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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将死,我心生绝望,却不肯闭目,一直看着那漆黑的剑笔直刺向我的胸口。就在那剑已经划破我的衣襟,就要碰到我的皮肉之时,应天葩却突然止住动作,定定地看着我问道:“你叫白剑秋?”
“是。”我点头,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淋,我眼睁睁地看着宗政澄渊的剑随后而至,毫不犹豫地穿透应天葩的腹部。
我不解应天葩为何要杀我,又为何突然放了我。但心知此次绝不是侥幸,应天葩不杀我,恐怕另存了心思。我又见她眉目从容,不带一丝苦色,心中不免佩服。我以前看书,知道这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这种伤是没办法治的,人又不会立时就死,会拖着伤口熬上许久,才能解脱。
拨开应天葩手中的剑,我扶着她靠在我身上。她腹中的剑并没拔出,我不知道这是宗政澄渊的残忍,还是仁慈。
应天葩忍着苦楚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别致动人,“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杀你?”
“我不想知道。”我摇头,我并不打算知道原因。
“那我便不告诉你啦,反正我也不是为你。”应天葩又笑了,吃力地拉过我的手,“白剑秋,你该隐藏的不该是你的名字,而是你的人。”
“多谢提醒。”我说。
其实这道理我哪有不明白的?不过遇到了宗政澄渊,无论是人,还是名,都是逼不得已。
“他逼你是不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应天葩强笑,“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小就很喜欢强迫人。你没见过他小时候的模样,有时候真能把佛爷都气上天了。” 。。 。。
山河百废 一手尽覆(8)
我不答话,看着应天葩渐渐皱起的眉头,我不想说宗政澄渊七岁的模样我是见过的,那将我弃之不顾的模样确实能把人气死。
“渊。”应天葩喘息半晌,突然颤抖着从怀中翻出一张极薄的纸,举目去看宗政澄渊,说,“这是我爹爹当年想要策反时,参与的人的名字,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给你。”
“你说什么?”宗政澄渊接过纸,细细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看着应天葩。
“奇怪吗?大家都以为我杀爹爹,是因为他不同意我向你求亲。其实是爹爹想反你,而我不许。那些反你的兵马,我也不容。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太过得意,而且你若亲自带兵来追我,我还可以多看你一眼。”
应天葩诡异地一笑,异常娇美,“还有这红城之事,若没有我,你怎么会实现你心中所想?不过我可不能白白帮你,你那个松影我看着不错,你就将他给了我,让他陪我一起去地狱,做我的侍卫,可好?”
宗政澄渊闻言神色突变,回头去看岳成歌。岳成歌一愣之下,快速地将四周的黑衣人查看一遍,随后脸色顿改,他抓住一个人的衣领,喝道:“松影呢?”
那人低头道:“没等到他。到接应时间他没来,我们怕误了主子的事,便先来了。”
不用再问,那个松影想必是凶多吉少。我看了看宗政澄渊难看的脸色,再看向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我实在不知道应天葩是怎样想的。
能为了宗政澄渊弑父逆天,却不愿意交出兵符。能为了帮助宗政澄渊围剿谋反,不惜亲自引兵深入死地,却又只身逃出,隐藏名单。能了解宗政澄渊心中所想,同意松影献计水淹红城,却又杀了松影,害得宗政澄渊损失一名心腹。
“你这样值得吗?”我想通了这一切,错愕地问。
“什么叫值得?”应天葩边咳边笑,双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这才是我应天葩。我不单要他记住我的好,还要让他记住我的坏。他打江山立大事,我会随红城写进他的史书,就算他忘记了,历史也会帮他记住。”
应天葩已然将死,她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但笑容却依旧,“他日,若有女人想要得到他,要么善过我,要么狠过我。他不喜凶狠的女人,善良的女人多又早死。呵呵,得到他,须得过我这关。”
我默然无语,展袖帮应天葩擦着头上的汗。
“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因为他在乎你。很奇怪,他在乎的东西,我既想帮他得到,又想帮他毁掉。”应天葩又用那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然后露出古怪的笑容,“可是你,可是你……”
没等说完,应天葩突然睁大了眼,喉间一动,握着我的手慢慢地垂落下去,终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临死,她也没再看宗政澄渊一眼。
我轻叹一声,伸手将应天葩还睁着的双眼合上,眼见着宗政澄渊走过来,他将剑从她的身体上拔出。血还没有凝透,有几滴竟溅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血从鲜红变成暗褐,耳畔传来宗政澄渊的声音,“跟着本王,不要怕,也不许怕。本王将带你们走出这座山,走出洪水的围困,走回你们自己的家。我宗政澄渊发誓,定要让你们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
我凝视着宗政澄渊。
这个天生的王者,如天神一般的形象瞬间植入了那些百姓的心里。那些百姓出去后,会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每一个他们能够传达的人。
自此,一路无话。三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雅乐的京城——计都。
雅乐是一个相当安逸的国家,以乐闻名,京城计都更是如此,这里有最大的乐坊,最优秀的乐师,最美艳的舞娘。雅乐的女人可以不会女红,但不能不会弹琴。雅乐的男人可以不会写字,但不能不会谱曲。
想到这儿,我不禁怀疑地看了看宗政澄渊,“身为雅乐人,不知王爷可通音律?”
