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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母亲嫡亲妹妹的儿子,你的表兄?”宣绍随是问句,脸上却没有疑问的表情。烟雨点点头,“是,八年前他的家人也在丞相府遇难,所以只剩下我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他会去牢中救我,也是出于……”
烟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索性跳过那些纷乱的过程,直奔重点道:“既然我都出来了,那他们?”
宣绍一直看着她,沉默不语。
烟雨一开始有些窘迫,后来想到,自己有个表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如今已经将一切都与宣绍摊开了言明了,秦川是喜欢过她,她也曾一度以为自己会和秦川携手一生。可那不都是曾经么?谁还能没有个过去?宣绍还有个表妹林玉瑶呢!
想到这儿,她便也抬起头,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宣绍绷不住轻笑,“就像这样,有什么话,直接对我挑明了说多好?从你嫁给我那一刻起,我们才是最亲最近的人,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彼此分担,无需小心翼翼的隐瞒。”
烟雨怔怔看他,她从不知,冷面如宣绍,也会这么感性。
“嗯,我记住了。”她重重的点头,“以前我做的不好,以后我会努力的。”
宣绍上前,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好,秦川他们毕竟是劫了牢狱。那是临安府衙的大牢,便是要救他们出来,也还有一些程序要走。我已经让人在办了。如今盯着宣家人很多,万事马虎不得。最快,也得明后两日才能将他们放出来了。你不必担心,他们在牢中一切安好。”
“嗯,多谢你。”烟雨轻声说道。
宣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笑着转身离去。
烟雨不知宣绍近来都在忙什么,但看他面上不减的疲惫也知他定是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她虽想要帮他分担,却空有此心,没有能力,如今她能做的,也唯有照顾好自己,让他少操些心来。再有就是希望路南飞能尽快的配出解药,救醒宣大人,想来他心中的压力定然会减少许多。
宣绍虽忙,救秦川等人的事情却没有耽搁。他说最快明后两人,他们能出来。
果然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坐在房中的烟雨就听闻家仆禀报,外院老爷身边近卫求见。
初闻此话,她还愣了一愣,恍然想到定是秦川。
秦川外男,不便进内院,她让浮萍扶着她,缓缓往外院里去了。
外院花厅,两人隔着屏风相见。
彼时秦川已经沐浴更衣,洗去了牢狱之气。
但隔着清透的苏锦屏风,烟雨还是瞧见,秦川的身形,似消瘦了许多。
“你……近来还好么?”秦川低声问道。
烟雨坐在里间的圈椅之上,一手搁在小几上,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盏。
浮萍就立在她一旁伺候。
她与秦川所有的一切,在如今看来不过是曾经,他们之间现下也只剩下了亲情。但烟雨不想让宣绍心中生出芥蒂,便专门让浮萍留了下来。
浮萍好奇的透过屏风往外打量。
以前苏云珠还在的时候,她也从苏云珠口中听过很多次师兄。隔着屏风见到苏云珠的师兄倒还是第一次。
“我很好,表哥不用挂念。”烟雨轻叹了一声,“表哥,有许多话,我知现在说,也许晚了些。但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地步,作为当年唯二逃出灭门之灾的我们,我实在应该将我所知告诉你。”
屏风外的秦川,闻言,抬头向屏风里望了一眼。
“你说吧,我听着。”
烟雨触摸着杯盏,好似一时没有想到,从哪里开口合适。
花厅里沉默良久,才听闻她清淡的声音:“你知道,我原本接近宣绍,是为了当年卷宗,可卷宗没找到。我却意外听闻,当年之事是宣大人做的。原本我不信,宣大人怎会是那样的人呢?”
屏风之外的秦川皱眉听着,当他得知宣大人是被烟雨毒害之时,他就猜到了其中缘由,但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是宣大人的近卫,和宣大人可以算是朝夕相处,宣大人的为人,他十分清楚。那种灭人满门之事,实在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宣大人能做得出的。
“可后来,竟让我意外听闻,宣大人亲口承认……真的是他。”烟雨顿了顿,“你我寻找了八年的真相,原来凶手就在我们身边,这让我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再也忍不下去,所以,我做下了那日之事。我以为,我这么做,是对的,纵然心狠却也无可厚非。我只用他一个人的命,来偿还我满门之命啊?这样还不够大度么?”
说到这儿,烟雨长叹一声,“可是表哥,你知道么?待我从牢中出来之后,我才知道,当年我爹是真的有私心,真的做下了不该做的事。宣大人虽是灭叶家满门的凶手,却也是拯救叶家九族的恩人。很矛盾是不是?”
