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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闻言,瞧见宣绍的脸上黑了几分。握着娃娃的关节都泛出了青白。
她抬手用自己柔软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手,“相公……”
她怕他御前失态,惹怒了皇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宣绍叹出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烟雨,僵直的脊背总算舒缓了几分。
皇帝快步从内殿出来。
“贤妃之病,定然就是这布偶造成的!太医诊治无效,绍儿拔出那布偶中藏得银针,贤妃便不治而愈,足以说明!”
皇上的声音灌响在大殿之中,内殿众人无人敢驳。
宣绍低头,面上隐含不屑之色。
人群中跪着的李太医却在这时候说道:“回禀圣上,微臣年轻时候听过这东西害人,若不是宣公子拔出银针,微臣还没能想起来此事。这东西乃是苗疆流传,专门害人的污秽之物,称之为降头。真是没想到,禁宫之中竟也会有此等东西!”
皇上闻言看向李太医,“把你知道的细细说来。”
李太医忙以首叩地,将这诅咒旁人用的布偶如何制作,如何操作,如何能害人,细细讲了一遍。
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写上要害之人的生辰八字,和那根害人的银针。
宣绍已经将布偶和银针都放回漆盘上,被宫人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抬手,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快去烧了烧了!这种脏东西,怎会出现在贤妃宫中?”
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之下,惨白着一张脸,虚弱至极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皇上……”气若游丝,柔若无骨,好一番惹人怜爱的楚楚模样。
皇上快步上前,亲自扶住她,“爱妃怎么出来了?”
“皇上,这是有人看不惯臣妾受宠,要害死臣妾呀!”穆青青说着就要跪下去,“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上连忙拉住她,“爱妃莫要伤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穆青青眼泪滑落眼眶,羽睫微微颤抖,配着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煞是让人生怜。
“绍儿,朕命你查出究竟是何人制作了这害人的降头,来祸害朕的爱妃?爱妃腹中还有龙子!这是杀害龙嗣,此乃大逆不道!绝不可姑息!”皇上拍着高几怒喝道。
“是。”宣绍拱了拱手。
正要退出殿外,殿外又有人急急闯了进来。
还被殿门口的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回,回,回……回禀圣上……”小太监慌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皇上脸色不虞,沉声道:“何事慌张,御前失宜?”
这时却见高坤从殿外走来,裹着一身的寒气。
他迈步走入殿内,斜眼看了眼宣绍,及宣绍身边站着的烟雨。
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烟雨只觉被他看那一眼,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只觉脊背生寒。
高坤快步走到皇帝身边,小声对皇帝低语道:“回禀圣上,从冷宫外的枯井里打捞上来一具尸首。”
皇上面色微变,“什么人?”
高坤垂眸道:“经查验,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
第103章 借刀杀人
他虽说话声音不大,且华音殿里跪了许多的人。
但他的话全进了烟雨的耳朵。
烟雨此时完全明白过来,穆青青演这一出大戏,又是装神弄鬼。又是腹痛又是晕厥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皇后。
旁人不知,她可是十分清楚,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根本不是穆青青的八字,不过是徐妈妈随口编的。
就算降头有用,也绝对诅咒不到她的身上。
烟雨抬眼看向穆青青。
穆青青感受到她的视线,也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遇,烟雨凝神向她看去。
穆青青却是很快别开视线看向皇帝,“皇上,臣妾有些乏了,想到里面休息一下,可否叫宣少夫人陪一陪臣妾?”
宣绍闻言皱眉,还没开口,便听皇帝道:“这有何不可?难得你们投缘。绍儿也不会有意见吧?”
宣绍拱了拱手,“那臣现下就开始盘问这些宫人。也好早些找出祸害娘娘的真凶。”
皇帝点点头,允了。
穆青青朝烟雨招了招手,烟雨缓步上前。
两人相扶相依,似乎感情很好的向里间走去。
绕过屏风,穆青青低声道:“你最好别管闲事。”
烟雨听得她中气十足,声音里哪有半分孱弱的味道。点了点头道:“你果然是装的。”
“不关你的事,你插手,只会把自己也陷进来!”穆青青冷声道。
烟雨将她扶到床边,“娘娘躺下歇歇吧。”
穆青青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烟雨挑眉。
“保证你不会搀和这件事。”
“我凭什么要向你这种人保证?”烟雨不屑。
穆青青冷笑,“因为我已经告诉你了,搀和进来对你没好处。不但帮不了别人,只会让你自己也陷入是非。”
烟雨被她拉的在床边坐下,外人看来,两人似乎十分热切,手拉着手。依偎在床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其实机锋全在话里。
“我只要证明那生辰八字不是你的,你一切都白装了。”烟雨挑眉道。
穆青青侧脸看她一眼,“就算我是装的,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觉得,皇上会对我怎么样呢?”
