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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婚纱总会给人一种美好的幻象,像罩着一团云,从心底升起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出来后她也没注意其他人的眼光,夏木拖着长裙让人帮他们拍照,不容她拒绝,几个快门,几人奇怪的表情便摄入了相机。
后来要离开婚纱店时,夏木才对她说:“我这个人比较悲观,怕有一天见不到你们披上婚纱的样子。单先生青年才俊,是父亲的合作伙伴,人还不错。浅浅,我是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只能指望你们幸福,不要步上我的后尘。人这一辈子有时即便是悲哀,也是要过下去的。但如果有人幸福,最起码还会有个念想。浅浅说老实话,不要错过爱自己的人,趁着他心里有你,你也放不下他的时候,好好在一起。”
宁浅浅知道她指的是谁,一时沉默。
“蔺先生,看得出来,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宁浅浅笑得很苦涩,但有些事却不能跟她讲。说是感情如饮水,但感情有很多种,里面的因素错综复杂,不是一个爱与不爱可以理的清的。
她现在就像一个不断在攀登的冒险者,只要她想休憩,想走得安慰些,随时可以抓紧身边人的手。但有多欢愉就会有多痛苦,她对他的伤害是注定的,就和他曾经伤害她一样,无法挽回。
“其实何必顾虑那么多?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回忆却是自己的。即便以后各奔东西或是形同陌路,但自己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生命里,像一幅泼墨画一样明显深沉。那就够了。”
她或许是说给她听,或许也是说给自己听。她和申秋已经走到了悬崖峭壁,再无蹊径。而这些却给了宁浅浅警示,让她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
拒绝了单无贺的邀请,独自回家。在车上跟宋宋打电话,说了许多是是而非的话,其实就是想她给自己一点勇气。夏木的话让她触动很大。
她是该忠于自己的心,还是忠于理智的牵绊?
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想法:如果在那一天,他能出现,她就去牵他的手。
原罪 第113章
宁浅浅从来没有想过苏婉会找到她的楼下。那个贵妇人披着皮草坎肩,头发梳成贵妇人式的发髻,颈上和耳垂都带着当季新品的珍珠饰品,一副金贵的做派。就是因为这金贵,刺伤了她的眼。
她来干什么?道歉还是请求她们原谅?但现在摆出这一副慈爱圣母的面孔是不是晚了点?只会让她打心底厌恶。她和宁晓,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她曾经说过,她只有宁晓一个亲人,而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贵妇人,已经跟她们没有丝毫关系。
她原来想调头就走,心里想着或许拒绝单无贺的邀请是个愚蠢的决定。但如果宁晓看到她怎么办?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活生生地撕开?再一次面对这种丑陋的境况?有些事情她一人承受就好,宁晓自小与母亲最亲,如果知道母亲是故意抛弃她的话,不知会心伤成什么样子。
她付了钱下车,苏婉一眼就看到了她,眼里有喜悦。但看到她眼底的冷漠时,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她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苏婉脸上的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宁宁……我想看看晓晓。”
一听到她要见晓晓,火头蹭得压到了心底,“你休想!”
苏婉眼里的泪水摇摇欲坠,“宁宁……我知道是我和叔叔对不起你们,但我真没有办法,我很想你和晓晓……你们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宁浅浅觉得她的说法十分可笑,却又笑不出来。何其悲哀?谈什么想念,说什么手心手背?如果她心里还对她们存在一分念想,就不会现在才出现!她明明就在这座城市,却忍心看着她和宁晓受苦,忍心摧毁她们的家……她是她见过最心狠的母亲,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心底被愤懑占据,将她往外面推,“你给我走,我和宁晓不想见到你,永远都不会想再见到你!”
苏婉被她推得踉跄,摇着头,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不知何时起,宁浅浅也是满脸泪,懑愤难过和心酸无奈的情绪缠在心头。
偷偷道地下血站卖血那针扎进皮肤时,她一边流泪一边想,如果亲人在就好了;当她晕倒在街头被别人当乞丐时,她委屈的想如果还有亲人在就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屈辱;但宁晓被赶出学校和她坐在马路上抱头痛哭时,宁晓撕心裂肺的喊着妈妈……
而当她们经历这一切时,她在哪里?她正在安适的生活,住在小洋楼里,披着一二十万买来的草皮,喝着温暖的摩卡,享受着身边男人的细心呵护……
而就在她们拉扯时,一声小小的叫唤声让这场战争瞬间平息,如同被人施了定身魔咒一般。
宁晓手里提着垃圾,脚上还拖着上次宁浅浅帮她买的那双大白兔棉拖,大大的羽绒服罩在身上,脸颊冻得通红,愣愣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人。
“晓晓……”
宁晓身子颤抖了一下,丢下垃圾就来拽宁浅浅的手,“奶奶煲了龙骨汤,容哥哥刚回来带着好多礼物,我收到一只漂亮的大兔子,我们赶紧回去吧。”她的语速飞快,一直盯着地面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苏婉扑上去拉她的手,却被他急急避过,跌坐在雪地里。眼睛开始泛红,像小时候一样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宁浅浅:“姐,这个阿姨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姐我们快上去吧,容哥哥和爷爷奶奶在等我们吃饺子……”
苏婉捂着脸嘤嘤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宁浅浅的心忽然揪痛。但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呢?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既然选择了遗弃,就彻彻底底的抛弃。
脸上的泪痕冰冷,雪花打在身上,絮絮的,洁白无瑕。她把宁晓半抱起来,拍干净她身上的雪花,用袖子抹掉斑驳的泪痕,“走吧。”
伸手是苏婉嚎啕的哭声,雪扑簌簌的下。
是离人泪么?
