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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围巾越拉越紧……
4
从警察局回来的途中,欣奇克利夫小姐停下车,想捎上在街头匆匆赶路的马普尔小姐。
“喂,”她喊道,“您会淋个湿透的,来同我们喝杯茶。我先前看见本奇在等班车。这会儿回到牧师住宅,您会寂寞的,来加入我们的行列吧。我和默加特洛伊德正在重现案情,我蛮可以认为我们就要有眉目了。小心狗,它很紧张。”
“多漂亮的狗!”
“是的,是只可爱的母狗,难道不是吗?这帮蠢货从早上就把它留在警察局,却不通知我。我骂了他们一顿,这些懒惰的杂——噢,请原谅我用的词儿,我是被爱尔兰家里的马夫带大的。”
小巧的汽车颠簸了一下,转进砾石山庄的小后院。两位女士刚下车,就被一大群急不可待的鸡鸭团团围住。
“该死的默加特洛伊德,”欣奇克利夫小姐骂道,“她还没喂它们玉米。”
“玉米很难弄到吗?”马普尔小姐问道。
欣奇克利夫小姐眨眨眼。
“我跟农民大都很熟。”她回答说。
“嘘——嘘”地赶开鸡鸭后,她陪着马普尔小姐往木屋走去。
“希望您没有淋得太湿。”
“没有,这件雨衣非常好。”
“要是默加特洛伊德没生火,我这就去弄。喂,默加特洛伊德,这女人到哪儿去了?默加特洛伊德?那狗跑到哪儿去?它也不见了。”
一声悠长而凄凉的悲嚎从外面传来。
“该死的傻母狗。”欣奇克利夫小姐大步走到门口,喊道:
“嗨,库蒂——库蒂。该死的傻名儿,可他们显然是这样叫它的。我们必须给它另取个名儿。嗨,库蒂。”
那只塞特红种狗正嗅着躺在地上的东西,那东西就在绷得很紧的绳子下,绳子上的几件衣服在风中翻卷。
“默加特洛伊德甚至想不到把晾的衣服收进家。她到底到哪儿去了?”
塞特红种狗又嗅了嗅似乎像一堆衣服的东西,然后翘起鼻子,又嚎叫起来。
“这狗是怎么回事儿?”
欣奇克利夫小姐大步流星穿过草地。
马普尔小姐担忧地跑在她身后。她们双双站在那里,任凭雨点打在身上,年老的女人搂住年轻一些的女人的肩膀。
欣奇克利夫小姐立着身子,俯视着躺在地上的东西,脸色铁青,脸部肌肉抽搐,吐着舌头。马普尔小姐感觉到对方肩膀的肌肉变得僵直,绷得紧绷绷的。
“无论是谁干的,我要杀了这家伙,”欣奇克利夫小姐用平静的声音小声说道,“只要我能逮住她……”
马普尔小姐问道:
“她?”
欣奇克利夫小姐把一张愤怒的脸转向她。
“是的。我知道是谁——接近了……就是三个可能作案的人中的一个。”
她又站了片刻,低头望着死去的朋友,然后转身朝屋里走去。她的声音干涩,但很坚毅。
“我们必须打电话给警方,”她说,“等他们到的时候,我会告诉您。从某一方面讲,是因为我的错儿,默加特洛伊德才会躺在这儿。我从中找乐趣……杀人可不是游戏……”
“是啊,”马普尔小姐道,“杀人不是游戏。”
“您对此有所耳闻,对吧?”欣奇克利夫小姐拿起听筒拨号时问道。
她简单报告之后,挂了电话。
“他们一会儿就到……是的,我听说以前您掺和过这种事儿……我想是埃德蒙·斯威腾汉姆告诉我的……您想听听我和默加特洛伊德在做些什么吗?”
她简明扼要地描述了她前往警察局之前的谈话。
“就在我离开的时候,您知道吗,她在后面叫我……所以我才知道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但愿我当时等一等,但愿我停下来听一听!真该死,狗还可以在那儿再呆一刻钟。”
“不要责备自己,我亲爱的,这样于事无补。天有不测风云。”
“是啊,是啊……我记得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窗户,也许她就在窗外,然后,肯定是这样,她肯定朝……这所房子走来……当时我和默加特洛伊德互相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她听见了……她全都听见了……”
“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朋友都说了些什么。”
“只有一句话!‘她没有在场。’”
她顿了顿。“您明白了?有三个女人我们还没有排除:斯威腾汉姆太太、伊斯特布鲁克太太和朱莉娅·西蒙斯。这三人中的一个——当时不在场……她没有呆在客厅里,因为她从另一道门溜出去到了过厅。”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道,“我明白。”
“就是这三个女人中的一个。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但我会找出来的!”
“请原谅,”马普尔小姐说,“但她——我是说默加特洛伊德小姐——是照您说的那样说的吗?”
