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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烟照例开始磨墨。李涩儿清了清嗓子,开始办理公务。“怪爷爷,你的老家在哪里?”
老头儿喝了口茶,朗声说:“陬邑昌平乡。”
李涩儿皱了皱眉头,根本没听过这个地名,当然也不会写,随便在工作日志上涂了几个墨疙瘩。继续问道:“怪爷爷做什么工作啊?”
老头盯着李涩儿,思索片刻,说:“游历。寻找世间的真理。”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流浪人口,有妄想强迫症。
李涩儿关切地问:“一把年纪了,老在外面漂着,家里人不担忧吗?”
老头儿淡淡地说:“虽已游历9载,历尽艰辛。然,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你搞什么?9年找不到工作,你是北漂还是南漂?”李涩儿问。
老头儿的眼睛瞪大了,朗声说:“周游列国。”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列漂。
老头儿喃喃地说:“文化的火种需要传递,怎奈大小诸侯却不任用,悲哉悲哉。”
李涩儿听不懂老头儿咕哝什么,接着问:“怪爷爷多大岁数啊?”
“耳顺之年。”老头儿悠然答道。
李涩儿皱着眉头,心里忽然一动,急切地问:“贵姓?”
“孔。”
李涩儿感觉头发有点乍了起来。“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儿淡然回答:“孔丘,字仲尼。”
“孔……孔……你你……”李涩儿哆嗦着站起身,又跌坐下去。
“我在兄弟之中排行第二,也有人尊称我为‘孔老二’。”老头儿谦逊地说,“大家叫我小孔就可以了。”
李涩儿咯喽一声,昏过去鸟!
(62)三千年一遇的特殊瓜形
中国三大文化门的首席掌门、儒派创使人、总扛霸子、三千年的希望之星。
虽然李涩儿与文化犯克,但对于孔老先生的大名,那是相当的如雷贯耳。现在,李涩儿彻底被雷到了。
孔老先生就坐在对面,活的,冒着热气,戴着玉米秸杆的眼镜,谦和地望着她。
李涩儿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是茗烟把她掐醒的。茗烟长长舒了口气,没想到盖世无双的涩妃会突然昏倒,他差点吓死。还好他医术高超,将李涩儿从崩溃中挽救出来。
李涩儿转脸看着茗烟。茗烟学着孔老先生的模样,谦虚地说:“涩妃,不要太感谢小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李涩儿弱弱地问:“你刚才往哪儿掐呢?”
“人中啊。”茗烟茫然地看着李涩儿。
李涩儿吼道:“谁告诉你‘人中’是肚脐眼?!”
“这个……”茗烟逊脚地退后几步,“小奴……不晓得咯。”
孔老先生忽然笑起来,显得很快活。
李涩儿这才转身望着孔夫子,说:“孔爷爷,这就是你滴不对了,你眼睁睁看他乱掐我,怎么不制止?”
“一个人的错误意识,只能由他本人觉醒。”孔夫子认真地说。
“那是那是。”李涩儿从书案后面站起身,走到孔夫子面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她有千言万语想问,第一个问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孔爷爷,貌似你的头顶有个坑,是这样吗?”
茗烟呆滞地望着李涩儿,不明白李涩儿在问什么。
孔夫子说:“我出生的时候,头形确实不太好看,脑瓜顶有个堤坝,四周高、中间凹陷。打个比方说,别人是西瓜,我是南瓜。不过呢,由于我的囟门闭得晚,所以是聪明仔。”
“嘻嘻……孔爷爷,我能摸摸吗?”李涩儿搓了搓手指。
孔夫子有点小崩溃。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聪明伶俐、漂亮多金,怎么见到陌生老爷爷,却要摸人家的脑瓜呢?
孔夫子害羞地说:“我的瓜不如别人的瓜好。”
“所以才要摸嘛,”李涩儿说,“你老人家这是三千年一遇的特殊瓜形。”
“那……你摸吧。”孔夫子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同意了。
李涩儿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按在孔夫子的头顶,喃喃地说:“正因为有一块凹陷,所以接满了上天赐予的学问。”
“不好意思,现在差不多已经长平了。”孔夫子提醒道。
茗烟蹦过来,迫不及待地说:“小奴也摸摸。”
李涩儿瞪起眼睛,厉喝道:“滚一边去,圣人的脑瓜岂是你随便能摸的!”
茗烟耷拉着脑袋,缩到桌旁去了。
李涩儿拿起毛笔,重新进入公务程序,问道:“孔爷爷,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孔夫子喃喃地道:“说来话长,那次我们鲁国搞完祭祀活动,国君却没给大臣们发猪肉,本人一气之下离开鲁国,领着弟子们周游四方。”
“就因为一块猪肉?”李涩儿十分惊讶。
“猪肉虽然很贵,可是国君说话应该讲信誉,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孔夫子说。
(63)家庭隐私
李涩儿吸了口气,问:“后来呢?”
“四处游历中,我走到蔡国,不幸迷路,与弟子们联系不上,晕乎乎走进一座集市,似乎打了个盹儿,醒来就到了这里。”
李涩儿在工作日志上写道:穿越原因——迷路。
李涩儿说:“你是圣人都迷路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更找不到北了。”
孔夫子谦逊地笑一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他转过脸,凝重地望着茗烟,问道,“你妈的路在哪里?”
