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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对面坐了很久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去睡一觉,也许醒来,这……东西就没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苦笑着说:
“一直以来我写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其实我内心根本就不相信。可真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经历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心舫,你脸色好差,你先去睡吧,我……看会儿影碟。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好吧。”
说实在的,我确实觉得胸口发闷,向林云道了声晚安,走进卧室。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病夜(1)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噩梦不断。
迷迷糊糊醒来时,头痛欲裂,枕上湿湿的全是泪。做了些什么梦已记不得了,只觉得在梦里拼命地哭叫着,哭得声嘶力竭。
我将手放到额头,烫烫的,难道昨晚受冷发烧了?手胡乱地在床头柜上摸索,摸到一只纸盒,里面放着一些药,找出一盒新康泰克,忽然记起这些药是三年前游季买来的,想来可能都已过期。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是宝曼的电话,她到了机场。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支撑着起来,头依旧晕晕的,浑身酸痛乏力。走出卧室,林云早已不见,桌上留着他的一张纸条,说是去找颜小姐了。
拎起暖水壶,里面空空的,只得喝杯凉水解渴,随后胡乱梳洗了一下。
走出住宅楼,阳光白晃晃的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整个人虚虚的,仿佛踩在云端。在小区门口,我买了一瓶饮料,但喝了一口,那甜腻的味道差点没让我呕吐起来。
走到路口,车来车往,可是招了十多分钟出租车,硬是没找到一辆空车。打不了车,看来我只能穿过马路去坐公交车。秋日午后焦灼的阳光晒得我晕乎乎的,对周遭的敏感度亦在逐渐减弱,来往的车流在我眼前慢慢虚无,脑中惟一记得的是我要去见宝曼。
我机械在向前走去,恍恍惚惚中听到一阵刺耳的急促刹车声,同时一个人影快速地裹住了我,未等我搞清楚什么,那人已带着我飞身翻落到路边。
一辆大货车停在了路侧。
“怎么走路的,有没有长眼?!”货车司机直着嗓门吼道。
我低低地喘了口气。
“周小姐,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很差啊!”我身边的人关切地问。
我抬起头,一双晶亮深沉的眼睛紧紧地围绕着我,带着些许紧张。
――是安阗!
“我……没事。”
发现自己被他揽在怀里,正想挣脱,他已把手掌放到了我的额头。
“好烫!周小姐,你病得不轻,怎么还出门?去哪儿?吃过药没有?”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只有重重地摇了摇头。想直起身,可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旋转着,只有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
安阗似乎说了句什么,但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仿佛异常的遥远,我的知觉在慢慢地消散。
迷迷糊糊中,我被安阗抱上了一辆出租车,记忆中他的摩托车扔在路边街沿上,在阳光下那时尚的黑色外壳闪闪发亮。他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个地点,是医院吗?但我真的不想去思考,头很痛很晕,像灌满了铅水,沉沉地垂倒在他的胸前。
随后是一些记忆的碎片――车停,我被他抱着向前走去……绿树花枝丛中隐约可见的欧式建筑……华丽精致的大厅,一条铺着地毯向上延伸的楼梯边,几个仆佣打扮的男女在向安阗施礼……我被放到一张很软的大床上,盛着绿色液体的一只透明水晶杯递到我的嘴边,我拒绝着,但安阗不顾我的反对,强行逼迫我喝下了不知明的液体。虽有些苦涩,倒也不算难喝,飘着一股淡淡的清草味。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睡。
梦中见到了罗生,他穿着雪白的衬衫、磨白的牛仔裤,和我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风很轻柔,阳光金色灿烂。“心舫,愿不愿意和我共舞一曲?”他伸出了手。我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轻快地旋转起来。一圈一圈,我雪白长裙上的雏菊如在空中飘飞,渐渐幻化为片片金色凤蝶……当我停止转动时,罗生却已不见,仿佛就在空气中消失。“罗生――”我惊惶地叫着,预感到一种极度的不祥。我在海岸边飞奔寻找,才发现罗生已坠入了大海,在无数鲨鱼围困中,鲜血染红了海面。我趴在岩石上,凄厉地叫着,直叫到喉咙中发不出声音。就在我追随罗生纵身向海中跳去时,从海底升起一双巨大的带血的眼睛,那眼睛闪动着诡异的笑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又仿佛在嘲弄着什么……
醒来时,一身是汗。夜幕早已降临,在床边桌上放着一个银亮的烛台,烛光温暖柔和地洒在附近躺椅上坐着的一个人,带着些许朦胧而不真切。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如记忆中的罗生,很随意地翻看着。
是上天怜我么?让我见到了你?我张了张口,不由自主眼中噙满了泪水。
“想喝点水吗?”那人站了起来。
――是安阗!尽管他的身形与罗生有几分相似,但声音举止却有相当大的差别。
“你,怎么会……”我支撑着坐起,茫然地望着他,声音喑哑地说。“这……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家。”
安阗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伸手从一旁拉过两个松软硕大的枕头垫在了我的后背,随后把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我不满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他缩回了手。
“烧还没完全退,稍后再喝点药。”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病夜(2)
“你……怎么能……”
“是不是又想说我没经过你的许可就把你带到了我家?”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邪恶。“在你撞向货车时,也没经过你的许可就把你拉离。哈哈,我这人就是这么独断专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叹了口气,“谢谢你,安先生。”
“叫我安阗,我好像已经说了不止一次。对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很不习惯叫你‘周小姐’。”他随意地坐在了床边。
“心舫。”
我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凉凉的水润过干裂的嘴唇,很是舒服。
“心舫?很美的名字。哈哈,不像我的中文音译名叫安阗,古里怪气,全然没什么内涵。”
“安阗是音译名?你……是哪里人?”
