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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额,”春花撩了撩火,小意的道:“刚刚,少爷被人推河里了。”
“什么?哎呦,哎呦,我的娘嘞。”
又不小心拉扯着腰的豆娘是疼的直喘气,春花只好小心的扶着豆娘回了里屋,刚照料她躺下,就听厨房那头又叮哐的砸上了。
豆娘又急忙赶她去照顾她儿子,还不忘问了她罪魁祸首,接着又是问候了那张磊家的十八代祖宗,连他还没影的媳妇都咒上了,这说的口干舌燥的,才想起来,这张磊是那张铁锤家的独子哩,她小侄子来着,她似乎是把自己祖宗也骂进去了,忙又补了一遍排除的。
而春花一路冲回厨房,一推门便见一身光溜溜的傻秀才,正湿漉漉的站在小凳上,用木勺哐哐的敲着,见了她来便咧大了嘴角,连眼里都满是笑意,“花花。”
某花瞪大了眼,愣了愣,却是立马背过身,偷偷用手背抹了抹流出的鼻血,又吸了吸鼻子,轻咳了好几下,才支支吾吾的道:“额,嗯,那个,少爷啊,你先穿上衣服的。”
回应她的却是只有越发不满的叮叮哐哐声,还有外头呼啸的寒风,似乎是要下雨了呢。
呸呸,现在哪是想天气的时候,春花又擦了擦鼻子,心一横,转过身,扯过挂在门上的外衣,闭着眼呼啦就给他披上了。
心里还不断默念着,这就和遇上公猪遛弯似的,神马都是浮云,都是空。
“花花!”听着这委屈的声音,春花诧异的睁开了眼,先是看见披着衣服的木桶,再就是眨着大眼,哀凄凄的看着她的小秀才。
“啊!”一声惊呼在十里村的上空响起。
春花坐在小凳上,靠着后墙,仰着头,不时还用棉布堵着鼻孔,防止血再流出来,而她对面,一脸担忧蹲着的正是罪魁祸首,也是好不容易穿上衣服的张秀才。
她头顶着硬邦邦的墙,如果可以,她真想敲死自己,想她一世英明的牛春花,已经是无言再见山村父老了,与陈氏和春茶的教导那是越行越远,已经在一条叫花痴的高速路上,以每秒八十迈的速度奔出了几千里,只等哪天哐当的,一头撞树上了。
斜眼瞥见一旁伸到了一半又收了回去的手,春花嘴角抽了抽,撒气似的道:“还不喝姜汤去!在这发什么愣!感冒了可就好了?”
见他抿着嘴,可怜兮兮的回看了她一眼,才捧起灶台上的碗,喝进了一大口,却是刚进嘴就全吐了出来,长大了嘴,泪是在眼圈里直打转。
春花立刻是甩了棉布,就蹭了上去,抢过他的汤碗,丢到灶台上,看着他烫红了的口腔,拧着眉,又舀了瓢凉水,给他漱了几回口,见他难受,她心里也是直骂自己幼稚,就这点小事就乱撒气。
好吧其实也是她自己恼羞成怒。
又是寻了个空碗,来回倒,晾凉了,自己又抿了口,试了试,觉得温度好了才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下。
“花花。”看着小秀才闪亮亮的眼睛,再配着斯文俊气的脸,迷瞪的春花只觉她又在花痴的路上跑远了。
晚上,豆娘知道自己儿子肯说话了,那也是高兴的不行,忙拉到跟前哄了半天,却也不见他吱一声,最后是硬撑着脸皮,也似说给她自己听似的,“睿儿是晚上累着了,定是如此。”又僵着脸喊来春花伺候他睡觉。
见儿子高兴的拉着花丫头走了,豆娘是一阵心酸,暗暗想着这两天歇着,定得好好和儿子说说话,不然这母子情分都得生疏了。
次日清晨,春花是被一阵拍门声惊醒的。
迷瞪的睁眼,便看见小秀才已是衣裳齐整的蹲在她跟前,定定的看着她,一见她醒来整张脸都亮了,长睫闪动着,好似舞动的彩蝶。
春花卷着被子,翻过另一头,眨了眨眼,还是觉得他的身影一直在眼前,久久不去。
☆、第二十三章 极品小舅和舅母
听着似是豆娘开门的动静,春花还是翻身起了,略略收拾了自己,才挑了根蓝布巾,给小秀才束发。
掀帘出了堂屋,便见豆娘身边站着一对男女,男的是长着一张瘦长的脸,高鼻,小眼睛,女的是个俏丽的小妇人,水亮的发髻分外夺人眼球。
豆娘塌着腰坐在首座,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虽是自知平日里娘家弟弟是个没正行的,弟妹也是个好吃嘴不干活的,但她这刚闪了腰,这二人就一大早拎了一堆礼盒,还捉了只大公鸡来看望自己,豆娘也是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了。
见儿子出来了,又忙招呼他给舅舅,舅娘行礼,又欢欢喜喜的给了春花三十文铜钱,要她上村里的小店买斤肉来,这又想起天刚亮,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雨怕是还没开门呢,只好叫她迟些再去。
“他大姑啊,我们也就是来坐坐,再个就是来看看外甥儿,不用急着做饭,呵呵,是吧?孩他爹。”林氏用手肘推了推张睿小舅。
只见他小舅是滴溜溜的转着小眼珠子,直点头,豆娘也是笑着应了。
这三人又掰扯了些有的没的,他小舅夫妻两人还不时挤眉弄眼的,连傻乐的豆娘都回过神来了,想了想前后,便蹙着眉道:“小弟,你们有啥事就直说,别在那和我打马虎眼,使眼色的。”
林氏和他小舅推挤了一番,才挤着笑,柔声细气的道:“他大姑啊,我前个儿听说县学的石家大老爷升迁了,也就亲家公啊,像是要到京城当官去了。这,”
“哎呦,那是大喜事啊!你咋还这磨磨唧唧的。这亲家也做了多年县丞了,是该升升了呢。呵呵,春花啊,春花,你现在就到小栈扯几尺好布来,不对,”豆娘喜得直转圈,又道:“不行,还是得到县里买去,小栈的货只怕是也不好。”
瞥见一直僵坐在着的小弟,豆娘忙拉过他,说道:“小弟啊,我这腰啊,昨个刚闪着了呢,这买礼送礼的事就托你啦,日后我家睿儿发达了,定不会忘了你这小舅舅的,我这就给你拿钱去啊。”
林氏忙拉住这就要进屋的豆娘,“他大姑啊,你先别忙活,这咱有钱也不能白搭了人家。”
豆娘一把甩来林氏,气恼的道:“什么白搭,那是亲家,日后睿儿的岳丈,你这人是怎么了,平日里好吃懒做就算了,连这我家这走礼的事你要拦着?你存的什么心啊!”