“怎么,你想让本王为你唱曲不成?”宗政澄渊一笑,“改天有机会也说不定。”
宗政澄渊竟然如此好说话,这倒让我一愣。幻想一下他唱歌时诡异的模样,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便到了摄政王府。
不知为何,一到王府门口,宗政澄渊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任我怎么挣也挣不脱。就在我怒视他的时候,他突然唤过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皱眉道:“夫人呢?”
那男人躬身回道:“夫人因知道王爷不喜女眷来到前厅,因此在后宅等候。”
宗政澄渊闻言,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对那男人道:“叫她过来。”
男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位清秀雅致的女人在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行来。待到了宗政澄渊的面前,她扫了一眼宗政澄渊紧握着的我的手,娇声道:“妾身恭迎王爷回府。”
“嗯,起来吧。”宗政澄渊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女人,然后将我拉到她面前,道,“玉啼,你帮她安排一下。”
接着宗政澄渊又对我道:“这是柳玉啼。许久未回京城,本王要进宫一趟。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关于你的事情。”说完,他便骑上侍从牵过的黑曜,撒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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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候月 共与疏狂(1)
“恭送王爷。”耳边传来柳玉啼的声音,此时我却没有反应,只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心中难掩震撼。
这时柳玉啼已经转向我,和蔼地问:“不知姑娘怎样称呼?”
我愣愣地看着柳玉啼,直到将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那一张脸对在一起,又见她并未认出我是谁,方长出口气道:“姓白。”
柳玉啼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被宗政澄渊握过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然后道:“我是王爷的侧妃,蒙上恩被封为三品淑人,你就叫我夫人好了。”
“是。”我低低应了一句,心下明白宗政澄渊的意思,他分明就是在给我找麻烦,为了绊住我,不让我有时间做更多的安排。只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找的这个麻烦,效果好得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这柳玉啼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清肃救了一命的千金小姐——丞相柳斡翰的小孙女。可我记得当初她明明是要进宫为妃的,如今为何却成了宗政澄渊的侧室?不过话说回来,倒真是相府丫鬟七品官,就算她是宗政澄渊的侧室,居然也能当上三品淑人。
“白姑娘这边走。”我正奇怪,柳玉啼出声引我往府里走去,她还边走边问,“王爷这次带你回来,准备怎样安排你?”
“民女不知。”我低着头,生怕被认出来。
还好,不管是“笑不归”,还是“白剑秋”,都是我出了丞相府之后才用的名,柳玉啼不可能仅凭名字就能认出我。
柳玉啼闻言,沉默片刻,道:“既然进了王府,就都是王爷的女人,没有什么民女不民女的,都是奴婢。以后万不可说错了,否则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这失教之罪。”
我一阵苦笑,连忙称是。想不到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姑娘,竟然也学会逼迫下人了。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柳玉啼点点头,将我引至一处厢房,“王府是不养闲人的。不过你是王爷带回来的,也不能当你像普通丫头一般使唤。我看这样吧,既然你现在住在这儿,这园中打扫之事就归你管了,王爷回来,我也好交代。”
人在屋檐下,我自然没有异议。
柳玉啼很满意我的表现,加上她又没摸清楚宗政澄渊的意思,因此也没多为难我,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便被活活晾在这里。有饭吃,有衣穿,而且无人拘束。如果不算上遇到柳玉啼的话,单从这方面说,我目前的日子还算不错。
想起柳玉啼,我便不安起来。虽说那时她还小,并不记事,但难保什么时候她脑袋一抽筋就想起我来。到时宗政澄渊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出我的身世。所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柳玉啼认出我来。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灭口不成?
想到这儿,我不禁握紧了扫把,正待细想,却听见前厅处传来一阵骚动——应是宗政澄渊回来了。
暗自冷笑一声,我将这几天积攒的落叶扫到了一起,然后引燃了火折子,轻轻点着了那堆枯叶。今天天气不错,晴朗无风。落叶很干燥,几乎立刻就着了起来。一缕青烟笔直地升上高空,逐渐变成了一股黑色的浓烟。
不多时,整个王府都沸腾起来,我便听见有人大叫着:“走水啦!”
我掩住口鼻退在一旁,准备静候着宗政澄渊被我引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第一个冲进来的却不是宗政澄渊,而是柳玉啼。
柳玉啼一身环佩,虽然美丽的脸上因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