中,早已到达的月女皇此刻已经高坐于上位,陶妙彤陪立在侧,三位公主和四位王爷都站在两边(湖月插花:女儿岛习俗,皇子出嫁封王,可继续食朝廷俸禄,虽无封邑领地,但依旧衣食无忧)。百官跟在宝珏二人身后也进了此地,把偌大一个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宝珏这次成亲,排场极大,乃是月女皇亲自主婚,月国丞相做司仪,月国百官为宾客,可谓是风光无限。
宝珏和月清澄拜了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月清澄被先送进了洞房,宝珏留下来陪大家吃喜酒。
一顿酒席从中午吃到下午,从下午吃到晚上,众官员个个都上来道喜敬酒。宝珏早吃过“黑金琼”的苦头,哪里肯再出洋相,因此早早地就托陶妙彤向女皇要了道救命符——她可以以茶代酒,回敬众人的好意。
要说女皇为什么会这么宽宏大量?其实,她也是心疼爱子,生怕宝珏喝得醉醺醺的,把新婚之夜搞砸了……
等到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女皇见时辰不早,便先行回宫。大家见女皇离开,自然识相,一个一个的也都告辞了离开,不过人实在是太多了,等宝珏把最后一个宾客送走,也已经是一更天了。
踏着月色,宝珏跟在管家马蓉香的后面,一路往新房而来。
一进赏月园,宝珏只见眼前一片红光,摇摇曳曳,衬着窗檩、门墙以及廊柱上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过了今晚,月国的皇子就成了虹国的女婿,他在娘家千娇百宠,受不到半点委屈,以后跟了我,却势必要放弃众星捧月的奢华岁月,何况还是背井离乡?今天既然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纵然是被迫娶亲,但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做人总得讲良心,他与紫玉、与我都有恩,我也应当好好待他,免得将来愧疚。
马蓉香见宝珏停了脚步,怔怔地看着正屋出神,忙凑到跟前,自以为是地解释道:“王妃,您是不是觉得这些奴才眼生得很?其实,他们都是王爷从宫里带出来的,是王爷的陪嫁小厮,将来是要随王爷一起到虹国伺候的。”
宝珏这才注意到,正屋的廊檐下,左右两边各站着六名红衣男子,她走近几步,见这些男子小的不过十一二岁,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大的也就二十三四岁,个个站的笔直,冬夜寒冷,这些人脸冻得通红,见宝珏走近,都单膝跪下,齐声道:“信阳王妃吉祥,奴才们给信阳王妃请安,奴才们给信阳王妃道喜。”
宝珏点点头,道:“都起来吧!天这么冷,你们还守在这里,也难为你们了。今天是王爷和本宫成亲的日子,大家也都沾些喜气才好,本宫替王爷做主,每人加赏两个月的月钱。”扭头吩咐马蓉香,“府里其他人也都照这个赏,大家都图个开心,这事就交给你安排。”
众人听了都十分欢喜,齐声道谢,就是马蓉香也是眉开眼笑——有钱拿总是好事,为人奴才,不也就是为了一张嘴,一身衣么?如今王妃大方,就算是在月国赏赐都这么爽快,想来以后的日子必定也好过,跟了主子南下,到了王妃的地盘,岂不是更加快活?有了钱财傍身,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又有王爷王妃做靠山,温饱总是不用愁的。
马蓉香想的却是:王爷远嫁,自己留守府邸,看这样子,王妃是不计较什么钱财的主儿,想来也不会贪王爷的俸禄,这样一来,自己倒是个当家的了!王爷日后既然不能长住府中,以王妃的身份地位想来也不可能让王爷经常回来探亲,如此一来,自己少人监督,岂不是可以逍遥自在,俨然以主子自居了?想的是不错,却没料到,月清澄出嫁不过一年,月女皇驾崩,月清澄的靠山没了,偌大的园子空置着,自然有人眼红,三位公主你争我夺,哪里还轮得到她这个小小管家觊觎?早早地被赶出府去,好歹还有些积蓄,回到家乡做了个平头百姓,也算跳出了是非,这是后话。
宝珏道:“天色已晚,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去歇着吧。”
十二个小厮听了,面朝正屋门口,双臂平放于胸前,双手交握,躬了身子,后退着沿廊檐退下,进了左右两侧厢房,关门休息。
宝珏见他们都走了,才上前几步,等踏上了台阶,忽又回头道:“马管家,你也退下吧。”
马蓉香笑了笑,也低头答应着,后退了几步,出了园子走了。
宝珏站在正屋门前,伸手要推,却僵在半空,犹豫半晌,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心境,才推开房门,缓步进屋。
第八章(下)
屋里,一对红烛随着开门带起的风,火苗一下子吹得老长,几乎让人怀疑它就要熄灭了一样。
“快把门关上!”一个声音急道,随即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抢在宝珏反应之前,把门“啪”地关上,“喜烛是要点到天亮的!半途吹灭可不吉利!”
