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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这不是希望你能呆在我的身边吗?”允炆笑道,“母妃身边还有大姐和弟弟陪着呢?我还是去陪皇祖母吧。”说到这里,允炆眼中透过一缕柔色,“再说了,婉婉一个人在宫中,甚为寂寞,我在那里还可以多陪陪她。”
吕氏本就不快,见允炆一口一个婉儿,心中已堆积多日的怒气迸发出来,对儿子吼道:“那个马婉儿,难道比你母妃还重要不成?整日婉儿婉儿挂在嘴上,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女儿,有何好稀奇?年纪小小,却是生得狐媚样儿。”吕氏一气儿说完,方才察觉心中所想已是脱口而出,不由怔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因打小就长在皇后身边,允炆与母亲虽不太亲近,但吕氏素来温柔贤淑,甚至有些软弱,今日却突然这般发作,甚或有些歇斯底里。允炆吓了一跳,呆愣了半天,方才明白吕氏这是对婉儿不满。狐媚?竟将婉婉说的如此不堪,允炆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怒气。
他看了看吕氏,沉默半饷,突然站了起来,嘴角一勾冷笑道,“母妃,此番言语既是心中所想,何不去坤宁宫对皇祖母明言?”吕氏猛地抬起头看着他,却似不认识般,只见允炆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袖子,朝吕氏一拜,缓缓说道,“允炆还要回坤宁宫,就先向母妃告辞了。”
“你。。。。。。”看着允炆带着一众侍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吕氏突然生出无力感,这个儿子已经不属于她了。
允炆离开春和殿不久,吕氏还坐在椅子上发呆,却见身边宫人来报,原来吕氏的母亲王氏进宫了。王氏一见太子妃女儿,也顾不得场合,抱着吕氏痛哭流涕:“儿啊,你弟弟他。。。。。。你弟弟他瘫了,成了个废人。你可定要替他讨回公道啊”
瘫了?吕氏大吃一惊,急忙将殿内的宫人太监全部遣了出去,拉着王氏的手急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王氏哭诉道,“你弟弟看上一个戏子,死活非要想将她纳进府里,我见不过是个妾,也就答应了。”
说到这里,王氏抬眼扫了扫坤宁宫的方向,却是压低声音道:“那马家六爷,皇后娘娘那个侄儿也看中了那戏子。”居然涉及到马家,吕氏一惊,只见王氏眼中闪过一丝愤然,继续道:“没想到那马六也是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东西,居然伙同永昌侯之子将你弟弟毒打了一顿,却是下了狠手,你弟弟被抬回家里时已是人事不省。大夫全力救回条性命,却是瘫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过了。我们吕家的香火算是断了。。。。。。”说到这里,王氏已是哭成泪人。
原来,那日在柳宅嚣张抢人的公子,正是东宫太子妃的胞弟,吕家独子吕大爷。太子妃之父吕本原是前朝官吏,后来投归了洪武帝,曾官至礼部尚书,太常寺卿,前几年已经过世了。吕本膝下就一儿一女,就是如今的太子妃吕氏和那吕大爷。吕大爷妻妾成群,却是至今未诞下麟儿,如今瘫在床上,吕家这一脉还真真是绝了后。
吕氏乍听胞弟被打得瘫痪,只觉脑子嗡的一响,却是悲痛万分,抱着母亲就是一阵痛哭。母女俩哭了一阵儿,吕氏方才回过神来,心中已是怒火中烧。她想了想自家弟弟,咬了咬牙,起身漱洗一番,换上金云凤纹翟衣,头戴九翚四凤冠,却是一身太子妃冠服。
吕氏带着宫人出了春和殿,等在那洪武帝和太子散朝后从前朝回后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了约一个时辰,方才见洪武帝父子边说话边走了过来。吕氏忙走到洪武帝面前,恭恭敬敬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五拜之礼。
太子妃堵在路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洪武帝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媳,甚为诧异。朱标瞟了瞟洪武帝脸色,担心他怪责吕氏,急忙上前笑着对吕氏说道,“你可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到这儿接我来了。”吕氏却没理会他,眼圈一红,双膝一弯,对着洪武帝又跪了下去,“臣媳跪请父皇为吕家做主,严惩恶徒。”言语间已是恸哭出声。
洪武帝看了太子朱标一眼,见其也是满脸惊诧,心知他确实也不知情。洪武帝忙挥手让朱标将吕氏扶了起来,方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氏擦了擦眼泪,这才将王氏所讲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洪武帝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是一名戏子,两人也算是皇亲国戚,挣来抢去不说,居然还闹出这番事情。这事一定得严查,如若马全是这样的人品,如何配当皇子皇孙师。想到这里,洪武帝眼中闪过丝厉芒,如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早已让人将马全拉来问罪了。
太子朱标却是深知自己那小舅子的秉性,素来流连秦楼楚馆,贪花好色不说,也是个莽撞之人。而那马全和蓝云,母后颇为倚重,哪里会是这般不知轻重之徒。他觉得事情有蹊跷,饶是吕氏哭得梨花带雨,却也不肯偏听偏信,忙上前对洪武帝道,“父皇,这还涉及到永昌侯府,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让人去详细查查为好。”
吕氏看了眼朱标,满脸不可置信,急急说道,“家弟已是瘫在了床上,这事儿还有什么好可查的,是非黑白一清二楚,明明就是那马全和蓝云的错。”朱标看了看吕氏,却是不理会,对洪武帝继续说道,“抓贼哪有不拿赃物的,况且这还关系着母后和马家,还是派人详查的好。大理寺还是应天府,您看这案子交给哪里去查比较好?”
