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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他轻轻将指节落到了男人插管子的手背上,嘴唇开开合合,嘴角一直勾着一抹隐晦的笑容。
“四叔,我知道你从来都瞧不起我,尽管,我也一直排斥这个称呼,可是,你是我四叔,这是风雷改不动的事实,我是私生子,你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能够忍受,我早就对自己说,就在你与飞儿在樱花岛缠绵的那一夜,我对自己说过,不论如何,我比你要幸运,因为,我得到了她的初夜,你用整个生命来爱着的女人,她的一颗心一直在我身上,整整四年,不,更准确地说,整整二十几年,其实,她忘不掉是的你,但是,她却日日夜夜与我睡在一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望着焰君煌仍然沉静的面容,他的脸孔有些扭曲,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狠光:“因为,我恨焰家,更恨你,我们年龄相仿,因为你是老爷子老来子,从出生那一天,就带着绝世的光环与荣耀,而我呢?永远都处在黑暗之中,我妈说,我出生那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她一个人在冰天雪地将我生了下来,那个时候,焰家人都围着你母亲,因为,你母亲要生下你了,老头子恰逢那年出差,不在国内,我的父亲焰世涛碍于老爷子了的威严,虽手心浸着冷汗,担心我们母子,可是,却只能无助地坐在火炉前,吟诗猜谜语,享受着家人团圆的喜悦,因为,他被禁足了,他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来看望我们母子,哪怕老爷子根本就不在家中,这些,我统统都可以不计较,因为,不是你的错,可是,我最恨的是,有一次你过生日,你妈带着我去参加,我望着高档气派的大厅,络绎不绝的人流,那是我见识到最大的场面,至今我都印象深刻,里面的人好多,个个全都围着你转,你穿着白色笔挺的小西装,头发梳得笔直发亮,就如众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有几个女生,我过去给她们搭讪,她们一脸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却跑去跟着他们大人围着你转,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没身份,没地位,因为,我是一个见得光的私生子,面对满身荣耀的你,我只能躲在暗处偷偷地伤心难过,黑暗中,我伸指数了数你的生日蛋糕,整整二十七层,然而,你知道不?那天,也是我的生日,我与你同岁,凭什么,同一天出生,命运会如此不同,每一次我过生日,我妈只是给我一个极小的蛋糕,一点点的奶油,焰世涛从来不参加我的生日,我妈一颗心总是围绕着我父亲转,她说,要勾住我父亲的心,怕他移情别恋,将我们母子抛弃,这世蘧樫间所有的人不会知道我的心底的伤痛,也没人知道我望着那二十七层蛋糕的想法,当时,我就狠狠地发誓,我要夺走你的一切,多年后,我才发现,我夺不走的你的一切,因为,你是那么优秀,老爷子一手栽培着你,将你培养成了军区赫赫有名的人物,反观我,却仍然是一副穷酸落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同样流着焰家的血液,命运却是如此不同?我不甘心,你升成空军上校的那一天,我站在军区外面的那株梧桐树下,灌着自己白酒,酒醉时,我一直在想,不是我不优秀,不是我比你脑子差,因为,从小,你就拥有老父子的滔天宠爱,是他带给了你无限殊荣,是他让你成了一颗闪闪发亮的璨粲星辰,想要整垮你,两袖清风的我不太容易,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夺走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是不是就夺走一切了呢?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果然。”
焰东浩从床沿上起身,凝望着被自己狠按了几下,有殷红的血迹从白色的胶布渗出来,并浸染红了白色的胶布,他的心中升腾起几缕的爽意。
“想不到,你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焰君煌也会有今天。”嘴角勾出一抹嘲弄。
“你爱米飞儿,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就将她让给了我,我不得不叹四叔的伟大,不家愚昧无知,你知道不?你以为米飞儿爱着我,事实上,你错了,她从未爱过我,我比你成功的地方,就在于,我从不会为某个女人失控疯狂,我不爱米飞儿,我是故意要折磨她的,谁让她是你最喜欢的女人?”说着,他凶狠地扑上前,一把就将他手背上的针管拔掉了,鲜血四溅。
“四叔,我真瞧不起你,为了个女人,你居然让自己如此狼狈,为了个女人,你甚至这么不堪一击,就算是死,你也不能冥目吧!你知道吗?每当我憎恨你的时候,我就找米飞儿做口爱,那时,我心中的那个爽快呀,我几乎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她怀着我的孩子,而你居然还要她,我真的好想笑,我利用她,用她的身份与地位拼命地往上爬,这其间,她的亲姐姐居然为了打败她,来勾引我,我也将计就计,与米飞儿生活了四年,我已经学会了演戏,直到现在,她都还一直以为我是就是当年的‘宝宝’,四叔,当‘宝宝’的滋味很过瘾,四叔,快醒过来啊!”他拍打着他的脸孔,假装焦急地呼唤:“米飞儿被老爷子协迫,提着行李就快离开京都了,这一去,恐怕你们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四叔,你真舍得她一个人去国外孤苦伶仃?”
