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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稍稍有些动容,可转念一想,怒气又上来了:“那你还整日拈花惹草不知收敛?这也就算了,还老是对我动手动脚!早就告诉过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他闻言又偏过脸来,厚颜无耻地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
我白了他一眼,鄙夷道:“你还敢否认?从刚开始对依柔姐姐产生非分之想,到勾引我的小筑丫头,还有谢府众位莺莺燕燕,再到现在的莫姝语,你拈的花惹的草还少了?”
“那是本公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魅力无人能挡,她们自己要扑上来。”他挑挑眉毛,一脸得意嚣张。
“祸水!”我没好气地扔出两个字,侧过身子不再看他,心下有些同情莫姝语,这么明丽朝气的一个小姑娘,偏偏喜欢上这么个没心没肺处处风流的人。这样一闹,适才独坐的悲凄感淡去许多,心绪也平静许多,想了想,正声道:“你今天不是去问君楼了吗?都谈了些什么?”
短暂的沉默,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个不好的消息,君先生说,这些事问君楼暂时不会插手了。”
我一惊,豁地回头:“为什么?”
风莫醉沉吟道:“问君楼最近得到消息,天子有意将当朝四公主嫁入靖边侯府,萧遥那个脾性你也清楚,自然是不肯,大闹了一番。朝堂之中,不少居心叵测的人以此大做文章,欲加罪于萧侯爷,现在整个侯府人心惶惶,情况十分不妙,所以侯爷才禁闭萧遥,还将挽幽拒之门外。”
我不由有些着急:“世子当真要娶公主吗?那挽幽姐怎么办?”
“不清楚,”风莫醉缓缓道,“只是这些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我们要动手查靖边侯府的时候发生,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我疑惑道:“可是,这又跟问君楼插不插手有什么关系?”
风莫醉道:“问君楼的规矩,朝堂之人免进,也不会插手朝堂纷争。而现在,不仅靖边侯府遭到算计,朝堂中的局势也隐隐有了细微的动荡,所以问君楼暂时不便插手,只能置身事外。”他顿了顿,看我一眼:“不过,护你平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闻言苦笑:“也就是说,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幕后这个人,不声不响就搅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真有些能耐,”风莫醉微微颔首,神色添了凝重,“过两天,我去一趟七夕阁,看看有没有挽幽和萧遥的消息。”
“但愿他们不要出事才好,”我撑着下颚,仰头望天,转了话题,“现在王芸死了,临死前也已承认是她给流觞下的毒,这么多年的恩怨算是有了个了结。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杜砚妍不会善罢甘休,她抓我抓小筑,似乎并不完全是因为王芸的命令。”
“你的猜测大概没错,王芸一死,她一个外人就掌握了谢府大权,速度之快,着实惊人,想必事先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风莫醉侧了侧脸,视线落到我身上,“不过,我们更应该提防的,其实是谢卓,这个人的心思太让人捉摸不透,比如说王芸出事之前他离奇失踪,现在又装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对谢府纷争不闻不问。”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心机深沉难测,连我也猜不透,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野心极大,他要的,是整个谢家,甚至还不止。”我望着远处散开的点点流萤,沉吟道。
“对了,谢老爷手中余留的家业呢?有没有交给你?”风莫醉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
他又道:“问过青泽没有?”
一只流萤掠过眼前,又渐渐远去,“问过了,他也不清楚,谢伯伯大概很少跟他说这些事。”
“这样看来,最有可能得到余留家业的,应该是杜砚妍或者夏芷。”
想起那日夏芷的种种行止,我并没有感到惊讶,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夏芷,那就意味着谢卓已经暗中安排好了,夏芷是他的人。”
“还有,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行踪十分清楚,几乎每次都能及时毁掉线索,扭转局势。”风莫醉若有所思,抬眼望着我。
“你怀疑我们身边藏有对方的人?”
他淡淡道:“既然问君楼都能出内鬼,我们身边有个通风报信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挽幽姐也这么说过,”我侧过头看他,问道:“那你怀疑是谁?青泽一直跟着谢伯伯,而且性子冷淡,肯定不是。依柔姐姐待我如妹,绝不会伤害我,自然也不是,至于小筑和谙谙,一个单纯天真,一个还只是个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风莫醉别有深意地瞅了我一眼,侧过脸,良久,道:“你就这么笃定?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他又看向我,“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夏芷跟依柔说的那番话?分明弦外有音,而且依柔当时的神情也是极度的惶恐,绝不止是因为担心你那么简单。还有她失踪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好了,”我打断他的话,不自在地偏过身子,看向远处的海棠花树,手紧紧拽着裙袂,“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她,就算是……就算是为了流觞,她也不会害我的。”
身畔一阵沉默,半晌,一张朗月清风般的脸倏地凑到眼前,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傻女人,怎么没有想过怀疑我?”
