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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要‘花钱的思考’⑧相反?”
“这是无神论者用的名词。”
越来越令人好奇了。
“我找到新音响与摄录影机的收据,这些东西在楼上吗?”我问。
“音响在楼上,摆在大窗户旁边的卧室里。我没看到摄录影机。”
“让我再看一次那遗书。”
遗书已经被放进一个透明塑料袋里,我读了两次,然后忍不住大笑。“对一个无神论来说,信里面的宗教意涵可真不少。”
“如果他是癌症末期患者,说不定他发现了上帝。”
“或者他发现了依照自己意愿死亡的方法。”
“意思是?”
“以一个推理小说、游戏与谜题爱好者的方式死亡。看看每句话的第一个字母。”
贺伯默读:“G…E…T…A…C…L…U…E,‘找找线索’。这可真有趣。我当警察的原因是这份工作不太需要横向思考。”
“我还以为你入行的原因是因为小贩会给你免费的甜甜圈。”
“嘘,等等,我有一个假设正在成形。”
“我会通知媒体宣布‘你竟然在动脑’这样大新闻。“
菲尔·布雷斯基哼了一声说:“你们两个要说相声到什么时候?“
贺伯不理会我们:“怀特一定有人帮助,因为这封信是放在血迹之上国。但是这个帮手是帮助加工自杀还是谋杀?”
“无所谓,反正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
“的确。所以如果这是给我们玩的猜谜游戏,线索也已经布下了,这些线索会带领我们发现真相,还是误导我们去相信怀特、或是杀手要我们相信的?”
“游戏”这两个字让我想书房里的柜子。我回去找出帕克兄弟著名的纸上游戏“妙手寻凶”。盒子里没有游戏卡、棋子或游戏盘,只有一本密码杂志。
“我要去车上拿我的猎兔帽。”贺伯说。
“福尔摩斯戴的是猎鹿帽。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找贝格街侦查队⑨来。”
我拿起杂志翻阅,注意到所有的谜题都已经解开,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我慢慢地再翻一次,注意到第二十页的地方被圈起来。
“贺伯,收集所有你找得到的杂志。五分钟我在这里跟你会合。”
我很快地搜寻了一楼,收集到八本杂志,每一本被圈起来的页数数字都不同。过了一会儿,贺伯摇摇晃晃地从二楼走下来。
“我找到十二本。”
“上面有被圈起来的页码吗?”
“有。”
我们把杂志拿到餐桌上一字排开。贺伯列了一张每一期杂志中被圈起来的数字清单。
“我们先试试看以出版时间先后排序,”我说,“最早一期是去年的二月号。先写下这一本里面的页码。”
我看着贺伯写下7,19,22,14,26,13,22,4,7,12,12,14,6,24,19。
贺伯摸摸他的胡子说:“没有一个数字比26大,这可能是字母密码。”他默念字母顺序,停在第七个字母:“七代表G。”
“对,但19是S,22是V,哪有什么字是GSV开头的?”
“也许时间排序是倒过来的,从最新一期杂志开始。”
我很快地算了一下:“那就是SXF,没有什么字的字首是这样拼写的。”
“饿了吗?我开始饿了。”
“破解这个谜题之后我们就吃饭。”
“也许这是逆字母密码。Z代表1,Y代表2,以此类推。”
我没办法在脑海里推算这种密码,必须写下字母与数字对照表,然后才能解码。
“你说对了,贺伯。谜底是THE…MAN…WHO…KNEW…TOO…MUCH,《擒凶记》的片名。”
“希区考克导演的电影。也许他有这部电影的录影带。”
我们搜查之后,没发现任何录影带或DVD。我的手一直戴着乳胶手套浸粘得难受,我脱掉手套,把手套塞到口袋里,干爽的感觉真好。
“也许是一本书?”贺伯问,“这家伙有很多书。”
“有可能,让我问问专家。”我拿出手机打给我所知道的最聪明的推理小说家——我老妈。
“婕桂琳⑩!接到你的电话真令人开心。现在我也该起床了。”
我紧张了一下,“妈,现在都快中午了,你没事吧?”
“我很好,亲爱的。”
“但是你整天独自窝在床上……”
“谁说我是一个人?”电话传来巴掌拍在肉上的声音,我妈说:“规矩一点,我在跟我女儿讲话。”
我感觉到自己脸红了,但还是强作镇定。
“妈,你刻那部希区考克的电影《擒凶记》吗?”
“莱斯利·班克斯主演的原作,还是吉米·史都华主演的重拍电影?”
“都不是。这部电影是小说改编的吗?”
“我记得不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查一下,我两个版本的电影都有。”
“可以吗?这很重要。”
贺伯推我一下说:“我可以吃‘瑞典鱼’软糖吗?”
