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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笑脸。
乾山听得不耐烦,说道:“既然是自由骑射,自然什么都可以用,这就开始吧!”
流川转头对尚美说:“借我一匹马!”
尚美一愣,随即记起流川根本就没有骑马,正想着有没有什么好马,土屋淳的声音传过来:“我的马借给你用!”
他早已听见几人的对话,此时已叫人牵出一匹青骢马,皮毛发亮,高大健壮,一眼便知是匹好马。只听土屋笑着说:“我这匹马虽然比不上乾山自己驯服的黑闪电那么快,但却也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马了!”
流川也不客气,伸手牵了马缰,对乾山道:“开始吧!”
众人一见他们要开始,比刚才还要兴奋,立刻聚到赛场两边,等着观看。尚美看流川只拿了张弓却并没有带箭囊,急忙从旁边一个牧民身上摘了一个,递给流川道:“枫哥哥,你拿着这个!”
流川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场中土屋淳刚才安排好新放的五支箭和远远的箭靶,摇头道:“不用!”说着牵着青骢马走到起点线上。
仙道看着略有些尴尬却又十分担心的尚美笑道:“不用担心,他远远比你想象中要厉害!”平平淡淡的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尚美吃惊的看了看他,不再说话,两人也不去看台,只是站在场边,看着场中二人比赛。
一声响箭,比赛开始,乾山急忙飞身上马,却见流川并不上马,只伸手在青骢马臀上用劲一拍,青骢马长嘶一声,冲了出去,而流川身形一动,在马已跑出三五步之后,纵身稳稳跃上马背,立时赢得一片叫好之声,仙道看得微微一笑:这小子,我还以为他不会耍心眼呢。
就因为这上马的时间,流川反而领先了乾山一个马头的距离,乾山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心中简直又气又怒,却又不能说是流川犯规,只好铁青了脸,纵马疾追。
到了第一支箭的地方,乾山已基本追上流川,两人同时俯下身去,捡起各自道上的箭,乾山习惯性的反手将箭放入箭囊,眼角余光一瞥,却吃惊的发现流川骑在马上,双腿夹紧马腹,上身稳坐不动,拉开弓,瞄了瞄箭靶,已一箭射了出去!
如此远的距离,而且是行进当中,众人见他拉弓的动作,都是一阵惊呼,只有仙道微微一笑,他见过流川用寒蛛丝转瞬之间杀人和借力逃遁,能练到将一根半透明丝线运用得如此纯熟,腕力、巧劲和准头这三样缺一不可,所以射箭这样的事情,对于流川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众人惊呼之声未停,另一阵惊呼又起,流川射出的那一支箭,已稳稳的插在了箭靶的红心之上!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美少年,竟然有着如此的身手,之前的小觑之心顿时消散,而尚美则低低的自语道:“怪不得他不要箭囊……”
转瞬间第二支箭已到,黑闪电显然还是比青骢马快了一些,乾山先俯身拾起自己的那支箭,看流川随后赶到,正要俯身的时候,他却单臂一横,一拳摆向流川,阻止他俯身拾箭。流川在马背上一仰身,躲过他这一拳,抬手隔开他的手臂,坐起身来。然而就在这一挡一隔之间,青骢马早已跑过路边放箭的地方,流川想要去捡,只能倒退回去。
乾山冷冷一笑,他为了阻挡流川捡箭,此时已和流川并行。流川依然面无表情,但眼中光芒大盛,好胜之心已被他完全挑起。眼见到了第三支箭处,乾山又已超过流川少许,他拾起地上的箭,正想故伎重演,却忽然看见流川已经斜坐在马背一侧,一只脚蹬着脚蹬,另一只却悬在空中,右手紧握缰绳,像是准备要取箭。他不假思索,忽的一拳过去,流川似早已料到他会再出手,空出来的左手迎上去,接住他的拳,将他往后一推,身子就势一矮,悬空的足尖往地上一勾,地上的箭便已被勾到空中。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空中的箭,纵身而起,论轻功,流川自然不在任何人之下,他抢先一步抓住箭羽,却正对上落后一步的乾山一掌来夺箭,他冷冷一哼,倒转箭羽,箭尖直指乾山掌心,他不得已往后撤掌,两人双双又落回马背之上。
场外之人一直屏息看着两人马背上相斗,此时见他们又骑回马背,这才松了口气,轰然叫好,只觉这场比赛精彩之极。
岂料两人落回马背之后,流川将箭用嘴咬住,右手立刻向乾山一挥,乾山以为他是要放暗器,身子本能往旁边一躲,却根本没见什么暗器,只有一丝银光一闪,自己箭囊中的一支箭已飞到流川手中。流川拿着箭,丝毫未停,拉开弓一箭射出,毫无疑问又是正中靶心。
此时乾山又急又怒,没想到流川竟能从自己箭囊中取箭,眼见他拿下口中咬住的第二支箭,就要射出去,乾山一声怒吼,红了双眼,竟然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一刀刺向流川。流川没料到他会忽然出刀,仓促中只能用手上的弓往前一挡,“喀”的一声,弓应声而断。流川怒哼一声,暮寒已在掌中,剑尖划向乾山背上背的弓,看来是要把他的弓也弄断了才肯罢休。乾山岂肯让他得手,急忙收刀回护,两人竟是在马背上动起手来。
此时天色渐晚,两人离得远了,围在场边的牧民已经看不清楚,但以仙道的目力,却是看得明明白白,不仅诧异这个乾山竟然是个高手。论身手他虽然不及流川灵活,但仗着自己马术精妙,而流川没有用夜离,他竟然能勉强跟流川打个平手。
此时两人早就已经错过地上的最后两支箭,只是一心想要在拳脚下分出高下来,乾山此时已明白自己不是对面这个自己刚才轻视的少年的对手,心中焦虑,手中短刀招式更是招招攻向流川要害。
仙道看得眉头大皱,他看得出来流川和乾山过招时显然留有余地,不然以他杀人的剑法,乾山至少现在也已受伤。正在想着怎么去阻止他们,忽然听见身边的土屋淳的声音说:“咱们过去让他们住手吧?”
