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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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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西尔·葛雷是赛利尔·司格特(一个娘娘腔的、面色苍白、体形微胖、戴着夹鼻
眼镜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外套。)辛西娅·阿斯魁斯还记得那次演出。在去剧场
的途中,她和劳伦斯在约翰的工作室前停了下来,在那里,劳伦斯喊道:“让死人
去画死人吧!”约翰在他的《明暗对比法》中记述道,歌剧结束时,“劳伦斯声称
他想学狗叫”。
    在《阿伦的杆杖》中,代表人物和他的杖杆出现在和坎宁汉一帮人的一个妇女
的恋爱事件中,但或许这次经历应该归咎于劳顿·利利。劳伦斯在第二年春天在伯
克郡创作《阿伦的杆杖》时,(他于1921  年在意大利完成了这部小说)沉重地被
1917  年后期的伦敦所牵扯。但如果说他漫画了他的熟人和对他友善的人的话,他
也在嘲讽他自己,(书中他自己为劳顿·利利)特别是在“风中的拳击”这章中,
吉姆·布利克纳尔的拳头击在“空谈”预言家的肚子上。
    在阿尔丁顿夫妇重新想要回他们的房子时,劳伦斯夫妇在12  月搬到了伯克郡
拉德福德夫妇的小别墅,这件真实的事就发生在这里。劳伦斯在中西部地区度过了
圣诞节,然后他和弗丽达在1918  年的第一季度就住到这个偏僻冷落的住所,就在
那里他接待了后来成为《阿伦的杆杖》中吉姆·布利克纳尔的那个人,这是他塑造
的最成功的喜剧人物。
    劳伦斯让他首先出现在肖特尔庄园,这又是一个兰姆庄园的变体。他给了吉姆
一位爱尔兰母亲——这是重要的一笔——至于父亲,那是一个与剑桥出身的巴勃家
人截然不同的人:阿尔弗雷德·布利克纳尔就是当年刁难童年时劳伦斯的煤矿帐房
的阿尔弗雷德·布伦特纳尔。需要提醒的是,早已在《儿子和情人》中对他的丑恶
嘴脸进行过刻划。现在,他把他置于煤矿主的家里,留着胡须,说话带着一口中西
部地区的口音,以及其它一些什么。劳伦斯可能在暗示那个下流社会的小人物正跻
身于上流社会,这是20  世纪小说家惯用的主题——普鲁斯特以描写粗俗的暴发户
取代了巴黎社会上层的贵族,弗克纳的野心勃勃的斯诺普斯家族也是这一类人物。
但劳伦斯把布利克纳尔的儿子吉姆塑造得过于粗糙了。
    在《阿伦的杆杖》的“风中的拳击”这一章中,吉姆用电报自邀自请,到利利
和他的挪威妻子泰妮的乡间“劳动者别墅”去作客。他以前是军官,但现在摇身一
变成了“一个社会主义者,一个非常无能而又十分激进的革命者”。他觉得利利是
英国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尽管他不能回答利利的问题:“帮什么?”幻觉告诉
他,日本和爱尔兰是“这个世界的两极”;当问他为何有这种幻觉时,他只是说那
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吃个不停,不是狼吞虎咽地吃饭,就是慢慢地咀嚼一块面
包,好像是在填补内部的空虚。在用餐时,他不停地喘着气说,献祭是多么美妙,
基督是多么辉煌。
    利利最后告诉他,说他希望他能离开。吉姆的爱是混乱的:“假如你没有遇到
不幸,它是无关紧要的。但当你由于一时疏忽而踉跄摔倒在地时——这时吉姆就会
放马后炮:“我知道我该提醒他的,假如他多说一句话,我知道应该我去干了。”
他对泰妮这样说。在劳伦斯笔下最富于讽刺性的喜剧场面中,利利坐在那里极力想
喘过气来,并没想到他们两人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而吉姆则不停地在说他喜欢
利利“胜过我认识的任何人”,泰妮在不住地埋怨她的丈夫,并问他想要什么。
    吉姆·布利克纳尔的原型是一位元帅的儿子。这位元帅是波尔战争中取得成功
的几位将军之一,他儿子以高登苏格兰高地联队成员的身份也参加了这次战争。这
个儿子,詹姆斯·罗伯特·怀特(1876—1946)上尉在1913年都柏林运输工人大罢
工期间,帮助组织过爱尔兰国民军。在那里的工人阶级生活条件之差是举世闻名的,
因此罢工开始时,工人们得到整个世界的同情,但杰克上尉训练的部队因为使用爱
尔兰棒球的球棒施行了骇人听闻的暴行,这使他们失去了许多这样的同情。
    和吉姆·布利克纳尔一样,怀特上尉曾一度不准在爱尔兰居住。劳伦斯在伦敦
遇见了他,当时他正在代表罢工者召开会议,他们之间的这种交往持续了下去。在
一次大战中,他和法国的红十字会一起工作。但在1916  年因企图在威尔士组织煤
矿工人罢工而服了3 个月的刑期,这次罢工是为了向政府讨价还价,以制止处决詹
姆斯·考诺利。怀特写了好多政治传单,并在1930年撰写了自传。他的自传使一个
评论家认为。假如怀特上尉试图把自己说成是恶棍,那么其大部分恶行就都是明知