宁晓一直在发抖,抿着唇一言不发。但可以感觉的到她的压抑和难以纾解的难受情绪。容榷沾满面粉的脸滑稽的从门框里探出头来,只喊了一声‘小鬼’就敛了笑容,“怎么啦?”
宁晓忽然扑进容榷怀里,淋漓尽致的大哭起来。容榷一双手全是白乎乎的面粉,直直的伸着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老太太听到了动静从里屋小跑出去,高声的说着:“怎么啦怎么啦?哎呦,小宝贝,谁欺负你了?”
老太太将宁晓搂进怀里,一脸疼惜。
宁浅浅敛下眼,满嘴苦涩。宁晓在她这个亲人面对压抑隐忍,却对着只相处了一个月不到的外人投入满心信赖和依赖,展露她软弱的一面。在这一刻,她真正被隔离了出去,成了一个实至名归的外人。
她撑着墙转身,回到隔壁的家。然后瘫软在沙发上,盯着那面白白的墙。
除了蔺沈,她对谁都是克制的。在危险无助或伤心难过时每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蔺沈。离开他之后,她才知道,独自面对这些莫名其妙的突发状况有多难。
有时习惯了一个人的偏爱和纵容很上瘾。特别是在自己特别可怜和委屈时,适时的发作。整个人都在渴望和煎熬中一边又一遍的鞭笞着自己。宁晓伤心最起码有人疼有人怜惜,而她呢?用冷硬的面孔掩饰内心的千疮百孔,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不难过。
可怎么会不难过?那也是她的母亲。说的每一句刻薄她的话时,都是在自己心口刻刀口子。
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自发自觉按了那串即使不用存在电话簿里也烂熟于心的号码。看着屏幕一亮她陡然掐断拨出去的信号。
她在做什么?
颓然的靠在沙发垫上,疲倦的闭上眼,是真的想他了。
容榷一直在门口站着没有进来,看着她呆呆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点了一支烟,靠在墙上抽了起来。他身上还系着围裙,面容隐在烟雾里,有种郁郁的不真实感。他几乎不抽烟的,但每天身上都会装着一盒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就是担心想抽的时候,又没得抽。那种挠心抓狂的感觉很难受。他一向是一个处事讲究周全的人,容不得自己有偏差。但自从遇到她之后,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情绪,都出现严重的颇偏,而且无法校正。
说他大男子主义作祟也罢,他想成为她的救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是一样,将自己当作一个救世主,以为可以为别人拨开混淆,还复一片清明。而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什么救世主,至少她在难过失落时,希望陪在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这是个很执拗的女孩,她将心思藏得很深,深到连自己都触摸不到。她就像一个双面人,鲜活的那个是白天的她,而另一个就是压抑在心底的她。她时常会混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想,现在不正常的人应该是自己吧。如钩他还有理智的话,就不会设计把她一次又一次介绍给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也不会因为一句害怕,搬过来和她做邻居,更不会顶着寒风等她足足三个钟头……不会和吴景色喝酒时一提到她就抑不住的想笑,吴景色说他魔障了。
的确,他中了魔障。
吸完一支烟,脸上又是那种惯常的笑容,无害带着一点小无赖。他双手插进口袋踢了踢她的腿,“喂,吃饺子了。”
她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他,似乎花了小半刻把他看清似的,然后轻轻的摇头,“你们吃吧,我和夏木吃过了。”
他挪开她的腿,和她记在一张沙发里,双手垫在后背悠悠地说:“累了就要说出来,难过就哭出来,偶尔脆弱一下,就当给自己放放假。”
“我不累也不难过。”她平静的说,但眼底的神色却像一片荒芜的沙漠。真是一个口不对心的女人。
“真傻。”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站起来,“可惜了我的饺子,我还特地在里面包了硬币,想试试看你能不能这么好运气讨个好彩头来着。”
“小心吃坏肚子。”她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