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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堵墙般杵在龙榻前的宫人略略让了让,不过是让太后可以近距离看望皇帝,却将东方语堵得密不透风,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存心不让她靠近。
少女看着两尊淡漠如雕塑的宫人,当下不怒反笑,他们既敢如此,定然是早得到某些人授意;除了太后和御医,其他人等一律不准靠近皇帝。
好啊,她正想找人练手呢!
少女不再试图从他们之间靠近前去诊治皇帝,而是略略退后两步,优哉游哉地东瞄瞄西看看,两个宫人一时被她的举动弄得迷糊不知所以。
东方语微微笑着,比了比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向,然后站定,假意剔指甲。
两个宫人见状,更加被她放肆的举止弄得满头雾水,相互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太后向来不是以严厉著称的吗?在落霞宫当差的宫女竟敢这般姿意悠然?完全视宫规为无物?
在他们惊异莫名的时候,东方语笑眯眯朝他们招了招手,当然她不是要他们过去的意思,她不过是想引起他们注意而已,两个宫人果然齐齐抬头昂起脖子往她望去。
少女懒洋洋晃了晃手指,顺着窗户吹进来的风,也小口小口的吹了几下。
两个宫人忽然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进了眼睛,他们不约而同举起双手搓眼睛,但越搓越痒,越痒越搓,越搓越辣,搓到后来,他们根本连眼也睁不开,只觉眼皮与双手,已分不清究竟是手痒还是眼辣,总之是让人受不了,搓着搓着,好像会传染般,从眼睛到脖子再到身上,似乎每一个地方都又痒又辣。
两个宫人就像两个小丑般,搓上揉下,将自己扭成了麻花。
这种时候,东方语早步近皇帝跟前,专心看诊了。
而在东方语看诊的时候,混在宫女里的夏雪亦早隔开两个宫人的视线了。
待两个宫人将浑身上下都搓遍揉完,东方语已笑吟吟上前挽着太后起身,在他们错愕莫名的眼光中离去了。
出了养心殿,自然是去太后的落霞宫了。
“丫头,怎么样?”确定没有皇后的眼线后,太后迫不及待焦急地问了起来。
“很棘手!”东方语敛了盈脸笑意,说得很慢,“比我想像中的要棘手。”从她带回来的血液颜色来看,皇帝身上的毒比她之前积了十年的毒还要厉害;她估计皇帝之所以还留着一口气,完全是因为皇后所等那个人还没回到帝都而已。
太后颓然向后一退,面容似乎在瞬间衰老了十岁,半晌,有些心力交瘁的问:“那究竟还能不能治?”
东方语咬了咬牙,慢慢道:“再棘手,我也会尽力去救治的,不过,以陛下目前的情况,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得借助一些别的东西来做试验,以确定哪种药物才是解药。”
太后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问:“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什么试验?什么解药?如果真能找到解药直接给他服下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借助什么东西试验?”
东方语扬了扬眉,扯动嘴角露出无奈兼无措的表情来,半晌,才又道:“那个……我的意思是说,陛下目前的身体经不起反复试验,所以得找别的东西来代替,直到我能配出真正合适的解药为止。”
太后眉眼冷沉似凝结了层晶莹欲坠的冰,盯着少女绝色容颜,动了动嘴唇,半晌,终只逸出一声低叹,她明白东方语没有直接给皇帝判死刑,已经十分难得了。
像御医院那群庸医,她每次问,都只会畏畏缩缩摇头。
少女现在这样说,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总归还有希望,她这时还能苛责什么呢!
眼前这个不过二八年华的丫头实在比御医院那群废物强太多了。
“那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哀家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东方语扭头看了看外面幽暗的夜空,想着这么晚了,不知御药房还有没有人在。
少女皱了皱眉,轻声道:“首先,得需要很多药材。”
太后也抬头望向外面只见树影绰绰的庭院,似乎明白她的顾虑,却肯定地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列出来,哀家立刻让人到御药房去取。”
东方语有些担忧道:“可是,要是大张旗鼓地去御药房取,我怕万一惊动了皇后那边,那事情反倒不妙……。”
太后眼神一冷,随即便打断了她,“这个你不用担心,哀家自有办法。”
“这样最好。”东方语神色略略松展,又道:“有了药材,还需要试验的对象,我想知道,这里能找得到白老鼠吗?”
“白——老鼠?”太后皱眉,眼神惊愕盯着她,“老鼠能有什么用?”
东方语正了正神色,解释道:“不是一般的老鼠,而是白色的老鼠,这种老鼠各种机能与人类相似,且对外物反应明显。”
太后仍旧蹙着眉头,想了一会才道:“那哀家尽快让人替你找。”
东方语又道:“能不能尽量弄多几只回来给我?”试验这种事情,需严格控制好分量才能得出正确有用的解药,在完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她恐怕得多做几次试验才行。
太后冷冷望了她一眼,随后略略点了点头。
落霞宫环水而建的八角凉亭里。
一名男子烦燥地走来走去,又是扼腕又是摇头道:“太后,不是臣推搪,这若是要买猫买狗的,臣随时可以找个一百几十只回来,可是老鼠?还要是白色的老鼠?这……?”
