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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这才想起来,忙说道:“啊呀,正要跟靖哥儿您说呢,太太病了,冯妈妈和诗影姐姐都过那儿去了。赶紧的,靖哥儿您也快过去吧,省得晚了又要挨训。”
“太太怎么就病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林靖心里一跳。
“府里出了大事!白姨娘殁了。太太就是因为这事病了的。”碧草皱着个小脸,压低声音说道。
林靖心如擂鼓,怎么就死了?这白姨娘,正如朵花儿,可正是盛开的好年纪呢!
可碧草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林靖吃惊,“奴婢听说,白姨娘是上吊死的。”
“这是真的?”林靖差点儿叫了出来。
“真真的,府里头都快传疯了!”碧草深怕靖哥儿不相信自己,忙把她听来的消息,吧啦吧啦道出来。
原来,最先发现白姨娘寻短见的,就是今儿早上撞倒了林靖的金婆子。据说,金婆子今儿大早起夜,那时,天才擦亮,她迷迷糊糊地回来,发现白姨娘居住的那间庵室有些不对,那门怎么就没关上,半开着。
金婆子就觉得不好,生怕出了什么丑事,虽说这儿是尼姑庵,可也怕有个万一。金婆子是个仔细人,怕自己一个人进去吃亏,就拉了另外三个婆子,不管是见证也好壮胆也好,她们四个被指派着“照看”白姨娘,总要一起才好。
哪想到,进了那间庵室,转过对着门的屏风,就见到白姨娘穿戴着整整齐齐的在梁上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双穿着红绫绣鞋的脚,好像还在晃荡着。或许是窒息时有过挣扎,其中一只脚上的绣鞋半耷拉着。也许是有人进来,带动了风,也许是灯油正好燃尽,边上桌上的油灯“噗”的一声爆出一个大大的灯花,然后就熄灭了,而那只半耷拉的绣鞋,此时正好掉落,发出了“咚”的一声。
金婆子等人吓得“嗷”的一声就窜出屋子了,其中一个还摔在屋外,扭了腰,不怎么好动弹了。
于是,那三个留在那儿看着,金婆子就急急地回来送信了。金婆子回府的时候,城门还没有开,还是打着林府的招牌才进城的。
不得不说,这小半年工夫,碧草这说话的本事见长。这件事被她说得活灵活现的,就跟是她亲眼所见似的,还夹杂着语音语调的起伏增加氛围,活脱脱成了个恐怖故事。
“太太一听,就差点儿晕过去了。硬撑着给衙门老爷送了信,还要自己去静慈庵那儿料理,还是被赖妈妈硬拦下来了。赖妈妈带人过去那儿了。赖妈妈才出府,太太就撑不住了。冯妈妈和诗影姐姐都过去帮衬着了。靖哥儿您也别急,已经请了大夫抓了药了。”
碧草说着,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白姨娘活得好好的,吃得好穿得好,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对于有些人来说,吃得好穿得好,这是不够的。林靖也跟着叹了口气,又看了碧草一眼。这孩子,现在还单纯着,只觉得吃饱了,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只是不知道,这些单纯,在这墨黑的内院,能保持多久。
林靖想想白姨娘,想想碧草,想想贾敏,又想着自己,直觉得心口堵得难受,闷闷的坐在那儿不出声了。
碧草并不知道林靖现在的心思,又叹了口气,“奴婢原先还挺恨白姨娘的,因为她,奴婢差点儿就死了。可后来又想想,如果不是她,奴婢提不成三等,每日也只能偷偷找靖哥儿您说话,哪能像现在这样。所以,奴婢后来又不那么恨了。只是,她怎么就死了呢?”
说着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奴婢刚刚忘说了,金妈妈说了,白姨娘身上穿的是一身新嫁衣,大红的。听那些妈妈说,这样死的,会变成厉鬼的,会找仇人追命的。他们说,白姨娘恨太太呢。可,太太这么好个人,怎么就碰上这个事情了。”
嫁衣,还是红色的。。。。。。
林靖忽然想到,作为妾室,白姨娘被抬进门的时候,肯定是没有穿过红色嫁衣,成了人妇,也不能再碰大红色,在她生命最后一刻,到底是怀着极大的怨念,还是为了圆她那永远了实现不了的梦?
