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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佚淡淡一笑:“云儿,你何苦用这种口气跟朕说话?你莫不成也在吃那些飞醋?”
楚怜云瞟了他一眼,嫣然道:“我倒想看看,皇上这次的兴趣能够维持多久。不过这次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你动了心。”
赵佚被她逗得一笑,啜了一口茶,道:“为什么朕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人,虽然朕喜欢跟聪明人相处,但有时却当真觉得累。”
楚怜云以袖掩唇,娇笑道:“不是臣妾聪明,是这次皇上的举动让我不解。”
赵佚半日,轻轻一笑道:“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如今自己都不明白了。”
楚怜云不愿再就此深谈,换了个话题道:“皇上,最近,宫中死了不少人,大都是些太监。也有宫女。”
赵佚一皱眉:“哦?”
楚怜云道:“本来这等事是不该来烦你的,可委实怪异……像是中了毒……”
赵佚哦了一声道:“还有你不认得的毒?”挥挥手,命把尸体抬上来。
本来奇香涌动的殿中,顿时是血腥的死亡气息。
赵佚揭开尸布,仔细察看伤口。都是剑伤,几乎没流什么血,出手的人应该极快。奇怪的是,每个人脸上都没有恐惧之色,反倒是一种奇异的快乐表情。
赵佚慢慢放下尸布,脸上露出一丝谜样的笑容。他望着夜空,不知所云地说了一句:“已过了子时了。”
楚怜云道:“皇上,夜已深了,可否安歇了?”
赵佚点头,向内殿走去,回头对楚怜云道:“把你宫中的香换掉,这个香,不适合留在这里。”
楚怜云一怔,继而笑道:“是臣妾疏忽了。”
宫女来回,赵佚宣他过去。顾惜朝无奈地叹了口气,不会是好事的。
赵佚啊赵佚,你究竟在药里加了什么?我费尽心思,竟然还是试不出来?药性相生相克,不可能随便加一种药物进去,可是,我为什么还找不出来?能配合罂粟使用的药物并不多,我究竟算漏了什么?
顾惜朝掀开帷幕走了过来,却见赵佚盘膝坐在那里,面前竟然放着……三副棋局?一转念间,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差不多已经想到了赵佚要他做什么,忍不住冷笑道:“皇上,你每天不忙国事,都把心思花到折腾我上面了!”
赵佚慢慢把面前棋子归入棋盒中,淡淡道:“国已破,我还有什么国事可忙?”这一次,他没有掩饰语气中的怨毒。
顾惜朝心中一凉,正待说话,赵佚闪电般出手,剑气一闪即收,已划开他背上衣衫。赵佚使力恰到好处,并没伤到他皮肉分毫。他倒宁愿赵佚在他身上狠狠划几剑,也强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顾惜朝转过身坐下,背对棋局。“不劳皇上动手,请皇上赐教。”
赵佚微笑地看着他:“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过,你有本事同时跟我下三局盲棋?你我棋艺本只在伯仲之间。”
顾惜朝好胜心起,笑道:“反正躲也躲不过,不如一试。”
赵佚笑道:“好,我就欣赏你这一点。我们也公平一点,三局中只要你剩了一局,你就拿得到今天的解药。不过如你输了呢?”
顾惜朝吃地一声笑道:“皇上,你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你不过是从折磨我中找你的乐子罢了,我奉陪。你做了多少,我都一点一滴记住的。你最清楚,我也决非心手慈手软之人。”
“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客气了。我要在你身上,刺一朵花。”
顾惜朝猛地打了个寒颤。
“罂粟花。如血妖艳的毒花。我知道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曾对你用刑?就因为我不想把你弄得伤痕累累。你恐怕也未见过盛放的罂粟花吧?今日我就让你看看,这奇毒的花是如何在你身上绽放的。”
“你说错一步,便刺一针。看今日,是否能刺完所有花瓣。”
顾惜朝脸色煞白,一字字道:“赵佚,今日你在我身上刺多少针,他日我必在你身上割多少块肉。”
顾惜朝淡淡一笑道:“你刺上去又如何?用烙铁一烧,不就没了。”
赵佚冷冷道:“我在你身上刺满呢?”
顾惜朝道:“那我就跳进火中,等烧掉了一层皮再出来。”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会等的,你放心。”怨毒之意,溢于言表。
一旁走上三个宫女,开始摆棋子。
赵佚跟顾惜朝棋艺本不相上下,下棋本是最耗费脑力的,下了半个时辰,顾惜朝脑中已有些发昏,宫女按他说法落子时,发现已有子在其中。
赵佚笑道:“好,第一针。”
顾惜朝只觉得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真恨不能能生啖赵佚之肉。努力振作心神,继续落子。刺青的匠人是高手,并未见多少血,只是,痛在心上,一针针,直刺到的是心底。
赵佚走到他身后,手指慢慢抚上刚才那个针口。轻笑道:“记住,这一针针,是我留在你身上的。”
顾惜朝恨恨地闭上眼睛。赵佚,你既已得到了你想要的,又何必要做到如此绝的地步。你不当我是人,还想要我的心?!
