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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二姐,我都见着了,那蜈蚣,可大了!就一拳头大的酒瓶子,它就占了一半地。”小麦冬兴奋的道。
陈氏直点头,“这可是你三爷爷的宝贝,去年你荣婶子家的跌断了腿,想求都求不来呢。”又嘱咐她身子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春花只觉得她的胃都快麻木了,而且这东西不会有毒吧,她还能活得到明天吗。
热闹了会,陈氏才笑着做饭去了,晚上的饭食依旧很是丰盛,陈氏从镇上买了半只腊兔,说是家开了一百多年了的老店做的,味儿特别好。
但是春花却只能闻闻味,毕竟是内伤,所以她这两三天的都只能喝清粥养养五脏内腑。
当然这顿饭吃的最欢的就是只有人事不知的麦冬了,春花吃着却各种压抑感,连春茶那张脸都越发沉的很。
睡前,陈氏哄着她喝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又给她的脸抹了膏药后,就拿出了一件漂亮的粉红小袄子,说是给她买的,顺手就将那瓷瓶塞进了小袄的衣袋,一再提醒她要记得擦。
而麦冬也是高兴的翻出了他的新衣,摆弄着,春茶却依旧静静的绣着花,只是行针较平时慢了些。
陈氏如平日里的一样,又抱怨着煤油贵,催着他们早些睡觉。
灯熄了,屋外的雨也停了,但是夜空依旧黑漆漆的,透不出一丝光亮,寂寥的夜,注定是漫长的。
许是昨天睡多了,鸡鸣的时候,春花仍是清醒的,但不一会,窸窸窣窣的就听见了陈氏起床的声音,不过陈氏应该很是收拾了一番,因为春花感觉她花了很长时间。
她还感觉到陈氏临出门的时候,给她脖子系了个东西,凉凉的,就和滴落在她脸颊的泪一样。
接着门吱呀的开了,顿了好一会,又吱呀的关上了,之后便没再响过。
春花瞪大了眼,感觉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清晰了,才合上酸涩的眼。
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汗水滑落脸颊,春花却没有空擦,因为她和春茶两人正奋力的把薯苗一一搬出来晒,连着几天的雨,有些刚切的已经发霉了,这些都不能要了。
这是陈氏离开后的而第四天,春花擦着额头的汗水,看着蓝天白云的天空,火热的太阳,她们的日子还得过下去。
昨天那妖异的兰爷又来了,她也不知道他和牛癞子关着门说了些什么,只是兰爷走的时候朝她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然后今个儿一大早,牛癞子就拄着拐杖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背影消沉了很多,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第十五章 被卖了
“呜呜,呜呜,我娘才不是跟别人跑了。呜呜。”春花刚晃过神就见麦冬哭红了鼻子,直直的冲回了屋。
再见后头跟着闪进院子的郑大河,她瞬间就红眼了,一把拦住了他,“怎么?欺负人都欺负到家来了!你也太胆肥了吧。”
大河一见她,先是愣了愣,才摇着头辩驳道:“不是我哩,真不是我哩,是二柱他们呢,我还帮着拦来着。”
春花眯着小眼,危险的盯着他,见他仍是一脸坦诚,不似作假,“咳,真不是你?那你脸红个啥?”
大河梗着脖吼道:“真不是我!我发誓。额,至于,至于脸红,我脸红管你啥事哩?”
揣着扑腾腾跳的小心脏,大河再次觉得他这是被她咬的,病了,就像二柱子说的,和挨疯狗咬了一样样的,这是疯病,不然怎会几日不见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被她盯着又心跳的紧,脸是蹭蹭的热。
大河挺着小胸脯回瞪她,是了,他凭什么要矮她一节,明明就是他吃亏了。
春花看着这大河这般,心里却是直叹息,这小娃娃咋就那么臭屁呢,不就帮了她弟一把嘛,至于搞得跟当了雷锋似的。
摆着手把他赶走了,要是他又来个挟恩求报,她可就受不了,要知道她可是很穷的,家庭储存那都是负值的。
不过她也不想进屋,她知道麦冬这肯定是因着陈氏的事了。
毕竟这几天村里传的也是十分热闹,五花八门的,虽然麦冬意外的一直安安静静,但每天晚饭时也会问上句“娘去哪了?”接着又总会自己喃喃的道:“娘许是又上镇子去了,迷了路。过几天就回来了。”
春花慢条斯理的挑拣着霉了的薯苗,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屋里,虽然知道春茶肯定会安慰好麦冬的,却还是有些担心,因为这样的日子只怕也不会长了吧。
待到薯苗都晒干了,王大屠又来了一趟,这次是把所有的干薯苗都车走了。
晚上的时候,三婆端来了好些吃食,都是平日里她和春茶爱吃的,连牛癞子也出来了,他就自己占了个桌角,自斟自饮。
麦冬自那天哭后,便没再提起过陈氏,但这顿饭,他也似有预感一般的一口也没吃,摔了筷子就跑回了里屋,结果晚饭就她和春茶吃的特别多,几乎是吃下了大半桌的菜。