我点点头,贺伯挺着大肚子走开了。
“婕桂琳?莱斯利·班克斯那个版本DVD盒子背后列有编剧的了,却没有提到这是原著改编……吉米·史都华里的版本也没有提。”
可恶。
“你可以给我找编剧的名字吗?”
“两个人,查尔斯·班耐特与D·B·温德汉——路易士。这为什么这么重要?”
“我在办案,以后再告诉你详情。我本来还希望《擒凶记》是一本书。”
“是书啊,却斯特顿在一九二○年代写的(11),不过跟电影毫无关联。”
“却斯特顿?谢了,妈。”
“却斯特顿是个很棒的作家,他写了不少密室杀推理小说,现在写这种类型的作家不多哦。”
“我晚上打给你,要乖乖的。”
“我绝对不会乖乖的。”
我把移动电话收起来,走到沾满血迹的书架。却斯特顿的书很好找,我戴上手套把书拿起来,一张flash影像记忆卡夹在书中第六十二与六十三页中间,这是数位摄录影机用以取代底片的新科技……
我在厨房与贺伯碰面,他嘴里都是软糖,我拿出我的战利品。
“我找到一张影像记忆卡。”
贺伯似乎说了“真的吗?“但是他的牙齿都粘在一起,我无法确定他说了什么。
“你的新笔记本电脑在车里吗?“
他点头,嘴里嚼个不停。
“你有读卡机吗?“
他再点点头,把软糖拿塞进裤袋里,慢慢走出后门。
两分钟后,贺伯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我把记忆卡插进他的读卡机,用一个程序打开档案开始播放内容。
屏幕上,一个活生生的爱德华·怀特对我们微笑。
“哈罗,”这个已经死掉的人说,“恭喜你们把案情查到这里,。我想我此生都喜欢谜题,用谜题来结束生命应该很适合。虽然我赞赏你们的脑力可以把案情办到这个地步,但是我得遗憾地说,这个录影不会提供你们破解这个看来不可能的死亡的线索。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是出于我的自由意愿。我的肿瘤科医生说我的生命剩不到一个月,我认为这个月不会太愉快,我决定要提早解脱。”
“暂停播放。”我说。
贺伯按下暂停键,“怎么了?“
“慢动作回去几格。“
贺伯照做了,我指着画面说:“看到了吗?摄影机动了一下,有人手持着摄影机。“
贺伯点着说:“加工自杀。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动摄影机,好让我们知道他有帮手。“
“继续播放到结束。”
贺伯按下按钮,怀特又开始说话。
“毫无疑问地,现在你们已经知道有人在帮我。”
班奈迪克与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当然,”怀特继续说,“我不想让我的助手吃上官司,这个朋友很有义气地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我非常不愿看到这位特殊人士,因为我的主意、我的愿望、我的决定与我的错误而遭到逮捕。但我也对法律程序略知一二,我知道这个人的确可能成为芝加哥警局精英的标耙。我已经采取了必要手段,让他永远不会被找到。而现在这些手段正在进行中。”
贺伯停止播放,看着我说:“不必看下去了。他说这是自杀,我相信,我们结案去吃点东西吧。”
我双手抱胸,“你别闹了。尸体是怎么进入这个密室?他如何在客厅里跳楼身亡?他的硪是谁?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不太想,我不喜欢谜题。”
“你被开除了。”
贺伯不理我,因为我一个星期总会开除他好几次。他让录影继续播放。
“但是,”怀特说下去,“所有好的神秘事件都有收场。我人已死,我的帮手也已消失,那你们要如何才能搞清楚这一要呢?有个办法,如果你们够机灵,就可以找到所有的线索来证实案情。祝好运,不要沮丧……毕竟,这一切是为了好玩。”
班奈迪克哼了一声,表达出他对本案的不屑。录影结束,我闭上眼睛沉思。
“贺伯——楼上的音响是开着还是关着?”
“关着。”
“电源被拔掉,或只是待机状态?”
“我去看看。”
班奈迪克走出厨房,我走回地下室。我在工作台抽屉里找到一把铁锤,然后拿着它去后门。当我开门时,门再度卡住塑料地砖。就算门总是碰到地板,地面还是亮晶晶的。
地面是没有摩擦的痕迹——这是个不错的线索。
门既然看起来是旧的,门框上的饰条却是新的,于是我决定拆掉一段饰条。花了三十秒找铁钉来拔之后,我发现饰条根本不是用铁钉固定的。
这真是太有趣了。
我用铁锤的尖端撬起一块饰条时,解决了密室之谜。
楼上传来了三声枪响,把我从志得意满的陶醉中震醒。我从胸旁的枪套里掏出了点三八手枪冲上楼梯,培瑞兹刚好站在一旁。
“贺伯!”
走道底端的房间里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