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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什么抢不抢的,别整天把我和他扯到一起!你个小丫头,这骗人的功夫倒是见长不少!”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还是离他萧大世子远一点,免得学坏了,天天捉弄人!”笑了笑,又询问道:“对了,说到他们俩,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他们的人影。”
小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他们。”
“那依柔姐姐、谙谙和青泽呢?好像也没见到她们。”
小筑似是恍了下神:“谙谙大概跟着青泽去练功了,至于依柔姐姐,她……她昨天回来得太晚,现在还在房里歇着。”
我抿嘴一笑:“练功?这小丫头还真上了心。”
“小姐,我忘记画眉了,你帮我画眉好不好?”小筑忽然微微笑道。
我瞅了瞅她娟秀的眉宇,笑道:“你的眉不用画就已经很好了,再说——”故意拉长调子,“就算真要画,也该等你的良人来画啊。”
她又红了脸:“小姐……”她微微抬起下颚,纯澈的笑容里竟仿佛有一丝哀伤,“我现在又找不出你说的那个人来,所以小姐你画也是一样的。”
我托腮看着她:“非画不可吗?”
她也学我撑着下巴:“小姐你就答应吧,只此一次。”
“好吧,”我直身笑道,“事先声明,要是不小心画丑了,你可不许怪我!”
“绝对不会!”她也挪开支颐的手,眉开眼笑。
“你身上有石黛没?”我问道。
“忘带了,”她伸手端过粥,“我去取,粥已经凉了,你快喝吧。”
衣袖从石桌上滑落,她走了几步,忽又回头:“小姐,你不会偷偷跑掉吧?”
盛粥的勺子在唇畔停住,我抬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胡想些什么呢?不就描个眉,又不是刀山火海,我偷跑什么?”
她站在几步之外,粲然笑道:“说好了,一定要等我回来。”
一眼望过去,那张纯真无邪的笑靥在淡淡秋阳中竟流出耀眼的丽色,丽得有些恍惚。
“知道啦。”我笑着应道,却忽略了心里隐隐掠过的不安和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素衣洇血终有泪(二)
“不过什么?”我狐疑道。
他似是有些害羞:“昨天后半夜,他……他从你房里出来,跑到院子里舞了半个时辰的剑,又在屋顶上坐了半个时辰,之后就不见了。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愣了愣,随即敲了一下他的头:“小破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看你平时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块模样,原来都是装的呀!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去看他舞剑坐屋顶,不嫌累吗?”
“是谙谙看见,让我问的。”他别开眼,低低解释一句,虽然面容冷峻,表情没多大起伏,但仍是透出了些许尴尬和紧张,十分可爱。
“哦?谙谙?”我顿起逗弄之心,歪下头瞅着他,“听说她要跟着你学武,你答应了?”
一只手挪过去握紧了剑:“她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置若罔闻,继续道:“你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还要答应?”
他抬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她?”
我煞有介事地道:“谙谙自己说的呀,她说你不喜欢她,对她爱理不理,还老躲着她。”
他紧抿着嘴,紧张之色愈盛。
“不讨厌就是喜欢咯,”我笑盈盈道,“既然喜欢,就不要整天冷着个脸——”
“女人都一样啰嗦!”他终于忍受不了,冷声打断我。
倏地,四周的气氛变了,仿佛鸟雀绝踪,连秋叶都落得极其缓慢。
我浑身一寒,青泽一把按住我的胳膊,神色十分凝重。
沉静过后,冷风乍起,霎时秋叶纷乱旋转,腾腾杀意笼下来。
纷乱秋叶中,忽然出现数条人影,慢慢走近。为首的一人黑色披风,底下云锦长袍,黑线绣出模糊图纹,其余人俱是玄色长衫,弯刀别在腰间。统一的青色面具遮住了他们的面目。
我和青泽缓缓起身,神经绷紧。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疾呼——
“小姐,快走!快走啊——”
惊起的风尘漫天散开,小筑疾呼着奔过来,险些扑倒在地。
“小筑?”我的话一出口,她就到了眼前,竟像是用了轻功。
“小姐,你们快走、快走……”她一把捏住我的胳膊推向青泽,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小筑。”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温慈中透着阴沉,像是长者对后辈的呵责。
出声的是那个锦袍人。
小筑却仿佛听到了十分可怕的声音,蓦地脸色苍白,整个人微微发抖,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锦袍人跪下。
“好孩子,辛苦你了,”锦袍人缓缓开口,“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他伸出一只手,宽袖低垂,“来,过来。”
小筑抬头看着他,没有挪动。
锦袍人走近两步:“还在怪他们昨晚处罚你了?”