牛癞子吃完后也是闷不吭声的走了,她如往常一般帮着春茶收拾了碗筷,洗了澡进屋。
里屋依旧是豆大的火焰,倔强的燃烧着,坐在床边的春茶仍是娴静的绣着花,身后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麦冬趴在被窝里一耸一耸的。
一切有如往常一般,却又似支离破碎般僵硬的拼凑着。
蒙蒙的山雾若即若离的环着大青山,山下宁静的村庄还未醒来,却已有一辆粗陋的马车哒哒的驶出了村口,这意外的声响引得村里的老狗叫唤的更加利害了。
春花穿着粉红的簇新棉袄坐在马车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牛家村,忆起牛癞子送她们时红肿的眼框,突然很想记住他,但是不知怎的,朦胧的却是再也看不清了。
深吸了口气,她又回到车厢,靠着春茶坐下,另一旁懒懒靠着车厢的妇人,翻了翻眼皮,侧过头又睡过去了。
这个身穿水蓝色衣裙,披着件绣花袄子的正是三婆说的官伢子。
今早上蒙蒙亮的时候,三婆就来把麦冬接到她那去了,还认真的和她们说了,这伢子走的是京中贵人府的线儿,只要她们好好干,日后定是能有个好前程。
而且这伢子本来还不到她们县来的,这都还是三婆那个当捕头的儿子求来的,当然价钱给的也是很不错,对于这个,他们谈价也豪不避讳她们。
春茶会绣工,长得也不错,所以价高,二十两,而她脸上的青紫还没全消,再加上黄瘦的就只剩骨头架一般,三婆帮着说了好些好话,才卖了个十五两的高价。
春花蜷着身子,不想理会那忧伤的离愁,也不乐意当那非法的黑逃户,不就丫鬟吗,最好做个洒水扫地混吃领工钱的,整好了,另外她还乐滋滋的暗算着心帐。
她大约也就快四十斤重,也就是说一斤也就三百七十五文左右,再依照现实的物价,下等水田一亩得十八两,前两天听荣婶子说她家八十斤的生猪,一头也就是一两六钱银,三婆家的老水牛那次问了,好像是得个八九两银。
这么算过来,她还没够买一亩水田,旱地倒可能买的着了,再就相当于十头生猪,还不能是太肥美的猪,再或许一头年壮的水牛就完全能卖个好过她的价。
这是个她不能不认清的事实,她,真的好便宜。
马车摇摇晃晃的,春花胃有些不舒服了,尽管肚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却也似翻江倒海般的搅着。
春茶看她脸都青了,忙唤醒那官伢子,那伢子懒懒的伸了个腰,看了她一眼,也没叫车夫停车,就直接把春花提溜出车厢外头去了,让她靠着老车夫坐。
凉凉的风扑面而来,只不大会,春花就觉得好了很多,便也不愿进那车厢里头了,春茶怕她着凉,又塞了件外衣给她。
因着那伢子说这趟是到都城燕京去,所以出门的时候她们还是带了几件衣服的,连春茶也是穿上了陈氏刚买的新绿色袄子。
看着坑坑洼洼蜿蜒往前的泥路,春花已是不知身是何方,又将归于何处。
低叹了口气,把外衣披在了前面挡风,她暗自又摸了摸颠地有些发麻的屁股,这据说还有五六天的车程,真到那会屁股就是开花了,她怕是都没知觉了。
她是人在囧途,确是不知牛家村却有人为了她的离去伤心不已。
麦冬自是不用说,昨晚他就硬撑着不睡,就怕姐姐们会和他娘一样不见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撑住,半夜睡了去,第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是不在家里了,哭嚎着跑回家,却只剩紧闭的门户,连他那癞子爹也不知去向了。
而一大早正打算去春花家门口晃晃的大河,看见这一幕也是一阵心塞,不一会闻声而来的村民将不大的院子都塞满了,叹息的,同情的,暗笑嘲讽的,杂乱的声音,大河只知道和他打架的春花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浑浑噩噩的挤出了人群,竟不知自己要去哪儿,只觉得心里剜了块肉似的难受。
很快凑热闹的二柱子一眼就发现了大河,高高兴兴的勾着他的肩道:“那两大的小癞子被他爹卖了去,以后咱可是放心的欺负她弟弟了。我们又去抢他鞋怎么样?这次丢到臭水沟里去,呵呵,喂,河子,你怎么了?”
二柱子推了他,只见大河突然揪着他的衣襟,急道:“卖了?怎么卖?卖哪去了?”
“额,怎么卖?不就和你家买卖猪娃娃一样吗?我也是听我娘说的,我哪知道卖哪了,大河,你先放开我了。咳咳,你,勒得我太紧了。咳咳。”
突然被松开了的二柱子弓着身子喘着粗气,再抬首时,却已是不见大河的影子了。
☆、第十六章 广元县(二更首推)
匆匆跑回家的大河,一进屋,听着他爹娘都在里屋说着话,便直直撞了进去,扑通的就给他娘跪了下来,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把荣婶子和大河爹吓了一跳。
荣婶子急忙道:“哎呦,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快些起来。慢慢说。”
可是无论她怎么拽他,大河就是不起,最后大河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