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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整理着床边榻上的枕被:“还在书房里呢;听抱冬说,风鸣和双城从晚饭后进去就没出来过呢。”
席蔽语徐徐下滑,最后潜入被窝里;只露出个头来:“那我就先睡下了。”
“嗯。”晚歌过来将床帐放下;将床头的烛火掐了一盏。
听着晚歌的脚步声慢慢变远;席蔽语渐渐地也睡着了。
不一会儿,房门从外被轻轻推开,常暮见房里烛火微暗,知道席蔽语已经睡下了,悄悄过去拉开床帐。绒被中只露出一张酣睡的小脸,几许碎发顽皮地擦着她的额头,更衬得肌肤胜雪。
常暮伸手掀开她脚上的被子,细腻美丽的脚踝顿时□出来,只是脚腕上依稀可见的青红让常暮不由皱了眉头。他出去取了一个小瓷瓶儿,坐到床尾,为她细致地上起药来。睡梦中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常暮便停了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可等了好一会儿,她都不再有动作,常暮想了想便拿起小瓷瓶闻了闻,笑着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里头加了薄荷呢。”
给席蔽语上好药,常暮就要将被子重新盖好,临时却停了动作,看了看脚腕处的药膏似还不甚干,抬头瞧了瞧酣睡的席蔽语,突然俯身对着席蔽语的脚腕轻轻吹气。
直到做完这些,常暮这才出了床帐,躺到床边的榻上,扯过被子,阖上了眼。
冷月斜挂在天上,黑夜原本十分安静,却忽然响起了三声突兀的鸟叫声。榻上躺卧的人倏地就醒过来,起身迅速穿好衣服,拉开门之前回头看了看床,便混着夜色跃了出去。
“爷,探子报说李长瑞组了一支一千暗卫,正往单筝县来。”双城低着头禀报。
单筝县是边陲重镇,虽易守难攻,但如果对方派的是暗卫,难保不会被攻克。常暮问:“消息可准?”
“现下还不清楚,不过皇上那里还不晓得这事儿。”双城道。
常暮抬手:“吩咐他们先不要往上报,以免打草惊蛇,多说无益。”
“是。”双城应了,等待常暮的决定。
“马呢?”常暮看了看四周。
风鸣这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马已经备好,爷上马吧。”
三人各乘一骑,绕过城门,从小道而出,驶离了京城。
昨晚睡得早,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钟作祟,席蔽语早早就睁开了眼睛。掀开床帐看到床边榻上被子凌乱,却不见了人影:“够勤快的,这么早便去练剑。”
席蔽语也没多想,喊了晚歌两声:“晚歌,晚歌。”
却是流夏推门进了来:“夫人醒了。”
“晚歌呢?”席蔽语心中讶异,这流夏应不至于如此大胆。
流夏低眉顺眼地回道:“夫人一早就将晚歌、苏叶、捡秋和抱冬叫到前院儿去了,奴婢听夫人叫,便进来看看夫人可需要什么。”
“原来是这样。”席蔽语点点头,流夏口中前一个夫人自然指的是常夫人。
流夏笑道:“奴婢伺候夫人洗漱吧?”
“嗯。我前日伤了脚,起床有些麻烦。“席蔽语慢慢坐直起来,靠在床头看她。
“奴婢小心些。“说着,流夏便过来扶席蔽语下床穿鞋,动作极尽细心,席蔽语心想,换做她是常暮,也会心生异样的吧。
待席蔽语穿戴好,晚歌她们也从前院儿回来了,推门进来却看到是流夏在伺候:“夫人,奴婢们回来了。”
“嗯,流夏同我说了。娘可说了什么?”席蔽语对着流夏点了点头,流夏这才退了下去。
抱冬和捡秋与流夏感情虽不浓,但也是一起伺候常暮的,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是一向稳重的苏叶嘟囔了一句:“怎么是她在门外守着。”
晚歌听出不对劲:“怎么回事?”
苏叶看了席蔽语一眼:“方才奴婢几个走得急,奴婢便同陈娘子说了声,让她遣良辰美景过来伺候夫人。”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流夏伺候得也舒心,无需追究了。”这其中因果,席蔽语心里再清楚不过,从流夏回园子,再到今早的事儿,哪一样跟陈娘子脱得了干系。
本也是小事一桩,既然席蔽语如此说了,苏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是。夫人可要用早饭?”
“倒没什么胃口。不过将军练剑回来估计要用饭,先准备着也好。”席蔽语拿起梳子梳头。
抱冬疑惑:“方才奴婢几个打花园回来,没见着将军练剑呢。”
“是么?”席蔽语心里想,常暮估计又去他的书房了,便也不甚在意。
晚歌还是去端了早饭进来,不过是清粥小菜,席蔽语看着倒有了胃口:“还是晚歌懂我。”
“嘻嘻。”晚歌得意地冲苏叶眨眼。
席蔽语笑:“不过,夫人一早叫你们过去什么事?”
“夫人交代奴婢几个好好伺候将军和夫人,说了些规矩给奴婢们听。”捡秋回道。
席蔽语喝着粥:“那便好。”常夫人是个心善温柔的,想必也不会苛待她们几个,席蔽语便没过多追问。
晚歌看一眼窗边的小书房,又瞧了瞧那间小绣房:“饭后夫人是看书呢,还是做些绣活儿呢?”
