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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爷当侧福晋的,但做个妾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的是,上座的大小两位贝勒爷,似乎都对她们视而不见,一个只顾着安抚拉拢左右的蒙古男人,喝酒说话都忙不过来!另一个却把所有空暇时间都拿来跟哲哲侧福晋身边的布木布泰眉来眼去。
相比于英俊年轻,笑起来带着坏,看上去跟个被宠坏的孩子差不多少的十四爷,上座的四贝勒要沉稳干练得多!并且他的年纪虽然长些,却丝毫不显老。清朗的面容,深邃的眼神,若隐若现的笑意,难以察觉的忧虑,无形有质的威严气度,无不让人心生景仰。
又一次在转眼间触碰到十四贝勒多尔衮炽热的目光,布木布泰含羞带怒的横了他一眼,装出关心的模样,从哲哲身边望向正侧身和莽古思劝酒说话的四贝勒四爷。
这些男人在说什么,布木布泰只听得几句,心思便飞到了一边,暗暗比较着两位贝勒爷的言行气度,竟是年长她十几岁的四爷更吸引她!
十四爷年轻、受宠、俊美,能力也不错,可他只是个因受宠而破格晋封的固山贝勒而已,怎样都比不得统领正白旗的四爷,实打实靠战功得来的和硕贝勒称号,旗下将士也都是跟着他血拼过来的亲信,对他忠心耿耿,一呼万诺!
而十四爷,说得好听,他占着领正黄旗的位子,实际上,正黄旗只会听努尔哈赤的命令,若没有努尔哈赤的命令,多尔衮根本使不动正黄旗的将士——除非努尔哈赤百年之后,将正黄旗全权交托给他!可就算这样。那份忠心也远远比不上现如今的四大和硕贝勒!
和硕贝勒是什么概念?放在中原大明朝廷,那就是跟亲王一样尊贵的地位!而且明朝的亲王还没有什么实权,大金国的和硕贝勒却都是能够把持朝纲的议政亲王!
蒙古这些台吉贝勒们无不清楚的知道这点,才会对四爷百般奉承,热情相待,连献舞的格格们也都私下里得了提点,目光更多地投向四爷,偶尔才会看一两眼英俊的十四。
布木布泰暗暗叹气,为什么对她钟情的,是十四爷,而不是四爷?难道他是那样专情的人,不好美色,只对结发妻子哲哲一个人好么?
忽然想到据说是在敖包昏迷过去,被四爷看到带回科尔沁哲哲的宫帐,特招建州太医诊治的姐姐哈日珠拉,布木布泰心中一动,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念头还没转完,四爷仿佛感到了她的关注目光,倏地回过头来望住了她。
布木布泰一惊,双颊飞红。正要移开目光,却看到四爷微不可察地朝她点了点头,再扫一眼哲哲,便低下头去割一大块烤得金黄的羊肉送进了口中。
整个过程中,哲哲就像根会微笑的木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布木布泰负责给她布菜斟酒,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让她喝酒她碗来就干。别人向她问候行礼,也都是布木布泰在她背后给出暗示,她就根据那些暗示说相应的话,比如“谢谢”、“客气了”等等。
这都是花了两年时间长期训练出来的成果,一开始面对这样相对盛大的场合,说不紧张是假的!好在哲哲天生就是那种异常宁静的性子,让她坐着不动,她能坐一整天!只除了眼神涣散些、神情茫然些,没有太大的动作,否则布木布泰还真没法子!
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只当哲哲大病初愈,精神不济,对她那不理不睬的疏离态度并不见怪,也没有人去留意她的眼神表情有没有异样,竟让布木布泰混了过去。
从四爷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满意,布木布泰松了口气,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可算在他的心目中立了大功,现在该是撤退的时候了!
悄悄捏了哲哲一把,朝四爷所在位置暗暗一指。哲哲条件发射般立刻就朝四爷说道:“我……有些不舒服……”这句话有点儿长,哲哲不太熟悉。念到一半卡住。
布木布泰暗暗着急,好在四爷反应得快,接口便道:“夜里凉,你的病又刚好些,是该多休息!布木布泰,扶你姑姑下去歇着!”
“是!”布木布泰连忙答应,明搀暗拽把哲哲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告退了!”退场的言行哲哲倒是练得挺熟,布木布泰稍一暗示,她就顺利的做了出来,微微一欠身,就在布木布泰的搀扶下离开了宴席。
看着哲哲离去,四爷目光微沉,就哲哲这种必须接受布木布泰暗示才能说些不带称呼的简单句子,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根本不能适应多少场合,抛头露面的次数越多越容易惹起怀疑,看来今后只能让她一直“病”着了!
“八嫂没事吧?”多尔衮总觉得哲哲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疑惑发问。
“没事!”四爷淡淡回答,转眼又被别的话题引开了去。
多尔衮笑着凑近他耳边,低声问:“八哥!父汗交代的事……”
四爷眉头微蹙,也低声道:“哈日珠拉格格昏迷不醒,咱们总不能送个病格格给父汗,此事暂且压下。容后再议!”
“这样也好!”多尔衮一笑,心中却松了口气,暗中思忖着,哪怕日后这金刀郡主醒了,也不妨在这上面做一番文章,说不定便可以此为由黄了父汗迎娶金刀郡主的事,自己额娘的大妃地位也就没了威胁,何乐而不为啊!