此言正合仙道心意,他点头道:“你阻止乾山!”
说着两人掠向场中动手的二人,临近他们的时候,土屋拔出身上佩刀,挡住乾山的攻势,而同时仙道绮墨接住流川的暮寒,笑着说:“枫,天都黑了,算了吧!”
流川看了看那边挡住乾山的土屋,也不说话,收了暮寒,转身就走。乾山上前一步:“喂,……”话没出口,土屋已拉住他轻喝道:“胜负已分,你要无理取闹么?”
乾山顺着他目光看向百步之外的箭靶,流川靶上两支箭正中红心,而自己靶上则是什么都没有,当下重重的懊恼一声,住了口。
到了晚上,本来流川想要睡觉,却被仙道和尚美强拉了来参加篝火晚会,尚美和土屋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而流川和仙道被安排在了一旁的贵宾席上。其余众人围坐在篝火周围,一边烤着羊肉一边高声唱着歌喝着酒,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这时候年轻的男女开始起身邀请自己心仪的对象一起围着篝火跳舞,或是好几对男女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欢跳。看到他们那种无拘无束的单纯的快乐,仙道不禁转过头去看流川,恰在此时流川也转过头来看他,仙道冲他微微一笑道:“枫,这让我想起在凤翔阁时,你弹琴,三井舞刀我舞剑的时候,那时候,真是快乐啊……”
其实流川心中也正是想起那天晚上,放才转过头去看他,见仙道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心中仿佛也有些怅然。
过了片刻,流川忽然说道:“仙道,我们去骑马吧?”
仙道一怔,看着流川火光映衬下雪样的肌肤和晶亮的双眼,轻轻笑道:“好……你等我一会!”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金珠身边跟她说了些什么,金珠点了点头,不一会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仙道,又向外面指了指,仙道点着头回到流川身边,笑道:“走吧!”
流川也不问他干什么去了,跟着他走到人群之外,看见仙道去马桩上牵下两匹马,接过一匹,两人上马,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奔驰。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渐渐慢了下来,互相对望一眼,只觉刚才一阵疾驰,让人酣畅淋漓,痛快不已。
仙道率先下了马,招呼流川:“枫,下来吃点东西吧!”
流川依言下马,看见他拿出刚才金珠给的小包袱打开,里面包着几大块烤好的羊肉和馕,竟然还有一小袋酒。原来他刚才就是去要这些东西了。
流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两人吃着东西,看着这茫茫夜色下的草原,一时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仙道打开酒袋,喝了口酒,赞道:“这草原上的酒真烈!枫,你要不要来一口?”
流川摇了摇头,仙道也不劝他,自己一口一口慢慢的喝,流川看他快要将一袋酒都喝光了,皱着眉说:“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仙道哈哈一笑,一仰头却将袋中的酒都倒进嘴里,大声道:“人生难得几回醉!醒又如何,醉又如何?”说着他将空了的酒袋往地上一扔,拔出绮墨,趁着酒意,就在这草原上舞了起来。
流川坐在地上,看着漫天星光下他洒脱身姿,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仙道舞完一套剑,凑到流川面前笑着问道:“枫,我的剑法好不好?”
流川点头道:“好!”
仙道听他说好,呵呵笑起来,就势躺下,闭目低声道:“枫,不如咱们就留在这里一辈子吧,再也不管什么江湖恩怨,也不管什么杀父之仇,陵南暗夜,统统不管,就在这草原上无拘无束的过一辈子,该多好!”
流川低下头看他,半晌说到:“仙道,你醉了!”
仙道睁开眼,看着流川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睛,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躺下,叹道:“也许我是醉了,若是醉了就能像这样待在你身边,我也但愿长醉不愿醒了……”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流川枕在他手臂上,没有说话,两人并排躺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星空格外的清亮,让人心生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