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他现在失控地抱紧她,我的心揪紧了些,竟希望她能没事,能与他继续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御医带着几个医女匆匆进了房门。侍女们把床边的长帘拉下,让御医和医女进去诊断。宁多柯站在床帘外,脸色白得近透明。
御医出来了,满头大汗,脸色凝重。他谦恭地低下头,在宁多柯身边说了些什么,宁多柯的手握紧成了拳头。我听到他在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御医的表情沉重,微微点了点头。宁多柯的表情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沉痛而绝望。老侍女伏在一旁,掩面低泣了起来,甚是痛苦。
深夜,我端着一碗汤药走入了公主房间,刚交给了一位侍女,正准备离开时,床帘里突然传来了声音,“你,过来!”
我怔住,不知道是不是在叫我?侍女看了看里面,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站在长长的床帘前。
“到里面来。”她说。
我只得打开了床帘,走了进去。床帘里一片黑暗,那个虚弱的公主躺在床上,就像一团黑色的阴影。
“其他人都出去吧。”她命令道。
“是,公主。”
当房内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说道:“我恨你,阿多乐儿。”我静默地站着,无法反驳。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这具身体从前到底做过什么。
“我只有他了,只有他一个人了,可你居然也想抢走他,”她恨得只咬牙,“所以,你只有死,也只能死才能消我心头的恨。可是,你喝了我的毒药后,居然没有死,只是流了胎,并且晕迷不醒……”
“若不是看在你姑母在多罗列皇室仍有影响力的份上,你就算晕迷了,我也要置你于死地。”她冷冷地说道。
我叹着气,一句话不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这具身体是小三,是人家夫妻间的外来者,她抢了别人的丈夫,抢了别人的资源,抢夺那个男人的宠爱,难怪她要大发雷霆了。
“阿多乐儿,我告诉你,”她的声音仿佛从齿间里吐出来,“我这次就算死了,也要你陪葬。”
我仍然无动于衷,心里暗暗算了一下,那这次又是我第几次死了呢?看来,我和这片异域真是无缘了,不是经常受伤,就是经常受死,还要受很多的虐待和折磨。我想,我不是灰姑娘,我是女奴。
她见我还不说话,眉头全拧在一起,面部也变得扭曲,“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骂我吧?哈哈,你骂吧,不管你怎么骂也难逃死的结局。”
淡淡地,我开了口,“多谢公主。”
她盯着我,有些意外,我补充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应活着的人,也许死还是一种解脱。”
我说的是一个意思,但她可能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滚出去!”她怒道,虚弱的身子因用力而有些颤抖。我低头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端着早餐走近房间时,就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声,音乐有些奇怪,还有些熟悉。敲下门后,我就走了进来。公主正靠在床头,宁多柯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在床下,还有一个留胡子的乐师正在弹琴。一个侍女接过了我手中的托盘,我站到一边,听了一会儿,惊得汗毛都竖起。那乐师弹的居然是吴克群的歌,“为你写诗”。虽然弹得有些跑调,但还能勉强听出在弹些什么。乐师用的琴是木琴,有点像我们那边的钢琴,只是用木头做的,音色与钢琴很接近。
“不像,一点都不像,”没等乐师弹完,公主就将一个杯子砸向了他,“弹的什么鬼东西。”
“公主息怒,”乐师慌得扒在地上,“小人真的是很用心在弹了。”
“用心?”公主厉声道:“我好不容易弄到了青依皇后的音乐谱子,给你练了几天,你居然还是只能弹成这样?”
