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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他贴到我身上,笑得极其狡诈:“给你。”
我手足无措地移开一些,紧张道:“不、不是这个解药。”
“哦?不是哪个?”他又厚颜无耻地贴上来。
“不、不是你……你……你肯定还有别的解药!快给我!”我急急道,手拽上他的衣袖,又立即放开。
“脸红成这样,看来药劲快上来了。”他不慌不忙地笑道,完全是看好戏的模样。
“你别闹了,快给我啊!”我越发急了,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他终于松了口,“半个时辰内,喝下十壶水。”
“十……十壶?”我瞪大眼。
他挑了挑眉,道:“只许多,不许少。否则,后果自负!”言罢,施施然离去。
我彻底僵住,欲哭无泪。
最终,愚不可及的我竟然真的听他的话,在半个时辰里灌下了整整十壶水!其悲惨结局简直无法言说……
当谢卓派人来请我过去“叙叙”的时候,我诧异了一下,不情愿地应了。
幽雅的小院中,谢卓依旧身着白色丧服,提壶斟茶,神色淡然。杜砚妍的死,他早已对外作了极为合理的解释,可谓滴水不漏。不过,先丧母后丧妻,这袭丧服他暂时是不用褪下了。
“找我有事吗?”见他良久都没开口,我径直坐下道。
“那天,你没伤着吧?”他放下壶,抬眼道。
“哪天?”我反应过来,讥讽地笑了一声:“你说那天啊,我没被烧死,你很失望?”
他看着我,解释道:“小笺,你别误会,那天出了点意外,我……并不想伤你。”
我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好笑。
夏芷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冷冷道:“他没骗你,是我想要你的命,所以瞒着他提前动了手。”她看向谢卓,眼中藏着复杂情愫:“你说过,要成大事,就不能心软,可为什么几次三番对她手下留情?”
“芷儿!”他微微皱眉,脸上有了愠色。
夏芷颇有百折不挠的精神,继续道:“你要是觉得违逆了你,尽管处置我,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我对你也没什么用了。”
“别闹了!”谢卓恼怒地丢出一句,又放低声调:“你先下去。”
夏芷嘲讽地掠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冷眼看向谢卓:“你何必跟我解释?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瓜葛,我再怎么误会,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小笺,你……回来吧,”他迟疑道,语声恳切,“如今我已是这谢府的主人,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回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冷笑起来。半晌,抬眼望他:“谢卓,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他将斟好的茶递到我面前,依旧是平静语调:“你别逞强,爹和大哥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守着一个空苑,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也不安全。”
我刚想开口,瞥见递过来的茶杯,脑中晃过今晨狂饮十壶水的悲惨画面,立刻一阵反胃,似有酸水呕出。捏了帕子捂住口,别开脸朝向一旁,好半天才缓过来。
谢卓疑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了?”
我胡乱摆摆手:“没事。”
他迟疑着又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我抚了抚胸口,低声忿忿道:“被人折腾了一宿,能好才怪!”抬头却见他僵了僵,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开口也有些讷讷的:“你……你和他……”
知他误解了,我大窘道:“你别乱想,我、我们什么也没做的,只是下了一晚上的棋!”
他却突兀一笑:“我差点忘了,你身边还有个风莫醉。”
我很头疼,懒得再解释,反正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气氛变得低沉,良久,谢卓缓缓道:“小笺,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别再跟他纠缠不清了,回这里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牵了牵嘴角:“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端起茶杯,轻轻磨着杯盖,眼中浮起些许得意神色:“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
我移开视线,避免再次反胃,波澜不惊地说道:“谢卓,你费这么多功夫来留我,又是想得到什么呢?别说是为了我,我不会信,你对我或许是有一些情意,但那不过是因为我当年从你手心里跑了出来,你始终不甘心而已。在你眼里,最重的从来都是名利权势、是你自己。”顿了顿,我回眼看他:“看在你上次救我的份上,我跟你实话,碧玉箫不在我手里,而且你就算拿到,也没有用,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宝物,徒有名声而已,你若非要为此争个头破血流,让已得到的一切付诸东流,才是干蠢事。至于——流觞留下的东西,我绝不会拱手相让,你要想得到,尽管凭本事来夺!”说完,我起身欲走。
“小笺!”谢卓叫住我,“他们不会放过风莫醉的,你若真那么想跟他一起,就让他带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会让他离开的。”顿了顿脚,还是向前。
回到随心居,匆匆踏上回廊,就被某个可恶的人迎面拦住:“这么风急火燎的,又要去哪儿?”
我瞪了他一眼:“让开!”
他微微皱眉:“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怒气冲天,大声道:“快给我让开!”
他怔了怔,放低声音:“到底怎么了?”
