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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时候,义母的忌日那天,他就会到一个叫“情冢”的地方呆上一天,这个时候是谁也不准打扰他的。
再後来,仇焰将洛迦城交给他打理,一个人住进了情冢。直到某一天,他拿著一块用血写著“殷”字的帕子去求见,他才慢慢地走出来。
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还是来了。”
他是不许他跟的,可是他还是一路寻到了小酒店。然後,仇焰就再也没说来。
他刚想进去追查,几十个杀手缠上了他,重伤之下,他逃到了武当山脚下,遇见了那个人。那个时候他还没想到,那就是十年前殷圣华预言中的人。等他明白,早已身不由己。
流峰逼自己不再想这些,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义父。
上次他毫无准备,而这回他用嘉陵当作幌子,才看清了灵霄岛的路径。
世人都以为灵霄岛在海上,必要问那渔船。谁会知道在那海底,已有人挖了一条通道由小酒铺直通灵霄岛。
他举目四望,看到的只有如出一辙的陶醉笑容。
表面上看,岛上的人都很正常,他们笑容满面,他们无忧无虑。可是只要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东西,他们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人控制了思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他们或大声发令好似前面有千军万马,或抱著块木头软语温存犹如美人在怀。
流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仔细观察也没有发现与记忆中的模样相同的脸孔。
正当他四下打量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原来还有一只漏网之鱼啊……”
说话的人身穿著华贵锦衣,俊朗的脸上带著富家公子般的戏谑表情。
流峰站住了身体,神经绷起来。
“原来是洛迦城的仇公子,不知到灵霄岛上有何贵干?在下可帮得上忙?”
流峰道:“不关你的事。”
“你这话可见外了,灵霄岛是家师修练之所,再说小昭一直蒙你照顾,我当然要好好款待一下了。”
流峰眼睛里闪过一层暗色,抿紧了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仇兄为的可是──仇焰?”
流峰咬咬牙,道:“秦朗,义父当日待你不薄,你为什麽要背弃师门,跟著殷圣华走?”
秦朗道:“大师兄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不再和你绕弯子。没错,当年我是拜仇焰为师,可是他却只教我读书习字,在洛迦城里,谁都看不起我。而家师是唯一一个教我武功的人。我不跟他走,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呆在洛迦城,当个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大师兄,你从小被师父宠爱,对你他没有一点藏私,可是同为他的弟子的我,每天只能看著你与引墨师弟高兴地习武。我的心情,你是不能理解的。”
流峰道:“难道这些就能成为你背叛师门的借口吗?”
秦朗一笑,“大师兄,你跟在小昭身边那麽久,怎麽一点都没有变?”他停顿一下,道:“我与他是一种人,做事只在於想不想做,借口这种东西从来不会放在眼里。”
流峰听到他的话,垂下双眼,半晌方道:“秦朗,我只问你,你救不救义父出去?”
“救。”秦朗接收到流峰惊诧的眼神,无辜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还曾是我师父。”
流峰心底开始冒寒气,秦朗已不是十年前扬著可爱笑脸的师弟,再也不是了。不知义父知道後会不会为当初的一念之仁而後悔?不,不会,义父不会後悔的,他只会为自己的处置不当而内疚。
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在义父面前发过誓。
秦朗,不是中原人。他的身上流有东赢武士的血。当他的父亲带著他与一干家奴以万夫不挡之勇出现在中原时,中原人被那种直截了当的杀戮惊呆了。在他们灭了十几个门派之後,无春老人带领中原武林精锐全出,以百敌一,将他们逼得切腹而死。那个武士死的时候,用他们的语言指天而喊,犹如战神一般的模样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杀红了眼的中原人,连剩下的妇孺也不放过。那些人在大难来时个个都如缩头乌龟一般,而现在他们急需用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勇敢”。就连无春老人也没有下令停止的意思。而那个时候的仇焰,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用身体护住了那个嗷嗷大哭的婴儿。
秦朗的身世,让无春老人放心不下。他命令仇焰不准教他习武,否则就会动手以绝後患。
而这一番心意,却在殷圣华的玩闹中被抛到九霄云外。
殷圣华说过一句话:“中原武林有什麽了不起,迟早有一天我会闹他个天翻地覆。”
想起司马绪,再看看眼前的秦朗,流峰突然觉得,那句话不是玩笑。
第六章
天染红霞,好像带上了情思的少年心事。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一声又一声
灵霄岛是海中甜美微笑的美人,特别是在夕阳的掩映下,连每一寸呼吸都连让人沈溺。
然而这种景色都在那个人面前失去所有的光彩。
无论是谁看到他,都只能放任视线凝固在在他身上。
他站在那里,你就会忘记怎麽走路;他一动,你就会觉得自己也飘起来。
殷圣华,十年他便被好事之徒列为“洛迦三宝”之“美人笑”。当他经历种种重新站在你面前时,你会发现他的风姿非但没有折损一二,反倒好似被岁月琢磨得更加精致。
他坐著特制的“椅子”,开心地欣赏著海上的日落。
而他的“椅子”则是一个人弓腰跪在地上,又长又乱的头发披散开来,好像一个野人。
流峰见此景,差点就要冲出去。
秦朗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流峰举手相格,竟摆脱不掉他的缠斗。
秦朗用“传音入密”道:“如果你想看到仇焰横尸当场,你可以再和我打下去。”
流峰握紧拳,竭力控制自己。
秦朗继续道:“他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而且也是自愿供殷圣华驱使。”
流峰瞪大眼,“不可能!”
