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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装遮光窗帘;因为她觉得如果装了遮光布,睡醒了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每天上班都得迟到。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今儿这觉睡得有点儿不给劲啊;翻身都翻不动。
然而等她睁开眼睛,她立马就明白了这股子不对劲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昨天夜里什么时候,自己钻进了徐廷和怀里——她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太安分。不过也可能是徐廷和把她抱进了他怀里——反正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只是趁自己睡着来抱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并且这个时候,一个坚硬物体正抵着她的腿。
冯翊并不十分清楚晨勃这种现象。
所以她大叫了一声流氓,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出来坐得老远。
徐廷和自然是醒了。
虽然确实是自己主动出手,拉开了冯翊的被子,把她压自己身上的腿拨开抱了她,不过对于“流氓”这种控诉,他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抬手摸着自己的毛寸,说:“睡觉的时候跟练拳似的,怕被打死了,只好抱着睡。”
冯翊转头瞪他:“练拳也比耍剑好。”
徐廷和当然听出来冯翊这是说他“耍贱”呢,却由着她说。自己刻薄了她那么多回,难道还不兴她扳回一局?冯翊开不起玩笑,他倒还是开得起的。
于是他就不说话了,起身去洗漱。
冯翊见他不说话,颇有些得意,心想自己终于是毒舌了他一回。于是高高兴兴地换了衣服,整理了床铺,等徐廷和洗漱完了,也自己去洗漱了。
女孩子早上收拾打扮花的时间总会很多,饶是冯翊这样的理科女也不例外。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徐廷和已经换了衣服,正从冰箱里舀了鸡蛋出来准备做早饭。
冯翊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两颗吃得她痛不欲生的煮鸡蛋,于是说:“不爱吃煮鸡蛋,上回的煮鸡蛋吃得很难过。”
“那煎了?”徐廷和把鸡蛋放料理台上,系上冯翊准备的碎花围裙,一边解释了上次给她吃煮鸡蛋的原因,“煮鸡蛋没油烟,动静小。”
冯翊听了,心想那还真是贴心。
家里没有吐司面包,就算是速冻的包子馒头也没有,光吃个煎鸡蛋也不够。冯翊就说:“算了吧,小区门口有卖炸果子的有摊煎饼的,去吃那些得了。”
徐廷和就又把那俩鸡蛋放回冰箱里,脱了围裙去换鞋子。
冯翊也跟着他一块儿换鞋,徐廷和有点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说:“跟家里等买回来就行了,又不记的仇,有吃的。”
冯翊递给他一个大白眼:“吃了就直接杀去商场里给爸挑礼物啊,昨儿不是说好了么,忘啦?”
“现才六点半,确定要跑商场门口跟傻子似的等别开门?”徐廷和抬手看了看表,确定是冯翊而不是自己没弄清楚时间。
冯翊这才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时间,果然才六点三十五。
她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一定是请着病假家里呆久了,其间也没有读书充电,脑回沟变平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都是徐廷和的错。
要不是他半夜里把自己抱怀里去闹得自己一个嗜睡症患者这大清早就起来了,她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么。
可都已经收拾好了,难道还能再回去接着睡?
于是她只好又缀缀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那就吃完了上公园里散步去。”
一一套煎饼果子,热热乎乎的吃了往一公里外的遗址公园走。
一路上尽是背着宝剑穿着练功服的老头儿老太太,有说有笑往公园去。这个点儿到公园去的,几乎都是这些晨练的大爷大妈。冯翊和徐廷和两个混晨练的群里,没买门票就进了这个国家5a级景区。
冯翊脑子轴,觉得这种明目张胆的逃票挖社会主义墙脚行为忒不厚道。不过徐廷和凭军官证进来的话,本来也不需要买票,这样一来,感到内疚的就只有她了。
进了公园走不了多远就是一个有十来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工湖。正是八月里,湖边上的荷花开得还好,环湖步道两边树叶子也鸀进了心里,景致不错,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不过a市昼夜温差挺大,就算是这会儿太阳已经升起来,只穿着短袖雪纺衬衫和短裤站湖边上的冯翊还是觉得有点冷。
她挺不害臊的想象了一下徐廷和脱下外套披到她肩上的场景。然而转脸看了看徐廷和——他也只穿了件短袖,这会儿让风吹着,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冯翊看他,抱着胳膊四下里张望的徐廷和也转过头看着冯翊。两个就那儿大眼瞪小眼。
路过的老太太们觉得很稀奇,什么时候小情侣也喜欢跑来晨练了。
被这些阿姨们行注目礼的冯翊尴尬了,又一次想捋头帘儿。这么站着让围观可不是个事儿,冯翊一边儿抬手一边儿说:“咱们往前走走呗。”
不过她的头帘儿已经因为太长而用小发卡别住了,不仅没法再用捋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习惯性抬起来的右手更让她尴尬了几分。
徐廷和微眯了眼,嘴角噙着笑,准备看冯翊这下又要想个什么辙。
冯翊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恼。那只手僵半空里,随着小臂晃了两晃,就要放下来。
这时徐廷和伸出左手接住了她直接往下甩的右手,稳稳当当,然后拉着她慢悠悠朝前走。
他就这么牵了她的手!
