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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让说了,怎么的!要打上一架吗?”春花咬着一口牙,紧紧的攥着拳头,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那圆脸的也是退缩了,乖乖的被身后的伙伴拉开了,但几人却没有离去,就聚在那嘀嘀咕咕的,好似在猜她是谁。
春花也不再理他们,用袖角细细的给小秀才擦了脸,拉着他纤细的手便往家走了,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这次就算啦,日后切莫再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知道吗?你要是再多来几次,我的心脏怕是都得停工了。唉,这为了找你,我那午饭怕是得白做了,你是不知道我做的萝卜汤,得趁热才鲜的呢,现在这只怕味都不好哩,”
感觉他回握的手,紧紧的,春花脸上的笑更浓了,继续唠叨着,“呵呵,不过这饭一直温着,想来应该没事儿,菜是得热热。你喜欢豆腐汤吗?我做的也可好了,”
两人手拉着手的回了家,春花的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锅里的饭糊了,菜凉了,而这小秀才自从回来后就不松手了,也是赖上她了。
无论她怎么说,他就是绷着个脸,不松手,无奈的她只好一只手干活,还外带一大型拖油瓶,气的她是挠得自个头皮都掉了一层,才堪堪赶在豆娘回来之前把这少爷喂饱,收拾好。
☆、第二十一章 豆娘闪腰了
豆娘如昨日一般撩了挑子,就灌了半壶茶,不过在看着自家儿子和丫鬟紧握着的手愣是当场喷了,张大了嘴,惊诧道:“这,这,怎么回事?”
春花耷拉着脑袋,只好战战兢兢的把中午的事说了遍,还小心的把自己的形象说得颇为高大,英勇,“我这是撵得他们满田跑啊,还砸中了几个,额,”见豆娘一直不吭声,春花是越说越小心,越说越没胆气。
豆娘拧了拧眉,接着是啪的一声,重重的拍了下她的肩膀,“花儿,好样的!不亏是和我一样,名里带花的丫头,嗯,有我的敢气,不错,很不错。”
僵着一张小脸的某花,莫名的就得了一番重奖,暗暗揉了揉有些疼的肩头,听着豆娘笑得欢实,还拿了块豆腐说是留着晚上庆祝。
春花也是拼命挤了挤嘴角,想起离别前春茶的交代,和陈氏的谆谆教导,她突然觉得她这淑女之路怕是漫漫无期了。
在春花即将磨破嘴皮了,才说服了小秀才,松了手,但是她人还必须呆在他的可视范围内,不然他也会发脾气的乱砸,乱扔。
春花无奈,豆娘无谓,是直接把她丢到他房里伺候去了,晚上就直接在小秀才床前搭了个小床算是她的归属了。
春花打量着这一派书香气的屋子,半旧的雕花木床,齐整的书桌,几个书箱,简单而淡雅,细闻着还有墨香味,有些熟悉,因为小秀才身上就有这味。
他以前应该是个翩翩小才子吧,春花有些感慨的摸着书桌上还未合上的书,没傻的他又会是怎样的风华?现在的她有些想不到。
给小秀才铺好了床,又拉过他,褪了外衣,散了头发,见他乖乖的躺下后,又是给他掖好了被角,才吹了灯,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透亮的月光洒了进来,照在了桌台上,张睿侧着身看着那卷成团的小人,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咧着嘴入了梦乡。
这几日快进冬月了,天变得越发短了,春花双手抱臂蹲坐在小凳上,目光懒懒的看着西下的骄阳,而一旁的张少则是直瞪瞪的盯着她的裙摆。
最近几天,豆娘归家的时候是越来越晚了,缘由她也知道。
张铁锤家的作坊开起来了,这附近几个村的生意都被挤掉了,连带县城的好几家老客户都推了豆娘的豆腐,豆娘不得不挑到更远的地方卖。
春花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这几日她也算是上手了,村里人也都知道她这个买来的丫头,上回那帮小子还特地跑来看她呢。
这家里的活计她也渐渐捋了个明白,虽说豆娘有些大马哈,但却也从未把她当丫鬟看,而照顾这傻秀才虽也是有些破费心力,她自己却也有乐在其中的,但是看着豆娘这日渐窘迫的势头,她心沉了沉。
豆娘家因为呈了豆腐的活计,所以当年根本没分到地,本来豆娘一个寡妇养着秀才儿子就是不易,现在傻了每日还得花药钱,怕卖她的时候就是动了家底了。
这次,或许她应该来得及做些什么。
看着豆娘挑着担子,眉都拧成了结,披着金霞进了院,放了担子,就龇牙咧嘴的直喊疼,“哎呦,他娘嘞。我这背好像有些拧着了。”
春花也是吓了一跳,忙扶了她进屋躺下,见豆娘是腰都直不开了,就一阵风的跑到村东喊老李头来给看看。
这老李头本是一年到花甲的游医,几年前路过这,崴了脚,被村民好心救了,便在这落了户,却也是方便了这附近几个村的人,毕竟说着县里虽也不远,但那些医馆对于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是进一趟脱层皮的。
春花气喘吁吁的推开一座简陋的院门,熟门熟路的在杂间找到了正在整理药材的李老头。
“花丫头,你家少爷的药又没了?”因着小秀才的事,她隔两天都会来这取药。
“李大爷,不是哩,是我家老夫人许是闪着腰了。”
李老头皱了皱眉,捡了捡药箱便跟着春花出了门。
这一路春花是连扯带拽的扶着李老头,好在这老头身子骨还硬朗,若不然只怕是得散了骨架子。
李老头坐在床前,接过春花递上的热茶,歇了会,才给艾艾唧唧的豆娘号脉。
春花看李老头花白的眉一耸一耸的就像那傻秀才睡着了的一般,不过说起来,她家秀才少爷好似一直没见着啊。
春花突然就心慌了,也不顾豆娘的事了,开始在屋里屋外的找,竟真是不见他,又往外头冲,这刚到门外就哐当的和人撞上了。
春花只觉是眼冒金星,恍惚了好一会,才看清来人竟是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娃,虎头虎脑的,还有些眼熟,“你是谁?我是不是见过你?”