宁多柯此时也用阴狠的眼神看向他,“用心还只能弹成这样,留你还有何用?来人,把他拖下去。”
“是。”几个站在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把拉起了乐师,乐师慌得大哭,扒在地上,死活不肯离开,“主人饶命,我家还有老父,还有两个小女儿,我若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了。”
宁多柯根本不理他,挥了一下手,几个侍卫把他架起,向门外拖去。我的全身冰冷,耳边回响的全是他的哭声。
就在乐师要被拖向门口的瞬间,我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对宁多柯大声说道:“等一下,让我来试试。”
宁多柯愣住了,公主也愣住了,侍卫的手停下了,乐师的哭叫也停了,他们的视线全都一致的投向我。
————————————————————————————————————————————
感谢大家,非常感谢~~~
————————————————————————————————————————————
第三卷 傲鹰之星 第五十七章 玉 坠(五)
第五十七章 玉 坠(五)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就快速走到了木琴前,推开了乐师,一屁股坐到了琴前的板凳上。弹琴之前先试了一下音,手指从琴键顺滑而过,叮咚如流水般滑响着,手感不错。
我没有弹琴很多年了,琴技虽然生疏,但自信还是能弹完这首歌。记得当初看完了青侠写的那本书后,我便在网上下载了“为你写诗”这首歌,并随意记了一下它的乐谱和歌词,完全是为了好玩,或者对从前经历的一种纪念,没想到今天会用上。
稳下心神后,我的手指在琴键上缓缓地展开,美妙的乐符流泻而出,组成一曲动人的乐章。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公主的呼吸急促着,激动着,她被宁多柯紧紧抱在怀中,眼睛瞪大着,不可思议地盯着我,胸膛不住地起伏,仿佛就快透不过气来。
我的手指不断地滑动着,流动着,伴随着音乐,一直没有停下来。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动人的乐响,叮叮咚咚不断,曼妙的音符环绕盘旋,引人的思绪不断。当我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一曲终了时,房间里鸦雀无声。
我看向了公主,她正在宁多柯的怀里发着呆,神情感伤,脸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我从木琴前站立起身,默默走出了房门。门口,乐师和那几个侍卫的眼睛一直跟着我转,瞪得老大,直盯着我的脸,好像我的脸上长出了两朵花似的。
深夜,我在厨房里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了。
“夫人,公主叫您过去。”
“嗯?”我揉了揉睡眼,脑子里还是迷糊的。两个侍女拉起了我,推拉着我向前走。
比起黑暗的走廊,公主的房间一片明亮。我差点儿睁不开眼睛,连忙用手挡着。适应了以后,才缓缓地把手放了下来。我的正前方,高大的深红色的靠背椅上,一个满脸病容的老女人正细细地打量着我。
我看到她,吓了一跳。不过几个钟头没见,她怎么老了一大截。她的鬈发灰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嘴唇惨白,眼神苍老,看过去就是一个年老的虚弱妇人。
“吓了一大跳对吗?”她自嘲地笑着,声音竟也有几分老态,“我看着镜子,都不敢相信,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在这里也没几天了。”
我怔怔地站在地上,不敢回应她。
“你过来,”她盯着我,缓缓地道:“让我仔细地来看看你。”
我站着不动,一直在她身边的老侍女走了过来,推了我几下,我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看了我一会儿,她软软地惨笑着,“像,真是太像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像她?听说人死以前看人看事都特别通透,竟是真的。”
“我不懂。”我吱唔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嘲弄地看着我,“你不懂?不,你很清楚你是谁对吗?”
不等我反驳,她就直接道:“你是不是那个曾经被我破坏了婚礼的女人?原本作我丈夫正妻的人应是你,对不对?”
我的背脊上直发冷,汗毛也情不自禁地竖了起来,这个女人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她睨笑着:“反正我就是认定了。阿多乐儿怎么能会弹木琴呢?她在自己姑母家是寄人篱下长大的,经常被几个表兄妹欺负,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还会乐器?”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握得那么紧,以致泌出了冷汗。
“你弹琴时的神态,实在太像她,像极了,”她感叹着,“像极了青依皇后。一个让我还来不及与她争男人就输了的女人。你和她真的很像,你们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专注而寂寞,你们都会为毫不相干的人而不顾一切地出面……”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个不停,老侍女慌忙递上毛巾,她捂住嘴,不住地颤动着孱弱的身体。
当把毛巾递还老侍女时,上面已染上了鲜红的血迹。我惊惶地看着她,一抹担忧一闪而过。
老侍女接过毛巾后,眼睛里也落下两行浊泪。
公主勉强地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吗?每个人都有这一天的,我终于等到了。”
我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认识罗伦吗?”
我的身体一震,她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我深吸一口气后,才说道:“他过得不好,过得很寂寞。他知道他的姐姐已经死了,非常非常的难过。他还向我打听过你,听说了你的近况后,也很难过。”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呢?”她哽咽着。
“我不能,我不会骗他。”
她的泪珠落了下来,幽怨地抽泣,“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得不好。”猛地,她又咳嗽了起来,咳个不停,老侍女又连忙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给她,她接了过来,咳个没完。
老侍女忙走过来对我道:“你还是先回去吧,公主再不能说话了。”
我点点头,有点感伤地离开了。青侠和她,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甚至再也无法见面了。刚一踏出门口,就和一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宁……”我惊慌,门口的那个人居然是宁多柯。他抓起了我的手腕,把我往前拖去,一直拖到一间房间,他把我推到了安乐椅上,顺便就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