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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彬光-破戒裁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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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野检察官在一年以前,一直在横滨地方检察厅搜查部主要负责有关麻醉药品的案件,犯人像怕魔鬼一样地怕他。我还听说过这样的传闻:这位检察官若是到一个地方去出差,那里的麻醉药品零售价格就要下降三成;他若是白天到黄金街附近转一转,那里的黄金就要匿迹三天,使得价格上涨三成。当然,这种传闻未免有些夸张。
  他那副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的紧绷绷的面孔,像是钢打铁铸的一样。视力2。0,却故意戴上一幅零度的宽腿化学框眼镜。
  这种眼镜,不过是想在无言中给被告人或嫌疑犯一种精神压力的小道具。即使不带这东西,他那稍带红色的黑眼睛,高高的鹰钩鼻子,紧闭的嘴唇等等,在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地方带有一点温文尔雅的特征。
  当然,关于眼睛的事,是不能付之一笑的。自由受到限制的犯人,都被一种异常的心理支配着。他们常常具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怯懦心理。
  这副眼镜若是能给犯人以决定性打击的小小的武器,而这位检察官又通过长期经验认识到了这一重要性的话,那么,就不要把它这种做法看作儿戏或虚饰而加以轻视。
  这次公审开始的时间,是一九六〇年六月十五日上午十时。
  一位知名的戏剧演员和一个有夫之妇发生关系,先是把情妇的丈夫杀了,后来又把情妇杀了,这样的案件是会引起普遍关心的。若不是在早晨七点钟以前来排队(好像还没有排通宵的),就领不到旁听证,因而也就不能参加旁听。最近以来,像这样的刑事法庭,是很少见的。  棒槌学堂·出品
  “从前,被告人在出庭以前,都带着草帽。从远处看,虽然知道他是犯人,但是,即便是熟人,也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现在不是总谈论人权吗,我看那才是尊重人权呢!”
  记者俱乐部的其他报社的一位老前辈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的确,我现在看了法庭前边走廊里挤满了的人群,不由得也产生了同感。
  这些人与其说是关心案件的审理,还不如说是为了想到这里来看一看被告人的面孔,哪怕是只看上一眼也好。
  把这些人和那些为了想看看演员的本来面目跑到演出会场,但又买不起票,于是就挤到后台门口的人们相提并论,也不算过分吧?
  村田和彦过去一定不止一次的空想过这样的场面。可是,作为演员,他已经落伍了,在这个激烈动荡的戏剧界,还记得他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在他失掉演员资格以后,作为刑事案件的被告人,却遇到了这种梦幻般的场面。
  注视着他的人们心里,即使是以满腔的轻蔑和憎恶代替了爱慕和钦佩,这时候也总算有一百多人的视线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
  要说是讽刺,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带有讽刺意味的场面了。
  旁听人经过检查证件,按规定人数全部进入法庭以后,我们从记者团入口进入法庭。
  在高出一截的法官席背后,有一个只许法官出入的门。在它的左边,有检察官和辩护人的专用门。我们和被告人、证人共用一个出入口。
  旁听席里,我有五、六个熟人,另外还有两三个妇女,名字虽然不太清楚,大概是新剧演员。
  “那个就是星晓子。”M报社的记者千叶好像察觉到我的心思,和我耳语了一句,随后下巴往前一腆。
  她是最近电视演出中有才华的女演员,我本应认得她的,但今天的确没认出来。她今天的表情异常严肃。因为在法庭上禁止旁听者窃窃私语和表现出轻率态度,所以全都摆出一幅严肃的表情。当我看到她一个人沉默的咬着嘴唇的面部表情时,对有人说她曾经是被告的情人的闲话,也不能不相信了。
  我拿出铅笔和记事本放在桌上,这是旁听人不能享受的特权。
  在差两分钟十点的时候,辩护人和检察官几乎是同时从右边的门进入法庭,分别走向证人台的左右两侧,两人相对轻轻施礼后就坐。
  眼前的光景,简直就像决一胜负之前的那一刹那。面对着这位“魔鬼检察官”,这个孩子般的百谷川律师,信心十足,斗志满怀。
  就在这一刹那,我完全改变了刚才那种“这个小毛孩子,行吗?”的心情。
  “瞧着吧,一定很有意思。”我自己这样小声嘟哝的时候,从走廊里传来了嘈杂声,被告人村田和彦由五名法警押着走进法庭。
  由五个人一前四后的警戒着,这是一反常例的。但当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忽然吃了一惊。
