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总有些来不及逃开的人被砸到。大汉将桃木的凳子高举过头顶,张狂的看着客栈里的人,眼看着就要砸向那个贴着墙壁瑟瑟发抖的少女。程言慌了,作为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眼一红,也顾不得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三两步就冲到壮汉面前,妄图夺下他手中的木凳。
怎么会有思想这么简单的人?勾栏和镜如同时抚额。好歹是八卦门的人,多少教过怎么使用暗器吧?这里这么多杯子、碟子、筷子,就不能好好利用下吗?
随手抓起一把筷子,正要对着壮汉扔过去,只见那壮汉不知何时已经丢了木凳,正蹲着身,双手捂着嘴巴嚎叫。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间流出,他苍白着脸,口齿不清的叫嚷着,“谁,是哪个混蛋偷袭本大爷,有本事就现身出来!”
扔掉手中的筷子,勾栏循着那壮汉的视线看去,只见他恨恨的盯着另一家茶馆。走近窗户,勾栏这才注意到对面茶馆的包厢内坐着几个雅客,有悠悠的琴声从那边传来,似乎是在听琴。
一个壮汉吃了亏,另一个便不敢再造次,抓起掉在地上的金子就往外跑。只是,打扰了他人的雅兴,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呢?
几乎是同时的,勾栏脚下的瓷碟和对面雅座的不明物件同时射向那壮汉。“砰”,瓷碟撞在那壮汉护头的双臂上,壮汉吃痛。“咯”,又是一声,壮汉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倒下,昏死前,他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阳春三月,暖风熏人,这深厚的内力,这熟悉的琴音。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谁说不是呢?
☆、004章 如影随形
程言是个大小姐,除了家中有钱外还生了一副侠义心肠。这闹剧虽不是由她而起,最终却还是由她收拾残局,客栈的损失也好,茶客的伤钱也罢,统统被她一人承担了去。众人领钱各自回家之余还不忘赞她菩萨心肠。
她是个被称赞惯了的人,平日里面对这些总是游刃有余,为此,她哥老嘲笑她脸皮厚。可今日却不同,站在那人身旁,她听着这赞叹的话竟无端的羞涩起来,生怕身旁的人生了误会,认为她这是在花钱买赞叹。
“月,月公子,公子不是要陪镜姑娘去挑首饰吗,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吧!”满客栈的赞叹声让她浑身不自在,她只想找个借口快点离开。恰巧她们今日还有事情未做,这正好成了她离开的理由。
“这样也好!”勾栏收回幽深的目光,壮汉已经被后来的衙役押走,客栈也已经恢复宁静。店中的小二扶着七倒八歪的桌椅,店主和客人一个劲的道着谢。
因为是正午,太阳猛辣了些,镜如便回去取了伞。离开时,勾栏透过伞沿又望了那茶馆一眼,楼上的雅座已经空了,那悠然的遗世的琴声也消散无踪。是他吧,范宸晞。这么悠然独立的琴声,她只在他那里听过。
“对了,程小姐,适才听到一阵琴音,突然想起一个故人,不知小姐可否听过花葬琴馆这个名字?”耐不住好奇,路上,她还是这样问了。
“花葬琴馆自然是听过,也曾有幸听闻范先生的天籁之曲,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得见范先生的天人之姿。实不相瞒,小女子虽不懂音律,却也厚着脸皮上门求过曲,只是先生先知,知我不是有心之人,从不肯相见,更别说曲子了!”这一番话说的恳切真诚,若勾栏不是真真切切的见过那人,还真要被程言的一番言语给蒙了过去,将他当成个造诣深厚,高深莫测的天外高人,而事实上,在勾栏的眼中,那人却是个不正经。
“那这琴馆,可是一直都在的?”程言的一番肺腑之言帮勾栏确认了雅座之上的人,那人便是范宸晞。只是,他不是在秦歌城,为何又到了蒹葭的白露城中?
“六年前吧,在那次动乱之后才来的!”谁也不想回忆起那年的战争,对于这个话题,程言论述的并不多,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带过了。勾栏知道,不管过去多少年,不管蒹葭的臣民是否还愿意站出来复国,在他们心中,那年的战争是永远都抚不平的伤痛。
那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勾栏无意挑起程言心中的伤痛,因为这痛,她比任何人都体会深切。她想道歉,可对方却已经自行调节。她浅笑,即将出口的歉意又生生吞回腹中。
“啊,对了!”程言想到一些事情,快走几步与两人并肩,“范先生是个喜欢云游的人,他六年前来的蒹葭,却不曾久留,匆匆不过数月便去了瀚海,后又听同道之人传言说他在沧澜、云寿等国出现过,最后一次听闻他的消息,他们说他在瀚海,但是就在半年前,他又回了蒹葭,一直住到现在!”
“半年前回来的啊?”勾栏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她也是半年前来的蒹葭的呢,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他也是为了那半块玉而来?