茗烟呆呆地看着孔夫子,说:“我只记得小时候,在我净身之前,隔壁刘富贵他妈的脚经常在路上崴瘸。”
李涩儿听到这里,忽然合起了工作日志,神情变得压抑而兴奋,朝孔夫子凑近一些,嘀咕地说:“孔爷爷,我有个小八卦想问一问,是关于你的身世。”
“隐私吗?”孔夫子也凑过去,两人嘀嘀咕咕。
李涩儿瞪着眼睛,因为即将提及一个秘密,而有种触犯禁忌的快感。她在21世纪当小女贼,其实就是为了享受这种快感:偷情般的乐趣。
李涩儿低声说:“据传,你老豆叫作叔梁纥。”
孔夫子严肃地点一点头,突然被别人提到自己父亲的名字,某男感到一阵不安。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玉米秸杆眼镜,不知道李涩儿还要说什么。
茗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竖起耳朵,拼命偷听着。却因为有一定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楚,急得火烧屁股。隐隐听到李涩儿提到人家的父亲,难道这就是隐私吗?
李涩儿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继续问道:“你老妈……哦,令堂叫作颜征在,对不对?”
孔夫子有点不高兴了,身子朝后仰了仰,闭起眼睛,好像在念经。
李涩儿就要触摸到那个千古大秘密,岂肯善罢干休,因此不顾一切地问道:“据传,你老爸与你老妈结婚时,老爸已在六十四岁以上,而老妈还不到二十岁,可有此事?”
孔夫子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沉默不语。
关于孔夫子的身世,历史上始终是个谜,有人说他是“野合”的产物,或者是私生子。另一种说法是:当时的民风比较开化,男男女女在花好月圆之夜聚会,可以尽情滴唱歌跳舞,一旦发现情投意合的伴侣,可以在野外找个地方,那啥一下。
按照21世纪的说法,这便是浪漫的一夜情。
孔夫子突然拍案而起。李涩儿吓了一跳,不晓得某男哪根神经被碰到了。孔夫子又缓缓坐下来,周游列国时,险风恶浪见得多了,怎能被一个小女子打败?
孔夫子恢复到谦逊的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涩儿忙说:“老夫子放心哈,刚才那段掐掉不播,纯属本人的不良癖好,请勿见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夫子吟出了著名的语录。
李涩儿陪着笑脸,讨好地说:“我在电视里听过这句话,是于阿姨说的。”
孔夫子和茗烟大眼瞪小眼,既不明白电视是什么玩意,更不知道于阿姨是谁。
李涩儿拼命想把自己的思想境界提高,继续说道:“还有一句,好像是‘学而不艳,悔人不倦。”
“哼!是‘诲人不倦’!”孔夫了终于有点发飙。
李涩儿吐了吐舌头,幸亏孔夫子没看到她写出那八个字,不然会用孔家拳第七式“仁灭”把她干掉。
(64)悲哉悲哉
孔夫子做了几个深呼吸,精瘦的脸庞平复下来,喃喃地说:“这次出来游历,发现世风日下,酸文假醋之辈越来越多,儒门逐渐衰败,我心痛啊我。”
“是哈是哈,”李涩儿呼应道,“还有人整天写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书,我用批判的眼光看了不少,真是受不了,不过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耐力。”
孔夫子放下茶杯,说:“所以我路过贵国,发现这里有一场考试,便想实际体验一下。”
“考试?”李涩儿才想起这茬儿,贼贼地笑一笑,说,“孔爷爷,不好意思哈,请你来喝茶问话,考试嘛,已经错过去了。”
孔夫子站起身,说:“无所谓,我去见见这里的皇帝。”这是他的习惯,到了一个国家必然要拜访总舵主,向他们宣扬儒家思想。
李涩儿忙摆手说:“千万不要见皇帝,皇帝最讨厌你们儒家制订的那些繁文缛节,更讨厌读书。”
“那你们的陛下每天做什么?”孔夫子郁闷地问。
“别的皇帝是炼丹,他呢,调脂弄粉,吃吃女孩子的胭脂,整天和嫔妃们一起玩儿。业余时间看看小书。”
“唉,我没见过喜爱道德像喜爱女色一样的人,悲哉悲哉。”
“其实不仅是对你们儒派,宝帝还毁僧谤道,所以称作‘混世魔王’。”
孔夫子颓然倒在椅子里,咕哝了几句,随即又双手握拳,劝慰自己:“人嘛,就那么回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句话提醒了李涩儿,看孔夫子神神叨叨,生怕他脑子里哪根弦儿再被碰一下,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壮举。李涩儿给茗烟使个眼色,茗烟走过来鞠躬道:“涩妃,该请贵客用膳了。”
“对对,吃饭。”李涩儿抚掌说。
孔夫子一向对吃很有讲究,当即说道:“那就搞条鱼吃吃吧,有鱼有羊,才够鲜嘛。”
李涩儿又朝茗烟使个眼色,茗烟过来搀起孔夫子,说:“请贵客先到东厢房休息。”
孔夫子甩开茗烟的手,站起身蹦了几下,说:“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