“也可还怀着宝宝呢?”
果然,如他所愿,当他话音刚落,焰君煌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眼睫毛不停地煽动,鼻子动了一下,整个五官也拧成了一团,他人虽然是睡着的,可是,意志是清醒的,听了焰东浩的话,整个身心一片冷颤,他好想起来,飞儿要走了?真要离开京都了吗?他想起来,可是,他起不来啊!感觉身体好沉重,心口犹如有千斤重担压着,整个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见他如此,焰东浩加快了言语的攻击:“四叔,我说的是真的,她已经快过检票口了,她就要走了,你忍心你一个人在国外孤孤零零的生活么?”
睫毛快速晃动了一下,陡地,男人的眼睛倏地睁开,凌厉的眸光扫向了床畔居心叵测的男人,虽然,眼前的这张脸孔有些模糊,只能瞧个大概轮廓,可是,他知道是谁?欺骗了飞儿感情的焰东浩,抬手,不顾手背上不断流溅出的鲜血,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眸光有熊熊烈焰在狂烧,尽管焰东浩被他眼中的血红与锐利吓住,可是,他心里十分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大病中,他对于他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此刻,无法去追究太多,焰君煌满心满肺围绕着焰东浩的一句:“飞儿就快离开京都了。”
“你说……的……是真的?”“四叔,东浩绝不敢骗你只字半句,是真的,是老爷子逼她签下了一纸协议,她被迫离开,你快去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焰君煌不顾头撕裂的痛楚,一把将焰东浩推开,抬腿踢了他一脚,而焰东浩就势倒向了床边,他撑着身子,头重脚轻,脚步踉跄地往外面走,门口的守卫见了,吓得面色一惊,当望着他手背上蜿蚓而下滴淌的血线时,吓得魂不附体。
“君皇。”
“我要用车,去把我车……开……来。”“可是,君皇。”守卫人员还想再说什么,焰君煌已经不耐烦地骂了起来:“滚啊!”“噢!好,好。”守卫解放军不敢再顶半句嘴,急忙转身准备首长大人要的车子去,身着白袍的主治医生闻讯赶来,焦急地喊着:“不行,焰首长,司令交待过,你不能离开一步,你这个情况不能离开医院,你的眼睛、头部都受了熏伤。”
“少废话,都给我……滚。”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飞儿就要离开他了,他不准,他不要与飞儿两隔两地,他要把她追回来了,飞儿走了,他就算是捡回一条命,他的人生也没有了任何意义,飞儿,等等我,求你等着我,然后,他不顾众人的阻拦,甚至伸手打了两个属下,推开了主治医生,一路咆哮,嘶吼着杀出了医院,此番举动惊动了整个军区高干的医院。
属下将车子停靠在了医院门口,他不顾全身病痛,直接坐上了车。
“快,快报告焰司令啊!”主治医生望着黑色奥迪绝尘而去的车身,大惊失色,心急火燎,妈呀!出了事,他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呀!急忙提醒着一干面露惶色的解放军:“快给焰司令打电话呀!”
待一伙人全部乱了阵脚,焰东浩这才理了理西装刚才被四叔弄皱的衣襟边缘,冷冷地斜睨了众人一眼,然后,正欲转身离开,却迎头碰上了归来的刘护士。
刘护士灿笑着迎向他,然而,见男人冷若冰霜的面容,与刚才热情的态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刘护士望而却步,嚅嚅道:“焰总裁,资料我已经交给令堂了。”
她还枉想着男人能给自己一句‘谢谢!’,然而,男人的眸光在她身上上下浏览了一圈,嘴唇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眼里鄙夷尽露!
“想勾搭我,就我也配!”
语毕,男人潇洒转身离开,刘护士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男人的态度能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手铐落入她一双白净的手腕。望着满面冷酷的解放军,她问:“为什么?”
“焰首长出了事。”刘护士心一慌,瞟了一眼刚才男人离去的方向,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两眼发黑,双腿一麻,整个人即刻瘫软倒地。
车牌号是‘888888’号的黑色奥迪如一只脱了缰的战马,在平坦的公路上驰聘,速度已经飙到180码了,可是,首长大人却一个劲儿地催促:“能不能快点?”
“君皇,已经180码了。”小苏子手心全冒出冷汗,这惊人的速度,外面的景物全是一晃而过,人影与车影,还要树影统统都看不仔细,迅速往后倒退,再快下去,估计要出事了,小苏子背心升起一缕冷妄:“君皇,放心好了,米妞不会离开的,她心里装着你呢!”
“你说,你为什么不给我看着她?”焰君煌这一刻气焰嚣张,六亲不认,估计刚才就算是焰啸虎来了,也阻挡不了他追逐米妞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