身份神秘,行踪诡异,武功高强,敌友难辨,范宸晞的存在,让勾栏感觉到了威胁。离了青王府的庇佑,弃了青王妃的头衔,现在的她,不过是无权无势无钱财的江湖无名人一个而已。
跟着程言,三人很快在一家古珍店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了,我们家所有的珠宝古董,都是由这家店经手的!”程言说着,轻车熟路的领着两人进了里屋。她是熟客,又是本地富庶之家,店家见了她自然喜出望外,除却殷勤的斟茶送水外,还不忘使眼色让店里的伙计把上等的首饰珠宝通通搬将上来。珠宝良莠不齐,少有勾栏看的上眼的,为此,她只端了茶水静坐在一旁。
此门不开,店主只能另辟蹊径,咧着嘴将目标转向镜如。镜如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却逃不脱店主和伙计的连番轰炸,只得频频向勾栏递眼色求救。勾栏见镜如面有嗔怪之色,像是在怨她见死不救,她便真如了她的愿,高坐在一旁,竟还扇起风,点起火来,气的镜如差点跳脚。
不掌金银不知柴米之贵,那日挥霍之后,两人很快便被接进了程府,美其名曰座上之宾。这样一来,镜如憋在心中几天的气总算是有了出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歪打正着,总算不负这些天来的努力,只是,计划中,她们并不会如此落魄。
程府是个大院,家丁奴仆,一百多众,勾栏与镜如在里面也不自由。好在勾栏没生疏了那夜盗千家的本事,一入夜,便朝着程府的后院奔去。白日的程府有众多的仆人在眼前晃荡,走到哪都觉得拥挤,一入夜,竟显得有些空旷了。程府的大院建在一片林子前,林中有一条小路,直通八卦门侧门,听坊间传言,凡是由这条小路而来的人,八卦门门人从不阻拦,而这,也是勾栏算计程言的原因。
又黑又湿又窄,因着昨晚的大雨,这小路已经恶劣到勾栏的忍受范围之外了。一边走,一边絮叨的埋怨,勾栏将步子走的啪啪直响。黑褐色的泥点应着她的节奏,慢慢爬满衣裙,等她察觉,青色的衣衫早已惨不忍睹。唉,又要麻烦镜如了。她恬不知耻的感叹一声,继续赶路。
八卦门守卫松散,这传言她早已听厌,只是如今亲眼目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偌大的门派,连个守夜的都没有。
一步一惊心,对于疏于守卫的八卦门勾栏是一刻都不敢松懈。她虽不爱行兵打仗,对卜卦布阵却还是有些了解的。也正是这点了解,她才没像其他那些夺宝的人一样稀里糊涂的就在阵中丧了命。
夜很黑,风很冷,站在阵外,勾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因为春夜刺骨的寒风还是阵中隐约传来的哀嚎声,她已经分辨不能。她只知道她在抖,对着一片空地发抖,这场景……很诡异。
生死八卦,这是一道非常严肃的选择题,非生即死。相同的几率,却从没有人选对过。对这千古绝阵,勾栏做过功课,却始终不能破解。她在想,是不是她忽略了什么,又或是这阵本就没有破解之法。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她一直想试确又不敢尝试的唯一破阵之法。毕竟,生命就一次,有了差错就无法补救,她正值青葱,风华正茂,哪里舍得这“乌烟瘴气”的混沌红尘。只是,没有尝试便永远也破不了阵,破不了阵便拿不到玉,拿不到玉就复不了国,复不了国……不再纠结空想的事情,她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轻甩一下,鞭子便如长蛇一般缠在身后的灯柱上。
抓紧皮鞭,深呼一口气,勾栏大义凛然低喊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便朝那虚无的空间探出右手。
这漂亮的话人人会说,这不,勾栏才探进去半根胳膊,她就后悔了。那里面也不知有什么,粘糊糊的,滑不溜鳅的东西抓着她的手,直把她往阵里拖。她缠着皮鞭的左手已经由红发青,血液在手臂的某处被阻隔,完全失去知觉。
☆、005章 琴师求婚
传说,阵内的天空一片血色,鲜红的雾气让人迷失方向,枯槁的断肢拉着人奔向死亡……
危急之际,勾栏突然想到了坊间的传言。她不知道这夸大其词的谣言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帮助,她只知道对于谣言,她又多了一份信任。
后悔,她现在其实无比的懊恼,只是生死攸关,争分夺秒之际,她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除了逃生以外的事情。对于她不成熟的独自一人擅自试阵的事情她只给了自己一个念头的时间去懊悔。
粗糙的皮鞭摩擦着衣袖,纤细的手臂已经被勒的变形,勾栏知道,不消片刻她就要被彻底的拖入这个阵中。也许是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机会脱身,她的心反而平静下来。她突然想,如果她有三头六臂就好了,那样,她就能挥剑自断一臂。少了臂膀会变的很丑,但是比起丢了小命,她宁愿少一条胳膊。
“啪”
皮鞭崩裂的那一刻她突然大声的笑起来,比起坚韧的皮鞭,她的手臂居然坚持下来了。那样纤细,已经铁青变形的手臂……
“你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王妃了!”
这样云淡风轻的带着嘲讽意味的话语,除了那个人,还会是谁呢?猜到那人的身份,勾栏口不饶人,立刻回敬回去,“你也一样,是我见过最油里油气的琴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