“非洲食人族。”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被他的回答给呛住,猛咳了两声。
“哈哈,别怕心舫,我像非洲人吗?”他坏坏地笑着,“说实话,我母亲属于一个不大知名的少数民族,安阗在族语中是‘神’的意思。”
“神?”我注视着他那弧线优美的脸型,健壮挺拔的身材,若不是他偶尔流露出来的一点点坏,倒真有几分神般的王者气度。
“一个无法选择自己命运的神。”他自嘲般地说,“看看,让我变得尊贵的,只不过是因为我拥有了一份庞大的遗产。”
我打量着卧室内复古风味的家具、窗帘、装饰品,在迷朦的烛光中,精致奢华而不张扬。正如它的主人,可以住在海边管车人的小木屋,亦可以在豪宅大院中自如而随意。
安阗接过我饮过的水杯,放在桌上,随手换下了烛台上快要燃尽了蜡烛。
“停电了?”话问出后我觉得自己相当可笑,窗外园子中的路灯依稀闪亮可见。
“不,这只是一种习惯。我喜欢烛光的温暖亲切,有一种……家的气息。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把灯打开。”安阗伸手向床边的开关按去。
“不,不用了。”我阻止了他,“我觉得我好多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我要去见一个朋友。”
“晚上十二点多,你去见一个朋友?”
“十二点?”我瞪大了双眼,难道我昏睡了近十个小时?
我的包就在床边,我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已没有电,而充电器又落在了景美的寓所。费力地思索着宝曼的电话号码,竟然一个数字都没记住。
“心舫,你可能得流感,病情也许会有些反复。既然你住在我家,我必须对你的身体状况负责。等你完全康复,我才会同意你离开。”他霸道地说。
“可是你又不是医生……”
“我这里有最好的药,而且在医药方面的研究,我想我比大多数医学家懂得更多。”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滑过我的脸颊,“看你,脸上都是泪痕,我想你的心病更是需要我来医治的。”
“你……”
“三年了,许多事都会有很大的变化。就算你曾经爱着的那个人还活着,他其实也已背弃了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承诺――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过什么承诺。如果还有爱,怎会如此退缩而犹豫,除非他爱你不够,除非他的感情已经退化。”
“不!罗生他不会的!”我脱口而出道。
这个名字并没有让他意外,也许我在昏睡中早已不知喊过多少回。他的目光只是闪了闪,很平静地说:
“你了解他吗?他对你的爱从开始就是一往直前的吗?”
我张了张嘴,但我知道我无法回答这两个问题,安阗仿如已洞悉了我以往的故事,逼着我去思索那些我最不愿意去揭开的情感隐秘――往昔的罗生曾经犹豫过,他向我索取爱情,却无法给予我任何承诺,这一切直到他拥有了我才有了改变。如果以世俗的爱情观念来看,我和他的爱情就像是一种点缀,彼此属于各自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他悄然走进我的生命,又匆匆离去,无论他的生和死,难道这份感情真的只能属于曾经?
我呆呆地注视着跳动的烛光,直到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安阗已离开了卧室。
门开,一个女佣推着餐车进来。好丰盛的菜肴甜品,以法式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