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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用一只破碗盛满了水喂他喝。他喝了几口后,仍说不出话。
难道,他被毒哑了?我刻意忽略心中的担忧,露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太好了,这下子他可以任我鱼肉了,又不怕他口吐恶言威胁之类的。
我敲着他的光头说道,“小子,这下你落到我的手里了吧,你要是不乖乖听话,姐姐我要你有得受。”
他的表情原本平静,可一听到“姐姐”两个字,又目露出凶光。
“还想凶?凶什么?”我继续敲他的光头,“你以为这儿还是你的地盘,切,傻逼。”
他凶相毕露,可偏偏又对我无可奈何。本来嘛,一个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人还能拿别人怎么样?我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甚是嚣张,“小弟弟,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好,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真是爽呆了。借着给他换药的机会,有意无意地捏一下他的伤口,看到他痛得疵牙咧嘴的样子,很是开心。每逢下午,我会为他按摩扭伤的足裸,也会装作不小心的捏重一下,看着他哑着嗓子痛得张大嘴,我笑得前翻后仰。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我敲着他的足裸说道,“谁要你欺负女人。”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睨着眼看他,“你瞪啊,尽管瞪大你的眼睛,我倒想看看是谁会吃亏。”说罢,我又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脚心,他的眉头皱成了一堆,表情极是痛苦。我忽然有点不忍心,没有再耍弄他。我站起了身,走到另一个角落,然后再端着一碗汤药过来。
我把药碗放在一边,先扶起他的身体,让他稳稳靠在墙边,再拿起汤匙喂他喝药。可能是药太苦,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喝了两口后,紧抿上了嘴,不肯再喝下去。
“你喝不喝?”我停了下来,有些烦躁,“我很忙的,等会儿还要出去,没时间跟你磨蹭。”
他仍是紧紧闭着嘴,就是不肯喝。
我放下了药碗,用一只手把他的嘴用力掰开,又用另一只手强行给他喂药,他拼命反抗,呛得咳嗽出了声。见他如此挣扎,不肯合作,我只得放下了汤匙,无奈的瞪着他。
“我倒有一个主意,”宁多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道,“你先喝下药,然后再用嘴喂给他。”
我闻言大怒,“去死,什么馊主意?”靠在墙边的他却笑了起来,似乎还微微点了点头。
“你听好了,”我拿出了一柄小刀,在他脸上晃动着,“你要是再不肯喝药,我就在你这脸上划上两刀,让你这个美男变成丑男。”
他不为所惧,定定的看着我,一动不动。我拿起汤匙再给他喂药,他还是不肯张嘴。我愤怒地放下了药碗,“我不管你了,你要死就快点去死,省得还要花钱给你买药。”
“你的这碗药可不是花钱买的,就算用钱也买不到,”宁多柯在旁悠悠地道,“这药材是你上次冒着风雪在山上晃荡了整整一个下午才采回来的。”
该死的宁多柯,在这个杀人狂魔面前说这些干什么。我恼羞成怒,丢下了汤匙,准备起身离开,下午得去城中心乞讨要饭了。
“等等,”宁多柯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角,“他在叫你。”
我诧异的回头,看到那个美男的神情急切,似乎真的是用眼神对我说话,看他又露出了一副妥协合作的表情,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不再生他的气。我坐回了他的身边,开始重新用汤匙一点一点的喂他喝药。
这一次他听话多了,乖乖的与我合作,我喂入一口,他就喝下一口,不到一会儿功夫,药碗就空了。我满意地道,“不错。”放下了药碗,站起身,我说道,“以后也要这样子,明白吗?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怕药苦,良药苦口,这道理都不明白啊?
