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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儿还小,自幼有灵儿这么个大姐姐陪在身边,亲近她也是自然的,不会想到男女之情上去。夫人真是多虑了。”宣绍说道。
烟雨却面色郑重,“如今想不到,日日相处,日久生情,难免会想到,璟儿聪敏,比同龄的孩子都成熟些。我倒不是嫌弃灵儿的出身,灵儿聪慧好学,温文知礼,自进了宣府就异常的懂事。且我不是也有一段委身春华楼的日子么?出身决定不了什么。只是她毕竟比璟儿大着好几岁,且我瞧着她对璟儿,真是姐姐对弟弟一般的感情,本是姐弟之谊,倘若璟儿再大些,想偏了……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孩子,倒是对灵儿没什么好处!”
宣绍闻言,这才收起一脸的不在意,微微点了点头,了然的说道:“所以,夫人是打算收灵儿为义女?”
“嗯,这样璟儿再见灵儿的时候,就需以姐姐相称,便是相处的久,他知道那是他姐姐,也就断了往旁处想的心思!且灵儿有了丞相义女的身份,日后嫁人,也好的多。”烟雨说道。
宣绍抬手拧了拧她的鼻尖,“好,允了,明日我就命人去衙门将灵儿的卖身契换了。择个吉日,行个认养的仪式,以示郑重。”
烟雨俯身在宣绍唇上啄了一口,“还是相公想得周到。”
她想要起身之时却被宣绍按住,宣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想的这么周到,夫人不该奖励我么?”
烟雨嘤咛一声,脸颊绯红。
宣璟听闻到这消息时,乐的不行,当即便找到灵儿,拉着她手软的手道:“往后,我就能叫你姐姐了!看你还怎么否认!”
灵儿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感激,私底下偷偷哭了好几次,直说定是娘亲在天上没少为她祈祷,竟让她遇到这么好的主子,她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答主子的恩情。
新年伊始,新皇登基大典甚是隆重。
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各地选美进献。
宣绍忙的不可开交。
宣文秉隐约察觉了什么,一日夜里,将宣绍叫到自己书房之中。
“皇帝刚刚登基,你身为帝师,不想着如何辅佐皇帝勤勉政务,在选美之事上花这么多功夫,可是不妥!”
宣绍闻言,并没有作声。
宣文秉打量着他的神色,忽而道:“我瞧着你近来没少将心思花在揣度皇帝喜好之上,一味的迎合皇帝,就是你的为臣之道么?”
宣绍仍旧没有吱声,只将视线转向窗外。
“你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如今是丞相,可我还是你的老子!”
宣绍见宣文秉口气有些不善,这才收敛起自己心中的不耐,“父亲觉得为臣之道应该是什么?”
“你自幼我就教你该如何忠君,如何报效朝廷,如何为民谋利,你如今来问我何为为臣之道?”宣文秉嘴唇微抿,似有些生气。
宣绍轻笑,“儿子没有忘。可是父亲的为臣之道,只让咱们家起起落落,最后险些家破人亡,流放千里。你虽忠心耿耿,可皇上看到你的忠心时,你是忠臣,皇上看不到你的忠心时,你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凭借的不过是皇帝心中的喜好而已。”
宣绍摇头,“我想要的生活,可不是这样。从十岁那年我就渐渐明白,只有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手握生杀大权,才能护得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
宣文秉眉头微蹙,他没有想到宣绍十岁那年的事,对他的影响还是这么大。他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不知,那件事已经永远永远的刻在了宣绍的心里。
宣文秉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宣绍已经起身,向外走去,“父亲年纪大了,身体原就有余毒未清,在边疆抗击西夏之时,又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儿子已经大了,父亲还是在家含饴弄孙吧!”
说完,宣绍便出了宣文秉的书房。
宣文秉站在原地,看着儿子高大健硕的背影,良久良久,都没有动。
各地进献美女三百八十七人,甄选之后,留入宫中一百零八人。皇帝夜夜笙歌,国事倚重宣丞相。
宣将军请辞,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
皇城司佥事路明阳,上官海澜请命愿驻守边疆。
宣丞相压了良久,终是批准。
路明阳和上官海澜离开临安之时,宣绍和路南飞及两人以前的旧部都来送行。
上官海澜贴在路明阳耳边道:“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路明阳斜睨他一眼,“我本来就放下了。”
“那你躲去边疆做什么?”上官海澜嗤笑。
“不是躲,驻守边疆,为朝廷效力,为公子效力,有何不妥?”路明阳瞪着他道。
上官海澜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您情操高上,让鄙人望尘莫及。”
路明阳轻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诶?”上官海澜忽而瞧着一个方向,惊诧出声,“那不是宣家的马车么?她也来为你送行?”
