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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不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乔宇阳终于也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的女子,漆黑的眸光如同深夜里星光,闪烁着微凉的幽光。
“对不起。”他说。
这一刻,云舒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受伤的秃鹰,盘旋在万劫不复的街头,惨淡的微笑着,悲凉的望着覆水难收的自己。
对于她跟乔宇阳之间,她曾经做过无数的幻想,幻想他也许还会一直都那么冷漠,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哪个人热情,幻想着,也许结婚后,他就会对她多关心一点,幻想着也许等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也许他会撤去那一份冷漠,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象过有这样的一天。
孤寂的心找不到任何的落点,第一次,云舒觉得是这样的无助,她使劲的呼吸着,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丝安慰自己的理由,可是,不管她怎么想,脑海里就是想起他那冰冷的声音,所有的希翼与幻想都尽数的破灭了,每次一呼吸,就会感觉到一道冰刃刺进自己的心里,疼得令人窒息。
十年了,十年之前,他们是朋友,十年之后,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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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失意的冷夜
一切都结束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好像听到全世界都崩溃的声音,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纤瘦的身躯沐浴在浅浅的灯光下轻颤着,就像那料峭的冷风拂过了寂寞而火红的枫林,冷冷的摇曳着,强忍着心中蚀骨般的疼痛,缓缓的将那空洞而寒冷的眼神收了回来,脸色苍白如白纸一般。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问他为什么了,沉寂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道酸涩苦楚像一道千尺巨浪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朝她袭了过来,瞬间就将她所有的意识都给吞噬了。
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之中罢了,再美好的回忆,也抵不过遗忘,再深刻的感情,终也抵不过岁月。
她默默的低下头,然后就看到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清淡的小影,吸了口气,眼眶也在发热,为了这个男人,她承认她爱得卑微,卑微得就好像不是自己,她不顾辛苦每逢赶上难得休息的时间就义无反顾的飞去大西洋彼岸看他,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不让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冷淡下来……
难道她做的还不够多吗?
浓郁的悲伤不断的侵蚀而来,淡淡星眸里染着一片秋雨般的朦胧,她终于缓缓转过了僵硬的身躯,木偶一般毫无生机的朝门口徐徐走了去。
乔宇阳那冷淡的眸子里划过了一道凉光,沉默了良久,才徐然偏过身子,冷冽的声音传来,“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云舒没有回话,清瘦的身躯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恍惚渐渐的消失在门外,然而,乔宇阳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也许,你改变不了一个人,所以你就会想改变一些事,一些让他可以看见你,感受得到你的事,然而,即使她做得再多,他又有多少次会想起她呢?
这些岁月里,他们纵使是聚少离多,但是云舒始终相信,她在他的心里一定会占据着一席之地的,毕竟,他们之间曾经也有过美好的岁月,不是吗?
然而,可惜的是,再美好的年华,终也敌不过似水流年……
沉寂的黑夜里,一辆黑色的车子像一道飓风一样从宽阔的马路上呼啸而过,寂冷的夜风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第一次,她难过得有一种哭泣的冲动,一种难忍的苦楚徘徊在自己的喉咙处压制住了她所有的力气,这一刻,她多么的希望自己是行走在梦境之中,那样,至少还会有一点念想,她很害怕听到那让她不知所措的声音,更害怕听到那让她无止境的悲伤的话语。
她为他放弃了阜盛而过的年华,却换不来他一个倾心的笑容,她为他放下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却换不来他手心里的一丝温暖,她,其实就是想让他陪着看一场壮丽的日落,然后一起过着简单而平淡的日子,放下所有的骄傲,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悲哀吧,这年头,又有几个人把爱情当成了信仰呢?走过,就忘了,淡了,也就散了!
凉风不断,黑夜永远属于寂寞的人,不管是受伤的人还是正在煎熬着的人,一阵晚风骤然袭过,夜愈发苍凉了,隐匿在冷寂的夜色之中的翠园灯火依然还淡淡的亮着。
‘咳咳,咳咳……’
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那面宽大的落地窗隐隐约约的传来,更是给这黑夜增添了几分静谧。
“少爷,先把药吃下去吧,不然身体可就熬不住了。”一个温和的,充满关切的声音响起。
正坐在沙发里,对这笔记本沉思的慕煜北缓缓的回过神了,幽然偏过头往房门口望了去,便发现了一脸担忧的布诺斯,此刻的他,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当然了,掌心里还拿着一包小药包。
唉,差点忘了少爷身体不太好了,还让他陪那个什么姚警官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江风,还只是仅仅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再加上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回来少爷就熬不住了,终于还是着凉了,昨晚上还发烧了,幸亏及时吃药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老夫人他们交代了。
布诺斯有些自责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朝少爷走了过去。
而慕煜北则是淡然瞥了布诺斯一眼,徐然接过了药,默然服了下去,接过水,优雅的喝了几口,喑哑的语气很是平淡,“一年下来,咳咳,感冒一两次,咳咳,没什么不好,电话打出去了吗?”