外间的秦川一直没有做声。
烟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放下过去的坚持把,根本没有什么仇人,没有值得执念一辈子的血海深仇。我如今只想救醒宣大人,和宣绍好好的过下去。表哥……你有什么打算么?”
烟雨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却仍旧避开了安念之没有谈。
她觉得安念之实在太过邪门,且安念之对她母亲的感情,也让她觉得不齿,如今曾经的执念都变成过眼云烟,骤然失去一个师妹,秦川心中定然也不好过,还是不要让这种事来让他烦忧了。
秦川沉默良久,“你能放下仇恨,这很好。我想,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如今,我知……我知你和宣绍是真心相待,我……打算离开临安了。”
烟雨摩挲着杯盏的手指骤然停了下来。
离开?是啊,他的父母死在这里,他的师妹也死在这里,临安是他的伤心之地,能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吧?
“我要先回去青城山,将云珠的骨灰送回去。云珠是我师父师娘最疼爱的小女儿……跟着我下山,却……”秦川有些说不下去。
烟雨心中也是涩的发痛。
苏云珠闪身挡住那根羽箭,无力的垂倒在秦川怀中,以及她临终那几句话,都让烟雨痛惜不已。
“你保重吧,我明日就起程,临走……就不来看你了。”秦川的嗓音有些涩。
烟雨眼眶也是一热,她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我知道了,表哥也一路保重。”
秦川凝望着屏风里面影影绰绰的身影,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可良久,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他终是未置一词,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花厅,一步步远去。
烟雨让浮萍扶着她,来到外间,默默立在花厅门口,默默的目送秦川的背影渐行渐远。
……
如果此时能有苏云珠相伴,表哥的身影是不是就不会显得那么落寞?那么萧索?
烟雨垂首,看着地上还来不及扫去的黄叶,百般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走了好,走出临安这是非之地。当年秦川的父母才是无辜被牵连的。
如今秦川又被她牵累,害他失去师妹。
也许秦家人就不该来临安,不该搅入这一场场的阴谋算计和杀戮之中。
“主子,人走远了,咱们回去吧?”浮萍搀着她道。
烟雨点点头,迈出花厅,往内院而去。
秦川第二日要走,当晚便向宣绍辞行。毕竟现在宣文秉不在,宣家的一切事物都落在了宣绍一个人的头上。
宣绍以往看秦川处处不顺眼,如今到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
让人给秦川备下丰厚的路费,同意了他离府的请求。
只是夜里宣绍回到自己院中之时,脸上的表情却昭示着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难得今日烟雨没有早早睡下。
宣绍看见她目中担忧,想要冲她微笑,以示安慰,却笑容勉强得很。
烟雨扶着宣绍的手,在他一旁坐下。
“你说你我夫妻一体,一切都改坦诚相待的。我虽帮不了你什么,可看你忧心忡忡也难免担忧,你若有什么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有人分担,也许会好些。”烟雨温声劝道。
宣绍闻言看她一眼,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路南飞仔细看过了那药方,药方应是没有错的。只是……解药却着实不好配出。”
烟雨闻言,眉头蹙起。
宣文秉躺下的时间越久,救醒的机会就越小。
如今时间越来越紧迫,如果路南飞配置解药还没有进展,那……
烟雨目光落在黄花梨的小几上,花梨木行云流水的纹路甚是美丽,她的视线却好似透过了花梨木不知落在了何处。
“那用穆青青交换解药……”
宣绍闻言看向她。
烟雨却垂着视线,自顾自说道:“安念之想要救醒母亲,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只要我们从冷宫里,把穆青青带出来,用穆青青要挟他,让他用解药交换。想来也并非不可一世。穆青青如今在冷宫,便是出来,也不再是昔日的贤妃,想来也没有了害我的能力。”
烟雨说到这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宣绍,“时间紧迫,若是路大人不能及时配出解药……不如我们做两手的准备,能配出自然是最好,不能配出,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如今我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宣绍紧紧看着她,“你真的这么想?真的,这么想要救醒父亲?”
烟雨点头,“是,我已经错了八年,不想再错下去,也不想愧疚一辈子。”
宣绍点头,“好,既如此,明日我约高坤相见。”
烟雨深吸一口气,却是摇了摇头,“不行,得我约他相见。”
宣绍看向她。
“安念之此人多疑,你与高坤相见,想来他定会更加怀疑我那日所说。”
宣绍想也不想就反对,“你如今怀有身孕,多有不便。他要怀疑便怀疑,只要将他想要的穆青青捉到手就行。”
“安念之用毒用医都很有手段,且心思狠毒,还是能减他一份怀疑,就减一分的好。”烟雨抬手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