那男娃见春花肆无忌惮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的,涨红了脸,哆哆嗦嗦的,顿了顿才道:“我,我是长风哩,就住你,住你们家隔壁的。”
长风见春花了然的收回了目光,拍了拍身上的尘,似是要走,才想起自己来寻她的事,“哦,你家少爷被张磊他们推河里去了。”
“什么?”春花瞪大了眼,拔腿就跑出了十来米,突然又折了回了来,揪起他,死死的盯着,“你再说一遍,谁是张磊,我家秀才现在到底在哪?”
瘦弱的长风是被她那骇人的气势吓得直发抖,“就,就是,那天,草堆,被你砸了脚,圆脸那,那个。”春花眯着眼想了想,又逼问了秀才落水的地方,便发了狠的往村中的洗衣渠奔去。
日头早已沉入山脚,余晖也只剩淡淡的几缕,似乎随时都将被黑暗吞噬,初冬的寒风有些刺骨,春花攥着冻得已有些麻木的手,想到这会寒凉的溪水,她的脚步更快了。
但是当她看着这哗哗的流水,冰凉的石板,却是不见她家傻秀才时,心都碎了,她有些无措的在原地打转,总觉得想张口大喊,但干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竟跟破铜锣似的低沉。
她乌鸦似的叫了十几声,才发现不远的瓜棚下似有动静,一连踩坏了人家好几块菜地,春花才跑到了瓜棚。
扒开浓密的藤蔓,便看见浑身湿哒哒的小秀才紧缩在一角,见她来了也一动不动的,像是这枯寂的世界仅他一人一般。
看着他这般,春花心紧纠纠的疼,钻了进去,硬是扯了他出来,又脱了她的外套给他披上,才拽着他的手回家。
☆、第二十二章 给小秀才洗澡
圆圆的月已从另一头悄然升起,清透的月光照在他木然呆滞的脸上,春花愣愣的拉着他冰凉的手,看着阡陌交通的漫漫前路,她竟生出了要守护他的心思来,拉着他的手,一心一意坚定的走过着纷繁世间。
回到家,春花忙将他按在灶前烤火,一边抬了热水,兑好,便把他推进了澡间,掩好门,她便忙着熬姜汤,但是这顿快一顿饭的功夫了,仍不见有动静,春花突然意识到,他不会连洗澡都不会了吧!
当春花小心翼翼的透过门缝,见他果真仍是衣裳整齐的傻站着神游太虚,某花顿时是脑袋都大了一圈。
给自己洗了会脑,春花才推门进去,扭捏了会,便动手开始解他的衣襟,一边还不断的脑补着,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裸男图,虽说是没见过真人的,但这只是个小孩,只是个小孩,而且她也只有六岁,都是小包子,没什么的,没什么。
这扒拉着就只剩了条裤衩了,春花也不敢再下手,便催着他到木桶里去,但是他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似的,目光空空的,盯着春花看,看的春花是母性大发,站在小凳上,小大人似的搂过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睿儿,没事喽,花花把你找回来了,花花在这呢。花花一直都会和睿睿一起的。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再也不会了。”
感觉他僵直的身子放松后,春花又盯着他的眼,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看见他的眼珠再次装下了她的脸庞,只剩下她。
春花坐在灶前盯着红艳艳的火光发呆,想到她上辈子活到二十六了,还是个连男人小手都没拉过的剩女,刚才她,她居然直接抱了个裸男,虽然只有十二岁,她还说了什么。“睿睿”“花花”?啊!那绝对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豆娘扶着腰刚进厨房,就见春花发疯似的挠着自己的糟乱的头发,不禁皱了皱眉,“春花,你这是干什么呢?”
“啊!哦,那个,额,我熬姜汤呢,老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春花忙上前扶着豆娘,却是被她推开了。
“我没事,哪有那么金贵,李老头也说了就是这几天累的,歇歇就好了。你这熬姜汤做什么呢?”豆娘掀开锅,端出温着的菜,还拈了条青菜扔进嘴里,咂了咂嘴。
“那个,额,”春花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