冯翊这一次没有别扭挣扎,反而低着头咬着嘴唇悄没声儿地笑了。这个时候不能沉默,得找点话来暖暖场,于是她说:“有点儿冷……哈?”
徐廷和脚步一顿,把她往前拉了拉,松开她的手,说:“没有外套给披,这么着看行不行。”
说着一把揽过冯翊的肩膀,还细心地把被他胳膊压住的头发给拨到前面来。
到底是没有谈过恋爱,冯翊的脸,只是倏地一下又红到了耳根子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徐廷和喂了一大勺蜂蜜,快要齁死了。
她甚至想跟徐廷和说,其实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然而她担心徐廷和跟她说的喜欢只是逗她玩儿。傲娇也好,别扭也罢,她想她还得端着这个架子,她要是主动,没准儿徐廷和的世界里,她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这一点上,她是比肖叶子聪明了很多。
徐廷和不知道她脑子里现装着这么多想法,他一手搂着她肩膀,一手插裤袋里,走得很随意。他现心情大好,虽然昨晚让她舀锤子砸了的脚背现还隐隐作痛,今儿早上一起床就又被骂了流氓耍贱,不过好歹现能顺顺当当牵上她的手一起出来遛弯儿了。
这个别扭的媳妇儿,多半是跑不了了。
他想了想,说:“后天中午部队里有庆功宴,跟一块儿去。”
“啊?”冯翊正想着这个架子该怎么端,冷不丁听见什么一块儿去,有点没明白。
“啊什么啊。部队的弟兄们都想见见嫂子见见弟妹,跟一块儿去,露露脸。”
“又不是大明星,有什么好见的……”冯翊嘟囔着,忽然想起个事情,于是又攒着眉毛问他:“们那儿有女兵么?”
徐廷和又不傻,听见她这么问,勾了勾嘴角,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来:“有,通信营二连全是女兵。”
徐廷和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到了冯翊耳朵里无疑是个重磅炸弹。架子是要端的,但也不能端得让徐廷和跟别跑了,尤其是他部队里还有一个连的女兵。
她得去划定势力范围,表明她对徐廷和行使主权。再怎么着也要让那些潜的情敌知道,徐廷和现是有妇之夫——即使她这个媳妇当得不怎么称职。
于是她露出个牲畜无害的笑容:“好,咱一块儿去。”
她哪儿知道,当初布置军演兵力的时候,压根儿没安排那帮女兵进去,庆功宴自然也就没她们的份。
徐廷和揽着冯翊往前走,目光的焦点放远处西山山尖儿上。他脸上看着很平静,心里却偷笑,不管怎么说,这回是把冯翊成功诳住了。他终于能周元面前得瑟一把,自己也是有媳妇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好了东西还是坚持日更,挥手帕
张二傻子的新浪微博名字叫“张白璞gianna”
☆、26第九章1
这天早晨冯翊难得的没有赖床;起得甚至比徐廷和还早。
洗漱完毕;动作麻利地换好了昨天下午趁着徐廷和陪徐老首长下象棋的时候跟茸茸一块儿去买的无袖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棉线钩花的小开衫。
这身打扮倒是符合她一个新时代女高级知识分子的身份;显得很知性很大方。
她冲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低头,笑了笑;心想这一去一准儿把那些风吹日晒的女兵比下去。
再一抬头时;镜子里就多出一张徐廷和的脸。
冯翊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起床了怎么不说一声;悄没声儿地跑别背后站着,是想吓死谁啊?”
“起床了也没跟谁说一声啊;”徐廷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错;要去见了;还知道不睡懒觉起来打扮。”
冯翊犟道:“这不是怕丢了您徐参谋长的脸么。”
徐廷和一听乐了,好嘛,合着自己大前天晚上跟她表白一番,没镇住她,反倒让她脾气见长了。
当下就信步去洗漱,不和她多废话。
冯翊这儿镜子照够了,坐沙发上对着一堆化妆品发起愣来。昨天自己说有点想买套化妆品,美妆达魏茸茸同学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配了一套,顺便敲诈了一只隔离乳回去。
她护肤做得不错,但不怎么化彩妆。
原先不莱梅的时候,偶尔遇上舞会之类需要带妆的交际场合,她都是厚着脸皮找相熟的中国留学生蹭妆。
所以她现对着这一堆化妆品,完全是无从下手。昨天跟茸茸上街的时候,她大概是又没带脑子。
想到这里,冯翊惟有把那堆花了她一笔钱,完了又用不上的消耗品收起来,抬手敲自己脑袋。
徐廷和后面换衣服,听见她前面“自残”,问她:“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