林氏脸上的笑也僵硬了,“呵呵,我存的什么心,我看是你自己拎不明白吧!你当你家那傻子还是以前的大才子啊,人家好好一个官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会下嫁给你这破落户,卖豆腐?你当你家还是金砖砌的啊,哎呦,你还敢打我,”
林氏捂着脸,瞪圆了眼,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去,却是被他男人拦住。
豆娘颤抖着双唇,一手撑着桌子,就是骂到林氏脸上,“你当我家说的是你这样的懒婆娘啊,我家那是县学石大儒应的亲,人家是有名的大学士,岂会和你这人一般狗眼看人低,哪怕就是给我卖豆腐,他石家也得把孙女嫁过来。”
他小舅也是皱着一张脸,“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咱这外甥以前是名满广元县,但咱家睿儿现在傻了,也是事实啊,而你也花了那么些钱治了,大夫咋说的你还不明白吗,那么多钱去了,咱这也不比当年了啊,姐,咱这平头老百姓的,不就图个安心过日子吗,这那头也说了,只要咱这退婚,他那就给这个数。”
他小舅举起一巴掌,“五十两啊!姐,这银子都够外甥再起个房子,讨个手巧的大闺女了,你还图个那个名干什么啊,”
“滚,你给我滚!日后你们都不用再来了!你们这都什么心思,就想来糊弄我,污蔑我亲家,都给我滚出去!”豆娘把桌上的礼盒往她弟怀里一塞,便推着他们出门。
林氏莫名被推了个踉跄,便嗤笑道:“他大姑,我也实话和你说了,这买礼钱还是那石家人给的,就他们大老爷升官迁京的事,也是早就定了的,这过几天都要走了,你这‘亲家母’怕这才知道的吧!哼,”
林氏阴阳怪气的哼道:“还想着石老儒士呢,他老人家老早就进京去了,呵,就你在这十里村,做你那状元娘的美梦吧!”
豆娘气得脸都绿了,捡起扫帚硬是把他们两赶出了门,还不忘指挥春花把那堆礼盒,外带那只公鸡都丢了出去。
春花茫然的看着豆娘骂骂咧咧的,把门咣当的关上了,转身步履蹒跚的回了屋,又听着外头林氏的叫骂声,春花叹了口气,拉着身后一脸无知的秀才,进了厨房。
她有些迫切的希望能做些什么,哄了小秀才乖乖坐在灶前烤火后,春花便取出豆娘昨天泡的黄豆。
本来这豆子是今天做豆腐用的,但是这豆娘腰闪了,昨晚便和春花说了,让她捞了做菜,或者磨了当早饭,现在豆娘怕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这事了。
春花把一桶泡好的豆子,又洗了遍,捡了捡一些瘪豆,坏豆,才收拾好石磨准备开磨。
好在这几天豆娘也教过她用石墨磨豆浆的方法,现在自己来应该问题也不大。
春花先是往磨眼里添豆,还了带少量的水,再推动这刚好到她头顶的磨把子,还得一边往磨眼一点点的添水。这个量也是有要求的,大约水豆比约为三比一,太多或太少都会对豆浆的口感有影响。
石磨吱呀呀的转着,待她费劲的磨出了小半桶的豆浆时,她已经脱力的跪坐在地上了,两只胳膊早已没了知觉,看来这活还真是超出了她六岁的小身板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感觉缓过来后,手臂的酸疼感也是让她龇牙咧嘴的,这也不禁让她怀念起春茶的好来了,毕竟她姐那拿捏功夫很是不错呢,至少能让她少受些罪。
接下来便是虑豆渣,春花又找了个干净的木桶,桶口处铺上两层纱布,才小勺小勺的往里倒豆浆,还得同时用手将里头的豆浆挤出,深感无力的春花,拽过一旁望着她出神的小秀才,手把手的教他挤豆浆,最后他自己也觉得有趣,很兴奋的挤出了一大团豆渣。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