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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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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一样坚持下来,皇帝头风发作的频率便一日日减少,到了第七天,皇帝已完全感觉不到痛楚,而且因为最近几天的室外跑步锻炼,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精神好了不少,至少晚上睡得香了,白天也感觉不到什么倦意。
而这么多天过去,那个发生瘟疫的村庄,一直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此外,又发生了另外一件让他挂心的事;这事关地方上缴到户部的库银,风墨白领了他密旨,早在前几天便往出事地点去了,而到迄今为止,也同样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第八天晨跑过后,皇帝回到养心殿。
对上少女那双特别透亮传神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笑眯眯,静静流漾从容自信的表情。
皇帝想起压抑在心底多日的疑惑,忽然别有深意问:“小语,朕只听昱儿提起,你曾在大街上拦棺救人的事;朕之前什么也没多问,是出于相信昱儿;现在,有没有兴趣跟朕说说你的事情?对了,一直听你以臣女自称,令尊是……?”
东方语心下一愕,眼眸飞快闪过怪异之色,皇帝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对她的身份家事感兴趣,难道——?
她微眯起双眸,带着警惕的冷芒瞟了瞟皇帝带笑中隐隐透着威严的脸庞。
风非帆只是个外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实际上不过是怀有龌龊心思的无耻之徒?还是——他有老牛吃嫩草的嗜好?
可这些天的相处,他给她的感觉又不像是这种人啊?
“怎么,小语不愿意?”皇帝盯着她神色变幻的脸,声音微含寒意轻轻飘过来。
几乎不给东方语思考拒绝的时候,皇帝立即又步步紧逼,两眼光芒闪动,眼神带着帝王的威严压迫气势掠了过来:“还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话都逼到这份上了,东方语自然无法再沉默以对,她略略垂下眼眸,任由长密眼睫完全遮住冷光幻动的眼神,泛出不以为意的笑容,淡淡道:“陛下想听,臣女说便是。”
她略一顿,便微微笑道:“回陛下,东方夜便是家父。”
“你父亲是东方将军?”皇帝眉宇一收,两眼芒动之色顿凝,对这信息似乎十分惊愕,“那令堂是?”
少女瑰丽媚艳的脸忽地暗了暗,明澈眼神也似染了层蒙蒙的灰,半晌,才听她幽幽道:“家母闺名梅如歌,已辞世多年。”
闻言,风非帆不知怎的,心里顿时一凉,继而感觉全身皆冰凉冰凉的,似是整个人突然掉进了冰水一般,挣扎半晌爬不起来。
东方语看着他骤然失血变得煞白的脸,心下立时感觉错愕万分。
不禁皱眉在想:看他眉宇难掩的真切悲恸表情,难道皇帝与梅如歌是旧识?还是有什么不同寻常关系的那种?
东方语不时用眼光瞄一瞄皇帝,一时心念百转;风非帆心事如潮,似乎早就认定东方语的生母是他某个重要故人,乍一闻恶耗,半天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忽然像被重重冬霜覆盖般。
一时间,殿内竟异常沉默寂寥。
良久,皇帝缓缓抬起头,收敛起悲恸难明的情绪,望着目光透澈明亮的少女,慢慢道:“丫头……,如今朕的头风症算是好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嗯,你只管提出来,只要是朕做得到的,朕一定赏给你。”
少女略略挑了挑眉,眼底浮现惊讶,很快又被她掩饰了去。她淡淡看着面容清瘦的东晟帝君,心下渐渐漫过一种很怪异的情绪,她怎么听着他的声音,竟听出一股沉寂苍凉的味道。
“陛下,你的头风症还算不上是痊愈,想要以后不复发,你必须得坚持做到每天去跑步半个时辰;也少到高处吹风,尤其是冬天北风凛冽的时候,此外,还得注意保持心境平和……”她详详细细又将要注意的事项重复了一遍。
皇帝这次竟然半声不吭,任她说得涶沫横飞、口干舌燥,他亦不过偶尔抬起低垂的眉眼淡淡瞥她一下。
东方语说到后来,只得悻悻摸了摸鼻子,心道:好吧,她对待病人的时候是唠叨了一点,她也是为他好嘛!不过……反正她都将要注意的写下来了,到时只管嘱咐钱公公与宛清姑姑盯紧陛下,大概这头风症是不会再犯了。
眼睛一转,眸光闪闪里,心思便跳到皇帝刚才说的赏赐上来。
“陛下,臣女想……”
“禀陛下,五殿下求见。”钱公公尖哑的声音一响起,便将少女轻脆悦耳的声音掩盖了去。
少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满地小声嘀咕起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来搅局,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皇帝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脸色不悦、在旁小声喃喃自语的少女,“宣他进来。”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忽尔响起,便见一身明艳紫袍麦色皮肤的高大男子步入殿中,屈膝跪下的同时,朗声道:“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说话吧。”