秦朗道:“信不信随你,以他的本事,灵霄岛的幻术对他没用。殷圣华曾经赶他走,可是他死也不走,说是就算当狗也要留下。於是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流峰终於忍无可忍,一掌击出,直向坐在海边的殷圣华。
这时,殷圣华正好回头,奇怪的是,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平静地,甚至是略带嘲讽地回望著他。
他的掌力,全部让一个人化解於无形中。
流峰脸色大变,“义父!你怎麽──”
那个人正是跪在地上的仇焰,他的眼睛里是无可动摇的坚定,他不许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我累了,我要回去。”
在那双娇豔的红唇说出这句话後,就在流峰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他顶天立地的义父挪动著膝盖,驮著殷圣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的手掌与膝部,与粗糙的石地相磨擦,现出两条血色的痕迹。
“义父!”流峰挡在了前面,“殷圣华,放了我义父。”
殷圣华道:“你没长眼睛吗?是仇焰宁愿做牛做马也不走,我有什麽办法。仇焰,你和你这个徒弟讲讲清楚。”
流峰望向仇焰,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一定是殷圣华用什麽办法迷惑了义父,一定是!
仇焰的手在微微发抖,“没错,他说的都是……事实。”
流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著仇焰驮著殷圣华,消失在视线里。
秦朗走到他身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酒,“要不要醉一场?”
流峰好像没有听到,僵直的身体在海风中,显得那样的无助。
秦朗又变出一只翠绿的玉杯,红色的美酒倒在杯中,好像人体流出的某种物体。他吮一小口,“啊,真是好酒──”
流峰抢过他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又抢过他的酒壶往嘴里灌。
秦朗笑道:“呵,我们师兄弟正好来个一醉方休!”
流峰醉了很多天,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种酒,它的名字,叫做“倾城”,来自一个西域小国。他们用来招待远方的商客,然後用酒吸引他们留下来,直到花光了所有的钱。最後这个小国因为此酒而得罪了大国,铁蹄之下,酒香四溢,但不过是亡国的哭泣罢了。
在他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时,仇焰出现在他的眼前。
流峰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什麽,他只感觉自己的嘴不停地张合,可声音却听不到。
仇焰望向秦朗,“你喂了他什麽?”
秦朗道:“他要留在灵霄岛,就要吃药。”
“他不会留在灵霄岛。”
秦朗摇头道:“不,他会,因为你在。你知道,他对你是如何忠心。他习惯了对人忠心,你离开後,他就把这种忠诚给了小昭,可是现在他回不到小昭身边,你也不要他,他的一颗心,不知道要给谁。”
仇焰低头看著流峰,“他怎麽会这样?”
秦朗道:“他一直是这样,活在你的命令中,活在洛迦城的使命中。仇焰,你总是如此,总是自以为是地决定别人的人生,可是,你总是做错。”
仇焰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真的错了吗?”
秦朗看著他慢慢滑坐在地上,心想,可以去向师父复命了。
仇焰与殷圣华之间,远不止十年的恩怨,而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孽缘。
仇焰的母亲是殷圣华的姐姐,在她嫁到仇家不久前,父母刚刚蒙难去世,她就把还在繈褒中的殷圣华一并带了过来。
无春老人很快发现殷圣华是个练武的奇才,并将他收为关门弟子。
仇焰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而父亲亦在不久死於练功的走火入魔。两个失去亲人的孩子并没有因为辈份的不同而有所隔阂。
随著年龄的增长,殷圣华与众不同的一面开始显露。虽然他练起武功比别人快几倍,但是他的一些想法却让身为武林宗师的无春老人很是恼火,经常是拍著桌子吼得整个洛迦城都听得到。
而在这个时候,仇焰总是第一个冲出来,自愿代师叔兼舅舅受罚。
无春老人最疼长孙,每次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可是不知为何,殷圣华对仇焰,却是戏弄居多。很小的时候,仇焰就是抹著眼泪跟在小师叔後面。长大之後还是跟在後面不停在收拾殷圣华的烂摊子。
殷圣华越长越美,洛迦城里每个人都为他如痴如醉,而他每出一次江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