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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我敲击着木箸,只觉得心里堵得难过,无处发泄。
“美人,不能再饮了。”南陵抢过手中的酒坛子。
“你也觉得我醉了?不,我没喝醉,我清醒的很!”我指着她们喊道,广袖碰翻酒杯,洒了一身。
“他有皇后,有将军,有天下!可我什么也没有…”我越说越难过,伏在桌上哭了起来。
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我只看见他从战马上向我走来,伸出手,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身子颠簸着,仿佛陷入无边的梦魇,起伏间,我艰涩地张开双眼,却看到明黄的一片。
“酒量不胜,便莫要贪杯。”我一惊,仰头看到的竟是刘彻的脸。
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他怀中,周围是木制的车壁,明黄色的帷幔摆荡。
“我这是在哪?”
他伸手掀开窗帘,“刚出了长安城。”
出了长安么?不曾料到,自己竟能再走出白墙玄瓦的宫门,“去往何处?”
“陇西郡。”他收回目光。
“御驾亲征?”我惊诧道,陇西郡是汉军屯兵之地。
刘彻倏尔转头,一丝隐晦之色掠过,我赶忙低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俺冒着木有存稿、之后一个月各种旅游、工作的风险,勇敢地来加更了~~~(≧▽≦)/~
球表扬~~~乃们若是不粗来撒花和收藏,让俺情何以堪咩~~~
下章拉小霍出来溜溜~~撒花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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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箫鼓鸣兮发棹歌——禁爱 。。。
“陛下,您要的解酒汤。”一名男子隐在帘外道。
刘彻接过牛皮水袋,“燕回,专职负责你的安危。”
我闷声喝水,出神地盯着窗外,他是骠骑将军,定然在陇西驻守…
想到这里,心跳不安分地律动,隐隐的疼痛夹着莫名的期盼,在胸腔中来回冲撞。
紧紧握住水袋,我脑子里乱作一团,如今的我,该怎样面对他?可这难得的机会,我绝不愿错过。
掀开车帘,前后数排烈马并行,将九龙琉璃辇紧密地包围起来,为首是四名年轻男子,皆是常服打扮,长剑横悬于马背。
“走的匆忙,也不便召唤宫人随侍,辛苦几日。”刘彻阖眼靠在壁上。
“陛下是要亲赴前线,激赏三军士气么?”我喝了几口汤水,稳住了心神。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朕这半生都在谋划战事、封赏将领,却从未踏出过长安城,朕也想到漠北去,瞧一瞧朕的天下,大汉的天下。”
何其悲凉,他其实同我一样,未央宫束缚了我的人,却束缚了他的心,也许有天我会得到自由的解脱,而刘彻,至死都未必方休。
这次秘密出宫,并未张扬,但挑选的随从都是汉宫一等一的高手,包括李陵李敢在内的各宫卫士,不过半百余人。
但当我看到燕回的身手后,我便再也不做担心,这些人以一敌百毫不夸张,如刘彻这般心思缜密,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五日后的傍晚,刘彻与我执手走出,斜阳中的陇西郡苍凉陈旧,远山弥漫,卷起烈烈黄沙。
“陛下,城门将闭,您看如何是好?”燕回策马从远处驶来,单膝点地道。
“那便在城外休息一晚,莫要声张,明日一早入城。”
“诺。”燕回匆忙准备着,一行人在城外山坡上,搭起营帐,隐在丛林之中。
行了几日,疲累不堪。刘彻在帐中查阅军情,李敢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踌躇满志,鞍前马后。
此刻车马安歇,燕回查探地形,我独自走下山坡,绕了几个圈子,终于在群岭中找到一面小湖。
青丝凌乱地垂下,就着水中倒影,我简单梳洗了一番。
急促的马蹄声纷沓而至,我仍蹲在水边,骏马疾驰而过,水花四溅,我赶忙用袖口遮住脸面。
“将军,这里怎会有女子?”马蹄声顿止。
“巡查要紧,莫管旁事!”另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我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盯着马背上的身影,激动不能自已,恍若隔世一般,萦绕在我梦中百万次的脸,此刻就在不远处。
夜风狂乱地吹,我直起身子跑了出去,却又茫然停下,如今的我该怎样面对?
泪水一瞬间涌出,咫尺而天涯,一别至今,那么多的话,终究说不出,那么近的距离,终究触碰不到!
