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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便要趁机出去,劈昏了几个拦路的人,还未等踏出大门,忽觉眼前一晃,七个黑衣人已站在了他面前,也不说话。其中一人扬手洒出一团粉末,苏雪衣连忙闭气,却不知这迷|药是通过皮肤吸收,面上手上只沾了一点,他已失去了知觉。
41
当苏雪衣再度睁开眼睛,他看到的是独孤傲冷若冰霜的面孔,还有胭脂粉黛不知所措的茫然表情,一瞬间,他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痛苦的重新闭上双眼,他情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也就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真相,虽然对这一天的到来早已有了足够的认知和心理准备,但真正等到事情临头的时候,他才发现,痛苦是没有止境的,并且远远超过他想象的极限。
“蓝挺来了。”独孤傲冷冷的开口:“带着那种足以轰平整座山林的武器,听说那种武器叫做大炮。我觉得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绝世宫的地址的?雪衣,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没有人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冷淡语气中,包含着多么大的绝望,也没有人知道,这绝望之中又饱含着多么大的希望。但是,苏雪衣懂得,以爱人的身份,他当然明白独孤傲此时矛盾的心情。
他很想为这段最终还是以悲剧收场的感情痛苦一场,可是眼中却强忍着不肯凝聚半滴泪水。自己已经伤透了他,何苦还要让他在爱恨之间煎熬选择,就让他恨吧,彻底的恨上自己,让他的感情能有发泄的出口,无论会有怎么样的惩罚,他都心甘情愿,毕竟,这是自己欠他的。
平静的看向独孤傲,他尽力让自己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独孤傲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一字一字道:“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他红了眼睛,痛苦的看着苏雪衣。
苏雪衣藏在暗处的手已握的泛白了关节,整颗心也似乎痛的没了知觉,但他仍力求平静的开口道:“当然是我,难道除了我,还有谁会和权倾天下的独孤宫主作对吗?”
独孤傲的眼中射出了强烈的痛苦和仇恨之色,他握紧了拳头看向苏雪衣,仍是一字一字的道:“你知道吗?我早就明白你我的立场,所以你这样做也是在我意料之中,我不怪你。令我最心痛的,令我无法接受的,是你在得知蓝挺来了之后,竟仍能面不改色的和我下棋作戏。雪衣,你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在我的性命和一生基业都要毁于一旦的时候,你竟能如此镇定,掩饰的天衣无缝。雪衣,你是不是很高兴?终于要达到目标了。雪衣,你有为我心痛过吗?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心痛?你有过吗?”说到后来,他不能自抑的大吼起来,一滴泪也划下眼角,很快的落下,消失在大红色的地毯中。
苏雪衣的心碎成了无数片,他把嘴唇咬破了,尝到了血的味道,才终于克制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黯然道:“独孤,你是贼,我是兵,我们注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哈哈哈”独孤傲悲怆的大笑起来:“不错,你是兵,我是贼,我们本来就该势不两立,雪衣,你是对的,错的是我,是我不该爱上你,不该爱上你这铁石心肠的血衣神捕。”
“沧浪”一声,随身佩剑已出鞘,独孤傲颤抖着将剑尖指向苏雪衣。却见他平静的闭上了眼睛道:“独孤,动手吧,但是在此之前,请告诉我蓝大人怎么样了?”
独孤傲恨恨道:“你放心吧,他现在很好,只是那些大炮已被我尽数捣毁,雪衣,你该感谢我放了他一条生路才是,不知你想如何报答我呢?”
苏雪衣凄然一笑,他怎么会不知道蓝挺失败而返,将会面对怎样猛烈的风雨,到时候,整个朝廷都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更别提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落井下石了。只怕到那时,蓝挺的处境会变得生不如死。
“动手吧,独孤,你我已是缘尽,多说无益。”他淡淡的道,只想快些结束这煎熬,谁知这话却极大的刺激了独孤傲,他抽回剑,身子已气的颤抖不已,语气却变得森寒无比。
“想死?想解脱?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他冷冷笑了几声,上前一把拽住苏雪衣的衣领:“对,你我是已缘尽,良缘已尽,但是没有了良缘,我们还可以有孽缘,苏雪衣,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说完狠狠一摔手,苏雪衣的身子便撞到了床柱上。
“夜,让封云调连玉和关东过来看着他,告诉他们,有任何的差错,我要他们的脑袋。”独孤傲恨恨的吩咐暗中的杀手,看了一眼胭脂和粉黛:“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随我回去吧。”说完一拂袖子,阴着面孔走了出去。
胭脂和粉黛担忧不已的望向苏雪衣,见他颓然斜倒在床柱上,几行清泪此时方沿着两腮滴落,他却紧紧捂住嘴巴,不肯发出半点声音,不由唏嘘伤感不已,也随着独孤傲出门而去。
胭脂看着独孤傲急行,没空注意她们,忙悄悄对粉黛道:“连玉和关东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的小人,又都是褚使者的手下,看来宫主是存心让公子吃苦头了,你好歹机灵点,也帮着照看一下。”
粉黛点头道:“这还用你说,我难道不知道的?只是我们纵有心帮忙,却实在是地位卑微,又能帮得上什么呢?”