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我总算明白,昨晚小筑脸上的伤从何而来。
“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亲自来接你了吗?你一向最乖最听话,我最疼的也是你。”锦袍人的语气愈发轻软。
小筑摇摇头,颤声开口:“小筑错了,小筑辜负了您的期望。”她忽然向前跪走几步,磕头哀求:“可是,小筑求您,您放过她吧……求求您放过她……小筑以后会很听话,绝不会再惹您生气,求您不要杀她……不要……”
“傻孩子,快起来,”锦袍人伸手扶她起来,轻抚她的头,“我什么时候说要杀她了?我杀她做什么?”
“真的?”小筑惊喜地望着他。
“我只是想问她要点东西。”锦袍人点点头,放开她,朝我走来,被青泽横剑拦在两步外。
我抓紧石桌,指骨泛白,两眼直直盯住不远处那张清秀单纯的脸。这个陪伴照顾了我一年多的丫头,我一直以为她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却原来是藏得最深的人,前一刻她还红着脸跟我谈她的心上人,让我帮她描眉,这一刻就毫不留情地将刀砍在我心上,告诉我一切只是个骗局。
世事到底有多无情?人心究竟有多险恶?
“为什么?”我捂住胸口,突然很想笑。
“小姐,对不起……”那双眸子泛起水光,我见犹怜。
“原来我真的很傻、真的很傻……”喃喃开口,如吐冰霜。风莫醉早已提醒过我,要小心身边之人,可我总不在意,总不愿认真对待,盲目相信自己,才得今日之果。
“小姐……”小筑挪了一步,似乎想靠过来解释些什么。
忽然,青泽那边有了动静,一股极强的劲气扑来,我往后倒了倒,靠在石桌上。青泽身形微晃,硬撑了一下才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
木剑疾转,斜上刺出,锦袍人闪身避过,同时宽袖一拂,犹如刀刃。不过一招,青泽就踉跄退下,木剑险些脱手,他的嘴角沁出一丝血,紧蜷的十指微微颤抖。
锦袍人收招立定,颇为赞赏地道:“你的根骨很不错,只是招式过于单一,内力也极浅,若能得到适当的指点,好好磨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可愿追随我,修习更深层的武功?”
青泽抬头,忽冷冷丢出一句:“还不快走!”言罢又欲动手。
“青泽!”我上前拦住他,平下心绪,“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护在他身前,抬眼直视锦袍人,半晌,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袍人动了动眼,敛去凌厉神色,目光深邃:“你既然能逼我出来,难道还猜不出我是何人吗?”
我微惊:“你就是那个暗中操纵一切的人?”
锦袍人道:“碧无书之女,倒有几分能耐,竟然守着一个秘密逃过了这么多年,不单谢中珏、谢流觞,就连靖边侯府和问君楼都让你惊动了。”
“这么说,我爹和流觞的死,都是你——”话未完,我忽地抬手射出数枚银针,攻向他下盘,“青泽,走!”
风莫醉曾让我藏针于袖中,并教我危急之时应对的招数,锦袍人既是幕后主使,身手什么的定然超乎常人,我只能攻其不备迅速出手,并且选择供他下盘,才有胜算,才能让青泽有机会脱身去找风莫醉他们帮忙。
所幸青泽终于听出了我话中的暗示,转身便走,而锦袍人一时不防,竟险些被我射中,身形极快地一动,衣袖猛地挥来,我侧身相避,却没避过,胸口如被火燎一般,喉间涌起一股腥甜味道,一低头,殷红的一口血吐出。
“小姐、小姐……”小筑忽然扑身上来护住我,“主公,您说过不杀她的!”
锦袍人不知何时已召回追扑青泽的手下,冷冷望着我,没有再动手:“还想找人来救你?不自量力!”
“放手!咳咳……”我冷眼看向小筑。
“小姐,没用的,你别再违逆主公了,”小筑按着我,摇头道,“世子已经知道蓝姑娘离开的事,昨晚就走了。至于小醉公子,他被夏芷姑娘引走绊住,绝不会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依柔姐姐和谙谙,她们根本就不在苑内。小姐,没有人能帮你了,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
“看来,你一早都安排好了?”我提着一口气,冷笑道,“把东西交出来?不知小筑姑娘忍辱为婢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小姐!”小筑手一紧,神色焦急。
“小筑,不必劝了,”锦袍人忽然开口,语气漠然,“把人带走。”
黑布一蒙,再掀开时人已在一间昏暗的牢室内。
算算,这已经是我第……记不清第多少次被抓了,委实生不出什么新鲜感觉。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清来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锦衣曳地,云鬓高梳,秾艳眉目弯出冰冷恨意。
杜砚妍。
看守我的青面人上前道:“谢二夫人,主公已亲自将人抓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杜砚妍勾出一抹笑,转眼看他:“你们主公呢?”
青面人道:“主公身份隐秘,不能多留,已经离开。他吩咐我转告二夫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三日之内务必问出碧玉箫的下落及其相关秘密,否则二夫人将一无所有!”他偏头看向小筑:“你留下看守,记住,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