说话间,她将手放在了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着。
是了,皇上是非常在意这个孩子的。
宫中已经有六年没有再添过子嗣了。就算皇上最后知道,穆青青是故意装出被害的样子,陷害皇后,只怕也会看在皇嗣的面上,不会对她怎样,此事只会不声不响的揭过。
可若是任由穆青青将脏水泼在皇后的身上。依着皇帝此时震怒的样子,只怕皇后凶多吉少。
穆青青风头宫中无人能及,若他日,她登临后位……
烟雨侧脸看向穆青青,她们两个。会有和平共处,不计前嫌的一天么?
以她对穆青青的了解,只怕不能。
“奴婢是在院子里洒扫之时,与院中龟甲冬青底下捡到的。”
烟雨听到正殿里的粗使嬷嬷诚惶诚恐的说道。
宣绍为了在宫中陪她,故意将所有人都留在华音殿审讯。平日里这种事都是带到皇城司过审的。
“你是何时捡到这布偶的?还有谁看到这是你是从院子里捡回来的?”宣绍坐在黄花梨玫瑰椅上问道。
“这……奴婢是晚膳那时候捡到的。除了奴婢,没有旁人看到了……”嬷嬷似是被吓得不轻。
“贤妃娘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腹痛的?”宣绍又问一旁宫女。
宫女回禀道:“下午时候,娘娘就隐隐觉得腹中不适,传了太医,太医说没什么事。后来越来越疼,刚传上晚膳,娘娘骤然疼的厉害。坐都坐不住了,奴婢们这才禀明了圣上。”
“那娃娃是你做的吧?”烟雨忽然转过脸,伏在穆青青耳边道。
穆青青冷眼瞧她,“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这只是你的猜测,谁能证明?”
“宫中任凭一个宫女,也做不出那般粗劣的针脚。”烟雨嘲笑道。
“那你去说啊,看皇上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穆青青有恃无恐,放开她的手,倚靠在床头,“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不要来搀和,免得惹了无妄之灾。你以为我是怕你么?”
烟雨起身,“嗯,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没事,我可以走了吧?”
穆青青点点头,慵懒的挥手,“走吧走吧,咱们是相看两相厌。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烟雨缓步出了内殿。
宣绍看她一眼,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又简单审问了几句,便让人将有关人等全都押送到皇城司,并那个枯井中捞上来的太监的尸首,和那只降头用的做工拙劣的布偶全都送回了皇城司。
夫妇二人向皇帝告退,携手出了禁宫。
回宣府的马车上,烟雨很想重提被打断以前两人正在谈论的话题。
八年前,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和宣文秉如此父子不睦?
可经历了刚才宫中那一番事情,已经找不到之前的气氛,她再问,不知他还有没有心情再说呢?
“贤妃找你说了什么?”还是宣绍先开了口。
“哦,你也看出来了吧,这分明是她故意陷害旁人的计量。她告诉我,让我别搀和这事儿,否则自身难保。”烟雨淡淡说道,似乎根本不受穆青青威胁的困扰。
宣绍点了点头,“那你怎么打算?”
“嗯?”烟雨抬头看他,“我打算?”
“她一直针对你,这难道不是你反击的好时候么?”宣绍淡声说道,“敌以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
烟雨闻言怔怔看他。
宣绍轻笑,“为何你眼中有意外之色?怎么,你以为我是那种愿意一直被动受敌之人么?”
烟雨微微摇头。
“你我夫妻一体,我自然不想你受到威胁,你若不愿理会此事,我自会帮你料理。”宣绍淡然道。
“不用,我自己来。”烟雨立即出声拒绝。
宣绍明白,有些事,他若全权代劳,并非就是对她好的。
她自有自己的主见,并非他的附属品,也无需大小事都依附于他。
两人回到宣府,宣绍将关于降头小人儿之事,整理在案,给烟雨翻看。目前已经明了的是找到了那小人儿,又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恰好有人在冷宫外的枯井中发现了一具皇后宫中的小太监的尸首。
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穆青青这盆脏水究竟是不是打算泼在皇后的头上,虽未明确。烟雨却是直觉如此。
她究竟要如何将这祸水引向皇后呢?若能获悉她接下来打算如何,是否能将这祸水旁引呢?
好在此事交由皇城司处理,烟雨亦可第一时间,知道案情进展。
第二日晌午,宣绍便派人给她送回了一份信笺。
信笺之上,写着审讯的结果。
经查验,制作降头小人儿的布料,乃是苏州贡品白月锦,只有多年前皇后宫中得过,再就是贤妃宫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