故犯。这本书有个恰到好处的布利克纳尔式的名字:《不合时宜》。
    不受人控制的杰克·怀特不是劳伦斯此时期认识的唯一的实干人物。很难把他
看成是为苏维埃干事的人。但在1918  年2 月16  日的一封信中,劳伦斯向凯瑟琳·
卡斯威尔暗示他可能给最近派驻英国宫廷的苏维埃大使麦克西姆·列特维诺夫当助
手。
    因为英国拒绝从大使馆驱逐沙皇官员,列特维诺夫夫妇就在维多利亚大街的办
公室里建立了“人民大使馆”,并招聘志愿者。劳伦斯告诉卡斯威尔太太:“如果
你见到伊弗,请代我告诉她,我很高兴列特维诺夫得到了这个办公室,我希望她成
为真正的大使夫人,我真是这么想的。这事让我感到十分鼓舞,我坐在这里喝彩。
我几乎想问列特维诺夫我是否能帮什么忙——但我不认为我在这方面存多大的用处。
告诉伊弗,如有什么有趣的事,我十分希望她能写下来。”——很显然,事情就到
此为止了。(当《恋爱中的女人》于数年后出版时,列特维诺夫可能会很惊奇地发
现一个次要人物的名字叫麦克西姆·列比德尼柯夫,但这里有部分是柯特连斯基的
形象。黑索尔坦因的一位朋友,鲍里斯·德·克鲁斯晓夫曾告诉本书作者,说他自
己是列比德尼柯夫的原型。)
    此时,劳伦斯给戈特勒去信:“我不喜欢你上一封谈论妇女的信——即卖淫问
题。我对妓女有着审美上和生理上的反感——她们在我的鼻腔内发出臭味。”他正
在写作有关“美国的”文章,但怀疑它们是否能“被发表,因为这个世界还维持着
现状。确实,这世界看上去已摇摇欲坠了。但该诅咒的是,它还将这样摇摇晃晃地
再维持一个世纪而不倒坍。”杜丽·拉德福德(她的丈夫精神失常了)现在想要回
她的房子。“我现在钱囊空空,并且没有任何筹款的地方。你想你是否知道什么人
能够资助我们让我们维持一下。这个该让我诅咒——这个该死的、吝啬的、鸡肠狗
肚的、可鄙的、蠕动着的,满是杂种的世界,竟然不让一个人工作,甚至不让他活
下去”。他患喉炎已有三周了,“此病使我产生一种失明似的奇怪感觉”,这是一
个罪恶的世界:
    “如今人们可以什么事都不干,而是回头看着身后是否有谁在跟上来,在你脖
子后面可怕地来一下。”在戈特勒的建议下(劳伦斯给他的一封信中表明了这一点),
蒙塔古·希尔曼给劳伦斯送去了十镑。劳伦斯将这钱看作是礼物,这一点在他写给
希尔曼的感谢信中写得很清楚:“我从没有这样窘迫过——在金钱和其它方面——
真糟糕。但我不介意从你这儿得到一点,是的,我是高兴地从你手里拿到这钱。有
人得必有人失。但我对此是无可奈何。像我的代理人平克这样该死的人,就只是用
一种使人恶心的恩赐态度,将一条诱人的鱼挂在线尾,每封信都那么拉动一下,让
我可望不可及。”这里有句反话。“希尔曼1916  年10  月给戈特勒去信,“钱是
个可怕的东西,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怎样,你始终可以随心所欲地从我这儿拿去你
需要的,但这必须是在朋友之间,而且无论如何不能有任何恩赐和被迫的感觉。
    我不想做康威或艾迪·马什——我并不对艾迪·马什有什么微词,我相信他的
用意是善良的”。1922  年劳伦斯从新墨西哥给柯特连斯基去信说:“我终于归还
了艾迪·马什和奥托琳娜很久以前给我的那点钱。“马什的记录和希尔曼的显然不
同,马什说劳伦斯在信中明确表示要求借款,而劳伦斯是怎样将钱还给仍在为《恋
爱中的女人》而生气的奥托琳娜夫人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样,这和希尔曼完全是两码事,他看上去总是在送赠而不是借出。1928
年希尔曼在给劳伦斯写信时重提了此事,他对他们之间的友谊的淡漠表示遗憾,并
询问,他是否能够免费得到一本私印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作为他10  个英镑借
款的偿付。1928  年4 月,劳伦斯给柯特连斯基去信说,希尔曼的信使他觉得“要
疯了”。但他立刻寄给他10  镑,“我不记得那笔借款了——如果他借出了,我想
信他给了我一种赠送的感觉。”到他们离开伦敦为止,劳伦斯知道他们一直在人监
视之下:阿尔丁顿、葛雷和其他的客人都发现过密探在大厅里窃听。在麦克仑堡广
场举行过一些聚会,诗人们在争论,还扮演伊甸园的哑剧。弗丽达记得这哑剧的情
形:“劳伦斯是上帝,H .D .是那棵树,理查德·阿尔丁顿舞动着一朵大菊花,
他是亚当,而我是蛇,我对我扮的角色有些害怕。”但真正的蛇是躲在门外的密探。
    甚至在伯克郡,劳伦斯夫妇也受到监视。密探还去找过威克利教授,问他是否
有任何可以用以指控弗丽达的情况。在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她的儿子蒙塔古,他穿
着军官训练队的军服,她的话使他吃惊:“让我把你藏在什么地方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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