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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长眉一挑,斜觑着夏桑说道:“桑桑莫不是开玩笑?那日在南蘅山,你以此物与我定情,还道要与我私奔。不过短短数日,桑桑就移情别恋,改变心意了?真真叫本王伤心!”
夏桑一个趔趄,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明明是他冒充阿晋,骗了她的凤头钗好不好?怎成了她与他私相授受了?
定了定神,她正想红口白牙与他辩上一辩,凉亭台阶下却来了一个中年文士,青衫长袖,抱着几本账册,腋下还夹着一个算盘。
他拱手作揖,正欲开口,林知睿已挥挥手道:“不用这些虚礼了。说吧,重制礼服要多少银子?”
“回睿王爷,下官昨夜算了一夜,共计需要八万八千两白银。”青衫文士俯首回道。
原来,当今皇上上个月心绞痛发作,差点就魂归西天,将将捡回一条命后,便道是祖宗保佑,才让他得以转危为安。故而四月的祭祖大典便下令要大办,以谢祖宗佑护。
大办就大办吧,本来也没什么。宫里的嫔妃却道,这旧年的祭祀礼服都褪色了,如此隆重的典礼,也该有一身崭新的礼服才配衬得上。故而,皇上便又下令,令人赶紧重制礼服。
因了林知睿向来在皇上跟前不得宠,此等琐碎繁杂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便落到了他头上。此时已过三月中旬,离下月的祭祀大典不过堪堪一月,难怪林知睿如此着急。
故而那青衫文士一来,林知睿便将夏桑抛诸脑后,只顾与那文士商议正事了。听了文士的回话,林知睿又问道:“这八万八千两白银是如何算出来的?你且报来与我听听。”
文士放下算盘,翻开账簿,一项项报出来。这后宫各个等级的嫔妃分别有多少人,每个等级的礼服用料、人工花费多少;各个皇子公主又有多少人,其规格的礼服又要花费多少……一项项多如牛毛,繁琐而枯燥。
这一连串干巴巴的数字,若叫别人听了保准呵欠连天,然而,夏桑却听得兴致盎然。原因无他,她前世学过珠心算,还参加过比赛拿过第一名,对数字向来敏感。这个习惯,即使到了今生也未曾改变。
当下,夏桑津津有味地听着,一边在心里迅速地计算。
凉亭里,青衫文士堪堪说完最后一句:“如此加总起来,共计八万八千两白银。”
文士的话音刚刚落地,夏桑便叫了出来:“不对!总共是九万一千两白银!你算错了。”
文士一怔,旋即面露不悦,说道:“这位姑娘,请莫要捣乱!如此重大的事情,在下昨儿算了一整夜,怎么可能弄错?”
夏桑却坚持说道:“你确实是算错了。我骗你做什么?又不是我骗了你,你这少算的三千两白银就归我了。我不过好心提醒你一下,否则到时少了的这三千两银子,难道你自己掏腰包填上么?”
青衫文士头上即刻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二话不说,拿起算盘对着账簿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了。
林知睿将信将疑地看着夏桑,问:“你怎么知道他算错了?也没见你打算盘。”
夏桑微微一笑:“我在心里算的。你若不信,等呆会他算出结果来你就知道真假了。”
林知睿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懒洋洋说道:“好。若是你说错了,你那凤头钗就别想拿回去了。”
算珠相击的清脆声足足响了半个时辰。片刻之后,青衫文士满面通红,对着夏桑深深一揖:“多谢姑娘出言提醒!姑娘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
林知睿一扫慵懒神色,惊诧地看着她,眼里若有所思。
夏桑却只满心欢喜,欣欣然对林知睿说道:“如何?现在可将凤头钗还给我了吧?”
林知睿闻言,敛了脸上诧色,复又靠上椅背,漫不经心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还你凤头钗了?”
夏桑一愣:“你方才不是说我说错了,就别想拿回凤头钗?现在都证明我说对了,怎的还不将凤头钗还我?”
林知睿懒洋洋地瞟她一眼:“没错,我是说你说错了就别想拿回凤头钗,可没说你说对了就可以拿回凤头钗呀。这是两码事。”
夏桑陡然明了她被林知睿耍了!一股怒火直冲心头。正要说点什么,却听得林知睿说道:“这样吧,我们来做笔交易。你若是教会我你方才所用的那心算之法,我便将凤头钗还你,如何?”
夏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这回却不上当了:“倘若你学会了,却又诈我说不会,那又该当如何?”
林知睿不屑地瞥她一眼:“我有这么无赖吗?”
你没有吗?!夏桑暗自在心里腹诽,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毕竟眼前的这一位是个货真价实的王爷,惹恼了他着实没有什么好处。
林知睿慢悠悠地品着茶:“反正条件我开在这里了。你若是愿意,还有机会能拿回你那凤头钗。若是不愿……”他拖长了声调,似笑非笑地看了夏桑一眼,“你那东西成色还不错,我明儿便让人熔了打一个手镯。我那新纳的小妾整天吵着要一个金手镯,吵得我烦死了。”
夏桑的脸霎时黑如锅底。这般有恃无恐的威胁!她除了应好还能说什么?!