太后望着浮燥走动的男子,她的亲弟弟冷丰年,无奈叹息道:“这个哀家也知道不容易找,但为了陛下,再难找也得给哀家找回来。”
“可是……?”冷丰年按着桌子,皱着眉头,“这让臣怎么找呀?”
太后沉吟了一下,建议道:“哀家看不如这样,你在宫外让人放出消息去,就说有人出重金收购白老鼠,越多越好,这样总比你像个瞎子般盲目去找要容易得多。”
冷丰年捊了捊袖子,在太后旁边坐定,想了想,叹着气道:“唉,看样子,这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多几个人去找,总比一个找要快。那臣这就出去准备这事。”
太后淡淡瞥了他一眼,“去吧,动作尽量快些。”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冷丰年让人将消息放出去后,一天内果然陆续有人给他捉了几只白老鼠回来。
“还是不行。”东方语看着第三只白老鼠显示出来的特性,皱眉摇了摇头。
夏雪端了杯热茶过来,有些心疼道:“语姑娘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子不眠不休,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的。”
“不行,我得争取时间啊,我能休息,可是陛下不能等啊!”少女摇着头,继续斟酌各种药材的分量,一会,又将药灌入第四只白老鼠嘴里。
然而……,第五只、第六只,直到所有的白老鼠都被她试验过了,还是没法从中得出想要的结果。
第二天,宫门一开,冷丰年就让人又送了几只白老鼠进来。然而这一天下来,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第三天,冷丰年送进宫的白老鼠数量突然比前两天多出了几倍,东方语心下暗暗惊奇,便亲自验看了那些关在笼子里的白老鼠,但她一验看,立马就验出问题来了。
“夏雪,帮我提桶清水来。”她盯着笼子,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夏雪怔了怔,转身就提了满满一桶水过来,“语姑娘,水来了。”
东方语二话不说,两手提起桶子,将清水哗啦啦往笼子里的白老鼠直泼。
夏雪盯着里面湿淋淋的老鼠,瞬间瞪大了眼睛。
东方语眯着眼眸冷冷道:“果然有人冲着高额奖金,来了个鱼目混珠,瞧瞧这些‘白’老鼠,可真够白的。”她眼角瞟了瞟地上由滴溚水珠汇成的白色细流,转身进屋拿了一大包白色粉末出来。
“看在你们也是生命体的份上,我就痛快地仁慈点,给你们留个首尾,也省得你们这些祸害人的东西,再溜出去祸害粮食。”
夏雪略感惊奇地眨了眨眼睛,只见少女将粉末混在食物里,放进笼子去,那些染色的老鼠立即争先恐后来抢食,不过,眨眼的功夫里,它们便全部气绝身亡了。
夏雪捏着鼻子,让人将那些死老鼠拿出去埋了。
“敢在吏部尚书手底下造假,这个人要么是个见钱眼开的蠢货,要么——就是极有背景又与太后对着干的人!”东方语轻轻敲着桌子,眼底暗芒浮动。
夏雪听她这语调,一定是心中有怀疑对象了。
“语姑娘认为这些假老鼠是那个人指使的?”
东方语抿唇冷冷一笑,“十有八九不会错,只有她最不希望皇帝醒来。”
夏雪望着她疲惫神色,原来明亮眼眸也染了几分憔悴迷蒙,不由得劝道:“语姑娘,我看不如这样,你继续用这些白老鼠做试验,我则找机会混进凤栖宫找一找,看看能否找到解药,你说怎么样?”
东方语低头捣弄着药材,闻言停了停,道:“这样也好,但你一定得保证,不管找没找得到解药,都要给我完好地回来。”
夏雪微微笑了笑,“语姑娘放心吧,我别的本事没学好,只有逃命的本事还勉强过得去。”
晴空朗朗的午后,据说近期在午睡后都会到佛堂为皇帝祈祷的皇后,在夏雪亲眼所见下,遣开所有服侍的宫人,浑身散发出虔诚祈祷的恬淡气质,进入到与凤栖宫相隔甚远的一座佛堂里。
夏雪看着那张扬迤逦的凤袍消失在漆红大门里,翻身一跳,手脚利落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直奔凤栖宫而去。
据她调查,皇后每天进入佛堂后,没有个把时辰是不会出来的,而这一个时辰就是她潜入凤栖宫搜查的最好时机。
因为皇后不在,凤栖宫的宫人显然松懈了许多,夏雪仗着宫女的身份,十分轻易就混到了凤栖宫正殿里,悄悄摸入皇后的寝宫来。
夏雪望着皇后宽敞奢华的寝宫,顿时生出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她可以隐秘搜查这里每一个角落,但却不能张扬,更不能弄乱什么东西,一切还得小心翼翼保持原状,才不会令皇后起疑心。
夏雪皱着眉想了一下,觉得如果她是皇后,一定会将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近身的地方才会觉得安全。
主意拿定,她不再迟疑,立即便着手从离床榻最近的柜子盒子什么的先搜起。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夏雪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去,心下无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