两兄弟这边私下交换意见,陪坐一侧的莽古思和塞桑父子也在悄悄商议。
他们早在接到两位贝勒将联袂造访科尔沁这一消息的时候,就曾经讨论过是不是趁机再议定一门联姻亲事,将哈日珠拉许给四贝勒。以补哲哲之位。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哈日珠拉却陷入昏迷之境!他们总不能在这样的情形下提起婚事!
莽古思为此愁白了须发,酒肉到口,食不知味,塞桑也同样为此满腹心事。两人强颜欢笑陪着两位贝勒东拉西扯,背地里却唉声叹气,莫可奈何之至。唯愿哈日珠拉早日醒转,被范文采诊断无事,才好方便他们向四贝勒透露联姻之意。
乌克善独自坐在末席上,若有所思地频频望向四贝勒,脑子里不断闪现出日间看到他抱着自己妹妹不肯撒手的一幕,从这位四爷的表现来看,只怕不必科尔沁透露联姻之意,他也会主动求婚的吧?那样的话,祖父和父亲可都白忧心了!
再看看十四爷多尔衮,他对布木布泰的钟意真是瞎子也能看出一二!更不必说日间自己得到手下回报,十四爷本是来报讯的,结果半路见着布木布泰,就打发了随从替他报讯,自己追着布木布泰玩去了!
如果说,科尔沁能把哈日珠拉许给四爷,再把布木布泰许给十四爷,那就算哲哲出事,双方的姻亲关系也异常牢固了吧!
想到此处,乌克善不由唇边带笑,连干了两大碗酒。可是!玉儿如今却昏迷着,原因不明,更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这样的情形,却让他们怎么好提起联姻之事?
“玉儿,你快点醒来吧!”乌克善默默叨念。
几乎科尔沁所有的人都在盼望苏浅兰醒来,更不必说守在她身旁的纥颜氏,担忧地望着她,过一会儿唤几声,再过一会儿轻轻推她,折腾得都快幻听幻觉了,苏浅兰依然故我,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格格!格格您别吓我。您快醒来吧!”阿娜日拿着湿布一边给苏浅兰净面,一边轻唤,犹如两年前玉儿坠马昏迷那次。
看着她疲惫的神情,纥颜氏轻叹:“阿娜日,格格看着不会这么容易醒来,你还是先去歇着吧!别把自己累垮了,到时候反而没人侍候格格!”
“福晋该您歇息才是,我年轻没有关系!”阿娜日摇头。两人正互相劝着的时候,外边忽然来报,说是苏浅兰身边的林嬷嬷和另一个侍女梅妍前来听候使唤。
“让她们进来吧!”纥颜氏想着,能有个人跟阿娜日换手休息也好!听说这林嬷嬷还救过女儿的命,忠心是没问题的,还有那梅妍丫头,自己身上的伤也还没痊愈,就巴巴的跑来看顾主子,也真令人感动!自是不能拦着。
见礼之后,梅妍便熟门熟路接过了阿娜日手里的活,低声询问:“范先生该看过了吧?是怎么说的?格格能醒吗?”
阿娜日摇摇头:“看是看过了,但先生也说不清格格是个什么状态,只开了些提神醒脑的药,暂时让格格吃着,效果……还看不出来!”
纥颜氏看看阿娜日,干脆开口吩咐:“阿娜日!你也忙了小半夜了,这后半夜,就让梅妍和林嬷嬷看着吧!你休息去!明日再来接手做事!”
“是!”阿娜日听出这话里有了命令的味道,知道纥颜氏做出了人手上的安排调配,倒不好推辞了,幸而梅妍她是信得过的,而且梅妍那皮外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不妨碍做事,于是不再推托拒绝,稍微交代梅妍两句,便退出了宫帐。
“福晋,您也休息去吧!这里有奴婢!”默默守了片刻,梅妍也开口劝纥颜氏。
纥颜氏淡然苦笑:“你跟阿娜日倒是想的一样,都让我休息!可是玉儿这个样子,却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梅妍便道:“福晋您莫忧虑!依奴婢看,格格只是有些魇着了。过去奴婢的家乡也有过类似的事,人睡过去,怎么弄都不醒,但不过数日,自己好了!”
“真的!”纥颜氏忙问详细。
梅妍便笑着详说了一遍:“……这种怪症,大夫是看不出来的,但若是问道士,就会说是魇着了,烧些黄符水来灌下去,没几日就能醒转,而且身体健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之处!格格这模样,奴婢看着有八成是这事了!”
“道士?”纥颜氏是知道中原汉人文化精深广博的,梅妍这么一说,她顿信了七成。只不过道士却是中原的特产,草原哪来的道士?
梅妍毕竟在草原生活了好几年,对此十分了然,便道:“虽然咱们蒙古没有那道士,可咱们有萨满法师不是么?明日请了来,念几遍驱邪咒,想也一样!”
纥颜氏听着便眼睛一亮:“对对!我怎的没想到这个!好孩子,你提醒我了!”又道:“我得立刻去安排这事!明日便做!”
梅妍微微一笑:“福晋您去吧!格格有奴婢和林嬷嬷照顾!”
“这就去!玉儿,好好歇着,千万别有事,额吉一定能让你醒过来!什么妖魔鬼怪都给你驱得干干净净!”纥颜氏站起身来,疼惜地给苏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