究竟,这局棋,赢的是谁,输的又是谁。赵佚之心,怕是大半都在那下落的针上吧。
一错,便会再错。不时间,那局已错了的棋便连连出错。顾惜朝见此,便对左首宫女道:“不必再问我,随意落子。”又对身后刺青之人道:“这一局棋,落一子,你便刺一针罢。”
他集中精力,对付所余两盘棋局。背上疼痛,便当是让自己神志清明的法门罢。
赵佚落下一子,大笑道:“妙!当弃子时,决手软。惜朝,你是作大事的料,不仅够狠,对自己也够忍心。”
顾惜朝冷笑道:“只可惜皇上如今是把我摆错了位置。”
赵佚唇角一掀,道:“是,我确实把你摆错了位置。你现在早该在黄泉路上了。如何还能在此与我对弈?”
一柱香已燃尽,又换了一柱。淡淡檀香味传来,本该是清幽之香,闻着顾惜朝鼻中却只觉得发闷。他背上针刺疼痛,已懒得去计算已刺了多少针,自嘲一笑,一个花瓣总该是有了的。
赵佚也不好过,额上已见汗。他再不看顾惜朝,全力弈棋。顾惜朝的记忆力和棋艺都超过他的想象,反应之灵敏也超过他的想象。他根本不求要赢这第二局棋,只求落子不错。赵佚心中暗悔,自己怎么就掉以轻心,没有全心弈棋,现在局势难解难分,怕输的还是自己。
心下暗暗发狠,我们就把这局棋纠缠下去。
顾惜朝放弃的那一局棋,早已输掉。既已输,便谈不上再刺多少针。他要的,只是赢最后一局。
见此,顾惜朝在第二局棋上,又是胡乱落子,不时也把第二局输掉。只剩得一局,当然便自如得多。
第三柱香,业已燃尽。
棋盘上已布满棋子。赵佚挥挥手,命宫女数棋子。
顾惜朝冷笑道:“皇上,这最后半局才算是真正的弈棋。”
宫女数完棋子,回道:“皇上,白子多了三枚。”
顾惜朝吁了一口气,回转身笑道:“皇上,是我技高一筹,你输了。”一皱眉,觉得背上还在刺痛,很想看看变成了什么样子。
赵佚点头。“是,这次算你赢了。”
顾惜朝笑道:“不是算我赢,是本来就是我赢。你原本是想把这朵罂粟刺完,如今我看也不过一个花瓣罢。”
赵佚笑道:“一个花瓣又如何?我也要看它染上血色。”对刺青之人挥了挥手。
第四柱香,袅袅燃起。
赵佚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今天一片花瓣,明日再一片,我们就慢慢耗着罢。
最终,我要你亲眼看到这朵如血妖丽的毒花。
我要你永不忘今日之事。
29
顾惜朝手指轻触背上那血红的花朵。一片花瓣,两片花瓣,三片花瓣,四片花瓣……已经半开了。他眉尖微蹙,眼中骤然闪现的阴狠让一边的宫女打了个颤。
“告诉他,要做什么直截了当做就罢,何苦天天磨着我下棋,一点一滴地折磨我!”
宫女吓得跪了下来,顾惜朝一向脾气不肯外露,从未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也难怪,赵佚偏不一次刺完,天天跟他下棋,有时输赢甚小,只是几十针便罢,这漫漫无期的折磨,让他终于失了耐性。
手一挥,黑白棋子漫天飞起,人生亦如棋,你为何要一子一子、一针一针来逼我崩溃?
赵佚,你好毒。是的,不痛,比起你那些刑罚而言,这可能是最轻的,但也是最大的屈辱。你偏用游戏的态度来非难我,你是存心要一寸寸把我推向疯狂的深渊。
你等着,我不会那么轻易被你逼疯。等到毒性解开那一天,便是你毕命之日。我也顾不得心中那许多疑惑了,不管怎么样,我要你付代价。
我恨不能生啖你肉,生喝你血。
一瞬间,面上的阴冷已尽数隐起,顾惜朝伸手拉起宫女,笑道:“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找错对象了。”
掩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肌肤一寸寸变成血般的红色,是何等感受?看着那朵毒花在身上渐渐成形,日复一日,又是何种痛楚?
像溪流,轻柔而潺缓,柔软如少女的手心,却能一点点,磨平顽石的棱角。把尖棱的石头,磨得浑圆光滑。
遗憾的是,心不能被磨去棱角,只会给它包上一层厚厚的茧。那个茧,严严地包裹住本来柔软的心,最后,连最后一丝缝都会合上。
那就真的只是一个厚壳了,不再是人的心了。
这是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罢。
御花园内一片梅林,红梅盛放,寒香浮动,艳丽如同胭脂。映着白雪,灿然生光。
赵佚站在那里,注意地看着顾惜朝的表情。
顾惜朝先是发愣,继而,眼中的恨意达到了顶峰。那是仿佛要吞噬人的眼神。
“赵佚,我知道,你不把这朵花刺完,决不会罢休。我今天让你一次刺完便罢,你休想再用这般法子来折磨我!”
赵佚淡淡一笑:“可以,你随便怎样都可以。不过,你惹恼了我,你就休想拿到今天的解药。”
顾惜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脸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