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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以她的观察,爷并未对这位即将进门的侧福晋有多关注,指婚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是依旧忙着朝事、办差,即使指了个府中最大的院子给她,那又如何,那个院子是贝勒府里离主院和东侧园小书房最远的地儿,也是最简朴的,倒是李氏占了府中修建得最华丽的西院才叫她碍眼!
“武氏还有宋氏如何?”
“武格格还如以往安份,主子爷到她那儿的日数也没什么变化,倒是宋格格这些日子与李侧福晋走得近些……”
“不知死活。”乌喇那拉氏冷笑,却也不在意,一个不得宠的格格能翻出什么浪来?不过这个宋格格蠢是蠢,总这么不老实地蹦达也让人心烦,“多注意些。还有那个乌雅氏,”她的眼神冷了下来,“防着她点,那可是德额娘的亲侄女……”
“福晋的意思是?”
“看爷的意思也是不喜的,不过顾着上面那位的脸面罢了!只是这乌雅氏看着不是个安份的又仗着宫里那位的势……我也不好轻易动她,但凡她出点错我还得帮着圆过去,她若识相只是小打小闹地争风也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不能侍候爷,可若是心狠……我们正好抓了她的柄由着爷去处置。”
“有福晋在,她们还能反了天去。”乌嬷嬷对自已看着长大的四福晋还是很有信心的,“您安心养好身子和小阿哥要紧,外面的事交给老奴来办。”
乌喇那拉一脸慈爱地抚着不显的肚子,是啊,这是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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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永和宫。
德妃听着来人禀报了四贝勒府乌雅氏格格传来的消息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摒退了伏侍的宫女,只留下了心腹陈嬷嬷:“嬷嬷,那年她不是吃了本宫赐下的药么,怎么还能怀上?”
原来四福晋之所以生了弘晖后不能再孕除了难产伤身外还有德妃的手笔,聪明如乌喇那拉。宜慧也想不到四阿哥的亲生额娘会对自己动手,德妃的段数太高,她也是当了十几年媳妇才慢慢从一些微枝末节里推测出她对四阿哥的不喜和防范,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早在被康熙指给四阿哥后就遭了手。
说起来她能在嫁给四阿哥后的第三年怀孕还是邀天之幸。
“这——”陈嬷嬷也深感疑惑,德妃对四福晋下的药可不是一次剂量多的问题,而是每逢四福晋进宫请安就将药抹在递给她的茶杯或吃食里,还有每次永和宫赐下的吃食、药品……反正东西是赐到四阿哥府,谁用都一样。一次一点,积少成多,又不引人注意,长年累月下来,哪个女人还能怀孕?“药都是奴才亲自下的,她也每次都用了……除非四福晋另找了高人,自己养好了身子?”
天底下还真是没有不能解的药……
“怪不得弘晖去了之后她的脸色红润精气旺盛,看来是偷偷找了高手调理身子了。”德妃冷冷地想着,只要她没怀疑到自己身上就好。不过就是怀疑又能怎样,无凭无据,自己又惯在皇上面前称赞她,做足了慈母的姿态,他们若是对自己不敬那就是忤逆!皇上可是最忌讳不孝的。
“运气真好啊!”她自己就是擅长妇人保养、孕育方面知识的,不然也不能在康熙百花齐放的后宫里接连生下六个子女。
“运气再好又怎么及得十四阿哥有福气!”陈嬷嬷见她心情不豫便奉承了两句,“十四阿哥那可是双喜临门呢,等翻了新年,娘娘就又添了两个乖孙!”
“你说得不错,老十四家的这次定能诞下嫡子!”十四阿哥膝下只一个弘春也是德妃一直担心的问题,她也私下教了蕙兰(十四福晋完颜。蕙兰)调养身子的方法,奈何胤祯对她感情平平,怎么也没怀上。想到这里她终于对丹珠的印象好了点,认为她是个有福的,刚进门就有了身孕,连带的蕙兰也怀上,若是都能生下阿哥就好了。
这时,乌喇那拉氏怀孕的事也禀到了康熙那里,他大乐:“看来钮祜禄氏是个有福的,这才要进门老四家的就有了好消息。来,赏四贝勒胤禛蜜腊朝珠一盘、斗彩花卉笔筒一套、潇湘八景松烟徽墨一套、端砚一方,福晋乌喇那拉氏缠枝花卉荸荠瓶一对、赤金手镯一对、貂皮两张、羊皮五张、人参两支、灵芝一支……”
即将过门的苏宜尔哈未得赏赐,但康熙的一句“钮祜禄氏是个有福的”却比什么赏赐都好,内务府打理她的婚事更精致周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请假备课。。。。
47
47、花嫁(下) 。。。
成亲的正日。
苏宜尔哈用完早膳就在春雨等人的伏侍下开始净身洗脸,然后静坐一边。章佳氏带来的专门给新娘子开脸化妆的妇,利落地拉开手中的线,睁大着眼实在找不出一根汗毛,只好随意比划了两下,赞道:“姑娘长得真好,难怪……”能嫁入皇家,这下半句话却没说出来。
穿上了内务府送来的银红色金玉满堂纹样嫁衣,又梳了两把头,苏宜尔哈肤色细腻柔嫩,眉目如画,两颊因紧张而漾着淡淡的红润,那请来上妆的喜妇比划了半天只得又放下胭脂,心中想着“只嫌脂粉污颜色”原来竟是有的,便只在她唇上点些许胭脂,又在她鬓上戴了绞金丝鲤鱼捧吻东珠簪及如意耳挖簪,又斜插了一支碧玉衔珠凤钗和一朵碎钻攒成的珠花……又戴上了钻石耳钉、钻石串成的耳坠,那喜妇往镜中一看,真是明艳如花,光彩照人,叹道:“新娘子真漂亮!”