“照我说的那样——您这是什么意思?”
“噢,亲爱的,我该怎么解释呢?您是这样说的:‘她—没—有—在—场。’每个字都加了重音。您瞧,可以用三种方式来说这句话。‘她没有在场。’指人。或者,‘她没有在场。’澄清原来的怀疑。还可以说——这跟您刚才说的方式很接近——‘她没有在场……’这里明显把重音放在‘在场’上。”
“我不知道。”欣奇克利夫小姐摇摇头,“我记不清了……真该死,我怎么会记得住呢?我想,对,她肯定是说‘她没有在场。’我想,这种说法才自然。可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说,“我想是的。当然这是一个非常微小的暗示,不过我想这毕竟是个暗示。是的,应该说区别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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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名探失踪
1
投递员最近接到命令,寄到奇平克里格霍恩的信,除了上午要送,下午的也要投递,这使他感到很厌烦。
在这天下午,他在刚好五点差十分把三封信送到了小围场。
一封是寄给菲利帕·海默斯的,字迹出自一个学童之手;其余两封是布莱克洛克小姐的信。她与菲利帕在茶几旁坐下来,她打开了信。如注的倾盆大雨使得菲利帕今天早些离开达雅斯宅邸,因为只要她关了暖房,便无更多的事儿可做。
布莱克洛克小姐撕开头一封信,里面装着修理厨房锅炉的账单。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鼻音。
“戴蒙德的价也太离谱了,真是太离谱了。不过,我认为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坏。”
她打开第二封信,书写的字体她从未见过。
亲爱的利蒂表姐:
希望我星期二来不成问题?两天前我写信给帕特里克,但他没有回信,所以我猜想没有问题。妈妈下月来英格兰,并希望届时来看您。
如果方便的话,我乘坐的火车将于六点十五分抵达奇平克里格霍思,可以吗?
爱您的
朱莉娅·西蒙斯
布莱克洛克小姐重新看了一遍信,她先是万分震惊,继而脸色变得阴沉。
她抬起头,看了看微笑着读儿子来信的菲利帕。
“朱莉娅和帕特里克回来没有,你知道吗?”
菲利帕抬起头来。
“回来了,我刚进家他们跟着就到。他们上楼换衣服去了。他俩浑身给浇透了。”
“也许你不介意叫他们下来。”
“我当然不介意。”
“等一等——我想让你看看这封信。”
她把收到的信递给菲利帕。
菲利帕看完信,紧锁双眉:“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倒也是……我想该是我明白的时候了。去叫帕特里克和朱莉娅来,菲利帕。”
“帕特里克!朱莉娅!布莱克洛克小姐叫你们哪。”
帕特里克跑下楼,进了客厅。
“别走,菲利帕。”布莱克洛克小姐说。
“哈罗,利蒂姨妈,”帕特里克高高兴兴地说,“叫我吗?”
“对,我叫你。也许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
帕特里克看信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于滑稽的沮丧。
“我原打算打电报给她的。我真是个混蛋!”
“我猜想这封信是你妹妹写的?”
“是的,是的,是这样。”
布莱克洛克小姐厉声问道:
“那么,我请问,你当作朱莉娅·西蒙斯带到这儿来的这个年轻的女人又是谁?这个我理解为你妹妹及我表妹的女人究竟是谁?”
“呃——您瞧,利蒂姨妈,事实是——我都可以解释——我知道自己本不该这么做——但似乎除了闹着玩,别无他意。如果您让我解释的话——”
“我在等着你作解释。这个年轻的女人是谁?”
“是这样的,就在我复员后不久,我在一个鸡尾酒会上碰到了她。我们攀谈起来,我跟她说我要来这儿,然后——呃,我想如果带她一块儿来,那真是个奇妙的主意……你瞧,朱莉娅,真正的朱莉娅,疯狂地迷上了舞台演出,可妈妈对她这个想法却火冒三丈。不过,朱莉娅还是得到一个机会,加入了佩斯还是什么地方的一个快活的、有着保留节目的好剧团。她想一试身手,但又想让妈妈以为她像个听话的小姑娘,跟我到了这儿来接受教育,好当个药剂师,以便使妈妈消气。”
“我仍然要知道另外这个年轻的女人究竟是谁。”
这当口,朱莉娅走了进来,她镇静如常,态度冷淡。见到她,帕特里克赶紧如释重负地转过身去。
“气球爆了。”他说。
朱莉娅扬起眉毛,然后她镇静依旧、冷冰冰地坐下来。
“好吧,”她说道,“都结束了。我想您非常气愤吧?”她以一种近乎于冷酷的兴趣打量着布莱克洛克小姐的脸,“换了我,我也会。”
“你到底是谁?”
朱莉娅叹了口气。
“我想和盘托出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