宝珏回头一看,原来是月清澄身边的宫奴庆熙。
烛光又恢复了原样,慢慢地跳动着,宝珏看见喜床上,一个身穿嫁衣、盖着喜帕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青年,正是月清澄的另一个贴身宫奴嘉莜。
庆熙走到桌边,拿起一杆碧玉小秤,递给宝珏:“王妃,请替王爷揭盖头吧,恭祝王爷王妃称心如意,白头偕老。”
宝珏接过小秤,走上几步,轻轻挑起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喜帕,见喜帕下,月清澄头戴五凤戏珠的束发金冠,正中一只点翠金凤,口衔珍珠和红宝石串成的珠链,盘踞顶端,略矮的两只金凤面朝左右两侧,牵起一排拇指大小的圆润珍珠织就的珠链面纱,将月清澄的面容遮在了后面。
(湖月插花:女儿岛上,首饰等以凤凰为形态并没有限制,但冠冕上所缀凤凰数目是有严格规定的。帝为九,后为八,储君为七,公主为六,其余人等,不论是正式还是非正式场合,都不可随意佩带有凤之冠,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嫁娶。皇恩浩荡,特赐婚嫁时,男子可戴凤冠,但相应的等级都有严格规定,不可逾越:皇子下嫁,赐五凤冠;郡王出嫁,赐戴三凤冠;官宦子弟,赐戴双凤冠;平民百姓赐“丹(单)凤朝阳”冠。若有违反,视同“藐视皇家”,轻者发配,重者灭门,喜事变丧事只在一眨眼之间,百姓怕事,又因婚庆不喜“单”、“独”这类的字词,就算谐音亦是不喜,所以宁可舍弃不用,通常只是用鸳鸯做喜冠上的装饰,既安心又省事,而且还讨口彩。)
把小秤交给嘉莜,宝珏伸手将珠链撩起,挂在两边飞掠而出的小金凤背上,这才算见了月清澄的庐山真面目。
月清澄的皮肤本来是病态的白皙,此刻,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烛光的关系,竟隐隐泛了红晕;一双明眸低垂,双手因为紧张的关系,牢牢地揪着喜服,低着头不敢说话。
宝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愣愣地站在那里。
月清澄虽然已经年满二十,但长期卧病在床,身体发育自然就不如同龄人那样健康,身材纤细娇弱,并无本地男子应有的高大俊朗,倒是和一般的月国女子差不多高,和宝珏并肩而立也只不过高了两寸而已,如今又是一身宽大艳丽的喜服,就好象一个小孩子在学大人玩拜堂游戏似的,他自己一副羞涩难当的样子,看起来自然就要比实际年龄还小上了许多。
宝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只看见他不断拧绞衣服的手,和频频抖动的长长睫毛,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十分紧张,心中不由一软。
这桩婚事虽非己愿,但也不能全怪到他的头上——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个风国女皇,若不是她发疯打仗,自己又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被月女皇给盯上了?如今娶也娶了,还能如何?况且自己对他也不是一味的反感,当日紫玉有难,也多靠他出手相救,自己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宝珏想着,心里又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他既然和我拜了天地,从此便是我的夫君,将来随我回虹国,却就此远离了故土亲人,实在有些可怜,虽与我福祸相依,但我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围在身边,他却只有我一个可以倚靠庇佑……我又何必戳破现在这美丽的表象?罢了,罢了,就当是我倾心与他,哄他开心也就是了。
一念至此,眉眼之间便越发的温柔,微笑着朝月清澄作了个揖,宝珏柔声赔礼道:“殿下久等了,本宫在前面招呼客人,让你独守空房,实在是本宫的错……”
“这是为人丈夫的本分……不算什么……是我应该的……”月清澄细声细气道,终究脸皮薄,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把旁边的两个贴身侍从都给逗得抿唇偷笑。
宝珏瞧他窘迫,心里竟有些喜欢他这个样子,眼珠一转,笑道:“殿下,本宫猜测,殿下这顶珠冠想必一定很沉,否则本宫进来这些时候,殿下也不会连抬头看为妻一眼都做不到了……真是难为你撑了这么长的时间……”
“不是的!”月清澄脱口而出,一抬头,见烛光下,红衣美人含笑而立,揶揄地眼光直落在自己身上,脸顿时微微发烫,慌忙又低下头来,心中犹如揣了一只小鹿,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情商和智商毕竟是两回事,月清澄虽然聪明,到底也只是一个不曾沾染过情的青年,普通男子在他这个岁数也许已经有了子嗣,可是他却依然是白纸一张,宫中鲜少有同龄女子出现,和异性相处的机会寥寥可数,可以说,经验极其匮乏,所以宝珏的调侃他竟然是当真的了。
“公主误会了……我……我没有……”他嗫嚅着,“我……我不是……”就算要辩白,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清晰的头脑,此刻就好象变成了一团糨糊,他又羞又急,额头上微微见了汗。
宝珏看他这样子,虽然觉得十分可爱,但到底有些舍不得,不忍再逗弄下去,微笑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双手凑到月清澄耳边。
月清澄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