“少爷放心吧,谨少一定会按时出席的,不过听说那王市长都要亲自参加剪彩仪式了,料想场面定然也是十分的壮大,我们作为第一大赞助商,少爷又刚刚回来坐镇欧冶,我觉得还是少爷亲自出面比较好,更何况,森威尔的乔总听说近日也回来了,他很有可能会亲自参加的,这样不仅可以提高公司的威望,说不定还可以拉到不少的人脉,少爷何乐而不为呢?”
布诺斯有些不理解慕煜北的做法,明明就是一代天之骄子,为什么就是总是过着这样平淡如烟云一般的日子呢?什么都让谨少出面,自己则是在幕后操盘。
而,慕煜北并没有回答布诺斯的话,只是淡然将手里的杯子搁下,沉寂微凉的眸光又重新停落在笔记本里的那一栏数据上,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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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加了一把火
没有听到少爷回答的声音,布诺斯也只好将心底的疑惑压制了下来,又暗暗的望了少爷那俊雅却略显清瘦的脸庞,想了想,然后才开口,“少爷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语毕,边上才徐然传来了那平淡如风中略隐压抑的声音,“咳咳,不碍事,你先出去,让谨过去,我到时候也会过去。”
布诺斯也只好点了点头,默默的退了出去,并小心翼翼的带上门,房内终于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偶尔传来的‘唰唰’声就是夜风卷过小偏厅尽头的落地窗帘的声音,清俊的男子又恢复了之前的专注。
仿佛过了很久,当最后的一组数据输入了笔记本之内,密码自动生成,一直笔直的坐着的慕煜北终于淡然吸了口气,轻咳了几声,俊雅的脸上染上了几丝疲倦,轻轻的合上了笔记本,才徐然起身,倒了杯水喝下了几口,冷不防,桌上的行动电话竟然突兀的响起来了。
慕煜北俊眉微微一蹙,俊脸倒是还挺平静,一手抓过了电话。
“喂?”平淡如微风般的声音传了过去。
很快,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个沉稳醇厚的声音,“阿北!”
听到熟悉的声音,慕煜北那俊脸上顿时刷过一丝疑惑,“爸?这么晚,您找我有什么是吗?”
没错了,电话正是慕煜北他老子慕首长打来的,父子两的感情还算可以,其实说来倒也奇怪,慕首长堂堂一个豪爽健谈的人竟然会生出慕煜北这么一个云淡风轻的儿子,可能,孩子遗传他妈妈的性子吧。
“臭小子!没事老子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盘着腿像一尊佛似的坐在床上的慕首长横下眉,有些不愉悦的低斥了一句,一手接过了自己的媳妇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
慕煜北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您跟妈还没休息吗?”
“没!你妈刚刚还在备课呢,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慕首长抓了抓头,边说着,边伸着爪子,正想往床柜边的烟包抓了去。
忽然,腰间就传来了一道剧痛,慕首长禁不住抬起头一看,就发现自己的媳妇正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这才又把爪子给收了回来。
“嘶!干什么呢!有话就说呗,掐我做什么!”慕首长轻叹了一下,嘀咕道。
“你们早点休息吧,明早还得早起。”慕煜北淡然说道。
“急什么,老子今晚找你确实有点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你奶奶给你罗列的那些个女人你物色完了没?有没有看上……哎呀,这些事情还是跟你妈说比较合适,你还是跟你妈来几句吧!”慕首长很快就将手里的电话让给了身旁的温雅静。
“喂?煜儿,我是妈妈,怎么样了?都过了好些天了,你有没有看中哪个呢?妈好安排你们见面呢……”
果然……
慕煜北无奈的吸了口气,脸上的疲倦似乎又加深了几分,连他老子都要插一脚进来了,心底一沉,不免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而,也是在这样冷寂的夜,寂寞无边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大众正像一道阴冷的寒风一般扫过了阴暗的马路,绕过了几个弯道,终于,行驶了好久的车子慢了下来。
‘叽!’一个刹车声划破了天际。
车门缓缓被推开了,一名清丽的女子徐然从车里出来了,清雅的容颜很是苍白,深幽的眼眸里潜着一丝无法看穿的清冷,海藻般美丽的长发像一团黑云一般交织着垂落在胸前,浑身释放着一种淡淡的疏离的伤感。
疼,心里疼,全身上下都疼,云舒似乎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