我惊了一跳,往后一倾,以手撑地,稳住身形,视线落入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中,里面清亮如星,纯净如水,却又似乎含了沉沉的莫名情愫,让人不由一怔。
“为什么至始至终这么信我,嗯?”淡淡清香萦绕鼻尖,仿佛月下汀上杜若渐生不息,嘴角轻勾,是好看的弧度,魅惑深浓,肩头青丝云水般滑落,随风轻拂。
流萤穿透月光,翩然而过,我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皱眉道:“废话!都说了当你是朋友,还怀疑你干什么?”不着痕迹又退后了些,“虽然你大部分时候都比较可恶还不正经,但是习惯了也就勉强可以接受了。”瞪了他一眼,踉跄起身,“何况,我有那么傻吗,当着你的面说怀疑你?”
他随后亦起身,瞅着我轻轻笑了笑,也没有言语,一副临风对月、心情乍好的模样。幸好小筑没在,要不然又该脸红心跳仰慕半天了。
“都说了让你不要靠得这么近……”我嘀咕一声,忽然有种想逃开的冲动,遂整了整衣衫,转身朝一旁走去,抬步前又顿了顿,“不跟你胡扯了,你还是去看看莫姑娘吧,深更半夜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你没法跟人家父母交待。”左腿忽然阵阵刺痛,想是伤还未彻底痊愈,我咬了咬唇,若无其事地离开。
、由来风月惹祸多(二)
次日,风莫醉便去了七夕阁,却没能带回什么好消息,挽幽姐与这边的联系似乎已经断了。莫姝语再次误会我抢了她的心上人,一见到我就冷脸相对,还不停射来希望我喝水呛死走路摔死的如刀眼神。我没什么心情去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索性就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朦胧的雾岚,云烟缥缈迷离,暗棕色的枝桠自袅袅轻岫间一点点呈现,随后枝桠上渐生出纤细柔嫩的素白花盏,净如幽泉濯过,意蕴清然。
若有风起,薄雾将散未散,花盏悠悠飘落,落成一袭白衣如雪。
墨发,清眸,熟悉而遥远的眉目唇齿,笑如百年醇酒,可醉万千红颜。
忽有细雨洒下来,描画白梅的竹骨纸伞缓缓撑开,身影渐行渐远。
“流觞……流觞!”再次从梦中惊醒,抱膝拥被而坐,久久不愿动弹,云被上丝绣的藤纹紫花泛出孤冷的味道。
稍时,终是起身下床,虽然经过风莫醉劳心劳力的调理,我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但这多梦少眠的毛病却一直都没能消除,经常半夜惊醒,而梦中的情形,大多都是流觞渐渐远去的那一幕。
心口隐隐作痛,院子里合欢花开得正盛,枝头不断有花瓣凋落,应是盛期将过,容华将谢。一路分花拂叶行过,风沾幽香盈满衣袖,分外清凉。
妖艳桃花早已消去踪影,横斜逸出的枝上碧叶密生,衬着稀薄月色,晕开泠泠绿光。树下石碑依旧孤寂冰冷,无语伫立,我缓缓屈身,将折好的花小心放下,抬手触上这一片冰冷,静静摩挲,仿佛在抚摸曾经的温暖身躯。
“谢伯伯最终还是走了,你说,我身边的人,会不会都这样一个个离开?”喃喃低语,没有再掉泪,相谈的次数多了,似乎心境也平和许多,“流觞,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胆小了,以前几乎什么都敢做,喜欢的想要的,都会明明白白摆出来,尽力去争取。现在,却宁愿糊涂只想逃避,也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
身后忽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讥诮冷讽的清晰嗓音:“哼,你果然是个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坏女人!”
回头就见一袭水红轻纱裙,随风微动,往上是一张明丽娇嫩的脸,浓眉大眼,春日桃李般鲜艳,只是那脸上聚了极重的嫉恨之色,原本清澈的眸子里也满含恨意,甚至还有鄙夷唾弃。
想想也真是挺巧的,这已经是第二次我半夜来看流觞遇到莫姝语了,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边想方设法勾引小醉哥哥,一边又半夜假惺惺跑来看你所谓的已故夫君。”恨意深浓的眸子在凉薄的月光下死死烙住我。
我有些头疼,缓缓起身,雪色裙裾上有深紫花瓣掉落,终是斟酌着开口:“莫姑娘,那晚的事真的只是个误会,小醉向来随性,跟我调笑惯了——”
“少来这一套!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这一次,还未解释完,话就被忌恨的语调打断,“你碧笺笺的那些龌龊事情,我已经全清楚了!三岁克死娘,六岁克死爹,十来岁就搅得谢府鸡犬不宁,十二岁勾搭谢家二公子,十三岁又缠上风华绝世的流觞公子,费尽心机耍尽手段,真是卑鄙无耻!”
虽然这些侮辱谩骂的传言很早以前就有,我也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如今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毫不留情地骂出,心里着实有些不舒服,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我夫君不喜外人打扰,莫姑娘要吵要骂,能不能移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