  他的面孔完全不像一个将要被判处死刑的人的面孔……我过去在这种场面见过几千人,凡是心理具有犯罪意识的人,这时候的姿势,全是低着肩膀稍稍弯着腰的。
  即使是得到保释处分,从自己家里来出庭的被告,也都是一个样子。可是,从拘留所押送出来的腰间绑着绳子、手上戴着手铐从人群中走过的村田和彦,却是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健步前进。
  “他是在虚张声势,这是作为演员全力以赴所作的最后表演吧。”我最初这样想,但随后马上又被下面的想法所俘虏。
  “这也许是件冤案,他可能有这样的信心:这位律师一定会胜利,对自己所犯尸体遗弃罪行的处罚只有接受,但两次杀人和另一次尸体遗弃的罪行是不会加在他身上的。”
  十年法庭记者的生活,我想并不是白白流逝的。
  人们常说,老练的法官自然的具备一种相面学一般的本领,在被告第一次站到他面前的一刹那,他一眼就可以看穿被告是否有罪,以后是否还要重犯。我也常常有此同感。
  但是,这个人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三位法官手里。坐在记者席上的我,即使对裁判抱有异议,也是不允许提出的。
  “这种裁判,未免有点霸道。”我嘴里这样嘟哝的时候,里边的门忽然打开,三位身穿黑色法衣的法官走了进来。
  全体人员和检察官、辩护律师一齐起立,等待着三位法官就座。和证人宣读宣誓书时一样,这是法庭上必须遵守的神圣的带有几分形式化的仪式。
  法官和全体人员先后就座以后,犯人的手铐才被摘了下来,这是对重大案件的被告人格外严厉的待遇。
  “现在开始审理被告村田和彦杀人、尸体遗弃的案件。”
  整个法庭就像深夜的街道一样,变得鸦雀无声,这是,从窗外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行驶在隅田川里的船舶的汽笛声,给人以特别深刻的印象。
  “被告人,到前边来。”审判长说道。
  村田和彦走到台前。这时,三位法官才初次见到被告。
  他们脸上有什么感情变化吗?没有,法官们依然毫无表情。不仅是毫无表情,简直好像是在告诉人们:他就是法律。
  “被告人叫什么?”
  “村田和彦。”
  “艺名叫什么?”
  “和本名一样。”
  “多大年龄?”
  “五十二岁。”
  “籍贯呢?”
  “奈良县××郡××村无水庄人。”
  “现住哪里?”
  “东京都世田谷区世田谷二丁目一八三番地。”
  “什么职业?”
  “从前是演员,现在没有固定职业。”
  “好了。”审判长点了点头。
  这是所有审判开头例行的身份询问。  棒槌学堂·出品
  这种公式的询问一结束,村田和彦立刻大声喊叫:“审判长,我冤枉!至少说我两次杀人是冤枉,我向天地神明发誓!”
  律师和警卫都惊的晃了晃身子。
  “这个,等到回答法官询问的时候再发言。辩护人事先没有告诉被告法庭守则吗?”
  百谷川律师站起身来轻轻施礼。
  “已经对他说过了。大概是被告想抢先大声疾呼以申诉自己无罪吧。”
  “好了。”审判长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习惯于固定程式和秩序的人,对第三者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干扰,都是很介意的。
  村田和彦的喊叫,要么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的大表演;要么恰恰相反,是他豁出命的血泪控诉。
  但是,当时掠过我心头的想法,完全是另一回事。
  当然,在法庭作出什么样的发言,完全是本人的自由,但发言的手续和顺序,都有严格的规定。
  即使辩护律师不通知他法庭守则,拘留所的衙役也一定会通知他的。
  他敢于无视法庭守则,恐怕是这位律师大胆而巧妙地安排吧。
  是否想在检察官宣读起诉书、公布罪状以前,来个先发制人,以取得心理上的有利地位呢?
  想到这里,我感到审判长的话也有其微妙之处。我在这十年当中,类似这样的场面,也遇到过几次,但那都不过是审判长提醒被告人注意而已。像今天这样特意责备他背后的辩护律师的事情,一次也没有过。
  也许在审判长和律师之间,一开始就展开了一场微妙的暗斗。
  不熟悉诉讼手续的一般旁听者,是不会想到这些的,但我这是深深感到这次审判是绝对不会草草了事的。
  “请检察官宣读起诉书。”村田和彦回到被告席时,审判长用恢复了平静的声调说。
  天野检察官站起身来,以稍带沙哑的声调平淡的宣读起诉书。
  文章是用法律术语堆砌起来的。这份内容被压缩了的起诉书以外的情况,我事先全都装在脑子里了。
  遇到重大的案件,我一定回到报社,查阅一下资料部收集的有关资料。
  按人头和按事件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资料,至少对我们记者来说,是无穷的知识宝库。
  即使查不出事件的细枝末节,但报纸上刊登过的一般情况,是没有遗漏的。
  把检察官的起诉书原原本本的抄写在这里,是很容易办到的。
  但那未免有点太性急了。我想在这里根据我调查的材料对这一案件作一番回顾。当然,我的立场和检察官是一致的。至于它的真实性如何,不经过审判的考验,是任何人也不能下断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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