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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自觉出生以后,从未如此高兴。
激动、欣喜、甜蜜、幸福……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一种被幸福冲击得眩晕的感觉。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媚娘在他怀里轻轻地道。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他笑着道。
他们没有再犹豫,手拉着手跳了下去。
再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了月亮,大大的,安安静静地挂在天上。
媚娘张着大大的无神的眼睛瞅着月亮,眼中慢慢地涌出了泪水,一种绝望的感觉弥漫了全身。
他背对着媚娘坐在闪着月光的水潭边,一动不动的。
还好,他还在她身边,谢天谢地。
媚娘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他衣服破了很多处,上面染了很多尘土和血,媚娘拉拉他的衣服,担心地道:“你受伤重不重?”
他转过身来,摸着媚娘的头发温柔地笑了笑道:“没事,都是皮外伤,倒是你,你腿断了,我刚帮你接好,疼吗?”
媚娘摇摇头,看到他的发丝有点儿凌乱,伸手想帮他理一下,可是浑身酸软,手臂竟是抬不起来,又想道:“我的头发一定也很乱,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我,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
他似乎看出媚娘的不安,眼中竟然闪出一点水光,道“傻瓜!媚娘……是一个傻丫头。”一行眼泪从他白皙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晶莹剔透的。
媚娘出神地看着,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力抬起手替他擦掉眼泪,小声道:“你亲我一下,行吗?”
“嗯。”
他俯□来,轻轻地亲了一下媚娘的唇。
然后慢慢地躺在媚娘身边,和媚娘一起看着月亮。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媚娘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山谷,满谷鲜花,花朵像手掌那么大,娇嫩的花瓣层层叠叠,或粉白,或粉紫,幽香阵阵。大大的蝴蝶群满谷飞舞,悠闲自在。左边有一个蓝盈盈的水潭,像蓝色的大宝石,幽幽闪烁。
真是漂亮至极。
李治也醒了,他看媚娘一直含笑望着余容花,好笑地道:“我去给你摘一朵。”说着就吃力的要站起来。
媚娘忙拉住他道:“你受伤了,歇着吧。会疼的。”
“必须起来,摘了花,还要找吃的。”
这倒是……
媚娘歉意地道:“对不起,让你这么疼,我的腿要是没断就好了。”
“傻丫头……”他亲了亲媚娘,慢慢扶着旁边的大石头站起来,走向花丛。
“要粉白色的。”媚娘勉强坐起来道。
“你这丫头的确与众不同,一般的姑娘都喜欢红色。”他微笑着道。
“啊?你对姑娘这么了解吗?”媚娘突然感到一阵怒火涌上来,脸沉了下来。
他看到了,急忙拿着花挣扎着走回媚娘身边坐下来。
“你别多想,没有的事儿。”他轻轻地把媚娘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
媚娘皱着眉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是不是喜欢过别的姑娘?”又窘又急又羞,脸涨得通红。
“没有!”他认真地看着媚娘。
“骗人!那你怎么知道别的姑娘都喜欢红色?”
“那是因为我有好几个姐妹!”他别过身,把媚娘抱在怀里道,“现在就开始管我了,娶到你,我还真是倒霉,娶到你……娶到你……”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哽住。
媚娘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李治,李治,你怎么娶我啊!你怎么娶我啊!
媚娘哭了半天,觉得心里好些了,在李治的怀里蹭着眼泪道:“李治,你抱我啊。”
“啊?”他浑身一僵。
媚娘抱紧他道,“就是……做夫妻间会做的事。”
“傻瓜!”他气得浑身发抖,把媚娘狠狠揉进怀里。
“那样做你会死的!不准再说了!”声音严厉无比。
媚娘知道没希望了,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突然谷口有一个人在叫媚娘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很亲切,可是此时却让媚娘无比的痛恨,恨得想杀了他。
那个声音的主人很快地跑过来,领着一帮侍从喘着气跪在地上道:“草民武元爽叩见九殿下。”
李治冷冷地道:“你认识我?”