“快走开啊!”我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急急往茅厕方向跑去。
很快,身后传来他的笑声:“傻女人,你不会真那么蠢,一口气喝了十壶水吧?哈哈……”
、酒倾壶空对月凉(三)
几日后,消息传来,靖边侯世子萧遥主动请缨,愿平玖国犯边之乱,圣上破例封其为将,命其整顿军队,九月初即从长安出发,不得延误。
此令一出,街知巷闻,众说纷纭。鉴于萧大世子素日风流张狂之名太盛,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他这是自寻死路,把百姓安宁江山太平当儿戏;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觉得,虎父无犬子,浪荡王孙终于肯收心回头,未尝不能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至少勇气可嘉。
九月初一夜,出征的前一晚,萧大世子摇着玉扇,翩翩然翻进随心居。
“阿萱,你可是答应,要将这别苑所藏佳酿尽数搬出,为本世子践行的,不会舍不得了吧?”一见面,萧遥就笑嘻嘻道。
“怎么会?”我招呼他在院子里坐下,指了指一旁摆好的酒,“你看,竹叶青、离人醉、青漓、花雕……绝对让你尽兴而归!”
“啧啧……疯子醉,本世子今日才觉着你颇有眼光……”
嘻嘻闹闹,不觉已至半夜。
一弯新月,细如银钩。
“喝来喝去,还是这离人醉最应景,本世子都舍不得丢下了。”萧遥抱着酒坛,仰头笑道。
“烟水浓处酒忘尘,肯邀离人醉一杯?”我有了些许醉意,摇头晃脑道,“这是问君楼镇楼之酒,等闲难求,不算薄待你了吧?不过,你要还想尝尝忘尘酒,就去找他!”我指着风莫醉,笑道:“我这儿没有,但他能弄到!”
萧遥摆摆手,起身晃了几步:“既是告别,离人醉就足够,还求什么忘尘?”
风莫醉斜眼瞥过来,淡淡道:“萧大世子也会因离别伤心哀叹?”
萧遥径直躺倒在一旁的月桂树下,眸子异常清亮:“疯子醉,本世子要是真的埋骨他乡,就没人跟你打架了。”
风莫醉随手扔了根草过去:“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我踉跄着走过去,跪坐在萧遥身旁,皱了皱眉:“你可是狂傲天下的萧遥世子,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蛮荒小国?”望了望天上新月,笑呵呵道:“放心,我们会在这里等你凯旋归来,到时候再醉个几天几夜!”
风莫醉也晃了过来,倚着树干,衣衫磊落,一副风神隽朗的模样。他偏低了头,漫不经心道:“希望那时候,你的酒量能有点儿长进。”
“放心,喝赢你,绝对没问题!”萧遥偏过头,桃花眼中流光横溢,轻勾的嘴角魅惑深浓,他忽然问我:“阿萱,你说,她明天会不会来送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道:“当然会啊,她现在肯定已经快到了。”
“疯子醉,”他闲闲又道,“回来之后,能不能喝你的喜酒啊?”
风莫醉笑了笑:“你最好早点回,晚了就赶不上了。”
我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勉强笑道:“世子,你比他大,要喝也该先喝你的啊!”
萧遥瞅着我,眸光中意味深长,半晌,吐出一句:“阿萱,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就像个深闺怨妇呢?”
我抓了一把草猛地甩到他身上:“你才深闺怨妇呢!天天唉声叹气,说什么‘落花离去太无情’!”
他毫不在意地笑着,仰首灌了一口酒,举高酒坛很默契地同风莫醉碰了碰,再灌下一口方才叹道:“疯子醉啊疯子醉,看来,你也不比本世子有能耐嘛!”
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拿起搁在一旁的酒壶,自顾自饮起来。尘封多年的酒,入口微涩,蕴着清凉自喉间滑过,转回过来的却是千般复杂滋味,醇厚绵长,难以描摹清楚,就像行程中偶然回首,看世事翻转而过,身畔人来人去,努力地去想努力地去品,却怎么也说不清,那些回忆的味道。
“人散后,酒倾壶空对月凉,还笑劝莫伤……”半醉半醒间,仰头胡乱呢喃了两句,月虽只是细细一勾,却也有淡淡光华洒下。
身下传来嗤笑声:“疯子醉,你女人的酒量可比你差远了!”
我晃了晃头,屈肘撑着地,勉强没有倒下去,字句模糊地辩解道:“你你……你少、少胡说……”顿了顿,支着下颚又问:“对了,依、依柔姐姐好吗?有没有……有没有人欺负她?”
“放心吧,有老头子护着,谁敢欺负她?”萧遥眯了眯眼,余光瞥向风莫醉,放低声音:“她让我转告你,切莫辜负眼前人。”
我怔了一下,别开脸,刚要再饮,风莫醉就屈身下来,拿掉了我手中的壶,扶着我的肩,话却是冲萧遥说的:“别喝得太过了,明日还要早起动身,万一乱了军心,有你好受的!”
萧遥将酒坛随手一放,挑了挑眉:“疯子醉,如果你想随军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