“谢父皇。”风情优雅站起,并顺手整理了本来就一丝不苟的衣摆,目光淡淡投向旁边垂首静立,却心不在焉的蓝衣少女。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音容笑貌就像被人用刀一点点铭刻上去一般,无比清晰地雕在了他心上。
也许是在很久以前那一次,大街上风吹落面纱,她嫣然回首眸光灿烂的时候,又或许还在更早,她的一颦一笑,她每一举手或投足,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绪。
她与风昱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相处和谐,可以毫无顾忌,生气便横眉竖眼;高兴,便开怀大笑;即便是与那个生得妖孽般的,从小就是病秧子的堂弟在一起,她眉梢之间也会盈漾温柔或欢喜,她看墨白的眼神有时甚至温柔得令他心生妒忌。
甚至就是与跟前龙案后威严自成,喜怒难测的帝王在一起,她也可以或温和或调皮,总笑意盈脸与父皇其乐融融相奴婢感激娘娘
为什么独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冷脸冷眼,对他,她脸上永远只有冷漠、鄙夷、不屑甚至厌恶的表情。
对,就是厌恶!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确实从她清澈眼眸里看到了深深厌恶的情绪,她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从来就没有他的倒影。
她从来没将他看进眼里。
但他不知从何时起,目光便一直有意无意不自觉地追逐着那抹精灵似的淡蓝色身影。
所以今天,在他知道她治好父皇的病,大概要出宫的时刻,他瞒着母后,来了养心殿。
尽管她清亮眼眸里不加掩饰的厌恶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尽管她早不再承认与他的婚约。
他也曾试过努力去忘记她,但他越想忘记,她的身影在他心里便越发清晰,冲,冲不淡;抹,更是抹不去。
所以现在,他来了,坚持出现在她面前;如果无法爱他,那就恨吧!至少这样,她眼里还能看到他的存在,也许有一天,她也会正眼看他,对着他露出真心欢喜的笑容。
风情又深深看了少女一眼,眼底浮着无奈,随即将目光转开。
“父皇”风情蓦地再度跪下,淡淡瞥了眼自他进来,便连一眼也吝啬给他的少女,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儿臣今天来,除了恭贺父皇龙体恢复康健之外,还有一事。”
皇帝抬起深邃眼眸,霸气浑然天成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便沉沉扫过去,面容似笑非笑:“还有何事?”
“儿臣恳请父皇下旨,为儿臣赐婚。”
“赐婚?”皇帝眯起双眼,冷芒闪动中,他略略沉吟了一下,随即带着困惑道:“这种事让你母后操办就好。”
风情仍旧挺直腰板跪在以汉白玉铺就的地上,缓缓道:“儿臣请求父皇下旨赐的婚事,那姑娘有点特别,母后她做不了主。”
事实上,皇后要求他以正妃之位尽快将东方舞娶进门;他当时应了,然后提出了一个附带要求,便是恳求皇后同意他娶东方舞的时候,对东方语许以侧妃之位同时娶进门。
但皇后当场怒火咆哮,坚决不同意他娶东方语。
他才会被逼无奈,瞒着皇后,前来请求皇帝下旨,只要有了圣旨,就算皇后再怎么反对也没用。
“你这么一提,朕倒是想起来了,朕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为你订了一门亲事。”皇帝略略挑了挑眉,回想了一下,露出恍然表情,道:“对了,朕记得订亲的对象就是东方家的千金,今年东方家那个二小姐是不是及笄了?既然是从小订的亲,你让你母后操办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特地跑来朕这请旨?”
好吧,刚想偷偷溜出去的东方语不得不承认,她被皇帝这番绝对迷糊的话给狠狠雷到了,还是雷到外焦里嫩那种。
她收住脚步,叹息,翻白眼。
心里大发感慨:
这个皇帝、这个皇帝,哦,不,应该说这个做人家父亲的皇帝,当得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之前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可以理解,可是——之前在帝都闹得沸沸洋洋的“退婚、休夫”事件,他老人家难道连一点点风闻也没有?
他这个皇帝就只负责每天坐在龙椅上,对着一叠叠永远看不完的奏折,打开、签字、合上?然后再由各路人马将他的命令一道道送出去,下达到各级官员手中?
真真是个一心只在政务上,两耳不闻宫外事的“特别好皇帝”呀!
她是不是该向礼部官员提议,让他们向老百姓征集万言书,作为对勤劳好皇帝的嘉奖?
皇帝眼角微转,突然注意到脸色古怪的东方语,随意问:“对了,小语,朕记得与情儿订亲的是东方家的二小姐,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少女飞快扭头,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抽了抽嘴角,这才慢腾腾走回殿中,两眼内冷芒飞溅,讪讪笑着应道:“嘿嘿,回陛下,臣女好像很不巧的,在家中正好排行第二。”
“你也排行第二……?”皇帝有些困惑,大概是因为最近药喝多,脑袋不太灵光的缘故,一时竟转不过弯来,眼角无意瞥见少女低垂眼眸拼命忍住的闷笑,顿时惊悟,随后眼神泛冷,霸气十足地睥睨着少女:“你这个狡猾的丫头,原来与情儿订亲的就是你。”
“请陛下明察。”少女笑意晏晏直视皇帝,眼神自信流溢,她上前一步,朝着皇帝行了一礼,才慢吞吞道:“臣女与五殿下早就没有关系了,现在男婚女嫁各不相关。”
皇帝眼神沉沉掠向风情,目内寒光隐隐,“情儿,这是怎么回事?”
“语儿”风情没有立即应解皇帝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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