席蔽语放下汤碗,这才意识到从今日起自己真成了深闺妇人,每日难道只能靠刺绣看书打发日子么?她可不想过这样单调的日子,心里头其实想重操旧业——也就是重新画她的炭笔漫画。
“园子里不是有温泉么?今儿天气晴暖,待去给夫人请了安,便去温泉那里瞧瞧去。”席蔽语想了想,有了主意。
捡秋和抱冬自是见过那温泉的,但苏叶和晚歌同席蔽语一样不曾见识到,脸上满是雀跃和期待:“那敢情好!”
晚歌又发起憨来:“奴婢心里觉着奇怪,那水不都滚得冒泡了么?怎么还叫温泉呢?”
席蔽语听了忍不住笑话她:“你可别同人说你是我带出来的丫鬟,丢脸死了。”
“晚歌,你也别同人说你是和我一样陪嫁过来的。”苏叶也急着撇清关系。
捡秋和抱冬一味地笑,晚歌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也瞧出所有人都在取笑她,嗔骂道:“待你们都泡破皮,看还怎么笑话我。”
众人哄笑。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到啊想不到
某女今天终于可以实现双更了。
本文慢慢进入中心内容了……即使,卡文依然严重。
捂大脸嚎啕。
、翻墙
因着苏叶和晚歌要跟去看温泉;便由她二人陪着席蔽语去前院儿给常夫人请安。
常夫人拉着席蔽语的手笑:“我听暮儿说了,你脚腕受了伤;就不必日日过来了。把伤养好了最要紧!”
“来给娘请安是一定要的;脚腕早就不疼了。”席蔽语笑着道。
“你这孩子怎的也跟暮儿一样倔呢?”常夫人摇头无奈地笑。
席蔽语道:“将军这是孝顺。”
“真会说话。”常夫人满意地点头,对晚歌苏叶道;“小心照顾少夫人,别再磕了碰了。”
“是;夫人。”晚歌和苏叶小心翼翼地应了。
席蔽语问:“娘,语儿留下陪您吃饭吧?”
常夫人微笑:“这才用了早饭,离午饭还早着呢;娘怎么好让你无聊。对了;园子里都还没逛过吧?”
“还没呢。”席蔽语道。
“那便让丫鬟们带你去逛逛。娘也是去过席府的;园子自然比不得席府里风景大气,但也还算秀丽。”常夫人拍拍席蔽语的手。
席蔽语见常夫人如此说,也只好点头:“好。”
“那就去吧,要是一直陪着我这老人家呀,那真是无趣之极呢。”常夫人自嘲,这之后便不多留席蔽语了。
主仆三人从前院一路逛回草暮园,前院儿是一派端庄典雅的景象,而相比前院儿,常暮所处的草暮园则更懂享受一些。说起来,草暮园不只是一处小小的园子,倒比得上半个府邸,席蔽语也说不清有多少处屋落,各有各精致的特色,让人眼花缭乱。
园子里一片锦绣风光,正如常暮所说,花草树木似乎都因为温泉水而保持了初春的活泼,看在眼里一派春意盎然。许多不知名的花朵,枝头上早早地绽了花蕊,看得人心生眷顾,非要碰上一碰方甘休。
席蔽语一向觉得常暮不似个将军,之所以有这样的观点,主要有三方面的理由。
首先,单从相貌上看,常暮长相斯文,虽透着一股英气,但也不似人们印象中蛮壮的印象。
其次,除了见识过他的轻功之外,席蔽语从没看过他统领千军万马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脱离了战场的缘故?那么,他在战场上又是什么模样?
最后,在席蔽语印象中,常暮偏听偏信,刚愎自用,不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所该有的致命缺点,如果身为将军,却始终这样狭隘,那又怎能常胜呢?
可是在看过他生活的地方,席蔽语至少能得出一个结论:当今圣上,是非常看重这位将军的。而看重,自然有看重的理由。
席蔽语理不清头绪,然而接着就发现自己为何要在乎这些呢?于是释然而又自嘲地笑了笑,晚歌见了觉得有些奇怪:“夫人见了什么有趣儿的事儿?”
“没什么……”席蔽语放眼望去,便看到远处草木葱郁掩映之下似有些热气在蒸腾,惊喜地指向那一角,“咱们走到温泉了。”
苏叶和晚歌顺着席蔽语指的方向望去,雀跃异常:“可不是,那处的草木长得也比近处这些要繁盛得多呢。”
“过去看看。”席蔽语二话不说,提了裙角就往温泉所在之处扭扭瘸瘸地走,晚歌和苏叶也跟着跑起来,三个少女眼里脸上全是期盼。
果不其然,隐藏在花丛和草木中的,不正是一口温泉么?主仆三人站在草丛中,对着几十步远的温泉翘首以待,这口温泉的开口处倚着墙,温泉中的岩石被经久浸泡,早已光滑无比,泉水冒着泡和热气,让人心里大动。
“夫人,来此处泡澡定是绝好的。”晚歌叹道。
席蔽语笑骂一句:“也不怕别人看见。”
“谁来看呀,这都已经是府里的院墙了。”晚歌心思不停,巴巴地想着日后要来泡一回。
“听将军说,这才只是半口温泉呢,另外半口在墙外头。”席蔽语研究着这温泉的面积,明明已经十分大了,着实不像只是半口的样子。
苏叶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呀?半口就已然这般大了呢。”
晚歌心痒难耐:“夫人,咱们不过去看看么?”
“来都来了,自然要去看的。”席蔽语伸手点了点晚歌的额头,笑道。
“夫人,奴婢扶您。”晚歌嘻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