一脸淡定的路明阳立即转脸看去,脸上神色哪里还有适才半分淡定的模样?
“哪里?”
“骗你的!”
“……”
临安,此一别,但愿再见之时,我已将你深埋心底,再不会如此轻易被人看出端倪……
全剧终)
番外篇 · 玄机子
我没想到我能再睁开眼睛。
胸口火辣辣的疼,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以为我会就这么死了,我也没打算再活下去。睁眼就瞧见那个少年,一身黑衣。立在风中,风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我禁不住咳了一声,他转过脸来看我,“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你是?”
“你不懂水性还一直往水里钻,是要找什么?我这里有熟悉水性的人,或可以帮你。”那少年逆着光站在船头,身姿十分挺拔,声音清清冷冷的,却叫此时浑身冰冷的我觉得分外温暖。
我摇了摇头,“不,找不到了……”
“很重要?”那少年用微扬的音调问道。
“我的孩子……”我轻声喃喃了一句。
却不料那少年听力那般好,“孩子落了水?来人,救人。”
“不,不是……”我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借口说道,“不是现在落的水,早几日前便被人溺死在这水中……晚了,已经晚了……”
那少年静静的看着我,忽而问道:“所以,你是跳湖自尽?”
不知为何,他一句话,忽然就让我愧疚难当,无地自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似乎点了头,又似乎没有,胸腔里火辣辣的疼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
建宁府的水患淹死了很多人。一心想要救人寻死的我却被那少年所救。
我被他安置在建宁府灾后临时搭建的府衙之内,他派人照料我的吃喝。却并不让人看住我。甚是一天傍晚,还看着天边的云对我说,“如果你不想活下去,我不拦着,你要寻死,我也不会再救你。可你千万别觉得你死是为了你儿子。”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渐渐好了以后才打听到,救了我那少年叫宣绍。乃是圣上面前第一红人,十岁救驾有功,十三岁便可参朝议政,行走圣上面前无需跪拜,无需通禀,真正的天之骄子。
他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冷言冷语的冷面孔,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救我一命的缘故,我总觉得他心底并不像面上看上去如此冷漠。
我好了以后,继续参与到救助灾民的事物中。不过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径直不顾性命的莽撞往前冲。
我功夫很好。师承武当,只要不下水,救人不在话下。之前溺水险些身亡,乃是我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只想一死了之。
可那日被宣绍所救,又被他直白问出那句话,我就为曾经有过的念头羞愧,再不会主动赴死。
他一直以为我的儿子是被大水冲走,一直吩咐他手下之人留意帮我寻找孩子。
建宁府的水患救助,及灾后建设,并不归他管,他只是路过此地。我从他手下之人的口中听闻到,他已经是为我多耽搁了十几日。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寻找孩子,而耽搁自己行程的人,一定不会是面冷心硬之人。
我觉得宣绍是个很不错的少年,那日晚上,我找到他,跟他说了实话。
“我的孩子不是被大水冲走了,乃是……被人陷害,死于这场水患。”我对他说道。
他想了想,忽而打量我一眼道:“你儿子是建宁府府尹?”
我不料他竟如此聪慧,竟一下子便猜中了。便是听闻“陷害”二字,知道我儿是牵涉此事的官员,但涉事的官员良多,他竟能一下猜中,还是让我诧异。
我缓缓点了点头,无奈的苦笑,“是,我乃建宁人士,年少娶得娇妻,妻怀有身孕五个多月之时,忽然失去踪迹。我苦寻无果,险些丧命,幸得武当师父相救,将我带回武当。为我疗伤治病,我病好心已死,便在武当留了下来,得掌门亲传武艺。我一直以为当年我的妻和未出世的孩子都已经不在人世。几十年过去,我下山游历,才偶然得知,我那妻竟辗转入了宫,成了当今皇帝的乳母。我那孩子也平安出世,竟机缘巧合在建宁府任府尹。这种失而复得,且是相隔几十年的失而复得,那种心情,想必公子很难理解……我到了临安,想尽办法才见到了她一面。谁知她竟不认我,还叫我滚远些……”
我无力的苦笑了下,微微摇了摇头,见宣绍淡淡的看着我,并没有插话,也没有要点评一番的意思,便只好继续说了下去,“她如今身为皇帝乳母,听闻深得皇帝依赖,锦衣玉食惯了,便是不愿认我,也没什么好奇怪。我只想再见我那从未谋面的儿子一面。就算不相认也好,只让我远远的看着他,看看他是什么样子,跟我可像?只看看就好……他若也不愿认我,我不会强去打搅他的生活的!可惜……可惜竟没能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我忍不住眼眶发酸,不愿让他瞧见我的窘态,便只好背过脸去。
好一阵子,安静的月色之下,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