“是,草民跟随父亲到过长安,殿下出宫时,草民曾遥遥见过殿下。”二哥又磕了个头,然后转向媚娘道:“妹妹的腿受伤了吧?二哥背你,咱们走吧。”说着就来拉媚娘。
“等一下。”媚娘在李治的怀里转过头来,恋恋不舍地亲着李治的嘴唇。
“妹妹!”二哥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分说一把把媚娘背起来,向李治撇下一句道:“草民先走,草民的侍从会保护九殿下回驿馆休息。”
他背着媚娘狂奔出谷,像逃跑似地。
媚娘回头,想最后看李治一眼,却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到他。
媚娘忍住眼泪,讽刺地想道:“真是难为这个二哥了,又没有学过武功,跑得竟比会轻功的人还快。是啊……因为是在逃命呀。”
媚娘很确定,今天发生的事,二哥会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他既不会和家里人说,也不会和外面的任何人说,那些看到这一切的侍从,在今晚之前,都会从这世上永远消失。他会让这件事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随风而逝。
可是,媚娘却不会让那个人从自己心里消失,因为,他是自己这一辈子最爱的人,也会是自己唯一爱过的人。
二哥怕媚娘和李治再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天就护送媚娘向长安进发。
母亲昨晚哭了一场,早晨也没有力气起来送媚娘。
路过驿馆的时候,媚娘以为能看李治一眼,可是二哥站在轿子边,让下人把轿帘死死地拽着,不让媚娘掀开,媚娘恨死他了,发誓有机会一定杀了他。
几个月后,他们到达了长安。
李世民立刻召见。
媚娘心里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生无可恋。
她要让李世民杀了她。
、图画
此时正是清晨,小太监领着媚娘穿过御花园来到一处小院落,院中牡丹盛开,姹紫嫣红,映得一院光华夺目,清香四溢。院中有一所精致的屋舍,门上一块匾,上书“尘禧宫”,字体甚是优美。媚娘却无心观看,沉着脸默默跟随小太监进到屋中。媚娘随意扫视一遍屋中摆设,见这屋中陈设精美无匹,无一不体现皇家风范,只看一眼,她便垂下眼睛,望着地面不语。
陪嫁丫鬟凝柔望着媚娘,心惊胆战,不敢说话。小太监笑道:“这是皇上为武姑娘准备的住处,请姑娘在此歇息,皇上稍后就会来见姑娘,奴才告退。”他还想着武姑娘必有打赏,抬眼一看,见媚娘面沉似水,吓得心咯噔一声,忙弓着身退了出来。出了媚娘的院子,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咒道:“不识相的丫头,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媚娘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凝柔轻声道:“小姐,一路舟车劳顿,我去给小姐焼壶水,再做些点心给小姐吃。”说着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自去忙碌。
待点心做好,茶水备好,皇上仍是没来,凝柔道:“皇上政务繁忙,小姐边吃点心边等皇上吧,我见这里备的茶叶极好,小姐用些。”
媚娘垂着双目不言不动,凝柔胆战心惊地道:“小姐,奴婢自小就跟着小姐,说的话做的事都是为小姐好,有些话奴婢不得不说,小姐这样摆脸子给皇上瞧,这是大不敬,小姐自是不怕,可小姐有没有想过夫人,有些事,都是命,半点不由人,与其做无谓的抗争,倒不如认了这命,对人对己都好……”
媚娘低声道:“我自是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出去吧。”
凝柔欲言又止,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媚娘仍是木木地坐着。
这一天从清晨到深夜,媚娘滴水未进,皇上一天都没有来,三更过后,便更是不会来。媚娘伏在桌子上睡了一夜。凝柔劝她上床去睡,她自是不听。
第二天清晨,凝柔有些着急,左劝右劝,终于让媚娘吃了半碗饭,再劝时,媚娘沉下脸来,凝柔不敢再劝,退了出去。
但这一天又很快过去了,皇上仍是没来。
媚娘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这皇上是怎么回事,昨天就说召见,两天过去了,竟没有动静。
何止是两天,一连半月,媚娘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
她紧绷了半个月的神经,又吃的极少,这天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太医得了凝柔召唤,马上赶了过来,查看过后,开了很多名贵的补药,吩咐了凝柔煎法,方离去。
媚娘原想拒绝吃药,想着就这样死掉便好。奈何架不住凝柔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地求她,只好把药按时服下,怎样死都可以,原不必非要用绝食绝药的办法。
过了一个月,媚娘渐渐恢复了往昔的健康。凝柔整日说些笑话给她听,有时候实在好笑,她憋不住,常常笑了出来,精神渐渐好了很多。她想:“见了皇上再死不迟,犯不着这些天都绷住个脸,白白害得三个丫鬟个个着急惶恐。”
宫中嫔妃议论纷纷,都说这媚娘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只怕这天底下的女子都被她比了下去,皇上竟然狠心把她扔在院中不闻不问,倒也奇怪,该不会是得罪了皇上,惹得皇上不快,如若是这般,获罪是早晚的事,大家幸灾乐祸,都不屑与她结交。这美轮美奂的“尘禧宫”,便终日无人问津。媚娘原不想与她们来往,不怒反笑,沾沾自喜。
她又想起李治,便对凝柔说道:“你去打听一下,九皇子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凝柔吓得忙摇手:“小姐,这可不行,这样容易惹人疑窦,要是她们误会小姐和九皇子有关系,那可不好了。”
媚娘一笑:“何必误会,让她们坐实了才好,我就是和九皇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凝柔哭丧着脸道:“小姐,请你噤声,奴婢知道小姐胆子大,但是小姐不在乎你我获罪,难道也不在乎九皇子和老夫人获罪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媚娘脸现苦涩,不敢再说,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说:“宫中的奴婢奴才素喜议论,你不要多话,只听不说,慢慢地听一听,可有人说起九皇子之事,我便知道他的近况了。”
凝柔摇摇头,只得说:“好吧。但是奴婢要提醒小姐,知道了九皇子的近况,安了心便好,不要再多做非分之想,好好地守着本分为好。”
媚娘也不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