接下来,春雨又给她双手戴上了翡翠手镯双,赤金绞丝镶东珠手镯一双,龙凤戏珠如手镯一双……苏宜尔哈只觉得手上都抬不起来了,再加上套脖子上的各种珠链,若非新娘子不须怎么走路,真是连动都觉得辛苦。
“春雨,毓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进了四贝勒府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还有你们几个”章佳氏眼光锐利地盯着芳茶她们,“姑娘待你们不薄,平日也惯着你们,如今嫁进贝勒府,原也不须带这许多丫环,她念着旧情不忍驳了你们,你们可要知道感恩才好。”
春雨领着芳茶几人跪下,指天发誓:“奴婢等愿意一辈子在姑娘身边服侍,不离不弃,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好,你们起来。”章佳氏对春雨道,“我将你的户籍入到了李嬷嬷家,从此你就是她家三小子的……未亡人,姑娘房里的事,一律皆由你管。毓儿身边的大丫头先由芳茶和馨桂领着,淡墨和清兰先做二等陪嫁丫头,记住,姑娘好了你们才能好,姑娘不好,你们也知道下场……”
“是。”
“毓儿,房山的庄子和小汤山的庄子和那里的管事人手额娘一起给你当陪嫁,另外,公中也给了你两个陪嫁庄子,都有百亩良田,位置也近,在京郊……另外,嫁妆单子也给你了,你心里要有个数。”
“额娘,谢谢你。”
“傻孩子,说什么呢!”章佳氏伸手欲抚她,瞧见她的新妆,又停住了。“以后好好过。”
苏宜尔哈忍着泪点了点头。
“你若是舍不得桂嬷嬷,额娘替你去求她,让她陪你进贝勒府。”没个有经验的嬷嬷陪嫁章佳氏也不太安心,虽说春雨是桂嬷嬷手把手教出来的,可必竟还小。
“不用了,额娘。”人各有志,又不是让人去享受的地儿,怎么好强求。“女儿有春雨她们就够了。”
“唉,你坚持不要陪嫁丫环,额娘也不知是对还是不对……”
“额娘,他是天皇贵胄,要多少女人没有?还用得着女儿操心么。”她也不是去争宠的,何必上赶着献女人固宠?四阿哥不定吃这一套不说,她也做不出来。
“额娘,妹妹准备好了没有?四阿哥来迎亲了,莫误了吉时。”端海在门外喊道。
苏宜尔哈心中一慌,看向章佳氏。
“莫怕。”章佳氏拍了拍她的手,接过春雨递来的盖头,给她蒙上。又在她左手塞了个苹果,右手塞了柄玉如意。
端海背着她离开闺房,拜别了老太太、凌柱和章佳氏,在贝勒府派来的嬷嬷的伺候下,坐上了由骏马拉着的红呢大轿,在喧天的唢呐锣鼓声中,出了钮祜禄府,直奔贝勒府而去。
迎亲和送嫁、护卫人员也着装整齐列队在后,整个婚礼的过程虽说不上十里红妆的风光轰动,却也是充满皇家庄严与大气。
一路上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赞叹。
车轿很快到了贝勒府唢呐锣鼓声中立即传来震天响的鞭炮声,苏宜尔哈感觉到一阵轻晃,花轿被抬下马车,进了府院,紧接着挂在轿上的弓和箭被人取下,轿门口处传来“啪啪啪”三声箭射在上头的响声。
三箭射完,苏宜尔哈才在贝勒府两位嬷嬷的搀扶下出了花轿,脚下一路踩着红毡,来到天地案桌前,在响起的满族祝歌中拜了天地,又和四阿哥对拜,后才被牵到新房门前,跨了火盆,跨了马鞍,接过装了五谷杂粮的花瓶,在床上坐稳后,头盖被取了下来。
苏宜尔哈微眯了下眼适应了光线,俏脸一抬,乌溜溜的眼眸朝身穿皇子贝勒喜服的四阿哥瞅去,见他正唇角微弯,眼含喜意地瞅着她,便又低下头去。
房中不少人赞道:“唉呀,侧福晋生得真漂亮……”
四阿哥在她右手边坐下,这时一位颇有年纪的妇人上前把他的右衣襟压在了她的左衣襟上,又给他们端了两杯酒了。苏宜尔哈不自在地与四阿哥喝了交杯酒,又吃了紧接着端来的半生不熟的饺子,听人问道:“生不生?”
她嘴角微抽,小声道:“生。”
这话引来几声轻笑。
“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四阿哥起身出了新房。
苏宜尔哈这才舒了口气,打量了一下,发现床铺下放了把斧头,大红喜被上放了苹果和玉如意,更洒了不少的枣子、花生、桂圆、栗子。
这大概就是“坐福”和“早生桂子”了!一想到这个,就想到晚上的洞房,苏宜尔哈不由坐立不安,心头慌得厉害,她这才十三岁呢,他也要下手?太摧残幼苗了……
在新房里也能听得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吆五喝六的喝酒庆贺声,春雨走了过来问道:“姑娘,您饿不饿?奴婢拿些糕点给您填填肚子吧。”
“我不饿。”苏宜尔哈摇了摇头,她怎么吃得下。“清兰她们呢?你们若是饿了先去吃罢。”
“芳茶和淡墨清点和归整东西去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