他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算了,”我悻悻道,“懒得理你。”离开破窑之前,我突然又想起什么,抓捏了一把泥土在手上,往他的脸上涂抹去,他避之不及,被我涂了个正着。宁多柯还没有离开,他惊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一边不客气的在奥斯纳想极力避开我的那张脸上涂上污泥,一边回答道,“这小子长得国色天香,不把他弄丑一点恐怕会惹事端。”
宁多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再次回来时,已是夜晚。破窑里早已四处燃起篝火,烘得暖洋洋。我脱下了满是雪花的披肩,快步走到靠在墙边的奥斯纳面前。见他的脸色不好,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暗叫不妙,他又发烧了。
我赶紧去打了一盆冷水回来,为他敷上了一块湿毛巾,又在我们所在的角落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挂上了一个小罐子,开始为他煎药。他默默地看着我的忙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深沉。
我偶尔转身,看到了他深沉的表情,不禁又敲了一下他的光头,“我靠,你又在装什么深沉,奥斯纳,我告诉你,你别又在想耍什么花招,自己的半条腿都快踏进坟堆了。”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扬起一丝莫名的笑容,“笑什么笑……”我又敲了他一记爆栗,“有什么好笑的。”
他又露出了那种无辜的神情,很是楚楚可怜,让我不忍再打他下去。
又忙碌了一个晚上,喂他喝药,为他不断地更换湿毛巾,为他按摩受伤的足裸,为他骨折的伤处敷上药膏,为他的受伤的肋骨重新包扎并上药,一番忙碌下来,已到了大半夜。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坐在了墙角处,看到他仍睁着眼睛,不禁又拍打了一下他,“喂,你怎么还不睡觉,再不睡的话,伤口很难愈合的。”
他靠在灰土墙边,眼睛仍然眨都不眨的看着我。
我怒了,“我的脸上难道长了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快点睡觉。”
第一卷 暗月风云 第十六章 冤家相遇(二)
他再度扬起了一个微笑,那张俊美脸庞所展现的完美笑容,美得不可胜收。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原来男人的笑容也可以如此倾城,如此英俊出色,我被他电到了,那种电流感太强,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一种酥酥麻麻之感。傻看了他一会儿后,我又清醒过来,背转过身,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对自己说,林西文啊林西文,这决对是他的美男计,你可不能再上当了。
夜更深了,我连滚带爬似的另找了个墙角去睡觉。这一夜,我没有睡好,总觉得有某双眼睛在一直看着自己似的,我猛然起身,四面环望,却又看不到是谁在偷窥。再次躺下后,我把破毯子往自己身上笼得更紧了些,可还是觉得有人在偷看。最后,我将毯子蒙住了头,眼睛蒙在毯子里,才总算让这种感觉消失了。
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刚一睁开了眼,就见宁多柯在我的身边,正打趣似的看着我。
“干什么,没见过女人啊?”我一下子坐起了身。
他笑着,“你昨晚睡觉的声音可真大啊,把我吵得一夜都没睡好,”他好心好意地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稻草堆上站起来,直奔到墙角里那个家伙的面前,首先就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烧似乎退了,才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一眼他,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角扬起的莫名笑意,使我猛然想起宁多柯刚对我说起的我昨晚睡觉的声音很大。
我的脸红了起来,装作忙着为他换药,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早上,给他喂过药后,看他仍然不能说话,不禁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怎样才能帮到你再次开口说话?”
我曾去过好几家药铺和医馆,细细讲述了奥斯纳的症状,可似乎没一人能给出一个好的建议,听完后均为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
奥斯纳靠在墙边,听着我说话,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眯起来,火红的眸子里掠过了浓浓的危险的杀机。我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下,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的虚弱和受伤,使我差点儿忘了他其实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我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神情。为他的伤口换过药后,我戴上了披肩,正准备出去。一个小乞丐拦住了我,“姐姐,你懂医术对吗?”
我诧异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拉住我的衣角,不由分说的就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请给我的父亲看看吧,他摔断了腿,已经两天都不能动了。”
“哦,让我看看。”我连忙蹲下,为那个面露痛苦表情的男人察看伤口。
仔细检查一会儿,我对小乞丐说道,“他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只是轻微骨折,我为他上药包扎以后,你再让他这几天好好调养一下,不日就可以康复了。”
“谢谢姐姐。”小乞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又是一番忙碌,我拿出了原本为奥斯纳准备的药膏,仔细为那个男人敷上,又为他细细包扎好伤处。他们父子俩非常感激,临走之前,那个受伤的父亲还硬要他的儿子塞给了我两个伦币。我迟疑了一下,本想推迟,毕竟他们也不容易,可为了不使他们觉得欠下人情,我还是收下了。
自那天以后,破窑里就不断有人找我看病,感冒发烧,普通伤口感染,腰肌劳损之类的应有尽有。我向他们声明,我是专攻骨科的医师,如果有些疾病超出了我的所学领域之外,我便无能为力了。一些简单的疾病我还可以应付一下,但是比较复杂的病痛,我是不敢轻易下手诊治的,建议他们还是去找专门的医师。
渐渐的,日子一长,我就成了这个破窑里的专给看病的医师了。我所挣得的收入,已不再需要我日日都外出乞讨。
“真是技多不压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啊……”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为奥斯纳煎着汤药。
无意中抬头,看到奥斯纳正沉沉地盯着我,眼神阴森。他最近老这样,看到我就摆出一张臭脸来,让人莫名其妙。
药煎好了,我端来喂给他喝。他闷闷的张开嘴,毫无表情的喝了下去。
“这是治病的药,不是毒药,虽然苦了点,可你也不用摆出这么一张脸来吧。”我边喂他边不满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