他策马前驱,匆忙投来一瞥,我傻傻站在原地,湖水漫至膝头,冰冷刺骨,目光相接,他猛地勒住马头,一声长嘶。
我紧紧咬住嘴唇,掉头跑去,深深浅浅踩在湖水中,我疯一般地想要逃离,那样刻骨的思念,却在见到他的一瞬被击溃。
“瑶歌!”霍去病在身后大声呼唤。
这一声轻唤,将我的心撕开大道裂口,跌跌撞撞,一下子扑倒在水中。
“瑶歌,真的是你!”霍去病翻身下马,清澈如昔的眸子盈着惊诧与欣喜。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泪眼朦胧中,我痴痴地望着他,再不想离开。
他解开外袍,裹住我的身子,迅速抱到岸边,一晃数月,时间仿佛真的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迹,那个追风少年,如今已愈发刚毅俊朗,男孩到男人的转变,不过短短离别日。
“霍去病,我…”话硬生生梗在喉头,我狠狠地埋进他的胸膛哭了起来。
“傻丫头,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抵着我的发丝道。
“为何你会在此?赵尝带你来的么?”他垂眸凝着我,温柔地拢起发丝,粗糙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抿住嘴唇,使劲摇摇头,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入宫封妃,已经成为,皇帝的女人…
心脏一阵紧缩,好似一双大手拧住皮肉,狠狠地揪起。
“只你一人?”他环顾四周。
“不是。”我艰难地开口。
霍去病扣住我的十指,微微用力,冷下脸来道,“你这女子为何这般顽淘?若下次再私自出府,看我如何惩罚你!”
我禁不住眼泪,语不成音。
“如今知道害怕了吧?可是明白错了?”他松开力道。
“莫哭,不准哭了…还哭!”他声音软了下来,似是诱哄,轻柔地帮我拭泪。
我紧紧捂住脸颊,窝在他怀中泣不成声,“霍去病,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我对不起你…”
“以后别乱跑便是,先跟我回城,这几日休战,我正有时间陪你。陇西边塞风致,比长安有趣的多。”
他一手牵来骏马,回头对我笑道,“李兄骑术精湛,为何只看着不动,莫不是想让在下抱你上去?”
远处传来喧哗之声,我猛然惊醒,一把将他推开,踉跄地退后。
霍去病疑惑的目光,落在身后,遽然肃静,他几步掠出,躬身拜道,“去病参见陛下!”
我身子一震,背对着他们,心绪凝滞。
“朕的骠骑将军果然神勇,未另朕失望。”刘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赞誉。
“陛下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他语气熟络而自然,全然不似君臣交谈。
霍去病伸手揽过我,我向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擦过他的指尖,他微微蹙眉,还未张口,便看到刘彻逐渐冷下的脸色。
他挥手撤掉霍去病披在我身上的袍子,手臂一带,将我卷至怀中。
“瑶…”霍去病上前一步,我别过头去,大声打断他的话,“陛下!”“嗯?爱妃何事?”刘彻俊眉一挑,扳起我的下巴。
我强忍住心头的紧绞,强忍住那呼之欲出的情绪,机械地说道,“刚才臣妾不慎落水,是骠骑将军将我救下…”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我一生的力气,对不起,霍去病,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却无法置你的安危和声名于不顾!
“陛下,她是谁?”霍去病的声音冰冷而颤抖,我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他绝望的神态,一如当初的我。
“能随朕而来,自然是朕的女人,骠骑将军可是有何疑惑?”刘彻眸光一凛,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
“微臣不明白!”霍去病目光紧逼,李敢一行人已经赶到。
“爱妃你亲自告诉骠骑将军。”刘彻放开我,负手而立。
“陛下要臣妾说什么,说臣妾是皇帝的女人,是未央宫的李美人?这样够不够?”我扯出凉薄的笑意,看到霍去病时,心里抽痛地说不出话来。
“不够。”他用力拉过我的身子,俯身压在怀中,薄唇印上我的嘴角。
那一瞬间,我张大双眼,心里残存的执念碎了一地,辗转片刻,在众人隐晦的目光中,他一把将我推开道,“燕回,送李美人回帐,朕要和骠骑将军研讨军情。”
泪水盈在眼眶中,胀的酸涩不已,我拂开散落的碎发,走到霍去病身旁,捡起地上的衣袍,交到他手中。
他攥住衣角,挡在我面前,死死盯着我,双目赤红。
大颗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滚落在袖袍上,松开衣角,我压住心头的颤抖道,“有劳将军相救…”
再不回头的走了出去,转身的刹那,浑身力气被尽数抽空,冲出人群,我伏在树干上,无声地抽泣。
情爱痴缠,离别太久,如何才能解脱?浮生偷换了流年,究竟是谁的过错!
繁星满天,我靠在帐外,蜷缩着身子,这一切何其荒唐,自己又是为了什么而坚持,大抵不过我爱他,亦或是我不爱他。
“美人,野外风大,您先回帐休息。”燕回递给我一件披风道。
我并不回头,“不用。”
“她愿意受冷便由她去,谁也不准多言!”刘彻冷厉的声音在丈余外响起,我轻哧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燕回窜到身前,欲挡我去路,“让她走!”刘彻将披风甩在我身上,拂袖入帐。
我倔强地吸了吸鼻子,扒开燕回,疾步跑了出去,丛林中一片黑暗,星点的火光渐远。我用手背蹭去泪水,在陌生的山林中摸索,我不愿回去,不愿面对他。
落叶沙沙作响,月华映出萧索的身影,我俩隔着低矮的树丛而立,无语凝噎。
霍去病定定走来,光影忽明忽暗,“李美人,是么?”
“若你不在这里出现,就还会以为我一直在等你!是不是教你失望了,骠骑将军…”我步步退后,声音由颤抖变为苦涩,到最后我竟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