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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进来吧。”
乌云珠也没打算让费扬古淌混水,不为别的,只为了她的父亲。费扬古是父亲的儿子,他才十四岁,如今她已经没了希望,董鄂家的未来全在费扬古身上,他倒是个好的,懂得约束自己,即便是在乌云珠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劣迹传出。这还不够,乌云珠心里很清楚,她一旦故去,董鄂家就会受到殃及,皇上在一日倒好,皇上一旦驾崩,那只怕有人要跟董鄂家算账。费扬古此刻应该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学习文韬武略,为将来建功立业奠定基础。要怎么做才能既报得了仇,又不殃及父亲唯一的儿子,她仅存的血脉至亲?
回宫后的乌云珠开始在承乾宫内慢慢地排查,承乾宫内的宫女大多是选的无牵扯无根基之人,应该可信,但也有可能有漏网之鱼。平日里乌云珠进口的东西都细细察验过,而且每样蓉妞都先尝过,如今蓉妞无羔,可见这一方面没有问题,那么她呆的时间最久的寝室书房内,必有蹊跷之处。排查的结果让乌云珠很失望,她没能找出可疑之人可疑之物。
这结果并不奇怪,皇太后的行事作风向来谨慎,她既然已经得手,又岂会再留下把柄让人拿捏住,反正留给乌云珠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别说皇太后了,单说贵太妃在承乾宫的眼线明月,就从没让乌云珠疑心过,还让她越来越信任。明月即便与别的宫打交道多一些,也是奉着乌云珠的指示打探消息,而且她也确实有所得,当然,同时她的消息也这样送了出去。皇太后与贵太妃在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岂是一个进宫不到三年的乌云珠可以撼动得了的,她们的手法如果能让乌云珠轻易觉察,那也着实太小看她们了。
更让乌云珠恨恨的是,或许她这一番举动打草惊蛇,没多久宋御医就诊断出她已经转成了痨症,日常调养的药也开了出来,与她让李大夫开的并无多大差别。她连向皇上告状的机会也没了。
在同一个时间,慈宁宫的皇太后冷哼:“想活命,也要看哀家答不答应?苏麻,让太医院加把劲,给董鄂氏好好调养调养,不能让皇上觉得我有意怠慢他的心肝。”
襄亲王府的贵太妃则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给皇贵妃加把火支个招,董鄂氏如今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如果还像之前那样继续忍气吞声,她不就没好戏看了?
乌云珠得了痨病的消息确实让福临心惊不已,但无论是太医也好,皇太后也罢,乌云珠本人也是同样的口吻,只要好生养着,就没什么大碍,皇上还是应该注重前朝事务为佳。
忐忑不安地观察了一阵,见乌云珠的情形是有所好转,福临才算放了一丁点心,当然,此时前朝传来的喜讯也让他开怀了不少。
顺治十六年正月,云南贵州传来捷报,自建国之初就难啃的骨头终于被咬了下来,云贵初定,南明最后一个政权——桂王永历政权已奄奄一息。福临一面下旨嘉奖将士,一面派重臣担任云贵总督、云南巡抚和贵州巡抚,更在三月,命吴三桂开藩设府,镇守云南,总管军民事务,同时还命尚可喜镇广东,耿继茂镇四川。
三藩!博果尔不由得联想起了“三藩之乱”,就算知道未来发展方向又能怎样,形势逼人,如今令吴三桂镇云南也是必然,吴三桂从顺治元年征战至今,沙场浴血,战功累累,正是深受信任之时。如果此时提出让他卸甲归田,岂不贻笑大方,况且云南尚未彻底平定,还须仰仗吴三桂扫除桂王永历政权的最后力量,抵御虎视眈眈的缅甸。
博果尔感叹:先知不是那么好当的。情势比人强,就算现在,他即使知道后果,也不得不赞同三藩的设置。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加强警惕提前防范,这话还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平白让人寒心。博果尔当然有人手,可这种去监视封疆大吏的事还真不能私人出面去做,他能提供的就是一个建议,或许他连建议也不用提。任何一个君主都会对手下有所防范,就拿顺治来说,他先往云贵派了行政官吏,再命吴三桂镇云南,此举本身就值得让人思量。更不用说吴三桂独子吴应熊即使尚了公主,还依然呆在京中,这绝对是朝廷的防范之举。
博果尔承认:福临即便在某些时候不象个皇上,但他这皇上到现在为止当得还算称职。
当然,对福临的又一次重大考验马上就来了,这次,福临的表现可不怎么样!