胭脂也知她说的乃是实情,两人对望一眼,万千焦虑,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42
“宫主,看您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事情闷的慌,不如就由属下为您安排点节目,散散心如何”?“寒梅小筑”里,负责绝世宫各种生意往来的堂主初荷见独孤傲脸色不好,忙趁机提出建议。
独孤傲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什么节目?”
初荷微微一笑:“这不新年快到了吗?属下特地从江南买来一批堪称极品的女孩子,训练了她们好些日子,准备让她们在过年时为大家献舞,宫主要不要先睹为快?”
独孤傲本来对歌舞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此时确实无事可做,而他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苏雪衣,因此摆了摆手道:“也罢,听你说的怪热闹的,就去把她们叫过来吧。”
初荷大喜,行礼退下,胭脂这里忙给独孤傲又添了一杯新茶,却见独孤傲皱了皱眉头道:“谁让你添这个来的?窖里的女儿红呢?给我添一壶来。”
胭脂摇摇头道:“窖里藏的十坛陈年女儿红早已被宫主喝完了。这是刚从江南运来的旧年雨前茶,宫主先喝一点吧,纵然心情不好,也该注意身子……”她话未说完,便看到独孤傲森冷的目光看向她:“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好的很,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高兴过,马上就要和二王爷里应外合攻打朝廷,眼看霸业可成,你竟然说我心情不好,你可是傻了吗?”
胭脂听了他这番话,心里更加难过,却听独孤傲一迭声的吩咐添酒,无奈之下,只好又去拿了一瓶贡品茅台,回转身的时候,初荷已带着二十名绝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宫主想看点什么?”初荷递上节目单子,躬身等着独孤傲点节目。
独孤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便吩咐道:“就挑你们拿手的演来也就是了。”说完便拿起桌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歌女舞女们面面相觑,这哪是看歌舞啊?忽见那领唱的女子一拨秀发,悄声对大家道:“姐妹们,拿出本事来,这样的人要是被咱们迷住了,才有成就感呢。”
独孤傲是何许样人,焉能听不到这话,抬头望了望这个神采飞扬的女子,他不由一笑,遂放下书,倒要看看这群女孩有什么厉害手段,竟如此自信。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搂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领唱的女子确有一副好歌喉,将这首词唱的婉转缠绵,有如天籁一般动听,而那二十名女子的舞姿也足够曼妙,连心中愁闷的胭脂和粉黛也不由得称赞不已。
初荷看了一眼独孤傲迷茫的表情,心中更是得意,暗道:宫主一向定力过人,此时也如此意乱情迷,可见我这些日子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这几个女子倒也争气的很,日后为宫主消愁解闷,看来非她们莫属了。
那领唱女子一曲完毕,见到独孤傲眼中痴迷神色,不由掩嘴一笑,心中也为竟将这传说中神一般的人物迷倒而兴奋不已,和那些献舞女子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她才盈盈下拜,嘴角犹有笑意,娇声道:“宫主不知对这一曲有何见教,何不说出来,我们也好改进。”
独孤傲的心思早飘到了不知名的方向,听她这样一问,只好随便说道:“恩,很好,不错。”
还没容那女子继续得意下去,他已匆匆起身,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随手披上衣服,对胭脂道:“你陪我到”冷烛阁“走一趟。又留下粉黛打赏这些女子,人已转眼间没了踪影。剩下那些绝色女子毫无仪态可言的张大着樱桃小嘴,呆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冷烛阁里,苏雪衣正斜倚着椅子看书,房间里冷冷清清,素色的基调更增添了一丝寂寞凄冷。
外间里,被褚良派来看守他的连玉和关东正热火朝天的交杯换盏,一边商量着事情。
连玉便道:“哥,褚使者让我们前来的时候,曾明言让我们好好‘照顾照顾’这小子,说他着实惹姑娘生了不少的气,只是过了这几天,我怎么看你一点动手的意思也没有呢?”
关东道:“你就是笨,宫主大还是使者大?这小子害了绝世宫多少回了?宫主也不过是把他关起来了事,到现在也没谁能明白宫主到底怎么想的,也许有一天宫主大业可成,又重新想起了他,我们哥儿俩还有活路吗?所以要怎么对他,等咱们探明了宫主的意向再说。”
连玉细寻思了一回,不由点头赞叹道:“哥,还是你高明,不过你现在这样说,就不怕他听到?将来在宫主面前告我们一状?”
关东叹了一口气,良久方道:“兄弟,我们两个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