(我觉得我可以写鬼故事了。读书时,有一阵流行看鬼片说鬼故事,有一次考试前,大家复习压抑的太狠了,就轮流说鬼故事减压。好茶说完,室友们惊声尖叫。好茶很有成就感。忽然间,好茶的肩被人从背后拍了一把。同寝的人都在面前,背后是谁?好茶也吓得放声大叫。然后,背后也有声音跟着大叫。。。。。
原来是隔壁寝室来借水的。。。。
后来发现,这个梗,在港片里经常见到~~
ps:好茶再吼吼,各位走过路过的,瞧一瞧来看一看哈!求收藏,求点击,求推荐,求长评,各种求啊~~)
☆、正文 008也算报复
林靖并没有在屋里耽搁太久。虽然知道贾敏不愿意这个时候看到自己,可嫡母欠安,自己这个养在跟前的庶子,自然是要在病榻前伺候着的。至于贾敏是真病还是假病,这就不在林靖的考虑范围了。
林靖赶到正房的时候,那儿还不算太乱。贾敏确实不愿意见到林靖,只让人打发林靖出去,说是靖哥儿的孝心,太太明白了,可太太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身子,耽误靖哥儿的学业,只要好好读书,就是对太太最大的孝顺。
贾敏这样说,林靖可不能当真。她敢说,今天只要自己转身离开,日后准保有人说自己不孝,嫡母如此疼爱她,她却置嫡母病体不顾。日后,她若真想在读书上头找出路,这个不孝,就可以堵死这条路。
林靖看了看自己两条麻秆腿,心里默念着,今天,你俩又要遭罪了。
于是,林靖含着一包眼泪,就在正房外头跪着了,也木木地不会说话,只是任谁劝都劝不走。
这才跪了一会儿,就有人让她进去了。林靖在心里比了个v字,府里才出了白姨娘这样的事情,贾敏一定不愿意再多生事端,自己若是在正房外头跪着,可是很容易会让人想歪的。
这还是林靖第一次踏进内间呢,不过,这会儿,林靖倒是没功夫偷眼。只见贾敏躺在榻上,脸色十分不好看,两眼闭着,也没搭理林靖。床榻边上,年幼的黛玉正拉着贾敏的手,双眼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林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也不管没人搭理她,所以她也只是在床前守着。
才过了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哭声隐隐的传来,越来越近,好像是要往里头来。这时候,贾敏猛地睁开眼睛,气喘吁吁的问道:“快,别让哥儿进来,省得沾了病气。”
就有一个婆子连声应着出去了。这时候,声音已经在外间门口了,听得那孩子哭得挺伤心的,被人连连哄着,但只是不住声儿,还是直着脖子嚎着。
贾敏这会儿根本躺不住了,焦急的连声说着,“蠢材,真是蠢材,怎么让哥儿哭得这般厉害!”
黛玉也坐不住了,忙上前扶着贾敏,“娘,您别急。我去哄哄弟弟。”
贾敏点头,黛玉也不顾别的,起身就出去了。可是小孩子哭得正起劲呢,怎么哄都哄不住。
贾敏急得没法子,外头的婆子也一身汗,忙进来说,哥儿这是睡醒了,闹着要娘呢。也是,贾敏把这孩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孩子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娘,睡醒了找娘,找不到就哭,很正常。
贾敏这在里头一急,气就有点儿跟不上了,连连咳嗽起来,小孩子在外头听见娘亲的声音,更是哭得声嘶力竭的。
林靖看贾敏咳嗽,就想要上去帮她顺顺气,不是林靖狗腿,她是来服侍人的,总不能就这样呆愣着。只是,贾敏正急着呢,哪里还耐烦做样子,一抬手就推开林靖。林靖还是个麻秆孩子,被贾敏这样发狠的一推,就摔了下去,额头正好磕在床边柜子上。
正闹腾着呢,就听见外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哥儿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就是一大窜的“爹爹”“老爷”之类的称呼。
然后就见林如海抱着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儿进来了。小孩儿一见贾敏,就不哭了,伸手要抱,只是刚刚哭狠了,这会儿还不住地倒气。
贾敏这会儿也不咳嗽了,“老爷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啊,怎么还把哥儿抱进来了,这要是过了病气怎么好。”
“这一会会儿功夫,应该不妨事吧?总比他哭得厥过去好。”林如海不在意的抱着那男孩,黛玉这会儿也亲近地跟在林如海身边。
没有人看着林靖,就连她磕着头了也没人问上一声。至于林海抱着儿子的事情,也没有人在意,看来这是见惯了的。
林靖倒也不在意,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看着林如海抱着的那男孩,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这是林靖第一次看到这个书中注定要早亡的孩子。白白的,胖胖的,像尿不湿广告中的那样,这样的孩子,还真让人喜欢。只是,这孩子看上去挺好的,怎么会早夭呢?可他若不早夭,自己,又该当如何?
林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冷血,可以这么评估这样一个孩子的生命。
只是她这样直勾勾的看着那孩子,引起了别人的不满。也不知道是天性敏感还是什么,黛玉是最先发现林靖的眼神的。她轻轻拽了拽林如海的衣袖,示意爹爹看看林靖。
林如海顺着黛玉的指示,朝林靖看了一眼,眼神,在林靖额上停留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没有在乎林靖,“这屋子里乱糟糟的,像个什么话。不相干的人等,都出去,别打扰了太太。”
林靖自然是这不相干的人,还好当着老爷太太的面,她是被客客气气的请出去的,没有人在乎一个“庶子”的想法,也没有人在乎这“庶子”额上的伤。
幸好,幸好是自己啊,若是那原来的孩子,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只是,若真是那原来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