林知睿心下暗笑,脑里却在飞速想着,那天从南蘅山回来后,他到底把那凤头钗丢哪了?
打这以后,夏桑天天出入睿王府,教那林知睿珠心算。
然而,但凡不管学什么东西,就算是天赋再高,也总离不了一个“勤”字。饶是林知睿灵心慧性聪明过人,却着实是懒人一个,是以学了月余,也只是略有小成。
故而,当夏桑向他讨要凤头钗时,他便以还未出师为由拒绝了。
夏桑大怒,再不顾及他王爷的威势,拿出严师出高徒的架势,逼促他练习。
林知睿对此很是不屑,撇撇嘴角道:“一只凤头钗就把你急成这样,真是没见过世面!”顿了顿,又道,“也罢,本王今日心情不错,就给你一个赏赐。我这王府里,比你那凤头钗贵重的钗子多的是,随你挑一个去。”说着,让婢女端出一个托盘,满满是各式各样的金翠华饰,果真如他所言,随便哪一个都要比夏桑的那只凤头钗珍贵上几倍。
其实林知睿此举也实属无奈。那日夏桑走了之后,他回屋左翻右找,就是找不见那只凤头钗。又将一众下人询问了一遍,也没人见过此物。无奈之下,才想到用这个办法弥补夏桑,看能不能糊弄过去。
可夏桑却不买帐。只道那凤头钗是她已故的阿娘留给她的遗物,只要那只凤头钗,而且,还非要那只凤头钗不可!
林知睿表面不置可否,只挥挥手让婢女退了下去,心里却着实恼怒。这小姑娘,也忒不识好歹了!可东西是自己弄丢的,交易条件也是自己开出的,确实也怨不得他人。
然而,话说回来,即使凤头钗没弄丢,他也不见得会把它还给夏桑。这小姑娘误打误撞地给林知烨解了围,让他堂而皇之地将玉珠带走,这事还没跟她算账呢。
林知睿冷冷一笑,那玉珠的事一天没解决,他跟这小姑娘就一天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林知睿借刀杀人
五月份的时候,屏州先是大旱,后遇蝗灾。许是见林知睿先前那重制礼服的事儿办得还不赖,皇帝老儿一时心血来潮,手一挥,竟把这治蝗防灾的烫手山芋丢给二皇子林知睿了。
那屏州巡抚也是一忧国忧民的好官,因了这蝗灾寝食难安。听闻这事给了睿王爷分管,甫一下朝便马不停蹄地赶至睿王府,要找睿王爷商议对策。
是以,现在,荷风榭里,凉风习习,荷香幽淡。那白发白须的老头儿——屏州巡抚辛大人,站在亭中说得口若悬河唾沫横飞,一脸的忧虑之色,那睿王爷林知睿却只是斜靠在贵妃榻上,眼皮微阖,似听非听。
说真心话,那辛大人刚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高兴的。彼时他正被夏桑烦得不行,那小丫头居然蹬鼻子上脸,拿着戒尺逼他练珠心算!反了不成!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真以为她成他的师傅了!幸好下人及时通报,说辛大人来访,这才得以顺理成章地逃过夏桑那一关。
却怎知才脱虎口,又入狼穴。那老头左一句天下苍生,右一句百姓民生,直说得他耳朵起茧。近来莫非流年不利?他懒洋洋地抬眸望了望天,只觉得这日子着实无趣。
那老头终于说得口干,停下来喝茶歇口气。林知睿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正打算说两句场面话把他打发走,却听得旁边的夏桑突然开口说道:“这治理蝗灾,光想着如何灭蝗,只是治标不治本。今年的蝗虫消灭了,明年的还会再来。”
夏桑原本并不想理这些闲事,却听得那辛大人说来说去说不到点子上,想来还是受这科技落后的局限。这蝗灾猖狂,归根到底还是百姓受苦。自己既然略知一二,不过点拨两句,不说能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最起码也能让一些平民免受天灾之苦。这又何乐而不为?如此想着,夏桑便一时冲动出了声。
辛大人诧异地看着夏桑:“不知这位姑娘是……”
夏桑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夏桑,乃翰林侍读夏季临之女。见过辛大人。”
辛大人抚着花白胡子道:“原来是夏大人的千金。那依夏姑娘之见,这蝗灾又当如何治理,才能治标又治本呢?”
“旱极而蝗,蝗灾往往与旱灾相伴而生。敢问辛大人,这屏州今年可是大旱?”
“不错。屏州今夏确实大旱。”
“这便对了。要彻底灭绝蝗灾,须得从治理旱灾,改善环境下手……”
于是乎,这荷风榭里,一老一少相谈甚欢,火热朝天,把晾在一旁的林知睿看得相当郁闷。这叫什么事?敢情这两人都把他当摆设了?
耳朵里听到夏桑建议辛大人挖运河改河道,以改变屏州常年干旱的局面,林知睿脑里忽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他咳了一声以示他的存在,然后说道:“桑桑此法甚是可行。这样吧,桑桑你便辛苦一下,帮助辛大人治理这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