洪武帝沉吟片刻方道,“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宜张扬,大理寺和应天府都不合适,就让锦衣卫去查吧。”吩咐下去后,洪武帝不等吕氏有何反应,已是转身离去。
锦衣卫查这么一件案子,却是手到擒来,不到几日,已将案宗放到了洪武帝的御桌上。洪武帝扫了扫,却是松了口气。
洪武帝将太子夫妇召到了坤宁宫,当着满脸莫名的皇后的面,将卷宗往桌子上一方,说道,“这是锦衣卫的调查结果,你们看一看吧。”
那卷宗上所说,与那真实情况却是无异,那戏子柳玉香是郑国公常茂的外宅,被托付给永昌侯之子蓝云照顾,住在柳宅,而那柳宅也是蓝云的私产。吕大带着家仆私闯民宅,欲强行带走柳氏,被马全和蓝云赶到,两方人马发生冲突。吕大却是被抬出柳宅的,蓝云却是声称并未下狠手,故吕大被抬出柳宅后又发生何事,为何会瘫,他们却是一概不知。
居然还牵涉到郑国公,这吕大也真是会闯祸,朱标暗忖。吕氏却是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那调查的人定然是和他们串通好了。”洪武帝轻轻扫了吕氏一眼,眼神却如苍鹰般犀利,吕氏吓得缩了一缩,微微有些发抖。朱标暗道不好,忙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谁不知道,锦衣卫只听命于父皇。”吕氏方知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却是惨白。
马皇后在一旁,已是隐隐约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由暗叹。当初太子元妃常氏难产去世,将次妃吕氏扶正,却是想到吕家一门子嗣单薄,吕氏也为人忠厚老实,将来不会有外戚之祸。可没想到吕氏却是这般黑白不分,软弱尚无碍,愚蠢却是致命的。这样的女子,将来如何母仪天下。
皇后又想到婉儿,更是坚定了一直以来的想法,也为自己将允炆留在身边感到庆幸。耳濡目染,将来的大明天子,绝不能出自这样的妇人之手。
关于吕大瘫痪一事,双方却是各执一词。吕家坚持对方下了狠手,而蓝云和马全却说那番打斗绝不可能致瘫。到最后只能由洪武帝盖棺定论,罚了蓝云和马全两年的俸禄,又安抚了吕家一番,追封了吕本,却是不准再提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有些累。
好像进入了码字的倦怠期,怎么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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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驸马陷计中计
这场风波后没过几日,住在中正街附近的邻里街坊,发现柳宅不知不觉中就已搬空,那主家的一对姐妹花,连同一干丫鬟仆妇俱是不知去向。中正街一带多为外地富商在京师的落脚地,来来去去倒也平常,这样的动静也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杨时下了马,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氏姐妹居住的新宅子,口中啧啧连连称奇,对马全挤眉弄眼笑道,“狡兔果然有三窟。子龙这小子,早早就置了这么多宅子,莫不是还打算多弄几个外室?”
马全见他没个正形,有些无奈,斜了他一眼,笑骂道,“少胡说八道,这座宅子可是在中正街那处宅子暴露后,蓝云现找的。”两人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正是午时,街上巷里却是行人寥寥,杨时点了点头,“这里倒是比中正街清静多了。”两人边说边走了进去,蓝云已是亲自迎了出来。
几人进了正屋方才坐定,蓝云就急急将丫鬟仆从全部遣走。只见他脸色发青,单手握拳往桌上重重一捶,已是怒发冲冠,气急败坏,“就这么被人摆了一道!我不过就是用了些腿脚功夫,下手还是分了轻重的,人怎会就这么瘫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嫁祸于我。”从小到大还未吃过这等闷亏,蓝云已是恨不得将那幕后之人抽筋扒皮。
马全见他太过激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他压回椅子上坐着,给他递上一杯茶,待他情绪稳定方才转头对杨时道,“言期,这案子是锦衣卫调查的,你也是见过卷宗的,上面可曾提到过吕大身边有一男子?”马全又将那方脸男子的容貌细细描述一遍。
杨时皱着眉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锦衣卫将那吕大周遭之人都查了个遍,却是没有你所提的这人,这人可有何不妥?”马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又将那方脸男子那日表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人那天从头到尾似乎生怕事情闹不大,又几次在紧要关头插话,却是与常理不符。”
蓝云眉毛一扬,将当日场景想了又想,连连点头道,“进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那人来了,当日一直站在我身边,说不定就是他做了什么手脚。”杨时沉吟片刻,对马全道,“进周不妨画下这人的肖像,我这就派人去查,只要没出南京城,要找到他想必不会太难。我倒是担心这幕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