南明永历朝廷在西南战场上连连败退,东南沿海的郑成功为挽救危局,决定大举北伐,以期实现“围魏救赵”。
顺治十六年三月,郑成功犯浙江太平县,官军击败之。这个消息没引起注意,因为近年来郑成功每年都要小打小闹几场,没人想到这是郑成功大战的前兆。即使是博果尔,也没有多少记忆了。
四月底,已经开进浙江的郑军大举进攻定海关,几乎全歼大清浙江水师。经此一战后,郑军已牢牢把握制海权,从浙江沿海到长沙流域,清军再无水上力量可与郑军水师相抗衡。六月,郑成功会同张煌言部队沿长江直趋而入,一路势于破竹,接连攻克镇江、瓜洲,于六月二十二日率十七水陆大军兵临金陵城下,形成合围之势。张煌言部亦夺取芜湖一带十数府县,江东一时震动。
消息传到京师,朝廷为之震动。金陵若失,江南的半壁江山将毁于一旦,而且若有人趁火打劫,那京师也就岌岌可危了。在此危急关头,议政王大臣会议很快作出了决定,速派援军以歼敌于长江一线,简亲王与鳌拜都请命前往杀敌,博果尔也跃跃欲试,就连安亲王岳乐自己也有心借机出京。
这几年来,岳乐虽努力遗忘,也因他的兢兢业业让众人都忽视了他的尴尬身份,但他自己却始终没能遗忘。他如今已有三子存世,传承无忧,何不出京沙场杀敌发泄一番?再在京里呆下去,他恐怕就要疯了。他努力忘记乌云珠带给他的耻辱,可乌云珠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宫中三个养女,他的嫡女年龄并不是最大,却于去年率先指婚,被指给了耿继茂之子耿聚忠。满汉不通婚,他的女儿却指给了一介汉人,这里面乌云珠没有插手,他是死都不会信的。因前有建宁公主下嫁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岳乐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他尽量往好的方面想,吴应熊既能以额附身份留居京师,那想必他的女儿也不用出京,如今重病在床的那位氏或许可以稍稍放心。可是这理由可以安抚女眷,岳乐自己却深知其中的关窍,吴应熊的实际身份不过是朝廷人质罢了,日后耿聚忠的身份也差不离,三藩不反还罢,若有异心他女儿的一生尽毁。
议政王大臣会议众口一词的合议结果,却在福临处差点打了回票。或许是浸润佛学甚深,福临对此的反应极其无动于衷,先是自顾自的默念颂经,后在岳乐伏地顿首恳求之时,竟发出“把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咱们卷铺盖回满州”的不祥之语。
此语一出,岳乐颓然若失。说起来,岳乐一直是福临的最忠实的拥护者,即使是后来福临与乌云珠给他带来了耻辱,他也并没有多怪责福临,就像绝大多数心中所想一样,红颜祸水才是罪魁祸首。在他的心里,福临或许私德有亏,可这依然不能掩盖福临宽厚仁慈的一面,他的政见在绝大多数地方依然与福临合拍。但这一次,他真的感到失望了,大清的皇上,可以仁慈,可以大度,甚至可以软弱,但绝不可以后退,绝不能将八旗将士们辛苦打下的大清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不战而退。于是,他找上了慈宁宫求助。
在母亲的痛斥下,福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于次日扔出一枚大炸弹:他要御驾亲征,谁也无法劝阻。宫廷上下都束手无策,大臣们纷纷跪下劝阻,顺治根本不听,亲自用宝剑劈断御座,宣称谁敢阻止他他就劈死谁。此番连皇太后也无计可施,她一张口福临就把话顶回去“不是您让我效法皇阿玛冲锋在前的吗?”承乾宫则高挂后宫不干政的大牌,还来了一句“不管皇上做何种决定,臣妾都将誓死跟随左右。”
乌云珠想得明白,她既已成皇太后的眼中钉,再多添一桩罪又如何,况且,皇上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就象她以前不信佛,但自从福临沉迷佛学以来,为了与他保持一致,她也开始专心禅学,学得久了,也似有所悟,每每苦思“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之禅语,常与皇上参究。就拿如今这事来说,虽然她也对皇上的一意孤行不以为然,但她可不愿做皇太后的应声虫,姑且不论皇上是否能成行,但在包围着皇上的反对之声中,她无条件的支持定能让皇上铭记如心。
福临既可发下狠话来,众大臣也不由在心中掂量了几分,再无人发声,事情竟成了僵局。博果尔思来想去,也想不起福临曾亲征过,遂挺身前往乾清宫一试,话还未开口,就被福临岔开了。博果尔从前世到现在,就不是口舌如簧之辈,见状也不能明着劝说福临不去亲征,只能说自己有意代兄长出征,请皇兄恩准之类的话,
其实福临只是一时激愤,心中对亲征一事还是心存怯意的,只是话已说出口,不好下台罢了。博果尔倒是猜中了他的意思,可他也不能就此应了博果尔的请求,他不去,博果尔就更不能去了。
此时,汤若望求见。汤若望精心撰写能够打动顺治此刻心弦的奏章,选择适当的时机跪劝顺治,说他以十数年的老臣忠诚之心,恳求皇上罢亲征之议,不要使国家再濒临被破坏的边沿。汤若望的冒死直谏可谓恰逢其时,顺治心如明镜,早有回心转意之心,但是找不到台阶下,这时认为汤若望博古通今,见解精到,分析透彻,看到汤若望感情激荡,老泪纵横,也深受感动,便适时转弯,就把这个面子给了汤若望。
不说旁人心里怎么想,博果尔心里是有点不太舒服的。自重生来,福临极为信任他,但此刻福临也驳回了他的话,到了最后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